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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恭帝趙㬎:一個被忽略的南宋皇帝,一段刻骨銘心的曆史悲歌

宋恭帝趙㬎:一個被忽略的南宋皇帝,一段刻骨銘心的曆史悲歌

(南宋皇宮)

鹹淳十年,多事之秋。

這一年的七月初九,兩宋曆史上智商最低的皇帝宋度宗趙禥病逝了。

曆來皇帝駕崩,必然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群臣悲恸,百官号哭,天下為之服喪。

但趙禥的死卻并沒有在南宋朝廷引起太大的波瀾。

因為大家對皇帝實在是太過陌生了。

這位皇帝在位十年,但卻從來沒有一天真正意義上親政過。

由于先天的智力缺陷,導緻皇帝隻能把全部的國家大事都托付給了當朝丞相,賈似道。

賈似道,字師憲,南宋晚期宰相,平生隻有三大愛好,擅權,禍國,鬥蛐蛐兒。

前兩項是工作方面的愛好,後兩項是個人愛好。

但不管怎麼論,你會發現這位權臣每天除了收攏權力和大肆玩樂之外,基本上沒幹過什麼好事。

度宗駕崩之後,皇位由宋恭帝趙㬎繼承,而趙㬎,就是我們今天故事的主人公。

新皇帝登基的時候年僅四歲,别說治理國家,恐怕連上炕都費勁,是以朝政照舊還是由賈似道做主。

宋恭帝趙㬎:一個被忽略的南宋皇帝,一段刻骨銘心的曆史悲歌

(宋恭帝 趙㬎)

按理說新皇登基,應該普天同慶,四海太平,但老天爺偏偏不願意給南宋這個面子。

八月初十,江南多地暴雨,引發洪水,江南老百姓結結實實地體驗了一把水上漂流的快樂。

到了月底,福建地區先鬧蝗災旱災,然後又鬧地震,搞得當地百姓苦不堪言。

這樣的天災一波接一波,已經把南宋政府搞得精疲力盡,然而曆史并沒有給南宋歇一口氣的機會,天災沒完,人禍又接踵而至。

我們先看一下當時的軍事格局。

北方的蒙古政權已經拿下了原本屬于南宋的四川地區,長江中上遊的大部分地區也已經被元朝攻占。

如果用四個字來形容當時南宋政府的情況,那就是“風雨飄搖”。

蒙古鐵騎的實力不是蓋的,數月之下,連克鄂州、安慶、池州,轉眼就到了建康城下。

建康就是今天的南京,南京離南宋首都臨安(杭州)雖然不近,但是架不住蒙古人的戰馬速度太快,江南地勢又是一馬平川,是以如果建康失守,那麼臨安也會告急。

南宋政府慌了,蒙古人可不是吃素的,當年把自己按在地上的金朝都被蒙古滅了,自己連金朝都打不過,現在蒙古人大軍壓境,必須趕緊辦法退敵。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最後一齊把目光看向了賈似道。

賈似道很納悶,看我幹嘛?我是丞相,丞相就是文臣,我一個文臣,我一不能帶兵,二不能打仗,你們看我有什麼用?

大臣們當然有他們的理由,你是文臣不假,但是從先皇(宋度宗)登基的時候,你就開始把持朝政,南宋的軍政民大權都牢牢攥在你手裡,凡事都是你說了算,以前國泰民安的時候你瘋狂享樂,現在國家危難,你想甩鍋,沒門!

沒辦法,大臣們這麼一番話下來,賈似道隻好硬着頭皮上陣。

作為作者,我實在很難了解這些把希望寄予在賈似道身上的大臣們是怎麼想的。

宋恭帝趙㬎:一個被忽略的南宋皇帝,一段刻骨銘心的曆史悲歌

(賈似道 畫像)

先皇度宗在位的時候,蒙古曾經圍攻襄陽,老賈同志聽說這事兒之後,按下不表,硬是活生生地瞞了群臣和大臣三年。

結果苦苦死守城池的襄陽将士們三年沒等來南宋政府一兵一卒的支援,出于無奈,隻好選擇了獻城投降。

有這樣的前車之鑒,足以說明賈似道是個酒囊飯袋,為什麼還要把救國救民這樣的大任交給他?

而且還是他萬般推诿,十分不願意承擔的情況之下?

答案很簡單,因為大家都怕死,大家都不想承擔責任。

高官厚祿我義不容辭,危難之時我高高挂起,這就是當時南宋政府的現狀。

更有一些史學家,居然對賈似道進行了一波強行洗白。

一部分史學家認為,賈似道做宰相,掌握軍國大事的時候,南宋政府已經陷入頹勢,甚至可以說無藥可救,但這并不是賈似道一個人的責任。

并且,他們認為賈似道推行過“公田法”一類的改革,雖然後來失敗了,但是至少證明了他并不是都在混日子,還是有過一些貢獻的。

而面對戰争上的怯懦,則是賈似道的一種保守行為,目的是為了儲存南宋的有生力量。

此番歪理邪說,胡編亂造,讓我不禁懷疑,這些史學家是不是和賈似道有親戚?

若不是沾親帶故,何以将一個禍國殃民,對内黨同伐異,對外卑躬屈膝的大奸臣美化成這樣?

或許,這些學究先生們太過感性了。

看待曆史要保持理性,而不是感性,因為曆史就是真實發生過的人、事、物。

如果你愛感性,你大可去搞文學,何必在曆史領域裡混淆視聽,誤人子弟?

讓我們再說回賈似道。

被大臣們趕鴨子上架的賈似道并沒有立刻開始行動,他在等待一個時機。

軍情萬分緊急,他還在等待什麼時機呢?

宋恭帝趙㬎:一個被忽略的南宋皇帝,一段刻骨銘心的曆史悲歌

(劉整 形象)

我們要從元軍當時的統帥劉整開始說起。

劉整,字武仲,原本是南宋政府一名非常悍勇的武将,能力優秀,實力強勁。但賈似道當政期間,大肆排除異己,這個劉整就是被排擠的對象之一。

劉整同志屢遭排擠,俸祿被罰,官位不保,一氣之下居然投奔了元軍。

原本同朝為官,此刻卻兵戎相見。

賈似道對這位老同僚的能力太了解了,他認為,現在元軍由劉整帶領,本來劉整帶兵打仗的能力就十分突出,而且還是自己排擠,針對走的,這要是上了戰場交上手,讓對方把自己給捉了,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嗎?

于是賈似道打定主意,先不出兵,再等等。

等什麼呢?

等劉整死了。

這想法聽起來十分可笑。

生死是自然規律,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一直活着,人總要死掉,劉整也不例外。

如果賈似道願意等,他一定能等到劉整領了便當,駕鶴西去的那一天。

倘若劉整三天五天,一個月兩個月就死了,倒還好說,可如果劉整福大命大,一活活個三五十年,也要等下去嗎?

就算他賈似道能等,南宋政府等得起嗎?

不過幸好,劉整命不太硬,沒幾天就去世了。

劉整死了,賈似道終于沒有任何理由,他隻能從全國各地抽調士兵,組成隊伍,開拔前線。

南宋軍民一心,打算和蒙軍大戰一場,但賈似道剛到前線,就立刻派遣使者去和蒙軍講和,表示隻要能停戰,割地、賠款、俯首稱臣,都沒問題。

但蒙古人志不在此,人家千裡迢迢,就是奔着滅亡南宋來的,是以蒙古人義正言辭地拒絕了議和,并且表示,要麼打,要麼投降,少來這套。

沒辦法, 和談是沒戲了,隻好硬着頭皮跟蒙軍碰一碰。

結果可想而知,宋軍戰敗,傷亡慘重,賈似道同志見勢不妙,居然不告而别,逃跑了。

這位滑稽可笑的宰相因為督軍不利,導緻戰争失敗,被朝廷配置設定到了外地的分公司上班,在赴任的路上被嘩變的士兵亂刀砍死,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賈似道雖然死了,但南宋的危機并未解除,南宋當局很快又任命了一位“優秀人才”當宰相,全權處理對外局勢,這個人的名字叫陳宜中。

宋恭帝趙㬎:一個被忽略的南宋皇帝,一段刻骨銘心的曆史悲歌

(陳宜中 畫像)

陳宜中,景定三年進士,在賈似道身死之前,一直在朝廷裡做一些閑職,一無能力,二無政績,按理說是絕對混不到丞相的位置上的,。

但陳宜中有他自己的本領。

臣子的本領,無非能文能武兩項,文者,能經學緯國,武者,能拒敵于外。

陳宜中既不能文,也不能武,他的本領是能吹。

蒙軍步步緊逼之時,陳宜中曾經公開表态,作為南宋臣子,自己一定死戰不退,隻要讓自己當上丞相,自己一定身先士卒,保家衛國。

皇帝很開心,大臣們也很開心,這年頭這麼勇敢的人不多見了,必須支援。

于是在全票通過的情況下,陳宜中升任丞相。

大家都在期待這位新官上任能夠燒起三把怒火,不說光複南宋帝國的榮光,至少先把眼前兒的蒙古人趕跑了。

但老陳同志的行為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他任職期間,各種求和、賠償、退縮、一件該幹的正事兒沒幹。

也許陳宜中隻是愛說大話,也許他隻是想要過過官瘾,對他來說,妥協求和,沒有作為,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對南宋王朝來說,卻是毀滅的性的災難。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先後兩位丞相又都是酒囊飯桶,這讓南宋王朝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但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挺憋屈的。

南宋不是打輸了,而是在一退再退的過程中喪失了勝利的可能。

這就相當于兩個拳擊手打擂台,弱小的拳擊手如果放手一搏,也許可以打敗體型魁梧的拳擊手,但前者出于畏懼,害怕,臨場發揮失誤等原因居然沒打夠一個回合就選擇了投降。

可氣,可憐,可歎。

宋恭帝趙㬎:一個被忽略的南宋皇帝,一段刻骨銘心的曆史悲歌

(舉國獻降)

德祐二年正月十八,本來應該張燈結彩,鞭炮齊鳴來慶賀新年的臨安城卻一片死寂,因為就在這一天,蒙古大軍圍城,南宋政府舉國投降。

皇帝的宋恭帝趙㬎,也就毫無意外的被俘虜了。

作為一篇文章的主角,一篇文章下來,這個年幼無知的皇帝我似乎并沒有提到幾次,這當然不是我故意而為之,而是他實在沒什麼好提的。

和平年代,皇帝是九五之尊,臨禦天下,無人不敢臣服,為天下所矚目,就連打個噴嚏都能叫天下抖三抖。

然而生逢戰亂,山河淪喪,皇帝卻又成了最普通不過的人,戰争摧殘着每一個人,百姓水深火熱,臣子勾心鬥角,皇帝?誰在乎他的死活?

趙㬎投降之後,被元世祖忽必烈俘虜,這位雄才大略的蒙古皇帝沒有殺害他,而是把他送去西藏,讓他出家當了和尚。

暮鼓晨鐘,清心寡欲,這位原本就沒什麼存在感的皇帝最後在佛門度過了他的一生。

終年五十二歲,一生沒有再回江南。

那是他回不去的江南,也是南宋帝國最後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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