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耳》是描寫一位古代婦女想念自己遠行丈夫的詩。詩句不長,卻可以分為四章。第一章說的是這位婦女在野外采集卷耳(大概是一種野菜吧)的時候,思緒萬千,把心思完全放飛到了自己丈夫那裡。第二章到第四章,則完全描寫了婦女想象她丈夫遇到的艱難險阻和病痛的情境,以及她的感傷。
我們不妨複盤一下當時的境況:
女子深愛的丈夫從軍遠征很久了,柔弱的女子承擔着家庭的重擔,為了生活,每天上山采摘卷耳充饑。纖細的身軀,不停的彎腰起伏,腰酸背痛,總感覺到力不從心,采摘的半天,連半筐都不到。
想到丈夫在家時,兩人一起承擔家庭生活重擔,生活過得多麼惬意,美好。想到這些,不由自主的把筐放在了通往遠方的大路邊上。疲憊的眼神,眺望着遠方,多麼盼望丈夫來到身邊。
愰惚間,在這大路的盡頭,崇山峻嶺中,在雲霧籠罩的天際,丈夫騎着馬,後面跟着仆人,正在攀登遠方那高高的石山。馬兒累得腿發抖,丈夫歸心似箭,但馬力不支,感到非常的頹喪,隻好停下來,坐在亂石堆上,拿出金壸酒,借酒分散自己強烈的思鄉思家之情。
朦胧中看到丈夫,休息片刻,起身縱馬一口氣登上山脊,一路狂奔。怎奈,在亂石路上攀山,馬兒疲憊不甚,竟然茫然失措,仆人也精疲力盡,丈夫隻好在山脊休息,歸家的心情更加急切,心急火燎,斟滿酒,消解思戀之痛。
隐隐中感覺到丈夫遠征立下了軍功,能騎馬帶仆人榮歸故裡,想到丈夫威武歸鄉、光宗耀祖的榮耀,疲憊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欣慰。
于是,情戀觸發心靈深處,不由得流出千秋靈韻,一首情詩從心底流淌了出來。
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寘zhi彼周行:(以下是婦人的思緒)
陟zhi彼崔嵬,我馬虺隤huitui。我姑酌彼金罍lei,維以不永懷!
陟彼高岡,我馬玄黃。我姑酌彼兕觥sigong,維以不永傷!
陟彼砠qu矣,我馬瘏tu矣。我仆痡pu矣,雲何籲矣!
用現代語言表達:則成了如下的詩句:
采呀采呀卷耳菜,不滿小小一淺筐。心中想念我丈夫,淺筐丢在大道旁:
登上高高土石山,我馬跑得腿發軟。且把金杯斟滿酒,好澆心中長思戀!
登上高高山脊梁,我馬病得眼玄黃。且把大杯斟滿酒,不讓心裡老悲傷!
登上那個亂石岡,馬兒病倒躺一旁。仆人累得走不動,怎麼解脫這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