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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認知的彎路,大都是二進制思維的套路

曆史認知的彎路,大都是二進制思維的套路

刀爾登說:“事不宜以是非論者,十居七八;人不可以善惡論者,十居八九。”

但現實卻是,很多事都被是與非、善與惡、好與壞、進步與退步、光明與黑暗等概念,簡化為對立的兩方,形成非黑即白的“二進制思維”。

在曆史認知中,這種“二進制思維”尤甚。

很多人看到了現代社會的光明和進步,就會本能地将與之相對的古代社會想象為黑暗和退步。

比如,一提起“中世紀”,人們的第一反應往往是“黑暗和災難”:政治上,天主教會一手遮天;經濟上,貴族莊園封閉落後;文化上,極端反智,愚昧無知。

閱讀企鵝蘭登的《企鵝歐洲史》會發現,其實這些對中世紀的認知都是誤解。

◎誤解一:天主教會一家獨大,世俗政治被教會壓制

實際上,國王代表的世俗政權和教會代表的神權是一種并立關系,互相合作,互相牽制。

神權為政權提供合法性的論證,提供進階人力資源,提供法律和基層管理;而政權為神權提供基本的政治保護,提供軍事保護和經濟資源。并且世俗政權還在自身擴張的過程中,承擔了傳教的任務。

盡管政權與神權總想着壓倒對方,但鬥争了快1000年,誰也吞不下誰,形成了互相制衡的态勢,這種二進制結構,反而成為孕育西方文明的母體。

曆史認知的彎路,大都是二進制思維的套路

◎誤解二:封建莊園經濟,自給自足、封閉落後

實際上,早在1200年,在法國北部的弗蘭德地區,就已經發展出“兩頭在外”的加工貿易模式——原材料來源于海外,最終産品也遠銷海外,這是一種分工明确的毛紡織業的貿易網絡體系。

諸如此類的例子在書中不勝枚舉,可見所謂落後的莊園經濟其實早已長出了現代貿易的萌芽。

◎誤解三:人們極端反智,而且愚昧無知

實際上,中世紀的歐洲人并不如我們想象的那麼愚蠢。

早在11世紀,就開啟了一次大規模的教育普及運動,地方學校、教堂學校、大學等機構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到了14、15世紀,歐洲人的文化普及率顯著增長。

而且,現代人思維的底色——理性與邏輯,在中世紀的歐洲也從未絕迹。經院哲學巨匠托馬斯·阿奎那就将亞裡士多德的演繹邏輯學和基督教神學融合在一起,成為中世紀思想巅峰,甚至影響了後來的近代哲學和科學。

曆史認知的彎路,大都是二進制思維的套路

之是以會産生這些誤解,其實是典型的“二進制思維”史觀在搗亂——認為一個問題隻有兩種可能的答案,一個理由隻支援兩種結論。但事實上它可能具有多個潛在的答案,多種可能的結論。

“黑暗的中世紀”隻是“二進制思維”史觀的一個典型例子,還有很多我們熟悉的曆史認知也陷入了二進制思維的陷阱中。

比如:農民鬥地主,就是把窮富等同于善惡;奸臣模式,就是把忠奸等同于興亡;革命吞噬一切,則是把新舊等同于好壞......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二進制思維”史觀把豐富的人類文明化約為孰好孰壞的“假問題”,反而遮蔽曆史的真問題——文明是如何發展的,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如何調試,價值與權力如何平衡等等。

《企鵝歐洲史》不僅告訴我們一段真實的曆史,更是對“二進制思維”史觀的否定和颠覆。

曆史認知的彎路,大都是二進制思維的套路

如今,中世紀已經成為曆史,但其實我們的現在和未來,仍活在它的延長線上。是以,了解真實的中世紀,了解真實的歐洲史,是正确認識世界曆史,尤其是現代文明從哪裡來的前提。

此外,在知識大爆炸的今天,碎片化的知識和資訊俯拾即是,如何整合它們,并搭建自己的知識體系是區分學習高手和菜鳥的關鍵。更重要的是,正确認識一段曆史相對容易,但根除造成誤解的方法論卻很困難。是以,閱讀這部《企鵝歐洲史》也是告别二進制思維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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