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丘紀行（散文）
文/王義尚
宋代詩人蘇東坡曾說過：“到蘇州而不遊虎丘乃憾事也。”2004年夏季的一次虎丘之行讓我真切感受到蘇學士所言不虛，着實過了回飽覽“吳中第一名勝”之稱的瘾。
在導遊的帶領下，我們觀賞過蘇州寒山寺和留園的風光後，臨近中午又馬不停蹄來到了虎丘。這個座落于蘇州城西北3.5公裡處，面積約七百平方米的小山丘，并非高山峻嶺。用一位同僚的話說就是：“叫虎丘咋沒老虎？”然而，它雖沒有老虎，卻曆史悠久，風景絕幽，故能與“五嶽”相媲美。通常所說的十八景有：段梁殿、憨憨泉、試劍石，真娘墓，千人石、劍池、白蓮池、冷香閣、仙人洞、雲岩寺塔等。
有關虎丘名稱的來曆，有多種說法。最早的一種是稱為“海湧山”，屬海水沖積而成的一座小山丘。正式命名“虎丘”，始于春秋年代。吳王夫差葬其父阖闾于此地，據《吳越春秋》記載：“經三日，金精化為白虎，蹲其上， 因号虎丘。”
沿山坡一路拾級而上，吳越春秋的故事便不絕于耳。在半山腰，有一塊較為醒目的、被劈成兩爿（半）的“試劍石”。目睹這塊如刀切般的大條石，聽導遊講：這就是幹将莫邪煉成名聞天下“雌雄劍”的地方。一心想要争霸天下的吳王阖闾用剛鑄成的此劍劈開了這塊岩石，由此，該石被稱為試劍石。尤其使我感觸最深的是那演繹人間善惡的“憨憨泉”、“千人石”，如果說“憨憨泉”是一曲優美動聽的善良頌歌，而“千人石”則是一隻兇猛殘暴的“惡虎”，曾将一千個無辜的生命吞噬，制造出人間一大悲劇。
傳說在很久以前，虎丘山上沒有水，山上廟裡吃用的水，全靠人一擔擔從山下挑。負責挑水的是廟裡的一個小和尚，他兩眼長滿了雲翳失了明，連個名字也沒有，整天悶聲不響摸着山路跳水，大家都叫他“憨憨”。
一天夜深人靜，憨憨勞累一天獨自坐在河灘上吹竹笛，忽聽不遠處船上有人說話：“這座山丘原來叫海湧山，山上有個泉眼直通大海……憨憨聽了連忙站起身來想問明白，但船已經開過去了走遠了。
“要是能在山上找到這個泉眼該多好啊！”憨憨老想着這件事，挑水也來了精神。有次他隻顧高興，腳底一滑跌了一跤，一擔水全打翻在地，爬起來想摸到扁擔水桶再去挑，不料又滑了一跤。連跌兩跤，跌的他腰腿疼痛，便吃力地用雙手在地上摸索，想找到扁擔支撐好站起來。摸來摸去，發覺此地長滿了青苔。憨憨想“怪不得這麼滑！這地方為啥長這麼多青苔呢？泉眼會不會就在這塊地低下呢？”想到此，他象發了瘋一樣，跪在地上用雙手使勁刨地。他刨啊刨，十個手指都刨出血來了，也沒刨出泉眼，老方丈走下山來，看見他跪在地上“發癡”，又耽擱了挑水，就用拐杖打了他。
人一旦堅守了一種美好的信念，就能産生出一種高尚的思想境界。憨憨每天照樣堅持挑水，隻要一有歇的空兒，他都摸到那個長滿青苔的地方去挖土，想早點找到那個通向大海的泉眼。他那一雙手十個指頭都血淋淋地挖破，就用竹扁擔挖，天長日久，憨憨挖到了山壁下，泥土也越來越變得松軟濕潤。終于有一天，他挖着挖着，霎時從地下傳來了水聲，他高興得把頭貼到山壁下的土坑裡，“噗！”一股清泉冒出地面，直噴到他的面孔上，說來也奇怪，這泉水濺到他的雙目上，竟沖開了雲翳，眼睛也明亮了。
據說山上的這泉水可以治眼病，後來，人們就在這了砌了一口井，為紀念這位掘水人，取名叫“憨憨泉”。
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千人石”，向人們展現的則是另一番景象。相傳，這裡有段吳王阖闾造墳的有關故事，吳王阖闾死後要落葬，其子吳王夫善與心腹伯皮商定，找一千名工匠在虎丘山造墳。整整造了三年，阖闾的墳才算完工。墳造好的頭天晚上，夫差與伯皮乘一隻木船到虎丘的一座橋下，密謀了一條殺人滅口的計策。這條計策正好被一個抓來造墓三年沒回家，得知老娘病重，夜裡偷偷溜出來想回家去見老娘最後一面的年輕工匠聽到了。這個工匠當時就被吓得渾身冒汗，再也顧不得回去看老娘，悄悄地從原路回山上報告了兇信。
工匠們聽到兇信後，想一起沖下山逃命，可惜已經晚了，四周都有重兵把守。天一亮，隻聽山上山下鼓樂齊鳴，吳王夫差傳令在大磐石上集合工匠，賞賜完工酒。工匠們心中早幾明白，衆人舉起盛滿酒的大樽，一齊朝山上狠狠掼下，毒酒全部灑在山石上，吳王夫差見狀，立即号令官兵動手殺人，工匠們都赤手空拳怎能敵得過官兵，經過一場肉博後全部被殺害。一千個人的鮮血染紅了這塊的磐石（現仍呈紫紅色），是以，後來，人們都叫它“千人石”，是烙下帝王專權制造一場悲劇的見證。
《紅樓夢》裡有句話說得好：“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土饅頭。”這就是說，無論帝王将相，達官貴人，生前是多麼的顯赫，不可一世，死後亦都與平民百姓同樣得到一個“土饅頭”。隻是他這個“土饅頭”做的與平民百姓有别罷了。這是為何？因為這些人生前大多于世間要麼是跋扈專橫、腐敗昏庸；要麼就兇狠歹毒、欺世盜名；或者橫征暴劍、魚肉百姓……怕後人尋其算帳報複，想盡一切辦法将已變成“饅頭餡”的屍體隐匿，以防被發現或尋到，甚至不惜以無辜生命作代價，制造出一個個人間悲劇。從秦始皇陵到成吉思汗墓參加修陵墓者全遭處死，無不演繹了人生盡頭的一幕幕欺天大惡。
刊載2008.10.20.菏澤新聞學院《記者搖籃》報
【作者簡介】：王義尚（筆名冬蟲夏草），1957年生，政府職員、中共黨員。曾受聘于山東菏澤新聞學院《記者搖籃》報編輯部副總編。自1979年在部隊發表作品，已發表作品3000餘件。作品散見于《菏澤日報》《大衆日報》《牡丹文學》《作家與讀者》《現代作家文學》《時代文學》《文筆精華》《世界詩歌文學》《大西北詩人》《北極光》《文學縱橫》《當代華語名家文選》《當代文學精選》《參花》《東方典藏.金榜名篇——四十年文創成果精品選粹》《新世紀大愛文學.作品精選》《中國鄉村詩選編》等報刊、雜志等一些文學網站近百家，獲省、市級表彰獎勵80餘次。作品多次入選《齊魯文學作品年展》，散文《春到月牙灣》，2021.8月入選四年級國文閱讀教材上冊。系山東省作協會員、山東散文學會、菏澤市作協、中國作家網會員，中國詩歌網藍V詩人等，江山文學網簽約作家，定陶區作協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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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點号 冬蟲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