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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朱燕:梧桐花又開

梧桐花又開

文/朱燕

散文|朱燕:梧桐花又開

(作者供圖)

站在窗前,不經意間,發現不遠處的幾樹梧桐花已經開了,紫色的花朵與背景的楊樹、柳樹的嫩綠葉子互相映襯着,搶眼而增色,非常好看,這突然發現的一幕風景讓自己無限歡喜。梧桐花又開了,思緒也又一次飄向曾經的地方……

“桐花半畝,靜鎖一庭愁雨。灑空階、夜闌未休,故人剪燭西窗語。”宋代詞人周邦彥的《瑣窗寒·寒食》的這句詩詞,适逢我當下心情。樓下國小校院落裡開滿了桐花,靜靜地籠罩着庭院,離愁上心頭,何時故友相逢與我在窗下談心。挺立在枝頭的桐花,引起了我的感懷和思念。

之于桐花,喜歡桐花,有幾分欣賞她的淡雅之氣、沉靜之風,從不争春、不争俏,當百花漸次開放,争奪一方春色時,桐花卻還貪睡在骨蕾中,似乎總是慢半拍。當那些花兒即将完成春天的約會,随風搖落一地紅時,桐花才星星點點地開了,暗自芬芳,漫卷枝頭。桐花不比早春、盛春百花的豔麗動人、風姿綽約,她不妖娆,不張揚,隻有一絲絲淡淡的香甜,帶給這個春天不一樣的感動。桐花之愛,更因她像是我的一個夥伴,二十多年相依相存,在我的心裡桐樹早已不是一棵樹的意義,而如同我的戰友,又如同家人一樣地親切。

曾經工作的地方,有一座非常大的院子,房前屋後栽滿了梧桐樹,樹的腰身都已經很粗,一個人是無法摟抱過來的。每年春天,一樹樹的桐花挺在高高的枝頭,很遠就能看到。滿院子溢着一股香甜,有幾分生活的氣息,又充着幾分詩意。這些桐樹,從未聽誰說過到底有多少年歲了,更不清楚當年是誰種下的。院子裡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這些桐樹也越長越高大,漸漸地,就變成了這個大院子裡的一道風景,亦或說成為院子的一種固定辨別。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工作生活在這裡的人們,看着桐樹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不同的風景,也數着自己在這裡奮鬥成長的年輪。桐樹的根深深紮在這裡,如一位慈祥的長者望着樹下一撥又一撥的奮鬥者,堅定地守護着這個家園,訴說着大院裡的奮鬥故事。

在我二十餘年的大院工作生活中,房前屋後的這些桐樹,俨然成為了我的夥伴和朋友,我喜歡看她們四季的不同景色,喜歡量量她們的腰身,喜歡在她們巨大的樹蔭下栉風,喜歡聽雨打桐葉聲……很慶幸,我就在桐樹下的屋裡工作學習,門前一邊一棵粗壯的梧桐樹,龐大的根系已把地磚拱的凹凸不平,兩棵樹的樹冠合抱在一起,密匝的枝子覆寫住屋頂,遮下大片陰涼。尤喜夏天,我的屋頂被濃密的梧桐枝葉掩蓋着,太陽曬不透,是以,屋裡總是很涼爽。當然,利弊各占,沒有陽光浸透,會很潮濕,牆壁上總是水滋滋的,也常引起我患過敏性皮炎。我所辦公的這一排房子,是四、五十年的老房子了,屋頂的瓦已很薄脆,風搖動梧桐樹枝,掃着房瓦,在室内會聽到很響地動靜,下雨時,雨水流淌不及時,存在枝葉間,把屋頂浸透,屋裡便開始漏雨。之于此,在去年剛一開春,機關就找人工鋸掉了壓在屋頂的梧桐枝子,瞬間,亮堂了,太陽也能打進屋裡了。但是,秃了很多的梧桐樹,感覺沒了原有那般的美麗和詩意。去年花開的時候,再不見一樹繁花壓枝低,人在花下走、舉手可摘花的詩情畫意也蕩然無存了。

巧的是,去年六月底的一場飓風暴雨,洗禮着院落裡的梧桐樹,強勁的西風把屋後的大樹全部連根拔起,橫七豎八躺在了雨水中。慶幸地是,屋前的梧桐樹經受住了考驗,依然挺立着,但樹枝幾乎全被搖斷。至此,梧桐樹徹底變了樣,再無茂密可言。不知怎地,從此對門前僅存的兩棵老梧桐樹也少了些許欣賞的興緻。

轉眼到冬天,立冬日迎來一場鵝毛大雪,把大院妝扮的晶瑩剔透,梧桐樹的所有枝丫都覆寫上了厚厚的雪,白雪與枯枝的映襯,有一種滄桑感、厚重感,用手撥拉着樹身上殘存的積雪,看着枯裂的樹皮,我感受着老梧桐樹的一種堅毅。是啊!聽說梧桐樹是有齡的,能活五十年就是峰值,當然,我沒有專業研究,假若不對,也是我孤陋寡聞了。若如此,她已是白發蒼蒼的老人,再經不起風吹雨打,歲月無情侵蝕,不由多了幾分心疼。到年底,我離開了工作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大院子,離開了戰友,離開了常伴我的梧桐樹,再不能天天見到她,隻有無盡地想念在心間。

又是一年桐花開,我在想象着曾經“老朋友”的模樣,似乎那裡的桐花是桐花,美麗、馨香、詩意都與彼桐花相襯,而之外的桐花不是桐花,也沒有那般心境去欣賞,隻不過是能引起我回憶過往的一種寄托。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大院裡的人,仍然出出進進,變着的是人,不變的是一代又一代的人在這裡接續奮鬥,建設更加美麗富饒的新農村。“栽下梧桐樹,引得鳳凰來。”願我的戰友們,伴着又一歲的梧桐花開,大步奔向未來的錦繡前程!我也願寫下小文,淺寄一箋思念之情!

散文|朱燕:梧桐花又開

【作者簡介 】朱燕,喜歡文字,閑來寫點小文,記錄生活,感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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