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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團大戰時,八路軍救下兩名日軍女孩,40年後姐姐訪華感謝聶榮臻

百團大戰分為3個階段。1940年8月20日至1940年9月10日為第一階段,中心任務是摧毀正太路交通。1940年9月22日至1940年10月上旬為第二階段,主要任務是繼續破壞日軍的交通線,并摧毀日軍深入抗日根據地的主要據點。1940年10月上旬到1941年1月24日為第三階段,主要任務是反擊日軍的報複性“掃蕩”。

1940年8月20日夜,百團大戰正式打響

。正太路沿線,槍聲響成一片,焚燒鐵路的火光映紅天際,信号彈在天空中變成無數的彩色禮花。

百團大戰時,八路軍救下兩名日軍女孩,40年後姐姐訪華感謝聶榮臻

圖丨八路軍在華北敵後發動的一次大規模進攻和反"掃蕩"的戰役,由于參戰兵力達105個團 ,故稱"百團大戰"

開戰當夜

,晉察冀軍區楊成武所部首先奏凱。楊成武的任務是攻占井陉煤礦。接到戰鬥指令後,楊成武即率中央縱隊向井陉煤礦前進。

8月20日夜,楊成武率部悄悄地開抵井陉謀礦近郊,這裡距井陉煤礦隻有十多裡了,井陉煤礦裡電燈亮成一片,在夜裡望去,仿佛是一個大城市。

不時,滿載着優質煤炭的火車轟隆隆地從鐵路上跑過去,楊成武恨恨地看着遠去的列車,罵道;“今晚我就要切斷你這條大吸血管。”他把三團團長邱蔚找來,部署了攻擊煤礦的戰鬥。随後,二人前出到距新礦一公裡處的一個小村莊,在那裡設定了指揮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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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丨井陉煤礦

井陉煤礦

,位于正太鐵路北側。這裡的煤品質特别優良,不僅可煉焦,供東北鞍山鋼鐵廠煉鐵、煉鋼,而且可以直接從中提取石油,是華北最大的産煤區之一。

日寇侵占華北後,為了加速榨取井陉煤礦的煤炭資源,從占領區抓了二萬名勞工,增開了一個新礦,使每天的出煤量達到六千噸。日寇把這些煤運往鞍山鋼鐵廠、石家莊煉油廠,煉鐵煉鋼或提煉石油滿足戰争的需要。中國勞工在礦裡被任意殺害,一次井下瓦斯爆炸,日方經理下令封礦,保住了煤礦,但井下的一千多名中國礦工全部被燒死、悶死。

為此,中國勞工奮起反抗,成立了勞工遊擊隊。日軍也加強防守,架設了電網,構築了碉堡,派駐了一步兵中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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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丨楊成武

在部隊向井陉開進時,楊成武曾與邱蔚化裝成農民,抵近井陉煤礦進行了偵察,選擇了突破口。當天,也就是1940年8月20日晚上,楊成武指令三團各營進入攻擊位置,夜10時,攻擊開始。

主攻任務由三團一營擔任

。礦區遊擊隊協同戰士剪斷輸電線,新礦礦區頓時一片黑暗。賴慶堯營長随即帶全營迅速沖入礦區。戰士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籃球皮内膽手套套在手上,舉起鍘刀砍斷電網,架上木闆,全營戰士通過木闆翻過電網,即分工突襲敵寇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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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丨賴慶堯

由于敵寇毫無準備,一營接連攻下敵寇五個碉堡。這時敵寇中心碉堡的鬼子已清醒過來,用機槍猛烈掃射。賴慶堯指令四連攻克該碉堡,四連受命後,組織了爆破組,在全營機槍的掩護下,該連二斑戰士吳鴻奚舉起鍘刀沖到鐵絲網跟前,幾下子砍斷了鐵絲網。但就在這時,日寇的機槍子彈射中了他身上挂着的手榴彈,引起爆炸,吳鴻奚光榮殉國。

第一次攻擊受挫

,賴慶堯指令完成牽制任務的三連加入攻擊。該連連長沈萬玉帶領爆破組率先沖鋒。敵寇機槍的子彈如潑水一般,阻住了沖鋒道路,爆破組攻擊連連失利,傷亡甚衆,但沈萬玉帶領的爆破組終于接近碉堡,安好了炸藥,一拉引線,炸藥“轟隆”一聲爆炸,碉堡被炸塌。戰士們沖上去,全殲鬼子,但沈萬玉連長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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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丨井陉煤礦之東王舍新礦被三團一營攻占

井陉煤礦之東王舍新礦就這樣被三團一營攻占。賴慶堯營長指令全營清理戰果,這時戰士們發現新礦運煤鐵道樞紐站站長室火光沖天,還從裡面傳出哭聲。戰士們沖進房子,發現副站長加藤清利夫婦受重傷,他們的兩個女孩吓得哇哇大哭。賴慶堯指令戰士們把加藤夫婦送往醫院,把兩個日本女孩送往縱隊司令部。

随後,他布置工兵炸毀礦内的蓄水池、絞車房、電機房、火車站、鐵路橋,拆毀全部鐵道,架起枕木,把鐵軌全部燒毀。能夠搬走的炸藥、槍彈、工具、小車床等物品,全部由礦區勞工幫助搬往後方。

在一營攻占新礦時,二營也按計劃攻下了賈莊炮樓,三營予崗頭老礦之井陉煤礦司令部守敵以重大殺傷。

三團攻占拆毀井陉新礦,使敵寇有半年多不能出煤,予敵寇以沉重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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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丨聶榮臻

三團攻占井陉煤礦的消息迅速由楊成武向聶榮臻作了報告,聶榮臻在電話裡指令嘉獎三團。

楊成武接着報告戰士們在井陉新礦車站内救出了兩個日本小女孩,他們的父母加藤夫婦因傷重在送往醫院的途中死去。

聶榮臻考慮了一下,在電話中指令楊成武;“孩子是無辜的,你把她們送到我這裡來。”

處理了這件事,聶榮臻又打電話問右縱隊司令員郭天民:“娘子關攻下來了嗎?”

郭天民聽着娘子關傳來的槍聲,如實報告說;“正在攻擊,天亮前一定解決問題。”

聶榮臻信任地說;“好,我等着你們的捷報。”

攻擊娘子關的部隊是軍區右縱隊第五團,他們接到郭天民的訓示,得知中央縱隊已攻下井陉新礦,便在這個勝利消息的鼓舞下,加緊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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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丨娘子關又稱葦澤關

對娘子關做個簡單叙述:

娘子關又稱葦澤關,位處山西省平定縣東南,為山西、河北兩省之要沖,自古以來就是重要關口,兵家必争之地。關口最初建于唐朝初期,當時唐高祖的女兒平陽公主文武雙全,統率一萬精兵,協助秦王李世民削平諸侯,統一天下。平陽公主是女将軍,為了行軍作戰友善,她編組了一支由婦女組成的娘子軍,作為衛成部隊。後來,為了扼守山西河北之要沖,平陽公主和丈夫柴紹建起了城關。因守兵統帥為平陽公主,此關得名娘子關,葦澤關反而不被世人知道。

娘子關地勢十分險要,三國時曹操領兵至此,有感于娘子關的陡峻,吟詩抒懷;“北上太行山,險哉何巍巍。羊腸坂诘屈,車輪為之摧。樹木何蕭瑟,北風聲正悲;熊罴對我蹲,虎豹夾路啼。溪岩少人民,雪落何霏霏……”

1937年10月忻口會戰時,日軍兩個師團被中國守軍擋在娘子關下,鬼子經八晝夜的攻擊,才占領娘子關,但付出了重大的傷亡。

娘子關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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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丨日軍攻占娘子關後,加強了原來娘子關的工事

日軍攻占娘子關後,加強了原來娘子關的工事。他們汲取中國守軍失敗的教訓,在娘子關旁邊的高山頭上修建了四個大碉堡,使娘子關與這些碉堡互為犄角。駐守在娘子關的是日軍獨立混成第四旅團的一個警備中隊,為了及時發現險情,以便關上守軍提前作好戰鬥準備,鬼子又在關下的娘子村駐了一些僞軍。

接右路縱隊攻擊娘子關的行動,不能說鬼子一點也不知道。娘子關敵酋池田龜市中尉還在8月18日就接到偵察報告,稱有數千人共軍部隊向娘子關接近,池田龜市根本不相信沒有重炮的八路軍敢進攻娘子關,是以照舊率大部日軍乘摩托軍外出巡邏。

五團團長陳祖林和政委肖鋒早已偵知了這一情況,他們率隊來到娘子關附近時,隻見正太鐵路娘子關車站上燈光閃爍,娘子關村漆黑一片,看來鬼子毫無戒心。陳祖林,肖鋒對對表,攻擊時間20時已到,便下令攻擊。五團二營當即乘夜黑向娘子村摸去,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了村裡的僞軍,團主立即向關口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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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丨陳祖林

不巧的是,池田龜市中尉正好在這時乘機車沿鐵道回到了娘子關車站。陳祖林指令:“射擊!”于是幾挺捷克式機槍立即吼叫起來,鬼子被打倒一片。池田揮舞戰刀,督率活鬼子拼命爬上山去,鑽進工事,于是關上的鬼子機槍和山上碉堡裡的機槍吼叫起來。黑夜中十幾條機槍子彈的彈道交織成一片紅色的火網。

陳祖林,肖鋒督隊沖鋒,敵軍火力很猛,傷亡自是不免。陳肖充分利用夜暗的掩護,率領戰士們攻擊前進,經過三個小時的進攻,二營終于爬到了山頂,用炸藥炸毀了敵碉,在山頭上用機槍猛掃關裡的日軍。池田無法抵抗,率殘部逃出了關口,退到關口西側的龍王廟繼續頑抗。五團即占領了娘子關,挂起了國旗,這時正是8月21日黎明時分。

陳祖林命二營一部監視退居山下龍王廟的殘敵,主力掩護工兵炸毀關口東側的鐵路大橋,割走關下電話線。這時,一列軍列隆隆駛來,車上裝滿了日軍退伍官兵,陳祖林估計了一下,車上的鬼子約在千名左右,雖是退伍官兵,但都持械。軍列從西開來,見鐵路大橋被炸,隻好停在娘子關車站上。陳祖林決心殲滅這股鬼子,命二營占領軍列北側河北村、坡底村、城西村北邊高山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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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丨陳祖林下令向鬼子軍列猛掃

部隊進入陣地後,陳祖林下令:“攻擊!”于是,機槍、步槍一齊開火,向鬼子軍列猛掃。鬼子原來見山頭上沒有了動靜,以為八路軍已經撤退,在車上打開了啤酒,準備吃飯,突然遭到猛烈火力的掃射,才明白八路軍先前在運動部隊,準備襲擊軍列。在軍官的指揮下,鬼子一部以步槍從車窗裡射擊,大部分鬼子跳下車展開戰鬥隊形。但到底是退伍部隊,沒有建制,動作遲緩。陳祖林正要指令部隊沖鋒,關口西面傳來滅車汽笛聲和機槍聲。陳祖林舉起望遠鏡一望,原來是鬼子的裝甲列車開來了。陳祖林,肖鋒商議後,為避免被動,下令拆毀工事,撤離娘子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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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丨肖鋒

陳祖林、肖鋒的這個決定是非常正确的,他們率領攻擊娘子關的部隊隻有本團二營兩個連,另外一個連奉令進攻磨合灘車站去了。

磨合灘車站是正太鐵路上的一個車站,地處娘子關與程家隴底之間。8月20日夜,該連徒涉流量不大的棉河後,即以迅猛動作,攻進磨合灘車站。戰士們正要拆毀車站設施時,突然從西邊開來一列鬼子軍車,這是一列運兵專列,車上載有500多名鬼子。他們聽到車站内有槍聲,即徑直開進車站,跳下車展開戰鬥隊形、向八路軍展開攻擊。這是一支戰鬥部隊,建制完整,裝備齊全,本來就處在戰鬥戒備狀态中,是以攻擊異常兇猛。二營一個連的戰士依據車站設施頑強抵抗,由于兵力對比懸殊,該連不得不在拂曉時分退出車站。

8月21日夜,該連再次攻進車站,與敵寇展開激戰。這時鬼子已占據站房、水塔等有利地形,火力兇猛,該連不得不再次退出車站。這天大雨不止,棉河洪水光洶湧而來,部隊不能徒涉北渡,隻好依據磨合灘村抵禦日寇數百精銳部隊的攻擊。戰到23日黃昏,日軍增加攻擊力量,大舉包抄而來,該連冒險徒涉棉河,除20多名戰士被洪水吞沒外,大部分人渡過河到達北岸。

是役,一個連八路軍在突遭敵大部隊進攻時,沉着頑強、英勇戰鬥,斃傷敵200多人,威震正太線。右縱隊司令員郭天民下令嘉獎該連,又将這一情況向聶榮臻作了報告。

自大破襲戰打響以來,聶榮臻在指揮所裡緊握電話機,不斷地向各縱隊下達作戰指令。開戰第二天,捷報不斷傳來,中央縱隊攻占井陉新礦,右縱隊攻占娘子關,聶榮臻下令嘉獎有功部隊。

就在這時,楊成武奉令把救出來的兩個日本小女孩送到指揮所來了。兩個小女孩一大一小,小的不滿周歲,已經受了傷,大的也就是五六歲的樣子,頭發剪得短短的,聶榮臻抱起那個小女孩,檢查傷情,醫生已經很好地包紮了傷口,這時安詳地熟睡着。

聶榮臻很滿意,把她交給醫生,然後又拉着那個大點的小女孩,給她一個梨吃。小女孩不肯接,聶榮臻想起了什麼,讓警衛員把梨子用水洗幹淨了。

小女孩這才接過吃了起來,聶榮臻笑了:“小家夥很講究衛生喲。”大家一齊跟着笑起來。

聶榮臻囑咐警衛員和醫生:

“她們的父母是帝國主義侵略分子,但孩子是無罪的,你們要護理好這兩個孩子,到附近村莊找個有奶的婦女,給那個小的喂喂奶。要做工作,就說是我的請求,我們八路軍是講人道的,群衆是了解的。另外,你們先煮一盆稀飯來,喂喂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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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丨戰士在喂她稀飯吃。

稀飯煮來了,大米稀飯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在軍區司令部,這可是稀罕之物。聶榮臻把那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抱在懷裡,喂她稀飯吃。

聶榮臻邊喂邊通過翻譯問她叫什麼名字,小女孩叽哩呱啦地說了一句,翻譯說:“她說,她叫安子。”聶榮臻點點頭;“不錯,日本姑娘叫什麼子的多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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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丨聶榮臻與那個小孩的合影

喂完了稀飯,小女孩對這個陌生的叔叔産生了親近感,拉着聶榮臻的馬褲,寸步不離,聶榮臻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聶榮臻也實在喜歡這個小女孩,他拉着小女孩的手,讓司令部的人為他們拍了一張合影。

聶榮臻雖然喜歡安子,但他明白,目前敵寇掃蕩頻繁,部隊經常轉移,無法照顧這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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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丨聶榮臻送走了哪倆日本小孩

另外,孩子父母已經死了,但她們在日本還會有親戚,孩子回到日本比留在異國他鄉好,可以減少些心靈上的痛苦,于是他讓司令部的人找一個可靠的老鄉,準備了兩個籮筐和一副扁擔,

自己坐下來給石家莊的日寇駐軍獨立混成第八旅團司令部寫信:

日本軍官長士兵諸君:

日閥橫暴,侵我中華,戰争延綿于茲四年矣,中日兩國人民死傷殘廢者不知凡幾,輾轉流離者,又不知凡幾。此種慘痛事件,其責任應完全由日閥負之。

此次我軍進擊正太線,收複東王舍,帶來日本弱女二人。其母不幸死于炮火中,其父于礦井着火時受重傷,經我救治無效,不幸殒命。餘此伶行弧苦之幼女,一女僅五六齡,一女尚在襁褓中,彷徨無依,情殊可憫。經我收容撫育後,茲特着人送還,請轉交其親屬撫養,幸勿使彼輩無辜孤女淪落異域,葬身溝壑而後已。

中日兩國人民本無仇怨,不圖日閥專政,逞其兇毒,内則橫征暴斂,外則制造戰争。緻使日本人民起居不安,生活困難,背井離鄉,觸冒烽火,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獨人父母。對于中國和平居民,則更肆行燒殺淫掠,慘無人道,死傷流亡,痛劇創深,此實中日兩大民族空前之浩劫,日閥之萬惡罪行也。

但中國人民決不以日本士兵及人民為仇敵,是以堅持抗戰,誓死抗日者,迫于日閥侵略而自衛耳。而侵略中國亦非日本士兵及人民之志願,亦不過為日閥脅從耳。為今之計,中日兩國之士兵及人民應攜起手來,立即反對與消滅此種罪惡戰争,打倒日本軍閥财閥,以争取兩大民族真正的解放自由與幸福,否則中國人民固将更增艱苦,而君輩前途亦不堪設想矣。

我八路軍本國際主義之精神,至仁至義,有始有終。必當為中華民族之生存與人類之永久和平而奮鬥到底,必當與野蠻橫暴之日閥血戰到底。深望君等翻然覺醒,與中國士兵人民齊心合力,共謀解放,則日本幸甚,中國亦幸甚。

專此即頌

安好

聶榮臻

八月二十二日

信寫好後,老鄉也找來了,這是個壯健的四十多歲的農民。

聶榮臻請他帶着信,把兩個小女孩挑上,送還給石家莊的日軍。農民最初不肯,生怕為日軍殺害,經聶榮臻解釋動員,他才慨然允諾,為八路軍走一趟敵巢。

戰士們已在兩個籮筐裡覆上了小棉被,聶榮臻把安子放進一個籮筐裡。安子不願意,抓着他的馬褲要出來。

聶榮臻摸摸她的頭,哄着:“聽話,送你回家去,聽話。”

戰士們拿了許多洗過的梨,放在籮筐裡,安子抓住一個梨吃了起來。農民抓起扁擔,問聶榮臻:“太陽高了,我就起身吧。”

聶榮臻叮囑他:“小心一點,别把孩子摔了。”這時,一個參謀抓起照相機,拍下了這個鏡頭。

百團大戰時,八路軍救下兩名日軍女孩,40年後姐姐訪華感謝聶榮臻

圖丨農民挑着兩個孩子,進了戒備森嚴的石家莊

農民挑着兩個孩子,進了戒備森嚴的石家莊,敵第四混成旅團接受了信和孩子,給聶榮臻寫了一封回信,對他救助日本小女孩表示感謝。

聶榮臻接到農民送來的回信,得知安子姐妹倆安然回到日軍司令部,心裡寬慰了許多,又擔心地想到,安子姐妹倆能否安全回到日本。

此後的幾十年裡,他經常想起此事,一直儲存着當年他和安子合拍的幾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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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丨《日本小姑娘,你在哪裡?》的文章。

四十年後,也就是1980年,中國記者得知此事,準備代聶帥了卻這樁心願,遂在報紙上發表了題為《日本小姑娘,你在哪裡?》的文章。

日本《讀賣新聞》社看到文章後,派出記者進行查找。他們首先找到了當年侵占正太線東段,即井陉煤礦、娘子關等地的混成第四旅團生還的老兵,根據他們提供的線索和檔案資料,判斷安子的家鄉約在九州。

在九州他們又根據警察的戶口檔案,把時年四十五、六歲的婦女排了隊,根據她們的姓氏、親屬、入戶時間等資料分析,認為在九州開百貨店的美穗子極有可能是安子。記者們當即找美穗子通路,請她回憶回國前後的情況。

美穗子也就是安子,當時六歲,已開始懂事,還記得當時的大概情況。回國後,親屬們也經常講起她的這段經曆,是以她對此印象很深。記者們聽了她的講述,完全肯定這就是安子。有的記者問她“你知道那位中國軍人是誰嗎?”

美穗子搖搖頭說:“不知道。”記者告訴她:“他就是當年晉察冀軍區司令員,中國人民解放軍元帥聶榮臻。四十年間,他一直惦着你們呢。你看,他一直儲存着和你合拍的照片。”

美穗子接過中國報紙,看到上面登着幾幅照片,一幅是聶榮臻拉着她的手在院子裡照的,一幅是送她們去石家莊前,聶榮臻彎着腰,哄自己吃梨的情景,還有抓着扁擔準備動身的農民。圍着她們笑的幾個八路軍……

美穗子激動地哭了。美穗子回國後上了學,長大後從許多書知道了日軍在中國奸淫燒殺的嚴重罪行。

但聶榮臻,中國八路軍的一個統帥,在兵荒馬亂的歲月裡卻始終保留着這幾張照片,惦念着她們的下落,這是多麼高尚的精神啊!

美穗子找到了的消息在中國和日本迅速傳開來,聶榮臻一下子收到來自日本各地的許多信件和禮物。聶榮臻得知安子、即美穗子還活着,也是十分欣慰。遲暮之年,一直惦念着的日本小女孩終于安全回國,聶榮臻當即寫信邀請美穗子訪華。

百團大戰時,八路軍救下兩名日軍女孩,40年後姐姐訪華感謝聶榮臻

圖丨聶榮臻當即寫信邀請美穗子訪華

美穗子偕丈夫應邀來中國通路,聶榮臻當即接見。

美穗子看到聶榮臻,四十年前的那場經曆一下子閃過腦際,那位把她抱在懷裡喂稀飯吃的叔叔老了,她哭着撲到聶榮臻懷裡:“謝謝你當年的救命之恩。”

聶榮臻像當年一樣拍拍她的頭:“别哭了,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們的軍隊都會這麼做,這是我們軍隊的無産階級性質所決定的,是中國人民的善良美德所決定的。當年救你們的三團戰士,是聽到你們的啼哭沖到大火裡把你們抱出來的,楊成武将軍在縱隊指揮所立即讓軍醫為你妹妹作了包紮。你們被送來後,我看了一下,包紮得很好。你妹妹呢?”

美穗子黯然神傷:“她被送到石家莊後,立即進了醫院,終因年紀小傷重不治而死。”

聶榮臻歎了一口氣說:“這筆帳要算在日本軍國主義帳上,他們在中國,把嬰孩挑在刺刀上取樂。”

美穗子沉痛地說:“我知道的那些參加石太路(正太路,日本人稱石太路,即石家莊一太原的鐵路)作戰的第四混成旅團的老軍人再三向我表示,他們對不起中國人民,非常抱歉。”

聶榮臻嚴肅地點點頭說:“讓我們化幹戈為玉帛吧,日本民族是勤勞智慧的民族。願中日兩國人民世世代代友好下去,永不兵戎相見。”

講到這裡,聶榮臻問美穗子:“你叫美穗子,怎麼當年我問你時,你說叫安子呢?”

美穗子回答道:“當時我還小,也不知道你問的什麼,隻是一個勁地說媽媽死了。在日語裡,死了這個字眼的讀音聽起來很像安子。”

聶榮臻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你這次來了,可以到中國一些地方看看,去看看楊成武将軍,是他的部隊從火裡把你救出來的。”

美穗子高興地說:“謝謝。”

美穗子回國後,當年參加正太路作戰的第四混成旅團的老軍人又來看她,美穗子轉達了聶榮臻“願中日兩國人民世世代代友好下去,永不兵戎相見”的談話。一個當年參加過攻擊獅垴山陳錫聯旅守衛陣地的老兵說:“聶帥講的很對,覺醒了的中國人民是不好惹的。那場戰争,既是對中國人民的野蠻侵略,也是日本人民的不幸,多少日本軍人不光彩地倒在中國的土地上。

一則表達對先烈的崇敬和悼念,二則以正社會流言之訛。文中所述,無誇張,無想象,更無任何虛構。每事都有根有據。可将事實真相呈給讀者,以還原曆史之原貌。

謹以此文紀念光榮殉國的先烈,為戰鬥獻出了寶貴生命的英雄。今日之幸福來之不易,不忘先烈,砥砺前行。

——本文完——

在此,謹向提供材料的諸位前輩緻謝。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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