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青未了丨側記“齊河作家群”(上)

青未了丨側記“齊河作家群”(上)

李恒昌

青未了丨側記“齊河作家群”(上)

大河之畔,晏子采邑,這個名叫齊河的地方,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也是一片文化的沃土。清清文明之源,泱泱大河之水,不僅養育了這片熱土上的黎民百姓,也養育了一代代各領風騷的才俊文人。特别是進入當代社會,進入新的時期和新的時代,優秀作家燦若星辰,優秀作品如雨後春筍。他們既具有鮮明的個性,又有着共同的追求,既像百花盛開的大花園,又形成規模性叢集方陣,進而成為當今齊魯文壇的一個景觀,可以用“齊河作家群”這樣一個特定名稱來命名。他們在這片火熱的土地上,懷揣夢想,手執光芒,以黃河般的情懷和赤子般的忠誠,書寫着既屬于自己也屬于時代的瑰麗詩篇。他們以自己獨特的努力、出類拔萃的表現和亮晶晶的成績,彰顯了奮鬥的力量,折射了文學的光芒。多年來,齊河縣一直保持着全國“百強縣”的榮譽稱号,那主要是指經濟上的“百強”。如果有“文學百強”之說,齊河也應該榜上有名。因為,無論是全省還是全市的各類文學獎項,無論是泰山文藝獎還是長河文學獎,齊河的作家詩人們從未缺席。目前,齊河文學的創作隊伍有中國作協會員7人、省作協會員26人、市作協會員66人。今天,讓我們慢慢走進他們,去考察他們的成長經曆,品味他們創造的精神食糧,谛聽他們靈魂跳動的聲音。

一、詩歌星空

齊河當代文學創作,以詩歌成就最為顯著,不僅詩人衆多,而且優秀作品,特别是獲獎作品疊出。這些詩人,有一個共同的特征,便是具有星光一般的效應。他們的詩章,像暗夜裡的星星,不僅閃耀美麗的光芒,而且以其真摯的感情,能夠溫暖人們的心靈。讀他們的詩章,讓人相信,詩歌的光焰和生命,看似微弱,實際上要和萬裡黃河一樣悠長。

“晏城七星”,慰藉心靈。在齊河詩壇,有七個不同年齡、不同閱曆的詩人,他們用心寫詩,用心“疼”詩,創作出無數慰藉心靈的美麗詩篇。這些詩人,可以稱之為“晏城七星”。其中包括已故詩人朱多錦,詩壇常青樹張慶嶺,中生代詩人英倫、魏保和、國洪玲,年輕詩人侯壽偉,古詩詞名家張新明。他們既有共同的特點,又展示了屬于自己的風格和風采。

朱多錦(1945—2013),趙官鎮程官莊人,原名朱孝全、朱曉泉,号鑄鑒。“文革”時期,朱多錦在山東師範學院讀書,因言獲罪,被下放至聊城改造。其後先後執教于禹城、齊河等地。1985年發起成立了路遠詩社。1995年後擔任《山東文學》詩歌欄目編輯,期間又創辦了《華夏文壇》及“七畝園文化論壇”。出版有詩集《沉思歲月》《朱多錦新世紀詩選》和理論批評集《發現與批判》等。

朱多錦的文學創作活動開始于上世紀八十年代,或再早一些的文革時期。趙方新先生認為,朱多錦早期的詩歌充滿理想主義的光輝,奔流着沸騰的熱血和呼喊;九十年代後,他的詩歌趨于冷靜的思索,以思辨性的張力替代了早年熱烈激昂的直白抒情;新世紀之後,他又将反諷式的批判引入作品,使自己的詩歌藝術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朱多錦的文學成就主要表現在現代叙事詩的探索、城市詩的創作和詩歌理論的建樹三個方面。1985年創作的長篇叙事詩《妻意》和2011年的《父親的高粱》,代表了他在現代叙事詩方面的努力。《妻意》的叙事方式突破了傳統叙事詩《王貴和李香香》《雷鋒之歌》和《回延安》的模式,實作了由歌行體到詩體的本質轉變。作品叙述了一位普通的農村婦女與詩人丈夫在艱難歲月裡的相濡以沫,細緻入微地刻畫了這位農婦淳樸坦蕩的内心世界,同時反映了特殊時代裡知識分子的備受摧殘的命運,發出了一聲苦澀的歎息。這首長詩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重視細節的刻畫,留下了許多富有詩意的細節性名句。《父親的高粱》回溯了一段苦難的往事,通過父親偷偷開荒種植的一片高粱地,展開了一幅特殊年代的特殊畫卷,表達了一個知識分子對“文革”的反思與批判。這兩首叙事詩傾注了朱多錦大量心血,煉詞煉意,嘔心瀝血,為當代詩歌貢獻了不可或缺的作品。在朱多錦後期的詩歌創作中,城市題材的作品占據了較大的比例。在這部分作品裡,他以一個遊離于城市者的身份觀察着城市,思考着城市,在他的眼裡城市是個不可理喻的怪物,有太多的看不懂充斥其間,他把自己對城市的憂思和批判,通過一個個場景和細節生動呈現出來。他對詩歌理論的建樹主要表現在對當代詩歌的流派劃分、對現代詩歌審美建構的分析、對現代叙事詩的研究等方面。

張慶嶺是齊河詩壇的一個标志性人物,标志着齊河詩歌的成就,也标志着齊河詩人的寬大胸襟。我們有足夠多的理由向這位詩人緻敬。

張慶嶺1947年11月出生于齊河縣馬集鎮一家普通農民家庭。當過民辦教師,幹過鄉鎮幹部。1978年考入德州學院,1980年配置設定到齊河師範任教。1986年初開始文學創作。

自開展創作以來,張慶嶺已正式出版作品《追回的太陽》《三刃劍》《好詩妙品錄》等19部。先後在《人民文學》《北京文學》《星星》《詩刊》等文學專業刊物上發表詩歌作品2600餘首。組詩《夕陽,夕陽……》獲《星星》詩刊年度散文詩全國大獎賽一等獎;因《留守兒童》被評為“中國好詩榜”上榜詩人。

盡管在文學創作上已經取得了很好的業績,張慶嶺依然十分謙虛。這從他的“獨白”中可以窺見一斑。“一個在命運面前不知所措的人;一個被生活輾軋成枯草的人;一個終生都在尋找自己的人;一個終究要被時間埋葬的人。時常感慨于自己的諸多意外——打小酷愛數理化,卻别戀上了漢語言文學;讀書時最讨厭作文,到頭來卻成了一個語言寫作者;剛踏入社會幹的是鄉鎮小吏,神使鬼差竟終以‘捏粉筆頭’為業;骨子裡關切民族興亡,卻熱衷于人性本真的探索;年近四十才愛上詩歌,卻又一再倡導‘記住詩忘掉詩人’……他不是個詩人,更不是個文學家。他所做的一切,隻是想在文學裡找到可以安放自己心靈的地方,于是,就寫一點分行或者不分行的文字,以讓靈魂在被擊碎之後,得到一點兒慰籍。”

張慶嶺最令人稱道的是創辦詩歌民刊,舉辦詩歌沙龍,培育詩壇新人。齊河詩壇之是以如此繁榮,與他這方面的不懈努力和無私奉獻是分不開的。他自2006年創辦并主編《小拇指》詩刊,編排出版了五十多期,在全國産生了較大影響,被業内人士稱為“南有《江南詩》,北有《小拇指》”。十六年來,他先後舉辦了上百場“詩歌專題講座”,到全國各地舉辦二十多場“詩歌主講班”,編輯出版《詩天下——小拇指詩刊十年精選》,全國的數百位著名詩人上刊,在全國産生了較大影響。

英倫是齊河詩壇的重量級詩人,創作實績頗豐,創作實力雄厚。他本名谯英倫,1957年12月生于齊河,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主要創作以詩歌為主,兼及散文和報告文學,詩和散文詩散見《詩刊》《星星》《星星散文詩》《詩選刊》等文學期刊,入選《中國百年詩人新詩精選》等多種年度選本。出版詩集、散文詩集《溫柔的釘子》《夜行馬車》《瘋狂的目光》《哭過之後》四部。 在由中國作家協會、中國作家網、《詩刊》《星星》等舉辦的詩歌大賽征文中獲獎一百餘次,被人們冠以“獲獎專業戶”的贊譽。

英倫認為,詩歌最好能回歸它的本質——因為想寫而寫,用手寫心。詩越來越講求整體性。現在人們記住一個詩人,大多是因為他的一首詩,而不是他詩中的一兩句。記住他的一首詩,更多的是他所表達的整體意境。即使意象詩中,叙事也越來越成為重要元素。他一直堅持“先生活後藝術,先生活後文學,先生活後詩”的原則。英倫還堅信,詩是他生命的帆,并時刻為其消費感受的風。他的感受主要來自于以自己的命運為主線,以生活遭際為切入點,把握想象和情感的植入密度。詩像火焰,在他寫出的每一個方塊字裡燃燒,照亮他幽深的精神洞穴和道德良知,他為他的詩能有意或無意地灼疼什麼而倍感欣慰。

英倫的詩歌注重傳承和揚棄,下力氣在意境的挖掘和語言表達方式上出新,作品漸漸形成獨具特色的表達方式和鮮明的藝術特色。題材上積極關注現實生活,努力讴歌新時代,注重詩歌的社會屬性。英倫認為一個不關注社會現實,隻躲在象牙塔裡在詩中擺弄自我小情調的人,注定不會成為被大衆所接受的詩人,更不會成為優秀詩人。火熱的現實生活遠比自我做作的孤獨抑郁傷感等負面情緒,更能激發創作熱情和靈感。他以塞罕壩、小康社會建設、地方風物為題材的詩作,均被《詩刊》刊載。為慶祝新中國七十華誕而創作的小長詩《在一塊鋼鐵裡仰望祖國》,為脫貧攻堅創作的《在桑樹村扶貧的一些場景》等,都受到刊物的青睐和讀者的好評,前者被《芒種》詩歌欄目頭題推出,并被《詩選刊》選載,後者也登上了《詩選刊》2020年第12期決勝全面小康決戰脫貧攻堅專号。

“我所熱愛的,我希望最終被她燃成灰燼”。所幸,他所熱愛的并沒有化為灰燼,而是成為天空中熠熠發光的星星,慰藉人們的靈魂。

魏保和,60後作家,筆名“韋清”。因為他生于齊河,摯愛着齊河,著名詩人孫靜軒為他起“齊河”為筆名。他的創作體裁非常多樣,小說、詩歌、散文、雜文、随筆、報告文學均有涉獵,尤以詩歌成就最為顯著。作品散見于《人民日報》大地副刊《少年文藝》《山東文學》《詩刊》《星星》《詩歌月刊》等多家報刊,有作品被《報刊文摘》《特别文摘》《讀者》轉載。出版散文随筆集《一位教師的心靈圖譜》《追逐夢想》《流星劃過夜空》。

魏保和對文字的愛好始于國中時代,最初的原因隻是對文字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喜歡。1985年7月,散文《我是一粒種子》獲《少年文史報》編輯部和全國地質科普委員會聯合舉辦的“全國中學生文史地知識及作文大獎賽”二等獎,極大地增強了創作的信心,随後逐漸走向了文學創作之路。上世紀末,迷戀上了詩歌。本世紀初,又接觸到雜文,并與雜文有着十年的“過從甚密”期,曾多次在《雜文報》發表有思想、有見底、有文采的作品。

魏保和的詩歌如同他的名字之寓意,質地飽滿、溫和、穩健,往往用日常的細節撩撥讀者情感的神經,對底層的關注使其作品彌漫着一股悲憫的情懷。這方面的代表作,是他的“兄弟姐妹系列”作品,包括《想象中的大姐》《二姐》《小妹》和《兄弟》,抒寫的是生活在社會底層“親人們”的苦難悲歌,展現的是詩人的一顆悲憫之心。《小妹》開頭,他這樣寫道:“小妹屬羊/總是任由命運的繩子牽着。”僅此兩句,便足見“小妹”一生的不幸。他之是以如此抒寫,不僅僅是因為同情和憐憫,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能夠改變,改變小妹的命運,改變人的命運。他希望每個在困頓中掙紮的人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春天”。

他“堅持随意散淡地寫詩,不勉強自己,不刻意為之”“不重複别人,更不重複自己”。他認為一個詩人“寫多寫少并不要緊,重要的是給自己辟開一塊精神高地,給靈魂構築一小塊栖息之所,讓自己詩意地活着,即便混在任何一類人之間,一打眼就能識别出來,即便詩人混得如何不體面,他的特立獨行仍然給他貼滿詩人的标簽。”在詩歌創作中,他“傾向于不事雕琢的詩,正如一枚生在荒山野嶺的果子,是一種水到渠成的天然賜予,别人看見看不見均無所謂;這種詩是詩人和詩作的一次偶然邂逅,詩的靈動與新穎,決定了詩不會按詩人預想的思路運作。或者說好詩都有一定的潛伏期,不到一定時機(時間、地點、場景等)是不會輕易面世的。”

國洪玲是非常值得關注的一位女詩人。她筆名果果,原籍黑龍江省,現居齊河縣焦廟鎮。她的詩歌深深根植在泥土和個人經曆裡,如同一位鄉間的漫步者輕輕吟哦着年華的流逝和四季的交替。她的詩歌擁有獨立的品格和安靜的氣質,詩壇的紛擾與她無關,世俗的紛争與她遠隔,她指尖下流淌出來的是清新的鳥鳴、平靜遠去的黃河、微雨中的小酌,田園的風味和古典的意蘊俯拾皆是。她對詩歌叙述的掌控力度總給人恰到好處的感覺,不輕不重,不松不緊;她對詩歌節奏的把握似乎暗合着某種神秘的力量,使她的作品散發出魅惑的魔力。她的詩歌集《無措篇》集中展現了其美學追求。

因為她生活在農村,一邊務農,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寫詩,既是一位“農民詩人”,也是一位“媽媽詩人”。對于自己為什麼愛上寫詩,最初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隻是将自己的散文寫作,變成了“分行”寫作。然而,正是這“分行”寫作,成就了一個優秀詩人。她為什麼會取得成功?最根本的是她對詩歌的獨特了解:詩歌是花朵的悄然綻放,要有美感。也是一次呼吸,但你的氣息獨一無二。詩歌還是果實的墜地聲,一種歸還。詩歌,更是治愈,引你複活。

應當看到,正是她的詩歌創作,“治愈”了她的心靈,讓她“複活”了自己。她所在村莊地處偏僻,文化相當落後。但她堅持辛勤務農,不更不辍。十年間陸續在縣級,市級,省級,國家級雜志刊物發表大量的詩歌作品。2020年出版《清水集》,既是水到渠成,也為以後的征程獲得的一份珍貴的禮物。這些年,她積極參加縣作家協會組織的各種活動,走出家門,走出鄉村,走進廣闊的天地,充分展示了個人的創作魅力,成長為一個有知性、有品味、有成就、有活力的新女性。

不僅如此,國洪玲還努力通過詩歌創作,介入現實生活。身居身居黃河沿岸,她先後創作關于母親河的組詩《河》,為能枕着黃河而居而自豪;《相約齊河》等獲獎詩篇,為身在大義齊河而自豪。她積極參與鄉村采風活動,領略新型農業的風采,新型農業人的風采,為她們寫詩著文,以傳播新時代新風采新面貌,為農業經濟振興貢獻微薄之力。

國洪玲自己介紹說:“村裡人自從發現了我這個寫詩的孩子媽,封建保守的觀念有了大大改觀,我的詩歌為村莊注入了一個文化的元素,農民不再隻是穿衣吃飯,還能作文章,未嘗不是現代鄉村發生的巨變之一。”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國洪玲的成長和創作經曆告訴我們,不僅書生有用,詩人也有用,而且具有改變人生和慰藉心靈的“大用”。

出生于八十年代的詩人侯壽偉,是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也是齊河縣作家協會副主席,兼任《齊河文藝》編輯。雖然年紀輕輕,已經發表大量詩作。作品散見與《山東文學》《齊魯周刊》等報刊,詩作入選《齊魯文學作品年展(詩歌卷)》和《山東詩典》,出版詩合集《風穿着花瓣的鞋子走過》。

談起詩歌,侯壽偉的認識與衆極為不同,展現了新一代詩人嶄新的詩歌理念。他認為,詩,帶給他的是一種莫名的感覺。“正是這種莫名的感覺,成就了一首詩歌。使你深深地愛上她,就像你的膚色一樣,洗也洗不掉。”他說,詩人的責任,便是“把這種感覺,利用自己獨有的語言,把它們嫁接起來。進而成就一首詩歌。”

在他的觀念裡,詩歌是與生俱來的。他讀詩愛詩,并對這個時代和世界保持着愛的距離。侯壽偉并不在意詩的意義,而是在意她所傳達的人生之美和人性之美。這是詩人内心對這個世界的表達。

雖然侯壽偉說并不那麼在意詩歌的意義,看似有些“輕佻”,但是他的詩歌,客觀上卻展示着與他的年齡“不相符”的意義。國洪玲讀他的《黃河疼出的文字》,讀到“故鄉在胸膛裡洶湧成/黃河疼出的文字”,讀出了詩人内心故鄉的“洶湧”,讀出了母親河的“澎湃”。從一個“疼”字,讀出了母親河的大愛和人間的大愛。

對筆者來說,最喜歡侯壽偉這樣的詩句:“去東營看黃河入海口/渤海與黃河的交接處/沿着這條的水路——/向上回溯就能喚醒我的母語/向下開闊就能打開東方的心胸。在此處/滋養我們的民族的羊水/恢宏而安靜。”黃河入海口,隻是黃河與大海的一個交彙點,年輕的侯壽偉卻寫得既如此自然,又如此文明;既如此縱深,又如此開闊;既如此滄桑,又如此壯美。真讓人懷疑,這樣的詩句,竟會出自一個80後青年詩人之手。

張明新是“晏城七星”中的一個獨特存在,也是齊河文壇的功勳人物。因為他不同于其他詩人專寫現代詩,而是潛心于古典詩詞,而且取得了非同一般的成就。他的詩詞,妙在意象,美在意境,高在境界。創于齊河,影響卻在全國。

張明新1956年10月生于齊河縣晏城鎮南北村。1973年1月齊河一中畢業,1980年到1983年自修于北京語言文字自修大學。1973年參加工作。雖已退休,始終沒有退出詩壇。

似乎是命中注定,張明新從小便對詩詞一見鐘情,閱讀背誦了大量唐詩宋詞,并從中探索研習,逐漸掌握谙熟了格律,陸續創作了大量詩詞。詩詞複興後,發表詩詞作品不計其數,散見在《中華詩詞》《詩刊》《中華辭賦》《詩詞中國》等國家級刊物,其中包括中華詩詞學會的重點工程《當代詩詞文庫》登載71首。已出版《張明新詩詞》《楊柳村》兩部作品集。被多家詩詞學會、詩社、著名微信平台聘為評委或詩評人。他是中華詩詞學會、山東詩詞學會、北京詩詞學會會員。近幾年參加全球(華人)、全國及地方性詩詞大賽,獲獎五十餘次。其中,《天柱山狂想》和《賞桃林》分别獲得2015年和2018年中華詩詞雜志“中華好詩詞”獎。他曾兩次擔任全國詩詞大賽的評委,展現了其在詩壇的權威性。

在中華詩詞學會、國務院中華詩詞研究院、中央電視台、光明日報、中華書局、中國出版集團、中國移動總公司七機關聯合舉辦的第二屆詩詞中國傳統詩詞創作大賽上,張明新一舉奪得頭獎。

“南國春風路幾千,骊歌聲裡柳含煙。

夕陽一點如紅豆,已把相思寫滿天。”

這首《送别》是“二十萬元尋當代王維”活動中的獲獎作品,在11個國家11多萬首參賽詩中獲第二名,是當代流傳最廣聲譽最高的被公認為“足以流傳千古”的經典之作。江蘇紅豆集團專門為這首詩建了一座詩牆。有人在網上撰文說,從中國文聯獲悉兩首當代最好的作品,一首是這首《送别》,另一首是國學大師文懷沙的,後來證明文懷沙那首是镌刻在馬王堆出土文物上的唐詩。關于這首詩還有一段公案:具終評委并負責初評的丁芒先生透露,“這首詩實際上是第一”。這首詩之是以獲得如此高的榮譽,個人認為最重要的是其營造的瑰麗意境和獨特的意象,把送别之情非常藝術形象地從紅豆,從心靈鋪陳到天地之間,極為壯闊美麗。

“齊河四張”,風行四季。在齊河詩壇,有“齊河四張”之說,他們是張海梅、張玉華、張麗華、張方江四位詩人。他們因機緣巧合,合著《風行四季》而得名。《風行四季》的出版,成為齊河詩歌史上一道绮麗無限的風景。他們的詩章,足足成就了“四季風行”的美與魅。

張海梅——春的勃發。張海梅是“齊河四張”中最具特色的詩人。她的詩歌最大特點是空靈、哲思、柔性,像倒春寒一般。著名詩人桑恒昌評道:“海梅的詩,是一種獨特、是一種升華、是别一種天地。”她的詩作連續多年入選《中國年度優秀詩歌》《中國詩歌排行榜》《詩歌年選》《齊魯文學作品年展》《湖南詩歌年選》《中國實力詩人詩選》《中國精短詩選》等。

評論家程小源先生在評價《風行四季》中認為,張海梅的詩是一種“美的深情叩問”。以其獨特的視角、别樣的表達,呈現給讀者的是近乎難以言說的,直抵個體生命靈魂深處的一種慰藉。從“自然”到“感傷”向度的升華,彰顯出詩人對靈魂承載的珍視和保護之美。從感傷到希冀的向度張力,解讀了詩人所呼喚和認知的---詩是白玉無瑕的東西。

作家逄春階認為詩作《黃河如是說》裡的“母親多像站起來的一片海”堪稱傳世之句。評論家王立世先生在《世界小于瞳孔》的序言裡,将張海梅的詩歌置于中國新詩發展曆史的“場”中比較分析,從“生活與語言”“情感與意象”和“想象與哲理”等方面,以“詩學”理論的視角,精準分析了張海梅詩歌的“獨特性”。這部詩集,以個性化創作豐富着新詩的内涵,寫下對生命、自由和愛的獨特感悟和深刻思考,蘊含着中國哲學的精髓要義,深沉、内斂。文本純淨、唯美、大氣、藝術。作品突出生活與語言、情感與意象、想象與哲理幾個獨特的表達方式,攝取了普通生活中的體驗和領悟,詩意飽滿、空靈,情感細膩、誠摯,水乳交融、亦真亦幻,達成和諧、唯美的意境,這些都足以成為她獲得“長河文藝獎”的理由。

讀張海梅的作品,最能觸動心靈的是流淌在她生命中不安的部分。《黃河流淌着我日夜不安的部分》可以看作是她全部詩作的“詩眼”。她筆下的黃河,寫照着她生命的本真、底色和追求。縱觀她的全部詩歌,幾乎每首都流淌着她生命中不安的部分。這樣的不安,不是她對生活的不滿,也不是内心的不安定,甚至不是不安于現狀,而是一種靈動的、向美而生的、屬于詩人的特有生命狀态。詩人注定是這樣的人。在她看似平淡無奇的生活裡,有一顆怦怦跳動的熾熱之心。在她的眼裡,生活不僅有眼前的苟且,還有遠方和詩。在張海梅這裡,不安不僅是一種生活狀态,更是對現實世界的哲學揭示和詩意表達,每每能引起讀者的共鳴,讓人從她的詩歌中讀出她不安的靈魂, 也同時讀出自己的靈魂,猶如詩人龐德窺見自己的靈魂如“水下火焰般的夫妻” 。

張玉華——夏的激情。張玉華是一位教師,更是一位優秀詩人。在“齊河四張”中,他的詩,以激情而著稱,具有夏天般的火熱和力量。在他那裡,詩是發現,是傾聽,是真誠,是發現的力量、傾聽的力量,也是真誠的力量。這方面,詩人王霁良先生有着深刻的洞見和精準的評價。他說,僅一組詩《家在齊河》,就足見其出手不凡,看似不經意的抒寫,字面背後的意思卻深,語言直抵核心足以撼動讀者的心靈。一個詩人對詩的了解決定他會寫怎樣的詩,讀玉華先生的詩就是讀他對生活的真誠,讀他對家鄉萦系于心的情感,讀他心靈的悸動和不羁想象。家鄉,是詩人臍帶文化的母體,《家在齊河》用最質樸的語言寫生活中的發現,反映生活的真實和原初意味的物象,抒發出一個城裡人缭繞不去的鄉情。

讀張玉華先生的詩,讀出的是詩人對生活的窺看、傾聽和審視的深度。阿萊桑德雷曾說:“詩歌如果不被别的心靈所了解便不成其為詩歌了。”張玉華寫的最多的是農耕文明遺下的物事及鄉下人在城裡的打工生活,詞語之中潛藏着憂傷,潛藏着對打工的艱辛、對生存本身的同情。如《父親進城》,一個對城市建設有貢獻的父親,眼裡的城市是眼生的,是冷漠的,“好像屁股底下那塊磚/認出俺一樣”,給讀者留足了思考的空間。如《打工歸來》,“這時 她的手裡/正攥着幾個硬硬的棉桃/那些棉桃 還沒來得及開放/就被霜打了/她正想把她們解救出來”,與前面一段的鮮明對比,打工歸來者的眼前浮現的場景,和後一段對妻子勞動的描述,外面的花花世界終是外面的,它炫目但不似身邊的女人溫暖,讀這樣的詩讓人感悟到什麼才是生活的本真。

《家在齊河》用詩去闡釋家鄉,去表述在諸多事境面前靈魂的問答,不僅詩中有多重指向,也有自己獨到的發現。《梯子》就是一種設身處地的有深度的感悟,《買魚》的結句“他們一定認為//春天——/已經來臨了”,幾乎是調侃了,《貂蟬》則有一定的現實意義,對憑姿色吃青春飯的女性暗含了諷刺。《為愛情投保》構思别緻,令人難忘。“妻子說着說着/就哭了/好像那個男的就是我”,看似用詞随意卻是點睛之筆,詩寫作不到一定火候寫不出這樣的作品。

張麗華——秋的清澈。張麗華是中國詩歌學會會員,《晏邑春秋》的執行主編。她的詩歌給人以秋天般的感覺:肅穆、清澈、甯靜、高遠。

張麗華中學時期開始寫作詩歌,大學時期組織“幽蘭文學社”,創辦手抄雜志《幽蘭》。2006年加入“沁湖詩社”,正式開始詩歌創作生涯,十多年的文學創作結出了累累碩果。陸續在《詩選刊》《星星》(散文詩和理論版)《芒種》《山東文學》《時代文學》等省内外刊物發表詩歌。

張麗華認為詩歌創作是一種靈魂的呈現,展現了詩人對生活和命運的抗争,是詩人人格升華後釀成的烈酒。詩歌是一種真善美的精華藝術,在對詩歌藝術的追求中亦會産生執着、癡情和貪戀,與現實産生碰撞和對抗,産生求之不得的痛苦地磨練和洗禮,因而産生豐富的詩意。張麗華的詩歌,感情濃郁,是情感和思辨相結合的産物,很多詩歌也是情景交融的。為掙脫“小我”的局限,她追求高遠澄澈的意境,将“小我”放于特定的時空,以“大我”俯視“小我”,進而滌蕩身心、靈魂升華。

張麗華前期的詩歌作品,以口語叙事詩為主,她的叙述帶着深摯的感情,展現了父輩親人們對命運的抗争,和她對童年生長的農耕家園的懷念,她的詩歌還帶有鄉村風情和黃河風光描寫,清澈優美。詩寫進入網絡時代之後,張麗華開始與大的詩歌磁場相交融,進入了更高層次的心靈書寫時期,此後她的詩歌融入了更多的現代元素,發展了更豐富的意象層次,更深刻的哲理内涵和想象空間,并且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吸收了豐富的營養。像《春天揭開了最後的面紗》,“雲和霧還未散去/大雨将自己藏在雨後/一條魚将自己藏在骨刺裡/陽光在給自己針灸”,在這首詩裡,再也找不到真實的場景和物象,全是詩人自己心靈的感悟和投射,雲霧、大雨、魚、骨刺,都具有了更深廣的含義,更寬廣的想象空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春天揭開了最後的面紗/一朵雲舍棄了影子/一座大山通體透亮”,這一段非常具有思辨的色彩,而且是不拘泥定式的,任何人都可以看我所看,得我所得。

張麗華在經曆了人生的世事無常後,詩歌具有了更深的滄桑感和時空的跨越性,詩寫風格趨向高遠蒼茫的意境。像她的《更遠的遠方》,“一隻蟬在凄切的鳴叫/我丢了一匹馬……/蟬叫着它永遠找不回來的馬/我也在馬山上找我的馬”,世事如風,一些逝去的事物真的還能找回來嗎?“我的馬”透露出的内涵深廣而豐富,我們都是在世界上找來找去也找不到自己的人。

對于張麗華和她的詩歌,詩人國洪玲領悟是最深刻的。張麗華畢竟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從張麗華的詩歌中,國洪玲讀出了更多“疼的”感覺。國洪玲發現,在張麗華的内心深處有太多叫做酒、扇貝、雨水、秋風、石頭、雪、蘆葦、蓮花、芭蕉、合歡、月亮、白楊樹、魚的詩。這些詩寫出來了,疼就長出了翅膀,詩歌會減輕肉身的疼痛的。一個有公職的女人還要兼顧一個家,生活工作,當它們變成亂麻的時候,詩歌,就是一種梳理,也如練太極。張麗華恰恰真的在練太極。靜下來了,你才聽得見自己要什麼,麗華一直這樣安靜地寫詩,練太極,認真傾聽自己的心聲。

馬啟代先生評價張麗華的《傾訴之後》,認為她的詩歌最貼近内心的感受,其情感特别濃郁,其筆觸特别細膩,我寫,因為我願寫,我不得不寫,這就貼近了真正藝術的核心,逼近了寫作的真義。真實的書寫才可能産生撼人心魄的詩句。而且馬啟代發現麗華還是位超越于一己之私的悲情主義者、愛心主義者,有着廣闊的情感邊界和精神追求。像她發表于《星星》的散文詩《岱廟》組詩。

讀張麗華的詩,我更在意其中蘊含的“秋意”——一種“勝春潮”的“秋意”。在《秋水長》裡,她寫道:“陽光滿懷地抱着/這暮色裡的玫瑰/秋水如練流金”“一葉扁舟輕柔的滑進/故鄉的波心”這“如練的流金”,便是秋日的光芒;這“故鄉的波心”,湧動的是詩人的靈魂。 “隻有你贻我的一節彤管/還響着滿地蕭聲”,這美麗的“箫聲”,便是詩人和秋天的翅翼。

張方江——冬的冷峻。 張方江,筆名半禹,以詩歌見長。作品曾在《時代文學》《山東文學》《山東詩典》等報刊刊發,與其他“三張”一起出版詩合集《風行四季》,代表作品是《編織了N年的愛情》。其作品的最大特色是沉靜、冷峻和倔強,無論是抒寫愛情,還是抒寫生活,都具有“冬”的某些特征。

張方江對詩歌和詩歌創作有自己獨特的認識。他說:“既然有幸來到這個創造奇迹的新時代,就絕不辜負這個偉大的時代。我一定要用自己的智慧、汗水和靈感,創作出與這個時代共鳴、共振的詩歌,并與大家共享詩歌帶給我們的愉悅和充實。”

對于張方江的詩歌,詩人雁陣有着極為透徹的了解和把握。他說,半禹對于當今詩壇的八面來風,具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