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文本|馬加薩

網迷圈裡有一個非常有趣的話題,很多人認為1994年是世界電影史上最激動人心的一年,因為今年誕生了《低俗小說》、《阿甘正傳》、《這個殺手不太冷》、《肖申克的救贖》等優秀電影。

我寫了幾篇關于這種現象的文章,解釋了為什麼這些電影是在1994年制作的。

其實在我眼裡,世界電影史上有很多光輝的歲月,最強的一年應該比1994年還少。例如,在古典好萊塢的鼎盛時期,從1939年到1942年,每年都有大量的經典電影誕生。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例如,1960年的歐洲,或者說意大利,是古典和現代電影的一個裡程碑式的轉折點,将全世界的電影史分開。

以下是1960年的意大利電影。

1

1959年9月,意大利電影制片人認為他們已經從過去幾年的弱點中恢複過來,這要歸功于羅伯托·羅西裡尼(Roberto Rossellini)的《羅韋雷将軍》(General della Rovere)和馬裡奧·莫尼切利(Mario Monicelli)在當年威尼斯電影節上的《大戰》(The Great War)。雖然這是一個意大利本地獎項,但在過去的十年中,當地人隻參與過一次聯合制作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于是,當上述兩部關于戰争的電影同時站在威尼斯的領獎台上時,出乎意料的成功讓人們開始期待它,意大利電影的新奇迹即将來臨。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羅維爾将軍 (1959)

在低迷的20世紀50年代,被"白色電話電影"改造的滑稽現實主義和民粹主義作品無處不在,如路易吉·科門奇尼的《面包、愛情和夢想》,另一方面,保守派當局嚴厲壓制知識分子,收緊文化輿論氛圍,一再幹預電影創作,阻礙創作者施展才華。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面包,愛與夢想 (1953)

在強硬派電影節評委會主席路易吉·基亞裡尼(Luigi Chiarini)的帶領下,該獎項被授予了一部失傳已久的意大利電影,這部電影是一部真正的陰霾和震撼。然而,這兩部獲獎影片并不能代表當時意大利電影的最佳努力。

事實上,曆史證明,羅西裡尼和莫尼塞利都沒有最終在1960年代将意大利帶回世界電影強國的行列。他們最大的功勞隻是成為第一個在威尼斯脫穎而出并吹響意大利電影号角的人。

2

當時的批評者是這樣評價現狀的:

"1959年,意大利電影制片人謹慎地開始了更勇敢的冒險 - 主要是作為法國鄰居的榜樣。今年,意大利開始突破兩三年前的禁區,對審查制度的恐懼是一個過時的借口,反映法西斯主義的電影終于開始出現。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20世紀50年代末,關于戰争和反法西斯主義的電影在意大利電影業如雨後春筍般湧現,許多導演最初都是電影業的新手。也許有理由解釋意大利電影的枯木。

1958年和1960年的選舉粉碎了右翼基督教民主黨的一廂情願,左翼分裂了更大的蛋糕,是以政治氣候更加寬松,禁止言論開始解凍。與此同時,由于過去十年電視的大規模擴張,電影制作減少了一半,一些老牌大公司破産,這導緻電影觀衆的上座率直線下降。

電影從業者開始意識到,老式電影再也無法将觀衆從電視上拉開(盡管意大利的電視産業遠不如美國和英國發達)。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與異國情調的同行一樣,意大利電影制片人發起了一場針對電視入侵的救援運動,廢除了過時的類型(粉紅色的新現實主義,流行劇等),并為半死的電影業注入了新鮮血液,法國新浪潮的爆發給鄰國帶來了希望。

當然,意大利電影并沒有像法國或英國那樣誕生像夏布洛爾、特呂弗、戈達爾、約翰·施萊辛格、林賽·安德森、卡萊爾·賴茨、托尼·理查森那樣呼籲創作自由的新星,電影界被幾個沉浸在江湖中的老家夥所主宰:安東尼奧尼、費裡尼和維斯康蒂。

唯一能夠與三巨頭并肩作戰的新人是電影詩人帕索裡尼和伊曼紐爾·奧爾米,他們沿着羅西裡尼放棄的道路走了自己的路。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羅維爾将軍》和接下來的幾部電影,在羅西裡尼的電影生涯中無非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位置不太突出,在導演自己的心目中,自然遠未可與1940年代的新現實主義相提并論,甚至連後續的電視劇系列,都隻是一個電影天才最終試圖将自己融入工業體系。

這部電影在題材和風格上更接近導演最成功的《羅馬,不設防的城市》,稱一個騙子騙子騙取了被納粹監禁的囚犯的錢财,而德西卡的表演也為影片增添了魅力。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羅馬,不設防的城市 (1945)

如果說《拉維雷将軍》不是羅西裡尼的心血結晶,那麼并列金獅獎的《一戰》就是莫尼塞利的兩三部最佳作品之一,它審視了意大利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地位和表現,指出沖上戰場的無知的年輕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仗, 最終毫無價值地死去,揭示了戰争與人民無關的真相。

這遭到一些媒體的批評,稱導演"侮辱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喪生的60萬意大利英雄"。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偉大的戰争 (1959)

既然一些人的敏感神經被激起了,為什麼不讓突破更猛烈地來呢?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話題隻是一個小小的考驗,剛剛過去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立即成為一個更受歡迎的對象。開國将軍羅維爾并沒有超出通常的界限:德國人仍然是意大利悲劇的主要原因。

1960年,成功的紀錄片導演弗洛雷斯塔諾·萬奇尼(Florestano Vancini)執導了他的第一部劇情片《1943年的長夜》(Long Night in 1943),該片直面意大利法西斯主義對無辜人民的屠殺,除了他自己積累的紀錄片經驗外,萬西尼還利用了當時影響深遠的新現實主義。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43 Long Nights》( 1960)

戰争題材的複興,也重新點燃了老牌新人導演的熱情,他們被電影業的低迷所打得落花流水。

1960年,Desica制作了《TwoWomen》,講述了索菲亞·羅蘭的母親和她年幼的女兒如何在一場殘酷的戰争中拯救了他們的生命和尊嚴。然而,這部電影最大的失敗在于,羅蘭過于出色的明星氣質與電影需要的那個可憐的母親截然不同,即使德西卡盡其所能,也無法完成這種轉變,這和加裡·格蘭特(Gary Grant)實際上扮演的《自行車小偷》(The Bike Thief)一樣不相容。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索菲亞·羅蘭

但那個時期最有原創性的意大利電影,不是成就大師,而是電影界的新人,Emano Ormi的《Time Stand Still》,這也是為數不多的能夠呼應英國和法國蓬勃發展的青年電影浪潮的意大利傑作之一。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十五歲的他加入了米蘭的一家公司,從小文員開始,後來為公司拍攝了許多工業紀錄片,這讓他慢慢着迷于用膠片來展現人與人之間微妙的關系。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今野奧米

奧爾米沒有太多的電影傳統,比如他和安東尼奧尼是為數不多的不受意大利喜劇電影傳統影響的導演之一,奧爾米最有價值的是培養了對電影的獨特感受和洞察力,他隻是受到了一些羅西裡尼的影響,《時間停止》标志着他從一開始就遠離了意大利經典電影, 與費裡尼,安東尼奧尼走上了反戲劇性的道路。

從長遠來看,奧爾米的出現無疑是1960年左右意大利電影中最重要的事件之一,但當時,他被其他幾位新導演所掩蓋,特别是維斯康蒂的前助手弗朗切斯科·羅西,他的"挑戰"和"馬格利亞裡"引起了共鳴,特别是第二個,從新的角度關注意大利旅行者在德國尋找夢想。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弗朗西斯科·羅西

Mauro Bolognini在50年代初作為Luigi Zampa的助手首次亮相,但直到50年代末他才得到更多的關注。在此期間,他的作品的最大特點是幾乎所有作品都是由帕索裡尼寫的。博羅尼尼不是一個雄心勃勃的電影藝術家,他樂于改編文學作品,也無意引入個人了解,即使這足以讓他仔細解讀原著本身。

年輕的詩人帕索裡尼因為同志在家鄉無處可住,被意大利共産黨開除,流放到羅馬當學校老師,發現幫助人改劇本也可以找工作,進而進入了電影圈。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激進的左翼政治傾向加上公然宣稱的同志身份,使帕索裡尼總是顯得如此特立獨行,他早期的小說和電影幾乎完全圍繞着羅馬棚屋裡的失業勞工,流氓阿飛,和強盜,他每天打交道的低級人物是他最喜歡的悲劇主角。

帕索裡尼逐漸意識到,這部電影應該從兩個方面揭示法西斯政權和五十年代基督教民主政權的連續性,即強迫解決窮人和警察的暴力和腐敗。劇本《卡比拉之夜》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帕索裡尼的立場,但費裡尼卻将中産階級的美德和價值觀注入了他的女主角身上,有些與帕索裡尼的初衷有些背道而馳。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Irbel的安東尼奧》(1960)

"貝爾安東尼奧"是博羅尼尼和帕索裡尼這對搭檔之間最成功、最最終的合作。之前的幾次合作已經扼殺了帕索裡尼的獨立導演之路,這是由于幾位重要的兒童演員對帕索裡尼擔任編劇的不滿,以及他成為電影導演的願望日益增長,而博羅尼尼的分離是不可避免的。

3

看看1960年左右上映的意大利電影處女,新現實主義的影響在風格上無處不在,其内容,曆史戰争主題通過推遲十年二戰創傷的愈合而蓬勃發展,似乎解釋了為什麼戈達爾和托尼理查森沒有出生在意大利。

曆史,就像缰繩一樣,限制了意大利電影制作人從他們自己的新浪潮中走出來,從1950年代末到後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除了不斷繁榮的喜劇之外,許多意大利電影總是徘徊在社會曆史和隐喻之間。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甜蜜的生活 (1960)

1960年上映的《降臨節與甜蜜生活》震驚了世界和整個意大利,評論家抱怨說,當時的意大利電影"總是拒絕批判現實主義,不關心他們的環境和目前的現象,安東尼奧尼的新電影和"反小說"一樣受歡迎,這個術語被稱為"反電影",解構人物和故事,然後是情節 - 而柴瓦蒂尼的新現實主義已經完成, 這是一種非常不同的方法。他們所關心的沖突來自人之内在。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冒險 (1960)

那一年,比《Adventures》和《La Dolce Vita》更成功的是Visconti的《Roccoand His Brothers》(Roccoand His Brothers)。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洛可兄弟 (1960)

西西裡作家Giovanni Verga的愛和對南部意大利人民生活的同情是Visconti許多創作的靈感來源,Loko兄弟關注20世紀50年代數百萬貧窮的南方人,他們渴望工業化的北方發達城市,離開家園在米蘭等大城市尋找新生活, 但最終,隻有不到百分之一的人真正站穩了腳跟。

是以,洛科斯的生動動人的故事成為意大利現實的象征,他的身影似乎孤立在繁榮的大城市中,正如費裡尼在《道路》中所斷言的那樣:"現代人最大的痛苦是孤獨。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進入20世紀60年代,持續強勁的複蘇一直是電影業的主題,意大利電影迎來了曆史上的第三個黃金時代,很難在同等時代的其他歐洲國家找到類似的電影高潮,法國沒有,德國沒有,英國,西班牙沒有。

羅馬再次成為一個繁華的電影中心,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電影制作人,導演和演員。老一代電影人的時代已經完全結束了,在他們黯然失色的同時,無數的新面孔、新主題、新想法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在銀幕上。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當然,這與歐洲經濟的起飛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意大利的低價格優勢吸引了好萊塢制片廠将這一地點放在亞平甯半島上。羅馬被稱為"台伯河上的好萊塢",最大的Cinemacitta工作室和大制片人Dino de Laurentis的新Dinocitta Studios将永遠熙熙攘攘,擁擠不堪。

在短短幾年内,意大利電影從衰落中興高采烈地走出來,牢牢抓住了僅次于美國的西方世界第二大電影強國的寶座,這一切都始于那個夢幻般的1960年。

這才是我眼裡世界電影最輝煌的一年,而不是什麼1994年

本文最初發表于Iris公共帳戶(IrisMagazine)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