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勇敢者的遊戲嗎？年輕人對愛情的看法是否變得保守？

在筆者此前參與的一次關于"985約會局"的讨論中，有婚姻平台創始人認為學術比對是愛情的基礎，應該從211所高校畢業的會員中排除在985所高校會員的比對之外，這是非常令人費解的。

後來，筆者還在一些社交平台上發起了關于"你覺得婚姻和愛情是一回事嗎"的話題的合集，在上千條評論和評論中，有5/6的評論認為愛情和婚姻是兩回事，甚至有人明确提出婚姻和愛情無關， 大多數人認為愛情是美好的理想，婚姻是現實的理性選擇。

這大緻符合作者研究團隊近年來追蹤年輕人對愛情的看法的趨勢：年輕人仍然願意相信愛情的存在，但覺得這與自己無關，"比對"（無論他們能否生活在一起而不是愛情）已經成為年輕人考慮婚姻的首要因素。作者不想對這種理性的選擇做出價值判斷，但相信沒有人會否認，這種理性的選擇和愛本身所具有的超越理性的激情，超越平庸生活的訴求是相反的。是以，有一種聲音認為，這個年輕人對愛情的看法已經變得保守了嗎？

人的情感具有社會和文化意義，是以愛情的意義也在不斷變化，在不同的時期有不同的意義。其實，愛情已經成為日常生活中一種重要的情感，其實它隻有100年左右的曆史。從5月4日到現在，愛情經曆了一個去次元化的過程：從挑戰社會孤立的力量到今天對自我獨特性和自我價值的确認，一開始對愛情的解脫已經不複存在。這種變化使愛情更接近英國社會學家吉登斯所說的"純粹的關系"（無能為力的等級制度，平等協商的關系），并使今天的愛情更加困難。

在《愛之死》一書中，學者韓玉哲闡述了純愛最基本的條件：要求一個人有勇氣消滅自己，這樣才能發現他人的存在。然而，要找到别人，要與他人建立聯系，要求個人去掉以自我為中心的防禦，不再是要求别人的愛來證明自己的獨特性，而是要學會給予和給予，并不容易。這種給予和給予一定會得到回報嗎？答案是不确定的。愛情的發生要求個人首先接受這種不确定性，接受這種不安全感。這種不安全感不僅發生在與他人的關系中，也發生在與自我的關系中。愛情帶來很大的不确定性，比如不确定你的伴侶是否會永遠愛自己，不确定你是否值得被愛，不确定兩個人是否可以繼續走路等等。過去，婚姻拒絕愛情的原因也是人們考慮愛情和婚姻的障礙。

在過去的"慢時光"中，人們的生活非常穩定，對愛情的追求被視為獲得不确定性和不平凡生活的一種方式和經驗。然而，在現代社會中，不确定性本身就是一個固有的特征，社會一直在變化，計劃永遠不會趕上。在高度不确定的環境中，年輕人，尤其是大城市的年輕人，不得不面對工作壓力的激增和對未來的擔憂，這使得他們不再想挑戰私人生活中的這種不确定性，而是在日常生活中抓住一些确定的東西來獲得安全感。

選擇單身或量化婚姻中的名額似乎是他們對抗不确定性的方式。選擇單身的年輕朋友強調"沒有婚姻的和平"，試圖通過消費來獲得自我認同來解決自我認同的問題。其他人選擇避免自我評價，同時通過"吃飯"來感受愛情的喜悅，例如追逐星星，CP（配對），紙性愛（和二人角色的愛情）。

同時，那些仍然想進入真實關系或已經在戀愛關系中的人，也在試圖通過量化名額來增加婚姻的确定性。例如，在約會時，為了交換對方的學曆、戶籍和财産狀況，以保證自己未來婚姻生活的品質，戀人更喜歡用轉賬等儀式手段來衡量對方的愛情。"情緒"可能是不确定的，但這些名額是肯定的，既然感覺不能保證，那就確定它們是确定的。原本不确定的愛情，是以就變成了某種東西。

必須指出的是，筆者無意批評目前年輕人對婚姻和愛情的看法趨于保守或倒退，而是更傾向于選擇确定性條件作為對現代社會壓力的回應。在這個時代，愛情似乎越來越"不合時宜"：它有很多不确定性，很難追求效率，甚至是"成敗"的英雄理論。是以，在今天，愛情正變得越來越成為勇敢者的遊戲。即便如此，你也必須努力成為一個如此勇敢的人。

在一個不確定的社會中，隻有一種方式可以追求確定性，那就是你的世界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單獨。當你絕對安全時，也意味著不再有挑戰或機會，包括愛。在不确定的時刻，讓愛帶你踏上尋找真理的旅程，通過碰撞塑造自己，與他人聯系，打開你的世界，打開你對生活的想象，體驗有趣的生活。（作者：沈衛飛，複旦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