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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說:風流債

作者:暮紫精彩故事

作者:暮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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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說:風流債

大毛自幼缺爹管教,在村裡是個混混,他平時正經事兒不做一件,遛貓逗狗,尋花問柳倒是很有一套。

不過村裡的大姑娘一般沒人搭理他,見了他像見了瘟神一樣躲着他走,他撩騷的目标就放在了小媳婦們身上。

但是,那些守規守矩的,或者家裡男人有出息的,過得好的,人家也不鳥他,隻有那些生性“活潑”而男人又相對窩囊點兒的一小撮人,會和他聊個騷逗個樂。

和大毛關系最好的是阿楊的媳婦鳳鴿,鳳鴿是個潑辣外向的性格,可她偏偏遇到了個吃了鼻涕屙濃的男人阿楊,她根本不把她男人放在眼裡,她男人慫得甚至連放個屁都要看她的臉色。

這正好讓大毛鑽了空子,大毛除了不正幹,别的方面都不算差,一米八的大個子,深眼窩高鼻梁,一張嘴巧舌如簧,能說會道。

雖然鳳鴿比他大了好幾歲,但絲毫不影響他們倆之間的相處。

大毛沒事了就往鳳鴿家裡跑,村裡的很多人都看見過,但是隻看見他去過她家,也看見他從她家出來過,沒有證據證明人家倆人一定辦了啥事。

村裡是小道消息長腿的地方,不久風言風語就傳到了大毛娘的耳朵裡。待到大毛回到家,他娘擰住他耳朵把他教訓了一番:

“小祖宗,你還想娶媳婦不?你壞了名聲誰還肯嫁你?”

“就咱家這窮樣子,不壞名聲也找不到媳婦,你想啥呢?”大毛不滿意地抱怨道。

“那也不能找個有男人的老婦女,你還是個小夥子呢。我都替你害臊!”

“誰給你說的?看我不扒爛他的嘴!”大毛瞪着大眼急了。

他娘不敢往下說了,她總是覺得自己在兒子面前有愧,她從小就慣着這個兒子,就剩下把老命給他了,但依然沒有給到他較好的生活條件,是以她感到自責。

她常常想,别人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可這句話卻不能在她家應驗,前半句她絕對符合,後半句說的是别人家的孩子。

面對兒子的咆哮,她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該說的都說了,管不管用是另外一回事,兒大不由娘。

那年秋天,鳳鴿懷了三胎,她上面已有兩個兒子了,家裡并不富裕,這三胎讓她很猶豫,一方面她非常想要個女兒,一方面她又擔心再是個兒子。

猶豫再三,她還是決定把孩子生下來,萬一打了,是個女孩兒,她就把腸子悔青了,要是又是一個兒子,她就把他送了人。

第二年夏天,鳳鴿終于臨盆,讓她失望的又是一個兒子。

看着襁褓裡的孩子,鳳鴿犯了愁,那是從她身上,經過撕心裂肺的疼痛,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怎麼忍心送給别人呢?

不送,養着三個兒子,就憑她家的情況,這一輩子估計都不能松口氣。

她抱着孩子竟然哭了起來。孩子好像知道了什麼似的,也哇哇大哭。

她緊緊抱着他,邊哄着,邊仔細端詳着,結果越看越覺得他更像一個人,那就是大毛。她的心裡砰砰亂跳起來。

剛落地的娃娃根本看不出來像誰,或許是自己産生幻覺了吧,她想,反正現在不能聲張,再觀察一段看看,如果真要是,她就告訴大毛。

一轉眼孩子就三四個月大了,她的感覺沒錯,尤其是孩子快要哭的時候,那眉眼之間的神态,簡直和大毛生氣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準備告訴大毛,不過她自己也不敢百分百确定這孩子一定是大毛的,因為她使勁回憶了當初的情況,那個月她不僅和大毛在過一起,那該死的老公也和她在過一起,她還記得她極不情願,還罵了他幾句。

管他呢,先告訴大毛,看他啥反應,反正她和他之間說不清,她家日子過得這麼緊,大毛總該偷偷接濟她一下。

于是有一天大毛在街頭遊逛的時候,她喊住了他,她沖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咋的了?你這個女人卸了貨就不安生!”大毛說這話不光是譏诮,他對鳳鴿已經不再像當初那樣感興趣了,自從她顯了懷到生産再到現在,他一次也沒去過她家,他不喜歡那叽叽喳喳孩子的哭叫聲和女人身上奶水的味道。

鳳鴿白了他一眼,回了他一句:你抽空來俺家一趟,俺有話要給你說。

“有啥話說?還不是想俺了。嘿嘿……現在就說吧。”大毛說着話向鳳鴿家走去。

鳳鴿的男人和兩個大孩子都不在家,大毛進屋後便一頭栽倒了她們家的床上,兩條大長腿耷拉在床邊,雙眼瞪着房頂,說道:有啥要給俺說的,說吧。

鳳鴿抱着孩子站到了他的身邊,說:你看,你起來看看。

“有啥看的?你快說,不說俺就走了。”大毛不耐煩地說道。

“你坐起來嘛。你看看俺懷裡的孩子,你看他像誰?”

“愛像誰像誰,俺管不着。”

“你就起來看一眼嘛,你難道不覺得和你很像?”

“你說啥?”大毛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你說像俺?這事你可不敢胡說。”說着話他向那孩子望去。

那孩子的小眼睛也正瞪着他,見他也看他,竟然咧着小嘴笑了,而且哼哼哈哈地,像要跟他說話似的。

大毛怔怔地看着他,一下子蒙了。他稍微鎮靜了一下,說道:這事沒憑沒據的可不要胡說,不,就是有憑證,你也不要往外說,讓你家楊阿知道了不好。再說這孩子你憑啥說就是俺的?

“孩子的長相就是憑證,你沒發現他的眉眼多像你,我掐着指頭算過了,就是你的,你不想承認?”鳳鴿沒好氣地說。

“你這是啥意思?你想賴上我,訛我嗎?”大毛也生氣了。

鳳鴿本以為告訴大毛了,他會高興,沒想到他卻極其反感,而且不願意承認,她還想以這孩子為紐帶也好,作為要挾也好,拴住大毛,讓他和她好一輩子,不管經濟上還是體力上幫襯她一把,雖然他目前遊手好閑,萬一以後正幹了呢?這誰也說不好。

誰料他竟是這一副作态。鳳鴿的臉立即變了,變得特别難看。

“有種做,沒種承認,不算個漢子!”她帶着怒氣說道。

“你罵誰不是漢子?你到底想咋地?你想給我頭上扣個屎盆子訛我那?我告訴你,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随便你!”大毛說着便要往外走。

“看你是條漢子,不過也是個慫包!”鳳鴿罵道。

“你再說一遍!誰知道你睡了多少男人,沒準是誰的呢。想賴我,沒門!”大毛重重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痰,罵罵咧咧揚長而去。

鳳鴿抱着孩子站在原地,楞怔了半天。悔不當初啊。她不是想單純的訛他一把,也不是拿孩子要挾他,她隻想……唉!早知是這個結果,真不該告訴他,這孩子就是她和她男人阿楊的,哪個敢過來說個不是?她真是後悔極了,但更多的是傷心。

大毛此後再也沒來過她家,孩子在一天天地長大,三個兒子,阿楊一個軟柿子勞力幹活兒,地裡的活和外面的活都不是個好手,家裡日子清苦得不行,鳳鴿看着這個計劃外的小老三有口難言。

她知道大醫院能做這個檢測,鑒定是誰的孩子,可是她沒錢不說,這要是真鑒定出來就是大毛的孩子,又能怎樣?不但什麼也改變不了,也讓孩子将來知道了難堪,而且她的醜事也被抖露了出來,她還怎麼在村裡生活下去。

話說回來,這個事她也不想張揚,她之是以告訴大毛,是為了讓他暗地裡承擔些責任,沒想到這個遭天殺的,根本不吃這一套,她隻能自己吃這個啞巴虧。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這風流債,又該由誰來承擔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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