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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韓電影界的「金童玉女」,又殺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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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撰稿人 | 縣豪

  在電影院養生的大齡青年。 

10月4日,第28屆釜山國際電影節開幕。

中國影人在本屆電影節上的存在感不弱。

劉德華《紅毯先生》、許鞍華《詩》、朱一龍《河邊的錯誤》(國内已定檔10月21日)等重量級國片,都在釜山放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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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作為南韓主辦的電影節,韓影仍占主體地位,其中最受關注的一部,當屬開幕片、張建宰導演的小說改編作《我讨厭南韓》。

此外,釜山還會展映包括《毒戰2》在内的5部網飛韓片,其中一部已于近日上線。

《芭蕾複仇曲》

南韓電影界的「金童玉女」,又殺瘋了

作為今年最被期待的南韓動作犯罪片之一,影片上線後,IMDb6.1分,國内評分6.8,但其爛番茄新鮮度卻達到驚人的100%(目前評分人數有限)。

那麼,這到底是一部怎樣的作品?

 金童玉女

《芭蕾複仇曲》由李聰賢導演、全鐘瑞主演,兩人目前是情侶關系。

李聰賢生于1990年,外形是典型的南韓花美男,被視為能以愛豆身份出道,其電影風格卻兇狠、淩厲,與其外形反差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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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聰賢

全鐘瑞生于1994年,曾從千人海選中脫穎而出,主演李滄東導演作品《燃燒》。

她有一張天生的電影臉,這張臉在文藝片和類型片之間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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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中的全鐘瑞

兩人合作的第一部電影是2020年的穿越題材驚悚片《電話》。

《電話》是李聰賢的長片首作,劇本複雜度、攝制成熟度、表演精确度等,在近年南韓電影中都屬于一梯隊水準。

李聰賢是以被提名青龍、百想最佳新人導演,全鐘瑞更是直接拿下百想影後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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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中的全鐘瑞

基于這種創作上深度綁定的情侶關系,李聰賢、全鐘瑞被視為“南韓類型片領域的洪尚秀和金敏喜”(從倫理道德角度而言,這兩對還是頗有差異)。

除了全鐘瑞,《芭蕾複仇曲》還集結了金智勳(《鄰家花美男》)、樸有林(《駕駛我的車》)、金武烈(《惡人傳》)等韓影熟臉,而且,其中好幾位都參演過韓版《紙鈔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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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版《紙鈔屋》

同《電話》一樣,《芭蕾複仇曲》由李聰賢自己擔任編劇,影片靈感源自南韓“N号房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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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飛紀錄片《網絡煉獄:揭發N号房》

值得注意的是,明年美國将上映一部名為《芭蕾女殺手》的電影,這部電影與《芭蕾複仇曲》英文片名相同,都是《Ballerina》(直譯為“芭蕾舞女演員”)。

兩部影片既有差别,又有聯系。

《芭蕾女殺手》由《虎膽龍威4》導演倫·懷斯曼操刀,安娜·德·阿瑪斯主演,屬于《疾速追殺》系列的衍生電影(系列衍生劇《大陸酒店》已于近日高分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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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蕾女殺手》

兩部電影都是複仇主題,且《芭蕾複仇曲》頗有《疾速追殺》系列迷幻、優雅的風格。

但在《芭蕾女殺手》中,安娜飾演的魯妮本身就是一名芭蕾舞者,而《芭蕾複仇曲》中全鐘瑞飾演的玉珠并非舞者。

這是兩部戲最大的差異之一。

《芭蕾複仇曲》中,芭蕾舞者是玉珠的閨蜜敏熙,敏熙的離世,使玉珠開啟了極富女性力量的複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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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意深切

玉珠是一名前公司保镖,本覺人生無趣,在給自己買生日蛋糕時遇見以前的同學敏熙,兩人相見投緣,關系日漸親密。

敏熙是一名業餘芭蕾舞者,她決定出國深造之際被黑幫獵中,被迫拍攝香豔視訊,從此成為黑幫玩物。

離世前,她留下一雙舞鞋、一張字條。

字條上書:請幫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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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依據敏熙留下的壽司店線索,順藤摸瓜,将複仇對象鎖定為一個名“崔主廚”的人。

于是,一場追逐與獵殺的大戲拉開帷幕。

外媒La Estatuilla評價影片故事雖然簡單,但它的氛圍、視聽和主角都很特别;

影評人Rohan Naahar(印度)同樣稱贊《芭蕾複仇曲》的氛圍營造,認為霓虹美學的視覺效果和沉重的配樂提升了這部網飛驚悚片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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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時長僅93分鐘的電影,表面看隻有視聽魅力,其實片中隐藏着不少值得咂摸的愛意。

首先是玉珠和敏熙之間。

片中時間分為“現在”和“回憶”,兩種時間被統一在斑斓而陰郁的霓虹影像中。

相比“現在”,玉珠和敏熙的“回憶”時刻更接近亞洲純愛電影的輕柔濾鏡。

比如兩人透過蛋糕展示櫃玻璃看着對方,令人想到《花與愛麗絲》《燕尾蝶》這類岩井俊二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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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回憶中奔跑,鏡頭先捕捉地上成雙、躍動的影子,既呈現了導演強烈的創作意識,又疊合了《七月與安生》等作的雙姝意象。

玉珠和敏熙不僅是girl helps girl的關系,更是兩個孤獨的靈魂合成一團自洽的火花,是以,敏熙的死才會令玉珠決絕赴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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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李聰賢和全鐘瑞之間。

《電話》中,李聰賢以社會失格的病态刻畫,比《燃燒》更加徹底地喚起全鐘瑞靈魂深處的演員力量。

到了《芭蕾複仇曲》,李聰賢則徹底沉迷在全鐘瑞的外形魅力中。

除了發絲遮臉的濕漉造型、鏡頭怼死的五官特寫(尤其是眼睛)等,李聰賢最濃的愛意,在于全鐘瑞頭發上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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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她推門,還是伏身探看床底,環境明或暗,全鐘瑞的頭發上都有獨特的光。

仿佛可以看見李聰賢在片場追逐着她的身影,然後告訴從業人員:這裡!這裡!要有光!

而在動作戲呈現上,李聰賢同樣不遺餘力塑造着全鐘瑞。

無論是開場便利店中“鳳梨罐頭一攻一防、slay全場”的逼仄空間打戲,還是情趣酒店尺度飙升、痛感突出的1V1冷兵器搏鬥,全鐘瑞的魅力都在一招一式間展露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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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影已完?

顯然,《芭蕾複仇曲》整體表現趨近普通。

首作《電話》中,李聰賢曾寫出“跨越兩個時代的兩場追殺發生在同一時間同一房間”這種前所未有的驚悚高潮戲,而在這部新作裡,沒有任何一處情節值得複盤。

但影片還是隐隐透出文化或藝術上的追求。

比如黑幫老大談規矩,提到金鬥漢、艾爾·卡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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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是比肩杜月笙的南韓黑幫名人,後者是最具影響力的黑手黨頭目之一。

去年的高分犯罪片《套裝》(《模仿遊戲》編劇的導演首作),片名及故事便源自艾爾·卡彭1925年起執掌的黑幫集團奧特菲(Outf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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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裝》&艾爾·卡彭

金智勳飾演的“崔主廚”被玉珠劃穿左臉,以及他走在暗夜街道時傾斜的背影,則是在“緻敬”小醜的“笑臉”和“小醜”電影的迷狂犯罪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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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蕾複仇曲》&《蝙蝠俠:黑暗騎士》

從這裡可以看出,《芭蕾複仇曲》作為網飛韓影之一,也不可避免地被并入“韓影逐漸美國化”的2020後潮流中(可以2019《寄生蟲》為标志性分界)。

即便李聰賢這種一鳴驚人的韓影天才,也在首作之後,開始直接模仿美國影視的制作手法。

比如玉珠購買武器時,選景在黃色枯草地,再以大景别框出一種地平線風格,這種拍攝方式,是《絕命毒師》的“禦用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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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蕾複仇曲》&《絕命毒師》

而在罂粟房的打鬥配樂中,襯底的電子音又近似于《怪奇物語》的主體配樂。

當然,也能在一些對白、布景等元素中,看到羅泓轸(提及“延邊人”,亦即殺手,見《黃海》)、樸贊郁(情趣酒店複古牆壁裝飾)等南韓名導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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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聰賢身為“美韓邊界逐漸模糊的時代”的創作者,也許,他需要抗拒的,比他需要接受的更多。

而對于“韓影是否正在沒落”這一老生常談的話題,其實不必看本土票房異變,隻需看一看近幾年南韓選送奧斯卡的電影即可——

2020年《南山的部長們》、2021年《摩加迪沙》、2022年《分手的決心》、2023年《混凝土烏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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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至2022年品質其實都不錯,但與奧斯卡最佳國際影片的總體風格還是有不小出入,而今年的選送作品則近乎擺爛、交差的水準。

《混凝土烏托邦》建構的“大地震獨棟較高價的電梯大廈”世界非常極端,一向挖掘極緻人性的韓影,這次各方面表現卻都很溫和。

直搗社會和靈魂的程度,遠不如《流感》《潘多拉》等此前的韓式災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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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凝土烏托邦》

個人來講,導演嚴泰華曾是樸贊郁、樸勳政(《新世界》)等名導的副導,像幾乎所有被扶正的副導演一樣,他也透露出一種才華有限、表達平庸的無奈。

集體來講,2023年的南韓電影,無論藝術片、類型片,時至10月依然沒有一部标志性作品,實在令人汗顔。

韓影到底完沒完?

隻能說,南韓導演們可能是時候對現實做出一些反抗了(盡管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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