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陳二虎

<h1 class="pgc-h-arrow-right">一、三大臣受遺诏</h1>
曆史總有許多無法破譯的謎團。
忽必烈在太子真金去世後,一直遲遲沒有再立皇儲,直到至元三十年(公元1293年)才把皇太子寶賜予真金的次子鐵穆耳。那麼,真金太子去世後,忽必烈為什麼不再确立皇儲呢?這似乎與遊牧民族的傳統有關,也表明忽必烈在政權方面不是依照漢法。
當時忽必烈嫡幼子那木罕封北安王鎮守北邊,并且在立真金為太子前曾經許諾讓他繼承皇位,因為蒙古習俗也有幼子守竈的習俗。同時兩位嫡皇孫甘麻剌與鐵穆耳,都有很大的缺點,讓忽必烈十分不滿意(甘麻剌懦弱,鐵穆耳嗜酒),内心還是更希望讓幼子那木罕繼承皇位。
誰知到了至元二十九年(公元1292年),幼子那木罕先他而去,自己年事已高,隻能在皇孫甘麻剌與鐵穆耳之中選一個。雖然鐵穆耳嗜酒,但各方面能力都比其兄甘麻剌強出許多,但并沒有正式封為皇儲,僅授予皇太子寶,表達了一種傾向。
元至元三十一年(公元1294年)正月二十二日夜,元帝國的建立者元世祖在大都(今北京)紫檀殿去世,在位三十五年,享年八十歲。
忽必烈是頭一年臘月病重的,忽必烈深感去日不多,把禦史大夫玉昔帖木兒、知樞密院事伯顔、中書省平章不忽木召到禁中,并受遺诏。
玉昔帖木兒是成吉思汗四大功臣博爾術的後代,擔任禦史大夫很久,在平定東道諸王乃顔叛亂中有大功,還獸以樞密院長官輔佐皇孫鐵穆耳總兵鎮守北方。
伯顔就是平定南宋的統帥,不久前被忽必烈從漠北召回京師,是地位顯赫的功臣。
不忽木是康裡人,晚年深得忽必烈的信任,以近侍兼平章政事。能夠在忽必烈病重期間,打破“非國人(蒙古人)勳舊不得入卧内”的慣例,以近侍日視醫藥,随侍身邊,可見這是任何大臣都幾乎達不到的寵信。
按常理,中書省右丞相是完澤,論朝廷官爵地位,完澤品級最高,當他得知自己沒有列入受遺诏的顧命大臣,甚至忽必烈病重期間,他到紫檀殿探望,都被禁止入内,内心自然老大不平。于是,完澤曾問三位受遺诏的大臣:“我年位俱在不忽木上,國有大議而不預,何耶?”我各方面都比這個不忽木更有資格,為什麼他卻成了顧命大臣?
伯顔回答:“使丞相有不忽木識慮,何至使吾屬如是之勞哉?!”假如你有不忽木的能力,也就不為難我們了。這番話令完澤十分尴尬。
<h1 class="pgc-h-arrow-right">二、忽裡台大會</h1>
按照蒙古傳統,汗位繼承人要經過忽裡台貴族會議選舉産生。
忽必烈去世将近三個月,鐵穆耳才從漠北傳回上都,于四月在上都舉行了忽裡台會議,參會的有忽必烈庶子甯遠王闊闊出、鎮南王脫歡,皇孫甘麻剌、鐵穆耳,忙哥剌之子安西王阿難答,西平王奧魯赤之子鐵木兒不花,三位“遺诏”大臣知樞密院事伯顔、禦史大夫玉昔帖木兒、近侍兼平章政事不忽木,右丞相完澤、土土哈、月赤察兒等人,忽必烈皇後南必皇後,真金妃子闊闊真等。
由于忽必烈的嫡子都已經去世,庶子甯遠王闊闊出、鎮南王脫歡地位低,沒有資格,缺乏角逐皇位的實力,是以,忽必烈的兩位嫡孫,也就是真金的兩個兒子甘麻剌與鐵穆耳具備競争皇位的實力。
甘麻剌是皇孫中第一個封金印獸紐一等王爵的人,時為晉王,又統領成吉思汗四大斡耳朵。鐵穆耳則鎮守漠北,掌管漠北大部分軍隊,又持有忽必烈授予的皇太子寶。但忽必烈去世前有“遺诏”給三位顧命大臣,是以,汗位角逐的走向控制在三位遺诏大臣手裡。
透過史料我們發現,甘麻剌與鐵穆耳之間為汗位産生了激烈的争奪,互不相讓,而皇太子妃闊闊真也站在鐵穆耳這邊。
據拉施德《史集》記載:
在鐵穆耳合罕與長他幾歲的甘麻剌之間在帝位繼承上發生了争執。極為聰明能幹的闊闊真哈敦對他們說道:“薛禅合罕,即忽必烈合罕曾經吩咐,讓那精通成吉思汗必裡克(寶訓)的人登位,現在就讓你們每人來講他的必裡克,讓在場的達官貴人們看看,誰更為精通必裡克。”因為鐵穆耳合罕極有口才,是一個講述者,是以他以美妙的聲音很好地講述了必裡克,而甘麻剌,則由于他稍患口吃和沒有完善地掌握詞令,無力與他争辯。全體一緻宣稱,鐵穆耳合罕精通必裡克,他較漂亮地講述了,他應取得皇冠和寶座。
表面上看以精通成吉思汗寶訓來競選繼承人,似乎比較公正。但細思,這本身就是被人操縱的陰謀,事先太子妃闊闊真與所謂的三位遺诏顧命大臣們人串通好了,明知道皇位(汗位)最有資格競争的人便是甘麻剌與鐵穆耳二人,甘麻剌讷于言辭而鐵穆耳能言善辯,在忽裡台大會上抛出這以“背誦”寶訓來決定優劣的把戲,顯然是袒護鐵穆耳,排斥甘麻剌。
有關甘麻剌是不是闊闊真所生,也是一個謎團,《元史》中的《後妃傳》中明确記載:闊闊真僅生答剌麻八剌與鐵穆耳二子,沒有甘麻剌,也就是說甘麻剌不是闊闊真的兒子。相關史料中記載:甘麻剌自幼就由忽必烈夫婦撫養,由之,這二人與闊闊真的親疏關系很顯然。
據說在甘麻剌與鐵穆耳争論之時,伯顔、玉昔帖木兒等“顧命”大臣壓制甘麻剌。由于在大會上闊闊真抛出“背”寶訓,甘麻剌沒有心理準備(可想而知鐵穆耳是有準備的,這競選過程都按照預定進行的),又讷于言,十分不服,有“諱言”異議,伯顔手握寶劍立于宮殿台階上,以顧命大臣的身份,又闡述了忽必烈有“遺诏”立鐵穆耳,并且威脅甘麻剌,讓甘麻剌心慌,雙腿顫抖,被迫下拜。
玉昔帖木兒站起來對甘麻剌說:“宮車遠駕,已逾三月,神器不可久虛,宗祧不可乏主。疇昔儲闱符玺,既有所歸,王為宗盟之長,奚俟而弗言?”這分明告訴甘麻剌,皇位有主,争也無用。
甘麻剌深知這些人已經作了套,大勢已去,隻好表示:“皇帝踐祚,願北面事之。”
這是逼迫甘麻剌就範,不得不屈服,于是,按照忽裡台慣例,擁戴了鐵穆耳繼承了皇位。
按照正常的邏輯,在忽裡台大會上,如果忽必烈真的有“遺诏”,取出來示人,會更有說服力,隻有“顧命”沒見“遺诏”,伯顔等人憑借權高位重,利用遺诏控制局面,起到威懾作用,事先與闊闊真串通好了,竭盡全力支援鐵穆耳,這存在某種問題或陰謀很多呀!
據說忽必烈剛一去世,人心惶惶,形勢複雜,随時都可能發生意外與動亂,鐵穆耳通過忽裡台大會之後,“天下之岌岌為泰山之安。”
<h1 class="pgc-h-arrow-right">三、傳國玉玺突現</h1>
讓我們回眸一下,忽必烈去世前到鐵穆耳繼位,這三個月期間都發生什麼?
忽必烈去世,由于不忽木得侍入内,伯顔握有實權,玉昔帖木兒曾經輔佐過鐵穆耳,掌管禦史台,于是,這三人成了奉遺诏的“顧命”大臣,但卻不肯把遺诏公布。一時間上下恐慌,連真金老婆、太子妃闊闊真都十分不安,急急忙忙召見伯顔三人,詢問汗位的走向。
玉昔帖木兒并沒有透露任何資訊,僅以“臣受顧命,太後(此時忽必烈皇後南必尚在)但觀臣等為之。臣若誤國,即甘伏誅,宗社大事,非宮中所當預知也。”看來,這一開始“顧命”大臣們是不想讓闊闊真參與誰來當皇帝,以“顧命”有安排告知。
據史料記載:至元三十一年(1294年)正月初二,也就是忽必烈去世前夕,禦史中丞崔彧正在怯薛宿衛當直,負責翻譯的禦史台通事闊闊術到宿衛處向崔彧報告說:成吉思汗四勳臣之一木華黎的玄孫、前通政院同知碩德死後,家财散失,生計窘迫,碩德的老婆脫脫真身患痼疾,兒子幼小,為了生活就拿出家裡收藏的一塊玉托他變賣,來應付日用所需。闊闊術是蒙古人,隻認識這塊玉是一個印章,不曉得上面的文字,便來報告崔彧。
疑點:一、怎麼會恰在這時出現了一塊非同尋常的“印章”?二、闊闊術是負責翻譯的官員,不可能不識“漢字”,隻能說不能确定這文字是什麼。
這崔彧即驚奇又疑惑,就把這“印章”帶回家,到家後認真觀察:隻見這塊玉“印章”顔色青綠又夾雜點玄黑,光彩射人。他用古黍尺量了一下,大約四寸見方,厚約十二寸。印紐為盤螭,布滿印背的四方邊緣。印紐上端中央一直徑二分的通孔。印面上刻有篆書八個,筆畫流暢,位置勻稱,皆成蟲鳥魚龍之狀。仔細辨識看出是“命”、“壽”等字。
這崔彧驚駭不已,媽呀,這是傳國玉玺呀,連忙召來監察禦史楊桓來詳細辨認。
這楊桓自幼聰悟,博覽群書,善長篆箍之術(專家呀)。
楊桓一看,那八個字是“受命于天,既壽永昌”,這分明是“傳說”中秦朝流傳下來的傳國玉玺呀!好兆頭呀好兆頭。
崔彧更是興奮的不得了,這是昌運興盛之兆,就把這傳國玉玺小心擦拭了一番,用白帕包裹。
忽必烈去世後第八天,崔彧偕監察禦史楊桓、通事闊闊術,直奔東宮。經過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太子詹事王慶端、太子家令阿散罕等人帶領,拜谒真金太子妃闊闊真。
崔彧等人禀告闊闊真:此乃古代傳國玉玺,秦朝以和氏璧所造。據有天下者相沿以此玺為寶,以君臨萬國,号令天下。前代遺失此玺已久,今正值大汗晏駕,諸大臣共同議論迎請皇太孫鐵穆耳龍飛,此玺今現,是上天昭示的瑞應,應該盡早送達于皇太孫行殿,以符靈贶。
真金太子妃闊闊真欣然采納了崔彧等人建議,并下令賞賜收藏玉玺的碩德家眷寶抄二千五百貫,崔彧等三人也得到賞賜。
當日,中書省右丞相完澤率集賢院、翰林院侍從諸臣到東宮祝賀,闊闊真拿出玉玺讓衆臣看。
翰林學士董文用說:此是神物,若非皇太妃、皇太孫聖感,何以驟現于此。于是,内外稱道慶賀,都認為是天命有歸。
第二天,闊闊真就派人召在漠北鎮守的鐵穆耳南歸。
疑點:為什麼崔彧與楊桓認為這“印章”是傳國玉玺,為什麼沒有馬上呈報朝廷,而是忽必烈去世八日後來見太子妃闊闊真(并且這傳國玉玺是真的還是赝品,無從得知)?
這種種迹象表明,這一切仿佛都事先安排好了似的,試想:闊闊真僅是太子妃,當時忽必烈的皇後南必尚在,闊闊真不可能名正言順把控朝廷,必須弄出點玄機來。
那個“獻玉玺”的楊桓還專門撰寫了文章,贊美了一番太祖成吉思汗與忽必烈,又吹捧了一番真金太子與闊闊真,然後說皇太孫鐵穆耳英謀果斷,大肖祖宗,皇天授命,誕膺龍飛,以正九五之位。又追溯這傳國玉玺的始末等等,這分明都是精心安排的為鐵穆耳繼承皇位所制造的政治輿論。并且所謂遺诏顧命三大臣也沒有明确表明帝位走向,而皇孫鐵穆耳僅是一個可能的繼承人而已。
由之,鐵穆耳的繼位,是太子妃闊闊真等人早有預謀的,闊闊真可以說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女人,運用聰明才智為鐵穆耳上位造勢,與三位遺诏顧命大臣達成一緻,忽裡台大會隻不過是一種形式,把有競争實力的甘麻剌徹底拿下。
徜徉于史料中,心中盡管澎湃着探索的渴望,但塞上的風無法喚回久遠的時代。許多真實,被時光掩埋,唯有太陽,才是真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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