哈代說，苔絲是一個純淨的女子。
故事發生在美麗的古城溫頓賽斯特，然而這不同以往的悲歡離合，足以讓我長長的哀婉。
在美麗的布萊谷，苔絲遇到了克萊，而那時，克萊選擇了第一個走到他面前的女孩作為他的舞伴，縱使苔絲血統高貴，擁有兩片嬌絕生動的嘴唇，一雙大而天真的眼睛，這些都不足以讓她在平凡的鄉下女子中脫穎而出。鐘聲敲響，克萊要離開了，這時他的目光落到了苔絲的身上，心裡不覺為之一顫，懊悔随之而來，可他終于還是走了。那時，他們都還不知道彼此的姓名。或許，他們不知道這次相遇的彌足珍貴，再相見早已是滄海桑田了。
德伯家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說很拮據。一次偶然的機會，牧師思慮再三，告訴了苔絲的父親他們是德伯維爾的後裔，也就是說他們也是貴族了。孰知福禍相依。德伯逢人便說，這成了他的一大樂事。苔絲的母親聽說附近有一個富裕的德伯太太，便想叫苔絲去認親戚。恰巧那晚苔絲趕着老馬幫父親送蜂箱，老馬在這次别人都休息了自己仍在行走的路途中撞上郵車，永眠了，苔絲家最後可以依靠的經濟來源就這樣斷了。苔絲因老馬的死答應了去川特裡奇見那位有錢的老太太。其實，悲劇早已開始，在我們尚未發覺的時候。
苔絲來到了伯德維爾老太太的大宅，驚訝的發現宅子竟然嶄新、漂亮、精緻，完全不是想象中曆經歲月的模樣。而她不知道的是，這座宅子的主人本不姓伯德維爾，他本是一個叫西蒙·斯托克的富商，伯德維爾隻是他從大英博物館的文獻資料裡找到的姓。出來迎接苔絲的是亞雷，他是一個風流的公子，正是他的出現，讓苔絲一步步掉入萬丈深淵。亞雷從漂亮的苔絲的話語中得知了她的來意，開始叫她表妹，并送給了她很多的草莓和花。
苔絲回家後，亞雷以他母親的口吻寫了一封信，請苔絲去養雞場幫忙，亞雷駕着馬車來接苔絲，路途中他對苔絲各種不敬，到了養雞場，那時苔絲才知道老太太雙目失明。在川特裡奇的舞會上，苔絲在等她的同伴回家，那時亞雷又出現了，在他們回家的路上，卡爾因把糖漿弄到了身上，大家哄堂大笑，她便沖到草坪躺下，仰面朝下試圖磨蹭掉糖漿。這個稱為黑桃皇後的女子看到苔絲也在笑她，便說她不知羞恥，沒有資格嘲笑。她們便吵起來了，這時，恰巧亞雷來了，苔絲坐上了他的馬得以逃脫。卻不知，她是剛脫虎穴，又入狼穴。 也就在這一晚，亞雷帶她進了一座古老的森林，他騙苔絲說是回家的路。因為他的親密動作，苔絲一直不願意并且跟耿于懷，還差點把亞雷推下馬。面對亞雷的責罵，善良的苔絲還一直道歉。後來苔絲一個人尋找回家的路，她累極了，便一個人在森林裡睡着了。亞雷發現了苔絲，并且控制不住占有了她。苔絲的清白毀于一旦，關鍵時刻，她的天使并沒有出現。
苔絲知道後，并沒有像别的女子一樣要他負責，而是一個人回到了家。她是一個自尊自愛的女子，也不接受沒有愛情的婚姻。她在别人的冷嘲熱諷下堅強地活着，生下的兒子夭折了，她還自己代替牧師給他洗禮。漸漸的，她由一個單純的女孩變成了一個曆經滄桑的婦人。
她去了牛奶廠工作，這裡，她終于又遇到了克萊，那個曾經牽念無數次的男子。雖然相愛，她卻顧及自己失貞，顧及其他三個女伴也愛着克萊，無數次，拒絕了克萊，躲避着克萊。基于宗教，基于良心，她也無數次想将自己的往事告訴克萊。她沒有風流韻事，隻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在年幼無知的年紀裡，如同一隻小鳥，落入了獵人的羅網。
苔絲無數次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做他的妻子，卻又一次次因聽到他的話語而驚喜。他們的感情卻愈來愈深厚，因心心相印，她終于接受了克萊的求婚。我也希望你們這樣下去，永遠像夏天和秋天，他會一直追着你、戀着你，像過去的盛夏時光裡能為此着想。克萊說他永遠會的。誓言紛飛的年代，我們也不可以責怪克萊，不能夠在他對苔絲造成巨大的傷害時唾棄他，苔絲的悲劇也是他的悲劇。
那時克萊知道苔絲很愛她，卻還不确定，她對他的愛，有多專一，有多順從，也不确定，她會怎樣為他忍受痛苦，赴湯蹈火，至死不渝。或許，他們之間，時間尚短，還不足以讓彼此完全信任對方，可苔絲卻完全信任克萊了。在他們的新婚之夜，苔絲試着新衣服，想起了曾記得母親唱的民歌裡，提到過做過一回錯事的妻子永遠穿不了這件長袍，為此苔絲也怕衣服洩露了自己的秘密。
新婚之夜，克萊坦白了自己曾經的放蕩生活，苔絲也向克萊說了自己和亞雷的往事，可克萊并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樣原諒她。祈求寬恕，這不是寬恕與否的問題，你過去是一個人，現在卻變成了另一個人，我的上帝，對這種荒唐透頂的把戲，怎麼談得上寬恕呢？聽着克萊的話，苔絲心如刀割。既然那個男人還活着，我們怎麼能在一起呢？從本質上來說，他才是你的丈夫，而不是我，他如果已經死了，情況就不一樣了。不一樣的身份，道德觀念不同，不能一概而論……皆此種種，皆是冠冕堂皇的借口，或許，他們的悲劇，也是那個時代造就的悲劇。
苔絲遺傳了德博維爾家族的顯著特點，遇事順從天意，處處聽天由命！她把克萊一時的想法視為不可改變的事實。這種本性的怯懦，亦是她的自尊。克萊走了，在他們的新婚之夜抛棄了苔絲。從相遇到相離，從心心相印到一刹那心碎，從滿心歡喜到翻臉無情，并不是所有的相愛都能沒有芥蒂，不是執子之手定能與子偕老，婚姻，不是相愛就能走在一起，不是走在一起就能百年好合。
克萊本是封建禮教的叛逆者，可他面對無辜的苔絲，竟也如此殘忍。他沒有完全的超越封建禮教，或許，隻是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他還是遲疑了。愛情本是自私的，即使他一直愛着苔絲，在他還沒想清楚的時刻。他不知，這一走，再也無法回到過去。 總在想，要是那時世鈞找到了幽禁中的曼桢，不管曾發生過什麼，他一定會和她在一起。隻可惜，他沒找到，就這樣錯過了，或許，那年桃花紛飛的時節成了他們最美好的記憶。
現在的時光之神，正在那兒譏諷苔絲，你的真面目一旦暴露，從年的恩愛也将會反目為仇，曾經荒唐的行為一旦被揭穿，原先姣好的東西也會變得醜陋，你的生命會像秋雨一樣凄涼，像秋葉一樣飄零，你戴的面紗就是痛苦的源泉，花冠就是悔恨的象征。
克萊走了，苔絲又回到了家。後來，她又碰到了亞雷，那時亞雷自認為已改過自新，就像老克萊先生說的，我對他說的話會像種子一般，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她追上苔絲，自言要拯救這個曾被他糟蹋過的女子。亞雷仍舊愛着苔絲，這是毋庸置疑的，盡管苔絲對他沒有絲毫的感情。老德伯生病死了，他們一家租賃的房子也到期了，她們要租的房子也被租出去了，她們無家可歸了，在高貴的祖先墳地裡鋪床。這時德伯維爾又出現了……
在巴西的時候，克萊生了一場大病。也在這些國外漂泊的日子，他已經開始明白，生活最有價值的不是它的美，而是它的苦難。克萊深深為自己當初草率的行為後悔，那個夢魇般可怕的夜晚，苔絲吐露自己不堪的往事時，她的靈魂是如此的純潔，她怎會想到他又由此不愛她？盡管她的貞操被玷污，但她身上所留存的東西，使她勝過一切處女。可惜世間沒有後悔藥，錯過的愛情就像失去的時光，是無法倒流的。
當他回來找到苔絲的時候，苔絲已經因為種種再次來到亞雷的身邊，就像她說的，一切都已經晚了，來不及了。在他最需要保護的時候他不在身邊，在她執着地等待的時候他杳無音訊。他笑他是傻女人，他騙她他永遠不會回來了。窮無立錐之地，為了家庭，苔絲妥協了……一切都太晚了……
苔絲殺了亞雷，追上了克萊。他們又在一起了，從容的前進，并不像匆忙的逃亡生活。他們在一所主人不在的宅子裡住了幾天，又開始朝北走了，那天晚上，苔絲走不動了，躺在祭壇上。那時克萊才幡然醒悟，他的貞操觀念令他放棄了與深愛自己的女人幸福厮守的機會。她希望克萊不要幹涉她的信仰自由，她便在祭壇上睡着了……
在曙光乍現的時候，恍若夜魅般的警察出現了，苔絲在克萊的請求下睡完了最後一覺。斷頭台上，上帝結束了對苔絲的戲弄，苔絲背負起人類的苦難，笑着離開了。
那時，克萊已牽起麗莎的手，一如苔絲最後一晚交代的那樣……
如此堅貞的愛情，克萊竟然真的可以以照顧的名義牽起麗莎的手。
如此至親的親情，曼玉真的可以以愛情的名義犧牲無辜的曼桢。
如此稀奇的緣分，曆經世态炎涼的厚生與蘿苜竟然得以攜手共看斜陽。
每一個悲傷的故事都有無數細小的悲哀，他們不斷擴大、膨脹，終成悲劇。
所有的幸福結局，雖也曆經滄桑，但他們會選擇共同的方向，能夠堅守信仰。
所謂悲劇，隻是沒有了後來。
作者：梓悅 微信公衆号：走在美的光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