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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面間諜”袁殊:抗戰後被當作漢奸通緝,解放後蒙冤入獄20年

電視劇《僞裝者》中的明家大少爺明樓是汪僞政府要員,又是國民黨軍統特工,同時也是一名中共地下黨員,集多種身份于一身,堪稱傳奇!

但其實,明樓這個人物并非是虛構的,而是有真實曆史原型的,他的原型就是我黨的傳奇特工——袁殊。

但相比于明樓來說,袁殊的身份更加多面複雜,其諜戰生涯也更加的驚險離奇,可以說是現代諜戰史上絕無僅有的特工高手!

袁殊除了擁有軍統、中統、青紅幫、日僞的身份外,還有一個秘密的身份——中共特科人員,是以人們也稱他為“五面間諜”。

抗日戰争時期,他隻身打入敵人内部,在危機四伏的諜海中為我黨擷取了大量有用的戰略情報,為中國抗日戰争的勝利立下了不朽之功勳,為此,朱老總還曾稱他為:“我黨情報戰線 上不可多得的人才。”

本篇文章,我們就來聊一下我黨傳奇“五面特工”袁殊的故事!

“五面間諜”袁殊:抗戰後被當作漢奸通緝,解放後蒙冤入獄20年

圖 | 電視劇《僞裝者》中的明樓——劇照

袁殊,本名袁學易,1911年3月出生于湖北蕲春縣一戶沒落的官宦家庭。他的父親袁曉岚是孫中山先生上司的同盟會成員之一,辛亥革命爆發後在國民黨駐滬機關工作。他的母親賈氏,是前清官辦鹽商的女兒。

袁殊八歲那年,由于家庭經濟窘迫,母親不得不帶着他前往上海投奔父親。

然而,面對老婆孩子前來投奔,袁曉岚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此時的他已經重新愛上了一個女學生,而且還跟人家姘居了,是以對袁殊母子倆很是冷落。

最後為了生計,年少的袁殊不得不去給人家打零工賺錢貼補家用。12歲時,袁殊還被送進一家印刷廠做排字學徒工。

不過,袁曉岚雖然沒有給袁殊母子提供過經濟資助,但卻依然關心着兒子的成長。經過他朋友的介紹,袁殊才得以免費進入當時上海著名的私立學校——“立達學園”就讀。

雖然在這裡學費全免,但吃飯、穿衣還是得自己掏錢,是以袁殊一直以來都是半工半讀的狀态!盡管生活很幸苦,但在這裡讓他認識到了當時很多有名的進步人士,比如袁紹先、豐子恺等。

“五面間諜”袁殊:抗戰後被當作漢奸通緝,解放後蒙冤入獄20年

圖 | 袁殊

1925年,上海爆發了“五卅運動”,年僅14歲的袁殊受到各種先進思想的影響,跟随很多先進的青年參加了罷工、罷市、罷課等大型遊行等活動,成了學校裡一名活躍的分子。之後,他還改掉了自己的原名“袁學易”。

1927年,年僅16歲的袁殊參加了北伐大軍,并受到其父之友、時任國民革命軍江南别動司令胡抱一的提攜,成為其秘書。

不久之後,他又被任命為國民革命軍第六軍第十八師政治部指導員,并加入國民黨。

不過,袁殊在軍隊中并沒有待得太久,很快,他便離開軍隊回到了上海,并在此加入了高長虹主持的無政府主義文藝團體——“狂飙社”。

後來,袁殊又東渡日本求學,先後在日本早稻田大學和日本大學攻讀新聞學和東洋曆史。

正是在日本求學期間,使得袁殊接觸到了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而自此之後,他也從原來思想上的“無政府主義”認知轉向了“共産主義”。從這個時候起,袁殊開始逐漸發生了蛻變!

回國後,袁殊開始出任“中國左翼文化總同盟”的常委,并參加了上海舉辦的諸多左翼文藝活動。

值得一提的是,袁殊還讓妻子回娘家借了500元錢,創辦了《文藝新聞》周刊,以客觀公正的立場介紹了中外文化的動态,并鼓舞群眾參加東北抗日愛國運動等,一度在社會上引起轟動。

“五面間諜”袁殊:抗戰後被當作漢奸通緝,解放後蒙冤入獄20年

圖 | 1927年袁殊北伐途中攝于皖贛邊境

此時的袁殊,無論從思想上還是行動上,都已經跟共産主義靠齊了!而在成為中共上司的“中國文化同盟總會”的常務理事之後,袁殊便提出要加入中國共産黨的想法!

1931年10月,在潘漢年的介紹下,袁殊終于如願以償地加入了中國共産黨,正式成為一名光榮的共産黨員。

此外,上級考慮到他的機智和膽略,加上他在國民黨上層有“關系”,于是便決定吸收他為“中共中央特科”的一員,要求他打入國民黨上層,利用其合法身份收集重要的戰略情報。

從此之後,袁殊開始在進步的文化圈中銷聲匿迹,開始了他長達15年的傳奇特工生涯!

“五面間諜”袁殊:抗戰後被當作漢奸通緝,解放後蒙冤入獄20年

圖 | 潘漢年

自古道:朝中有人好辦事!這話一點兒也不假,袁殊在進入中統之後,一路平步青雲,很快便成了中統的紅人。

後來,在吳醒亞的介紹下,袁殊還成為了當時中國最重要的通訊社之一的“新聲通訊社”的一名記者。該社的記者證,就像是一塊通行令牌一樣,使他出入各種招待會皆暢通無阻。

在采訪中,袁殊結識了很多國民黨和社會上層人士,并從他們口中擷取了大量有用的情報。

當然了,吳醒亞之是以會重用袁殊,除了他原本在左翼文化活動中擁有一定的知名度以外,最重要的,還是得益于一個人的舉薦,他就是——賈伯濤。

賈伯濤是黃埔一期學生,同時也是蔣介石跟前的大紅人,是以吳醒亞不能不給他面子。

而賈伯濤之是以會舉薦袁殊,則是由于早年間袁殊的父親曾指點他去廣州投奔陳立夫,使他從此發迹,是以他想以此來報答袁殊!

當然了,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那就是袁殊突出的能力,給吳醒亞留下了好印象。

在新聞學學術領域,袁殊可以說是一個标準的“天才”型人物,他是第一個提出“報告文學”概念的人,還在中國新聞史上留下了很多個“第一”。此外,袁殊還是一個很有交際能力的人。

而這些,都為他做記者提供了非常大的便利!

在這期間,袁殊不僅結識到了很多國民黨和社會中的上層人士,還結識了一個日本人!

“五面間諜”袁殊:抗戰後被當作漢奸通緝,解放後蒙冤入獄20年

圖 | 吳醒亞

這個日本人名叫“岩井英一”,是當時日本駐滬領事館的副領事。說是副領事,其實他的真實身份是日本外務省的一名特務。

兩人結識後,關系越來越密切,他們甚至還建立起了一種“情報交換”的關系。

當時,岩井英一為了能讓袁殊提供更多關于國民黨的情報,每月還專門給他支付200元的“交際費”。這樣一來,袁殊又成了日方的情報人員。當然,袁殊成為日方的情報人員自然也是經過上級準許的!

正是由于這樣的關系,使他又能為上級提供很多關于日本方面的有利情報。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國民黨政府正在和日本談判貨币匯率和關稅問題,一時間引起了多方關注,袁殊從岩井英一處獲得最新消息,并及時給予報道,還使袁殊一度成為了新聞界的“大明星”。

但這還不夠!為了增加更多的保護色,經過上級準許,袁殊又和恽逸群等10名新聞記者“義結金蘭”,結拜為異性兄弟!

而在這些兄弟中,有一人的身份可不簡單!

“五面間諜”袁殊:抗戰後被當作漢奸通緝,解放後蒙冤入獄20年

此人名叫“杭石君”,他是衆兄弟的大哥,同時也是上海青幫首領黃金榮的親信秘書。

作為結義兄弟,杭石君将袁殊介紹進了青幫。從此,袁殊又成為了青幫中的一份子,與黃金榮、杜月笙等青幫大佬往來密切。

但天有不測風雲!在1935年的時候,袁殊突然被國民黨當局給逮捕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原來,當時一名來自第三國際的西方特工“華爾頓(譯名)”,在上海與中共一起從事反對國民黨的活動,結果被叛徒告密,遭到國民黨特務逮捕。

在審訊中,華爾頓拒不交代任何情報,當時的媒體對其也是無可奈何,最後便将這一事件稱之為“怪西人”案件!

不過,袁殊雖然被關進了監獄,但他不僅沒有受皮肉之苦,反而還成了中統、軍統都競相争取的“香饽饽”。

當時,直接經辦該案件的是國民黨軍統局大佬戴笠的手下王新衡,此人原本和袁殊就認識,而且關系還不錯,在得知袁殊具有中共背景後,更是竭盡全力想要拉攏他!

而除了軍統之外,中統的大佬吳醒亞也想将袁殊收入到自己門下!

“五面間諜”袁殊:抗戰後被當作漢奸通緝,解放後蒙冤入獄20年

要知道,那時候袁殊的秘密身份,除了是中共特科人員之外,還是“共産國際遠東情報局”的特工,如此人才,軍統的戴笠和中統的吳醒亞豈能輕易放過?

正因如此,袁殊雖然被逮捕入獄,但其本身并未受到半點皮肉之苦,反而還處處得到關照。

後來,戴笠還曾多次派人前往上海給袁殊做“說服”,并向他轉達:

“等風波平息之後,我可以加入到我們團體裡來。你還年輕,擺在你面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是就此完結;二是參加蔣委員長上司的抗日工作。”

袁殊心裡自然很清楚戴笠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他也絲毫不想隐瞞,堅定地回複道:

“我不認識怪西人,但我從事過共産黨的秘密情報工作,現在中日兩國的問題是抗日問題,希望蔣先生能上司全國人民抗日。”

實際上,袁殊的回答是有道理的,他雖然是中共的科特人員,但他并不認識這個“怪西人”,因為在此事件發生前不久,他才加入了遠東情報局的工作。

而當他為遠東局收集情報後不久,“怪西人”案件便發生了。是以該事件對他來說也是突然一擊!

雖然如此,袁殊最終還是被判了刑!

“五面間諜”袁殊:抗戰後被當作漢奸通緝,解放後蒙冤入獄20年

圖 | 戴笠

不久之後,袁殊便被押到武漢,并由武漢行營法庭進行審判!

不過,對袁殊的“罪行”,早已有人替他上下“打點”好了,以至于在宣判時,法庭并未予以重判,而是從輕發落。即便是在描述其“罪行”時,也是有意為其開脫!

比如袁殊明明是被軍統秘密逮捕的,但判決時卻被說成是“主動投案自首”。在定罪的時候,也隻是以“宣傳與三民主義不相容思想”的“思想文化罪”判處,最終判處有期徒刑2年零九個月,但實際執行刑期隻有一年零三個月。

此外,袁殊最終也沒有按時服完刑期,而是在各方營救下,于第二年初就被提前釋放了。

袁殊出獄後,為了擺脫特務的監視,他回到上海找到了剛從陝北來滬不久的馮雪峰。

袁殊向馮雪峰彙報了近年來的狀況,并提出想再去日本學習一段時間,也好避避風頭,馮雪峰表示同意,并給了他50元當作路費。

值得一提的是,袁殊在動身前,還特地去日本駐上海領事館走了一圈。而鑒于袁殊曾是日方的情報人員,在釋放後又主動找上門來,領事館當然對其表示歡迎,不僅給他辦好了所有的手續,還給了他200元錢作為盤纏。

後來,袁殊抵達日本後便立即去找岩井!

對于曾經的“老朋友”,岩井英一對袁殊可謂是照顧有加,不僅介紹他去早稻田大學曆史系上學,還介紹了許多學界和政界的大佬給他認識。此外,岩井每月還會給他提供150元當生活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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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岩井之是以會如此照顧袁殊,自然也不是出于什麼所謂的“摯友”之情,而且一種純粹的“政治投資”。

但袁殊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不過他也樂于利用岩井的這種“特殊照顧”,來為自己打算。

1937年初,中日關系日趨緊張,各種排華的事件不斷發生,其中包括袁殊在内的很多留學生都被驅逐回國。

而在袁殊回國前夕,岩井突然找到袁殊,希望他能在兩國關系“破裂”後能繼續和日方合作。袁殊雖然沒有明确回複岩井,但他心裡是很不願意的,但如果上級有要求,那麼他也會無條件地服從安排!

是以在回國後,袁殊便立即找到馮雪峰,向他彙報了自己在日本的情況,并希望黨對他今後的工作有所訓示。

事實上,此時袁殊的情況已經變得越來越特殊、複雜,是以馮雪峰聽後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況且那時候已經有不少同志對袁殊有了質疑,有人甚至還說他早已是一個“轉向人物”了,不能輕易相信。

頓時間,馮雪峰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最後,他隻好讓袁殊先利用自己的舊關系找點事情做起來再說。

原本雄心勃勃、政治立場明确的袁殊,此時竟然成了一個沒有政治立足點的“盲流”,他為此感到萬分的彷徨!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在默默潛水了幾個月之後,由于一個人的出現,使袁殊重新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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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馮雪峰

他就是潘漢年!

1933年,潘漢年離開上海,先到江西中央蘇區,随後又跟随紅軍參加了萬裡長征,之後又輾轉到蘇聯、南京等地。直到1936年底,他才回到上海,并以中共代表身份與國民黨代表開展第二次合作的談判,以促成抗日民族統一戰線。

爾後,潘漢年又在上海擔任中共工委主任,抗日戰争爆發後又任八路軍駐上海辦事處主任,全面負責黨在上海的工作。

是以,袁殊想回到黨内工作,找潘漢年無疑是他最好的選擇!

于是,袁殊便向潘漢年彙報了自己近幾年來的經曆,并且還将自己從日本帶回來的幾張軍用地圖統統交給了潘漢年,其目的就是想繼續在黨的上司下開展工作!

而與此同時,在抗戰全面爆發後,國民黨軍統局大佬戴笠急需日軍的情報,但又苦于無門,最後在杜月笙的提醒下,戴笠專程前去拜訪了袁殊,并表示要委以重任。

當時正是國共合作抗日時期,袁殊若順戴笠的意加入軍統,那麼對抗日大計無疑是起積極作用的;除此之外,袁殊打入軍統局内部,将來在情報方面,也勢必能起到積極的作用。

是以,此時讓袁殊參加軍統,無疑是有益而無害的。正因如此,在袁殊将此事彙報給潘漢年後,潘漢年便欣然同意了,他說道:“這是件好事,機會難得,你千萬不可錯失良機,要答應戴笠的一切要求。”

而加入軍統後的袁殊,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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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軍統後,袁殊一躍成為軍統上海區國際情報組的少将組長!

而如此一來,袁殊便獲得了軍統、中統、日本、青紅幫,以及中共的五方背景,成了名副其實的“五面間諜”。

之後,戴笠還親自給他安排了兩項重要的任務:一是收集日本方面的情報;二是不管時局怎樣變化,都必須留在上海;

實際上,從戴笠安排的這兩項任務中我們不難看出,第一個當然是為了抗戰大計,但第二個則對我方多少有點針對性!

之後,袁殊便利用自己的各種關系,擷取了大量的日軍情報,并在潘漢年的同意下,将其選擇性地彙報給軍統。

1937年8月13日,淞滬會戰爆發!而為了偵查到日軍的動向,袁殊置身死于度外,化妝成日本學生,孤身一人深入到日軍陣地中偵查。

期間,袁殊将偵查得來的情報統統上報給了潘漢年,其中有部分情報在進行篩選之後,再提供給軍統。而也正是由于袁殊提供的情報,使中方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較大的損失。

上海淪為“孤島”後,潘漢年撤離上海前往香港,袁殊則奉命繼續留在上海工作,并成立了“秘密行動小組”,專門懲辦侵略者和漢奸。此外,他還率領軍統特工成功炸毀了日本在虹口的海軍軍火倉庫,軍統局為此還給他記了一大功!

值得一提的是,留在上海的袁殊還時常打着“岩井公館”的招牌,用他這個“老朋友”的錢為黨組織設立電台、提供活動經費等;

一個日本人的住所,就此變成了中共情報的工作據點,不得不佩服袁殊的智慧!

“五面間諜”袁殊:抗戰後被當作漢奸通緝,解放後蒙冤入獄20年

但這還沒完!不久之後,袁殊又在汪僞政府中擔任一系列的僞職,比如江蘇省教育廳長、僞保安司令等職。深受汪僞政府的信任。

1941年12月初,太平洋戰争正式拉開了序幕,日軍開始大規模進攻香港。

而為了更好掩護宋慶齡、何香凝等在港文化與民主人士安全撤離,袁殊受上級訓示,利用自己在汪僞政府中的職務之便,成功幫助他們安全離港!

除此之外,他還多次利用職務便利,及時地向中共中央提供了日僞政府中的人事更疊情況、蘇南日軍兵力部署、清鄉行動等諸多重要情報。比如,他就曾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營救被俘的新四軍戰士,以及地方黨群幹部達三十多人。

1942年秋,時任中共江蘇省委書記的劉曉和潘漢年接到上級指令,要求他們轉移到新四軍根據地。而為了能使他們安全轉移,袁殊接受了掩護撤退的任務。

鎮江一地,原本是連接配接蘇北的交通要道,但袁殊利用自己的職權便利,加上與汪僞政府人員的關系,大量套取情報,使得他任僞職的鎮江成了中共人員的轉移要道。

這張通行證,無異于是一張護身符,使得潘漢年能得以往來安全。而做到這些,袁殊自然是功不可沒的!

然而,到了抗戰接近尾聲的時候,袁殊又面臨了今後去向的艱難選擇!

“五面間諜”袁殊:抗戰後被當作漢奸通緝,解放後蒙冤入獄20年

1945年初,中國的抗戰事業已經接近尾聲,世界反法西斯戰争也成不可逆轉之局勢,汪僞政府氣數将盡。為此,袁殊辭去了他的僞職,隻保留一項僞上海市政府參議的頭銜。

實際上,對于當時的袁殊來說,擺在他面前的有三條路:一是前往日本;二是接受國民黨的收編;第三則是回到自己曾經追求過、戰鬥過的革命道路,也就是回歸中共!

如果他選擇第一條,那麼他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漢奸”,而這對于有着強烈愛國情懷的袁殊來說,自然是不可取的。

如果他選擇第二條路,雖然可以得到高官厚祿,但這也并非是他所追求的,況且在參加革命的這段時間裡,他早已認定隻有共産黨才能救中國,隻有擁護共産黨,才能使人民安居樂業……

于是,他選擇了第三條路——繼續為革命事業,奉獻終身!

而在臨行前,他将“岩井公館”裡價值上千萬元的财産全部打包帶走,并将其轉交給了上海秘密黨組織!展現了身為一個共産黨員的高風亮節之精神!

袁殊為自己選擇了一條正确的道路,但國民黨卻将他當成“漢奸”通緝!這是怎麼回事呢?

“五面間諜”袁殊:抗戰後被當作漢奸通緝,解放後蒙冤入獄20年

圖 | 1984年,袁殊在潘漢年故居,與潘漢的妹妹潘玉琴合影

1945年10月初,袁殊在上海中共秘密組織和華中局聯絡部的精心安排下,通過新四軍浙東縱隊支隊駐地前往淮陰解放區。

到達駐地之後,陳毅、饒漱石等人為他接風洗塵,熱烈歡迎他的到來。之後,袁殊又秘密轉到了蘇北解放區,正式結束了他長達15年的秘密情報生涯。

直到第二年,國民黨方面才得知袁殊回到解放區的消息,于是便将其當成“漢奸”通緝,甚至還派人前去蘇州抄了袁殊的家。

回到解放區後的袁殊,組織部特地将他重新登記入黨,并任命他為華東局聯絡第一工委主任,主要負責國統區甯滬一帶的策反工作。後來,為了工作便利,袁殊又改名為“曾達齋”。這一名字一用就是四十年。

北平解放後,李克農親自調袁殊到國務院情報總署與中央局軍委聯絡部工作,可以說,這是袁殊一生中最高光的時刻。

為了感謝組織的栽培和信任,袁殊工作非常認真,每天工作直至深夜。後來,袁殊還被邀請去部裡給年輕的同志作情報工作報告,朱總司令聽後還曾誇贊道:袁殊是“我黨情報工作戰線上不可多得的人才!”

然而,天後不測風雲!正值人生巅峰的袁殊,卻突然遭到了人生的滑鐵盧!

“五面間諜”袁殊:抗戰後被當作漢奸通緝,解放後蒙冤入獄20年

圖 | 1984年袁殊(右二)與兒子曾虎(左一)以及學生們合影

1955年4月,突然發生了潘漢年冤案,而“山雨欲來風滿樓”,當年曾在上海為潘漢年工作過的秘密黨員們也幾乎無一幸免。

同年26日,此時已經44歲的袁殊突然被捕入獄,判刑12年。然而在刑滿之後,又被關押了8年。

1975年,被關押了20年之久的袁殊好不容易出獄了,結果又被送到武昌大軍山的一個農場進行農場改造。直到1982年,袁殊才得以平反,并恢複其黨籍。

而當天,袁殊便在日記中寫道:

“至此,入獄20年,曆亂生涯,始重見天日;中國共産黨的偉大、光榮及于我身,一切冤假錯案,在實事求是的精神照耀下,得到平反。”

1987年11月26日,傳奇的“五面間諜”袁殊正式走完了他的一生,享年76歲,後被葬于八寶山革命公墓。

文章的最後,讓我們一起為老一輩革命家袁殊,緻以崇高的敬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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