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汐
一提起小矮人，十有八九我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格林童話裡的「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倘若是對北歐神話有所了解的讀者，或許還會聯想到其四大譜系裡，和精靈同族卻不同命的半神——矮人侏儒的傳說。
大文學評論家茅盾先生的《北歐神話》裡，曾對此有很詳細的說明。那些被稱為矮人或侏儒的半神，源于冰霜巨人伊米爾屍身背光面的蛆蟲，天生怕陽光，還長得黑醜，性格也很狡詐，是以不招北歐諸神待見，被逐而居于地下的侏儒之國（斯瓦塔爾法海姆），不許在白天來到地面，否則就會化成石頭。
為求能被諸神高看一眼，矮人們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侏儒國，時刻想着如何利用地底資源，挖掘寶藏，制造武器和首飾等等……也正是以，小矮人們制造出了大名鼎鼎的雷神錘，希芙的金發，奧丁的長矛，魔法寶船等神器，收獲了能工巧匠的印象。
基于此，我本以為對小矮人也算是有一定了解的，但在認真讀過繪本《小矮人》後，才發現自己對小矮人的認識還遠遠不夠，甚至還有不少的誤解。
繪本《小矮人》是荷蘭作家威爾·海根和荷蘭插畫家瑞安·普特伍裡葉雙手聯彈的經典傑作，早在1977年甫一出版，就迅速風靡全球且好評如潮；可以說是一本有如《小王子》般溫暖人心的小書。
本書是兩位作者花費20年時間觀察、記錄，并全彩繪制了幻想中的生物——小矮人的日常生活，從小矮人的曆史背景、種類，到衣食住行、家庭工業、語言文字，甚至還有相關的傳說故事……凡此種種，你能想到的以及想不到的關于小矮人的一切，全被兩位作者悉心寫在本書裡，并輔以精美絕倫的水彩插畫，讓人讀來很是興緻盎然，且不自覺就沉迷于作者所建構的小矮人世界裡。
繪本目錄
坦白說，在讀這本書的過程裡，我曾有無數個瞬間都以為小矮人是真實存在于我們這個世界裡的，隻因兩位作者的筆下，對小矮人世界的細節描寫與刻畫之精準之詳盡，讓人歎為觀止，忍不住想要信以為真呢~
尤其是在繪本一開始，作者還煞有介事地來了這麼一句話，「當然，我們也得到了處理這件事的小矮人委員會的許可——告訴你，他們考慮了整整五年才準許」。
繪本内頁
你還别說，這麼一來還真讓人有種真實的代入感呢。随後，本書便開始了對小矮人世界的全方位觀察與記錄。
小矮人的始祖可追溯到早期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居民。他們出現在荷蘭低地的時間大約在公元449年，以手頭有限的資料可以斷定，在查理大帝在位以前的50到100年間，小矮人早就和我們人類社會融合在一起了。而「小矮人」這個名稱的來源，正是古代日耳曼語裡的 Kuba-Walda，意思是「管家」或「家裡的精靈」。
至于小矮人的種類，根據其居住地可分為這麼幾種：森林地帶小矮人、沙丘小矮人、花園小矮人、農場小矮人、家宅小矮人和西伯利亞小矮人。
這般想來，格林童話裡的白雪公主被後媽設計逃到森林裡遇見的七個小矮人，正是繪本裡所提到的「森林地帶小矮人」，或稱「林中小矮人」，也是最常見的小矮人呢~
他們的外貌也可作為一般小矮人的典型，即：戴着紅色的尖頂帽，留着從不修剪的長胡子，上身是藍色的罩衫，腰上系着一條挂有工具袋的皮帶，下身則是綠褐色的褲子和鞋。當然，這是男性小矮人的穿着扮相，有着一張白白的臉，雙頰紅得像蘋果，眼眶四周都是笑紋。
而女性小矮人，則會在婚前和婚後有些不一樣的扮相，這裡就不多贅述了，留待感興趣的讀者自行閱讀吧~
《小矮人秘密之書》内頁
此外，繪本裡還很認真地普及了下小矮人和其他妖怪比如小精靈、惡鬼、家鬼、醜八怪、侏儒怪、水鬼、林妖、山妖、地妖......等之間的差別，也算是徹底為我們掃盲了一回。
回到開篇所聯想到的北歐神話裡的半神——矮人侏儒，和這裡的小矮人，顯然就不是一類型。作者在繪本裡已經詳細寫道，「侏儒怪隻有男性，差不多快要絕種了。身材最高的有120厘米，一般的侏儒怪都長不到那麼高……他們在礦山裡挖金銀，成群住在一起。他們都是手藝很好的金屬工匠……侏儒怪都不長胡子」。
當然，或許有部分讀者會不以為然，覺得有必要區分這麼仔細嗎？但這恰恰是本書作者讓人為之敬佩的地方，以一種認真嚴謹的科學觀察态度，來對待歐洲童話文學裡的經典生物——小矮人的曆史記錄與生活習性的觀察。
且以小矮人的奇妙住宅為例，我們來感受一下這部分的細節。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雙開頁的大插畫，一眼可見小矮人的整個住宅；而後更是以字母為引導，逐一介紹每個功能區的作用，更有随後對每個區域的深度介紹，包括建造的過程與目的。
其中，最讓人啼笑皆非的莫過于小矮人對廁所的「華麗裝修」——不但會給廁所的門嵌上寶石，在裝飾（馬桶）寶座時，還會在雕工和油漆上都力求最好。究其根本，不過是因為小矮人上廁所，從來都是不慌不忙的，甚至還會躲在裡面做手工藝品……果然，從古至今，人類也好，小矮人也罷，廁所從來都是最能啟發靈感的空間麼？
當然，厚達175頁的16開繪本裡，對小矮人巨細無遺地介紹遠不止于此，還有屬于他們的計時方法、語言文字、娛樂與社交，更有小矮人的生日樹、戀愛、結婚和家庭生活，以及家庭工業、他們和動物之間互助的相處之道……等等，簡直就是小矮人的百科全書了。
倘若不是作者在繪本的最後收錄了九個和小矮人相關的傳說，我真的要懷疑自己在讀的是一本嚴謹的科學讀物~而在我們這個大大的大世界裡，真的存在有一個小小的小矮人世界呢。
誠如本書譯者林良老師在繪本最後《由小矮人想到的》一文中所言，「整個事情好像是一場玩笑，但是那賞心悅目的圖畫、那頭頭是道的知識，會使你讀完本書以後，不得不承認你剛剛接受過一番美育的陶冶和科學的洗禮」。
如此，你還不好奇麼？不想一讀為快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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