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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張桂梅改《張桂梅》

與張桂梅改《張桂梅》

與張桂梅改《張桂梅》

本文共計2090字|預計閱讀時間7分鐘

圖為:範曉芬、張桂梅、王秀麗(從左到右)

2022年2月18日,我與我社審校部主任王以富、文藝讀物編輯部助理編輯李奕揚,在華坪兒童福利院見到了張桂梅老師。

與張桂梅改《張桂梅》

在麗江華坪女子進階中學合影

王以富、王秀麗、範曉芬、李奕揚(從左到右)

李延國先生跟我們說過,他在華坪采風的時候,和張桂梅老師相處甚歡。他把張老師當成了自己的妹妹或女兒,在張老師講述她自己的人生經曆時,他和她時而一起大笑,時而一起大哭,就像兩個老頑童。而王秀麗女士,十多年來一直伴在張老師身邊,每天開着自己那輛可愛的迷你車,載着張老師在兒童之家和華坪女高之間往返,陪着張老師家訪,與張老師無話不談。是以我們一直認為,李延國先生和王秀麗女士傾注全部心血創作的《張桂梅》,必定是深得張老師的認可的。

與張桂梅改《張桂梅》

李延國先生(右)與張桂梅老師(左)

與張桂梅改《張桂梅》

李延國先生(右)與張桂梅老師(左)

不過,為了尊重傳主,在書稿編校工作做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我們編校一行三人來到華坪,和王秀麗女士一起當面征求張桂梅老師的意見。

讓我們始料不及的是,張老師在認真地看了書稿後,提筆删掉了好多内容,并提出了其他一些修改要求。

一是涉及國外思想家、文學家如雨果、黑格爾、羅曼·羅蘭等人的名人名言一律不用。“我們國家沒有自己的金句嗎?看看習總書記講話時引用的那麼多經典,那都是咱自己國家的。要用就用我們自己的金句,少用或不用國外的名言。”

二是書稿中關于“全職太太”那一個章節,她突然提高了嗓門,顯得有些生氣,“我都說了幾次了,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放過那個姑娘吧!”她接着說,“當年由鳳凰衛視報道的全職太太事件在網上持續發酵,結果給那個姑娘帶來了很大的困擾,她是以生活得很不好。有些事情,哪怕出發點是好的,但經媒體一放大,就可能朝着我們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對此,我們一定要處理好,不要給别人惹麻煩!”

三是關于《潤物細無聲》一章,桂梅老師要求全文删除,我們覺得如此精彩的文字,一旦删除,殊為可惜。她淡然一笑,說:“故事還有好多,這些故事還有榮譽,咱們可以留在下一本書裡再講。”

關于榮譽和政論性的文字,我們與桂梅老師産生了争論。文中穿插了許多對桂梅老師各種榮譽的描述,她力主統統删去,“我的一切都屬于黨”,她說,“我做這些事情并不是沖着榮譽去的!不然的話,是不是有了這些榮譽我就可以不用做事了,用你們年輕人的說法是可以躺平了?更何況,以我一個人的力量也是做不成這些事的啊。把功勞都歸到我一個人身上是不合适的,在我的後面還有黨委、政府,那是有多少人做了多少的事兒哪。”

張老師所做的這些删改,有些我們認為很有道理,但更多的地方我們覺得删改後會留下太多的遺憾,不利于向讀者再現張老師性格和人生中活潑、俏皮的一面。不過,出于對張老師的敬重,我們在與李延國先生商量後,還是按張老師的意見做了删改。

與張桂梅改《張桂梅》

李奕揚、王以富、張桂梅、王秀麗(從左到右)

與張桂梅改《張桂梅》

範曉芬、張桂梅(從左到右)

談完書稿,倏忽間已過去了三個多小時,桂梅老師一直坐在她簡易的床沿上與我們交流。告辭出來後,看着她向我們揮手的嬌弱的身影,心裡不禁想喊她一聲“大姐——”

就這樣,有了我們今天所能看到的這本《張桂梅》。

作者:範曉芬

《張桂梅》責任編輯

與張桂梅改《張桂梅》

王以富、範曉芬(從左到右)

作為校對員,在處理書稿的時候,我都是非常理性的,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每一個字,每一個詞,每一個句子,每一個标點符号,每一個數字及其形式……在身兼審讀員、質檢員的我眼裡首先都是有“罪”的:它該不該這樣寫?它該不該在這個位置?它們組合在一起,是不是還準備表達點兒其他什麼意思?

剛開始參與《張桂梅》的校對時,我也是帶着挑剔的心去的。然而,很快地,我就沉浸進去了。一直仰視張桂梅老師的我,從字裡行間認識了一個同食人間煙火的張桂梅。

與張桂梅改《張桂梅》

範曉芬、張桂梅、王以富、王秀麗(從左到右)

這個張桂梅,和我們每個人一樣,小時候也調皮搗蛋,年少時也遇到過成長的煩惱,青年時也渴望愛情,剛參加工作時也鬧過笑話,婚後也憧憬着小家的幸福。這樣的張桂梅,可愛、可親,可敬、可近。可是,命運對她卻又如此不公。少時失恃,青年失怙;好不容易找到了愛情,曾說要寵她一生的董老師在她38歲時就走了;兩年後,她自己被查出了惡性良性腫瘤;做完手術四個多月後,惡性良性腫瘤複發;現如今,她身患骨質疏松症、類風濕性關節炎、肺間質纖維化、腦動脈供血不足、脾血管瘤、顱骨骨瘤、慢性阻塞性肺病等23種疾病……有這些苦痛的相伴,她一直在拼命從事的事業更教人肅然起敬。

作者筆下樸實、頑皮、有趣的張桂梅,讓我的思緒不由自主地跟着她飄忽,以至時時忘了自己的職責所在,隻好在讀完全稿後重新進行了校對,然後在重新校對的過程中又不得不經常返工。這樣的情形,在我二十多年的職業生涯中,實在是不多見。

書出版後,李延國先生曾問:“審稿時流過淚嗎?”作為校對員,我本不該帶着感情工作,不過,一個大男人邊看稿邊流淚,也沒啥大不了的,反正看這本稿子時候哭的又不止我一個。

作者:王以富

《張桂梅》責任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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