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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宗:在位二十七年,立志中興大唐,卻活成了王安石口中的昏君

作者:非正常曆史研究室

大曆十四年(779年)五月二十一日,唐代宗李豫病重,命太子李适監國,但還未到次日,李豫就駕崩于大明宮,就這樣,監國不到一天,時年三十八歲的李适即位,成為大唐第十位天子,即唐德宗。

唐德宗生于天寶元年(742年),年幼的時候是見過大唐盛世的,但到了他即位的時候,大唐已經千瘡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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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樂傳奇》裡唐國強飾演的唐德宗

雖然經過唐代宗十幾年的努力,總算将大唐從滅亡的懸崖邊上拉了回來,但僅僅是拉了一點,交給他的攤子依舊很爛,一個處理不好,大唐還是有崩壞的危機。

因而即位之初,唐德宗就立下了中興大唐的志向,但剛剛繼位,宰相常衮就給他來了一個下馬威,這就是關于唐代宗的下葬問題。

唐代宗去世前留下了遺诏,要求自己的葬禮一切從簡,并且将玄宗朝時期的二十七天服喪期,改為了除皇帝之外,其餘人等一律三天。

既然先帝留下遺诏,大家遵守便是,但常衮不樂意,極力要求德宗尊奉祖制,甚至都沒和另外兩位宰相郭子儀、朱泚商議,直接用三人的名義上疏德宗。

唐德宗:在位二十七年,立志中興大唐,卻活成了王安石口中的昏君

常衮是天寶十四年狀元

常衮的下馬威直接引起唐德宗的忌憚,加上郭子儀和朱泚也不滿常衮的擅自行動,任由唐德宗直接将其貶為潮州刺史,後唐德宗任命素來與常衮不和的崔佑甫為相。

至于唐代宗的葬禮,唐德宗還是按照遺诏喪事從簡,算是暫時解決了宰相擅權的危機。

擺平了宰相,接下來就是宦官了。

自唐肅宗開始,宦官就開始掌握禁軍,天子的身家性命都被掌握禁軍的宦官控制着,顯然唐德宗怕太監尾大不掉。

第一個被處理的就是太監劉忠翼,劉忠翼當年靠着唐代宗的寵幸,異常的嚣張跋扈,甚至勾結兵部侍郎黎幹,圖謀廢掉李适的太子之位,改立韓王李迥為太子,但唐代宗沒有同意。

等唐德宗即位後,他們自然擔心遭到清算,決定先下手為強,密謀叛亂,但唐德宗早就派人監視他,謀反之事自然敗露,後被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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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策軍是中晚唐的依靠

劉忠翼被處理不代表唐德宗可以高枕無憂,因為現在掌握禁軍的是太監王駕鶴,他的實力可比劉忠翼厲害多了。

唐德宗不敢貿然處理,隻能另辟蹊徑。

一方面讓宰相崔祐甫與王駕鶴談話,故意拖延時間,一方面卻安排心腹大臣白志貞接替了王駕鶴的神策軍使之職,靠着一手瞞天過海,唐德宗成功解決了權宦對自己的威脅。

至此他終于可以施展拳腳了。

01

唐代宗時期,安史之亂雖然已經結束,但官制依舊非常混亂,時任宰相的元載就曾經大肆賣官鬻爵,以緻綱紀敗壞。

到了常衮主掌朝廷的時候則盡棄元載之策,對于薦舉的官員不論好壞,一概不用,隻任用考中科舉的士子。

而到了崔祐甫拜相後,他又改變常衮的任官之法,選官更加注重才能,隻要是人才便加以任用,不論門第,唯才是舉,為朝廷注入新的活力。

唐德宗:在位二十七年,立志中興大唐,卻活成了王安石口中的昏君

崔祐甫的墓志銘,唐代篆隸書法藝術的真實再現

除此之外,就是懲治太監索賄的風氣,削減地方的供奉,裁撤大量的宮女和宦官,厲行節儉等等,讓德宗一朝初期就煥發出一副政治清明的景象。

而面對已經崩壞的府兵制也是唐德宗現在首要解決的問題。

府兵制起源于西魏,鼎盛于唐太宗時期,也是北周、隋唐強盛之基,伴随府兵制的就是均田制,均田制之上就是租庸調制,這些都是相輔相成的。

但唐高宗之後,人口大量發展,土地兼并日益嚴重,均田制也逐漸瓦解,租庸調制也面臨崩潰的危險。

所謂的租庸調制,即有田則有租,有身則有庸,有戶則有調,以均田人戶多少為稅收和服役的根據,與田地多少則無關。

初期還很好,但土地兼并頻繁後,百姓能夠分到的土地不足,卻因為人口滋生而要承擔更多的賦稅以及徭役。

到了最後,為了躲避賦稅和徭役,大量百姓選擇了逃亡,到了唐德宗時期,逃亡的百姓越來越多,稅收也越來越少,急需唐德宗解決。

為了緩解危機,唐德宗任用楊炎為相,頒布了兩稅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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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稅法

所謂兩稅法即以戶稅和地稅來代替原先租庸調的,以土地和資産為依據,并且将之前征收谷物、布匹等實物為主的租庸調法改為征收金錢為主,分夏、秋兩季征收,因而稱之為“兩稅法”。

雖然兩稅法在唐末成為各級官吏盤剝百姓的惡法,但在初期的确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底層百姓的負擔,也增加了國庫的收入,更為唐德宗日後削藩奠定了一定的基礎。

02

建中二年(781年)成德節度使李寶臣去世,其兒子李惟嶽上疏,希望成為新的成德節度使,而魏博節度使田悅也希望節度使可以世襲罔替,也選擇上疏德宗為李惟嶽說話。

唐德宗早就看這幫藩鎮不爽了,更不希望藩鎮可以世襲罔替下去,自然予以拒絕,氣的李惟嶽則聯合魏博、淄青、山南東道節度使一起叛亂。

此時唐德宗的神策軍還沒啥戰鬥力,也沒有可靠的大軍平叛,隻能玩起制衡,即拉一派打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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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鬧事的河朔三鎮

先封淮西節度使李希烈為南平郡王,想讓他去平叛。

對于李希烈來說,南平郡王自己并不稀罕,之是以肯去平叛,純粹是為了擴大地盤,因而非常的賣力。

最先抵不住的是山南東道節度使梁崇義,在李希烈的大舉進攻下節節敗退,被迫自殺,也結束了自己十九年的藩鎮割據曆史。

既然平定了梁崇義,李希烈希望唐德宗讓他可以占據占領的襄陽等地,但唐德宗不肯,安排李承為新的山南東道節度使,引起李希烈的不滿,直接縱容不下大肆劫掠而去。

此時唐德宗自認為削藩手段不錯,便故技重施,任命李希烈為淄青節度使,征讨另一路叛軍李納,但李希烈卻不為所動,反而私下和叛軍勾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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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宗時期的叛亂

不過唐德宗也沒完全寄希望于李希烈,除了李希烈之外,唐德宗還暗中拉攏了原安祿山部将張孝忠為成德節度使,讓他和幽州節度使朱滔一道征讨李惟嶽。

朱滔一開始也是和李希烈一樣的想法,非常賣力,就是想要将原屬于成德的深州也納入自己的藩鎮領地,結果也被唐德宗拒絕。

朱滔退而求其次,希望得到恒定七州的賦稅以供軍饷,又被唐德宗拒絕,朱滔異常怨恨。

當然除了朱滔和李希烈,在平叛過程中出力頗多的李惟嶽的部将王武俊,也對朝廷隻封他為恒州刺史兼恒冀都團練觀察使不滿,甚至收回之前已經被他控制的趙、定二州,多方怨氣下,引發了安史之亂後有一場大暴亂。

說實話,唐德宗削藩之策一開始就是有問題的,用驅虎吞狼之計,隻會醞釀更大的問題。

唐德宗:在位二十七年,立志中興大唐,卻活成了王安石口中的昏君

驅虎吞狼之計,隻會醞釀更大的問題

畢竟之前唐朝利用藩鎮攻打其他藩鎮,得到的土地需要分一部分給藩鎮的,這也是日後李希烈和朱滔這麼賣力的原因,畢竟打下來就是自己的,能不賣力嗎?

顯然這種削藩隻會越削越多,最終會削成一個個大号王國,因而唐德宗一開始就沒打算繼續這樣下去,于是李希烈和朱滔翻臉了。

建中三年(782年),支撐不住的魏博節度使田悅暗中勾結朱滔和李希烈等人,釀成了四鎮之亂,其中朱滔自稱冀王、田悅稱魏王、王武俊稱趙王、李納稱齊王,随後又勸李希烈稱帝,局勢越來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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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藩越削越亂

這時候就需要唐德宗做出割舍了。

03

為了平定四鎮之亂,唐德宗現在把京畿周圍的朔方、河東軍都派出去了,可以說已經到了極限,萬一其他地方叛亂怎麼辦呢?翰林學士陸贽提出了要不安撫一下緩緩吧。

說實話,唐德宗也難,但他卻不願意放棄,自己削藩多年,自己這麼艱難,對方說不定也很艱難,隻要自己堅持一下,說不定就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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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原兵變,唐德宗削藩徹底失敗

從後面來看,陸贽說得是對的,但在當時,誰也無法預測到未來,唐德宗也是如此,十字路口,唐德宗選擇了繼續堅持。

建中四年(783年)十月,唐德宗調泾原節度使姚令言率本鎮五千兵馬馳援,他們先到長安城外駐紮,原以為朝廷會在開戰之前賞賜一些财物,結果啥也沒有。

這也算了,奉旨犒賞将士們的京兆尹王翊又給他們提供敗肉臭糧,引起泾原兵的不滿:

吾輩棄父母妻子,将死于難,而食不得飽,安能以革命捍白刃耶!國家瓊林、大盈,寶貨堆積,不取此以自活,何往耶

憤怒的将士直奔長安城,長安城下居然嘩變,這還得了,吓得唐德宗立即下令調撥二十車缯彩前去勞軍,但為時已晚,大軍已經殺進長安,長安陷入混亂,陸贽之前說的成為現實。

無奈之下,唐德宗隻能倉促逃亡奉天,叛軍群龍無首,擁立原幽州節度使朱泚為帥,朱泚是朱濤的弟弟,現在被軟禁在長安城,雙方一拍即合。

朱泚先派三千騎兵前往奉天,假意迎德宗回來,實際上是攻打唐德宗,随後在大明宮稱帝,立國号為“秦”,改元“應天”,随後大肆誅殺唐朝宗室。

稱帝第二日,朱泚又率領大軍圍攻奉天,此時的奉天不過一座孤城,一旦被攻破,大唐就真的滅亡了,局勢遠比當年唐玄宗和唐代宗時期還要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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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保衛戰

唐德宗也知道局勢危急,隻能指令好好防衛,就連太子李誦都身先士卒、登城拒敵,而唐德宗自己也親自督戰,甚至有箭從唐德宗身邊飛過。

眼看形勢越來越危急,唐德宗讓大臣們出去投降以保全性命,在場的大臣無不落淚,誓與皇帝共存亡。

就在奉天糧草即将耗盡的時候,李懷光率領朔方軍已經挺進關中,這才讓奉天轉危為安。

當然事情也沒完全結束,李懷光又和唐德宗龌龊不斷,李懷光也反了,最後開始靠河東節度使、鎮國軍節度、邠甯節度韓遊瑰、鄜坊節度使等人才平定了叛亂,泾原兵變才告一段落。

不得不說,唐德宗的削藩真的一言難盡。

04

泾原兵變後,唐德宗下罪己诏,向藩鎮低頭道歉。

自己削藩六年,到最後該有的藩鎮一個不少,自己還被迫逃離長安,還将大唐搞的滿目瘡痍。

他也知道,自己削藩徹底無望了,對藩鎮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由前期的強硬轉為了姑息。

當然唐德宗以此頹廢下去,而是積攢實力,等時機成熟後再戰,畢竟他唐德宗也明白,借力打力,以藩制藩是不行的。要真正平定藩鎮,收回大權,朝廷必須有一支可靠的大軍,這就是神策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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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權《神策軍碑》

于是唐德宗開始擴編神策軍,最終将其擴編為十五萬的大軍。

當然練兵需要大量錢糧的,削藩之後,唐德宗的大業就是搞錢,而能幫他搞錢的隻有太監了。

早在唐代宗時期,唐代宗就利用太監到各地搞錢,然後該上繳上繳。

代宗優寵宦官,奉使四方者,不禁其求取。嘗遣中使賜妃族,還,問所得頗少,代宗不悅,以為輕我命。妃懼,遽以私物償之。由是中使公求賂遺,無所忌憚。宰相嘗貯錢于閣中,每賜一物,宣一旨,無徒還者;出使所曆州縣,移文取貨,與賦稅同,皆重載而歸。

但唐德宗登基初期,自認為聖明天子,直接廢除了這個政策,但很快就打臉。

沒了太監的撈錢,唐德宗打仗花銷太大,不得不學老爹撈錢了,甚至撈錢的本事比唐代宗還很,什麼“稅間架”和“算除陌”,這些敲骨吸髓的斂财政策全部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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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撈錢,還是撈錢

由于唐德宗太能撈錢,司馬光還在《資治通鑒》裡吐槽過他:

王者以天下為家,天下之财皆其有也。阜天下之财以養天下之民,己必豫焉。或乃更為私藏,此匹夫之鄙志也

但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司馬光認為天下财富都是皇帝的,但真的都是嗎?明末那些藩王富戶在天下危急的時候,有幾個人肯出錢的?是以看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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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最後也是沒錢

是以唐德宗也看得明白,滿朝文武都靠不住,真正靠得住的還是錢,隻要有錢,一切都不是問題。

05

那麼問題來了,唐德宗為什麼這愛撈錢?真的是财迷嗎?

從唐德宗初期可以看出,他是一個簡樸的人,也曾下令削減宮中用度和太監索賄的惡習。

但經過削藩之戰後,他發現錢真的太重要了,畢竟泾原兵變就是自己沒錢給泾原軍鬧的,給他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而且唐德宗撈的錢也沒自己花費,自己禦膳宮廚皆極簡儉,對于吃喝用度并沒有太大的看重,但對于神策軍則禀賜優厚,以至于不少唐軍主動想要隸屬于神策軍,也讓神策軍規模進一步擴大。

可以說奉天之亂後,唐德宗唯一能依靠的隻有神策軍了,是以必須要用心腹宦官來将軍權抓住,而提高神策軍的戰鬥力,隻能是花費大量金錢米糧來維持,是以唐德宗又要變着法子搞聚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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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策軍成為最後的依靠

至于寵信宦官,唐德宗有的選擇嗎?此前唐德宗将神策軍交給了文官,但泾原兵變的時候神策軍在幹什麼呢?

不好意思,沒有一個前來護駕,之前唐德宗将神策軍交給了文官,但文官們掌握禁軍後無動于衷,反而是宦官們緊急集合,護着唐德宗和太子出逃。

經此一難,換誰是都會重新寵信宦官,畢竟最後還是宦官靠得住,但在後世卻留下了寵幸宦官昏庸的名聲。

06

貞元二十一年(805年)正月二十三日,唐德宗駕崩于長安會甯殿駕崩,享年六十四歲,在位二十七年,在位時間僅次于唐玄宗和唐高宗。

由于削藩失敗、撈錢和寵信宦官,唐德宗在後世的名聲非常不好,甚至冠上了昏君的稱号,尤其是宋朝。

司馬光在《曆代明賢确論》評價:

德宗憤積世之弊,憫唐室之卑,南面之初,赫然有撥亂之志。而識度暗淺,資性猜愎,親信多非其人,舉措不由其道,賦斂煩重,果于誅殺,故關外之寇未平而京城之盜先起。

于是困辱于興元,播遷于山南,公卿拜于賊庭,鋒镝集于黃屋。尚賴陸贽盡心于内,李晟渾瑊輸力于外,故能誅夷元兇,還奉宗社。

歐陽修在《新唐書》裡評價:

德宗猜忌刻薄,以強明自任,恥見屈于正論,而忘受欺于奸谀

有了文壇領袖歐陽修的評價,宋朝文人自然對唐德宗的評價普遍較低,甚至成為昏君一類的代表人物,比如王安石《續資治通鑒長比篇》評價:

陛下能為堯、舜、禹、湯、文、武所為,即髃臣自當同心同德,若與漢元帝、唐德宗同道,即不須怪人臣多乖戾不忠信也

但都是片面的,這麼說吧,把唐德宗放在宋朝裡,都能排上前五了。

唐德宗:在位二十七年,立志中興大唐,卻活成了王安石口中的昏君

有了文壇領袖歐陽修的評價,宋朝文人自然對唐德宗的評價普遍較低

唐德宗已經是唐朝最後一個經曆過開天盛世的君主,他經曆過盛世,也跌落過亂世,也親身參與了平定安史之亂的戰事,因而立下了中興大唐的夙願,并且為之奮鬥。

但他失敗了,敗的很慘,甚至丢了長安,為了收拾破碎的山河,他寫下了史上最為真誠的帝王罪己诏。

但彷徨之後他沒有放棄,反而尋找新的辦法,組建神策軍,成功讓大唐恢複了一點中央集權的本錢,這才有了唐憲宗的元和中興,但是代價就是西北邊鎮長期為神策軍所掣肘。

更别說聯合南诏、回纥等國弱化吐蕃,将尾大不掉的朔方軍肢解,對晚唐政局産生深遠的影響。

總體而言,唐德宗雖然不是什麼明君,但也非王安石口中那樣的昏君,這是在安史之亂後的大唐,在大唐如此多艱的情況下,他已經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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