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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極簡主義設計師佐藤大:“設計的功能是讓人們快樂”

參考消息網7月30日報道西班牙《國家報》網站近日報道了日本極簡主義設計師佐藤大,全文摘編如下:

被譽為“日本極簡主義設計典範”的Nendo建築與設計工作室創始人佐藤大表示,他有兩位良師益友:三宅一生和哆啦A夢。前者是将傳統與技術相結合,為20世紀紡織業帶來革命性變化的服裝設計師,後者則是一隻機器貓,50年來其漫畫冒險經曆一直伴随着日本人的童年。

他從三宅一生(1938年至2022年)那裡獲得職業生涯中的一個具有決定意義的委托項目——一把“卷心菜”椅,同時學會如何在稀缺中尋找豐富,在簡約中彰顯優雅。

創作具有娛樂精神

1977年,佐藤大出生在多倫多,小時候讀過哆啦A夢的故事,培養了他對創造發明的興趣,并開始關注日常生活中的瑣碎細節。他說:“當我來到日本時,我才10歲,我驚訝于哆啦A夢的世界。我非常興奮,因為對我來說,這就像是來到未來。”佐藤說:“哆啦A夢是我的老師,因為我學的是建築,沒人教我如何設計産品。”他指的是這隻來自22世紀的機器貓所使用的不同尋常的小工具。哆啦A夢的主人野比大雄是一個天性善良但笨手笨腳、成績很差的男孩,為幫助他,哆啦A夢從口袋裡掏出許多小工具。佐藤強調,這些發明不需要說明書。他說:“就連大雄也能使用它們。雖然它們能解決問題,但并不完美。這就創造了戲劇性,講述了故事,為生活增添了情趣。”

日語中“nendo”的意思是:黏土模型。佐藤在2002年創立自己的工作室時選擇這個名字,因為它傳達了主導他所有創作的娛樂精神。

他的第一個委托項目是為兒時的朋友在東京一個隐蔽的角落開設的一家法式餐廳進行裝飾,這也是他的第一個“哆啦A夢”時刻。除了預算緊張外,這棟兩層樓高的建築在城市環境中顯得格格不入,完全沒有顧客所向往的巴黎魅力。設計師仿佛擁有機器貓的神通廣大,他采購了300米長的帆布,将整棟建築,包括牆壁、桌子和座椅都包裹起來。他在室内放置了幾盞射燈,将房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暖光箱,夜幕降臨時,暖光映照在鄰近的河面上。許多媒體都報道了這一巧妙的解決方案,當然還有這家名為Canvas的餐廳的美味佳肴。這也吸引了一位重要的食客,他就是具有遠見卓識的進階時裝設計師三宅一生。

“講故事比風格更重要”

三宅一生請他設計一把椅子,要利用制造其著名的服裝系列“一生褶皺”所用的紙張。佐藤忠實于褶皺的概念,在紙卷的上半部分垂直剪開,然後将紙層展開,就像玉米穗的葉子一樣,形成一個蓬松的底座。他把作品拿給三宅一生看,并表示仍在研發中,但這位時裝大師被其深深吸引,并告訴他不要再碰它了,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佐藤回憶說:“突然間,我感覺到了設計的巨大自由。我意識到沒有唯一的目标,設計完成與否取決于自己。”早在幾年前,剛剛完成早稻田大學博士學業的佐藤在參加米蘭國際家具展時,就已經找到自己的極簡主義之路。他坦言,當他看到西方設計師的作品時,他被那些誇張的形狀和色彩吓倒了。他說:“我意識到,我永遠無法與他們競争。既然不能大喊大叫,我想最好還是低聲細語地講述一些小故事。我選擇了極簡主義。”

他認為,日本人對極簡主義的偏好源于其文化根基。他說:“這是我們的感受,也是我們看待事物的方式。極簡主義植根于我們的文化、我們的生活方式、我們的文學、我們的藝術,甚至我們的飲食。”

雖然他的極簡主義展現在純淨的線條和對黑白兩色的偏愛上,但在創作時,講故事比風格更重要。他說:“真正啟發我的,以及我想诠釋和傳達的是一件物品背後的故事。”當體育用品制造商Molten邀請佐藤設計一款足球時,佐藤笑着承認自己對這項運動一無所知,他不願從谷歌搜尋或者足球賽中獲得靈感。他的靈感來源于這樣一個故事:世界各地的孩子買不起球,即使買到了,也沒有辦法在破損後恢複原狀。于是,他設計了一個由54塊可回收聚丙烯拼接而成的球體,這種球體既便宜,又便于運輸和維護。這種球可以裝在一個扁平的信封裡運輸,組裝好後與一些亞洲國家使用的傳統竹球非常相似。

日本漫畫在其他作品中留下的印記在世界各地畫廊和博物館的非商業項目中日益凸顯。他為紐約的弗裡德曼·本達畫廊設計了50張漫畫中的椅子,這一系列鋼制座椅是根據漫畫中的視覺元素,來表達運動、情感或聲音效果。在法國巴黎國際家居裝飾藝術展上,他向拟聲詞緻敬。拟聲詞是日本漫畫中豐富的語言元素,但在翻譯中往往會丢失。他以描述巧克力質地的日語拟聲詞命名了一系列巧克力,如“松脆的”(goro-goro)或“粘稠的”(sube-sube)。

佐藤獲得的榮譽不勝枚舉,包括被美國《新聞周刊》評選為2002年最受尊敬的100位日本人之一,以及獲得家居裝飾雜志《Elle Decor》等專業刊物頒發的年度設計師獎。設計百科網站收錄的有關Nendo的條目稱其為“日本極簡主義設計的傑出代表”。他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被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倫敦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以及巴黎蓬皮杜藝術中心收藏。

他似乎并未受到人工智能的威脅,并開玩笑說,也許下一次采訪就可以由機器人來回答。他略顯嚴肅地預測,由于人工智能具有處理資料的能力,是以将非常适合設計大衆市場産品,“但人工智能無法創造出有錯誤的東西。就像哆啦A夢一樣,錯誤也可以是美麗的。設計之是以美麗,就在于最終一切都會毀滅。我們所有的情緒,無論是笑、哭還是生氣,都與我們最終會死亡這一事實有關”。在訪談的最後,他又回到歡快的基調,并引用他的導師三宅一生在被問及如何定義藝術與設計的差別時所說的一句格言:“藝術可以傳達悲傷。設計的功能是讓人們快樂。”(編譯/劉麗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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