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是個好東西。
——鄧小平
鄧小平是一代偉人,經曆“三落三起”,嘗遍世間冷暖,其子女也随他經受許多磨難。
好在鄧小平和夫人卓琳有極強的家庭觀念,既不對孩子做過高的期望,又對孩子的品、學嚴格要求,孩子們都早早獨立。
他們的5個孩子,4個考上北大,
有的官至副國級、正部級,也有成名的美術家、科學家,
可謂一門棟梁。

一、長女鄧林:經抗戰洗禮,受疾病折磨,終成人民藝術家
大女兒鄧林生于1941年9月,當時正值抗戰,日寇瘋狂掃蕩,卓琳在行軍中誕下了一個女兒。
那時鄧小平已經37歲了,
老來得女,不可謂不興奮,
鄧小平取了夫婦兩人的名字,為女兒取名鄧琳(後改為鄧林)。
可是前線戰情吃緊,卓琳的身體狀況也很差,連奶水也沒有。無奈之下,他們隻得帶着10斤小米,把鄧林寄養在當地的老鄉家中。
2年後,當鄧小平夫婦再次找到那位老鄉,鄧林幾乎奄奄一息:
極度地營養不良,還得上許多不知名的疾病,連驅趕蒼蠅的力氣都沒有。
做母親的卓琳,怎麼能看着骨肉淪落至此。一向顧大局的她流着淚對鄧小平說:
“老兄(鄧小平的昵稱),砍了腦袋也得帶着孩子走。”
4歲時,鄧林口腔長了瘤子,連續開刀很多次;年齡大一些,又得了十二指腸潰瘍,内分泌障礙嚴重。
解放後,鄧林跟着父母輾轉上海、四川和北京,
鄧小平千方百計為她治病,才讓鄧林身上的病好得七七八八。
鄧小平和卓琳還經常給鄧林鼓勁,用許多革命時的故事啟發她克服困難,像父母一樣,成長為頂天立地的人。
鄧林在父母的影響下,養成了樸實敦厚的性格,在學習上一直名列前茅,後面
考入中央美院的國畫系,後來成為國家一級畫師,在藝術領域為革命做貢獻。
她的經典作品《遠古的回音》還參加了著名的“亞細亞現代美術展”,獲得金獎;她還經常為井岡山、延安等地作畫,為革命精神做宣傳。
鄧林接受采訪時,曾經說過一句話
:“許多人一輩子都得不上的病,我可能得了好多種,爸爸媽媽給了我新生活,我要更多回報社會。”
身為鄧小平的長女,她身患疾病不曾氣餒,而是把興趣變為事業,成為了真正的人民藝術家。
二、長子鄧樸方:身殘志堅,成為殘聯的創始人
1944年4月,鄧樸方出生于太行山中,他降生于抗日戰争最慘烈的時候,日本戰敗投降的前夕。
是以
鄧小平想給孩子取名“鄧太行”,
紀念這個地方的鬥争。誰知劉伯承已經生了一個“劉太行”,鄧小平隻得為長子取名“樸方”,有“樸實方正”的意思。
有了鄧林的“教訓”,鄧樸方跟随父母南征北戰,中間隻在農戶家寄養了1年多。
鄧小平、卓琳和鄧林(左)鄧樸方(中)鄧楠(右)
在四處奔波的環境下,鄧樸方堅強、有韌性,性格免不了有點“野”。當時卓琳開了一個學校,專門招收軍人子女,
鄧樸方成了“孩子王”。
每當學生們淘氣,卓琳必定先拿鄧樸方“開刀”,不聽話便揪耳朵、捂嘴巴,一點不留情面。
大家見“卓老師”對自己的孩子都這麼狠,也都不敢頑皮。
但另一方面,卓琳也非常注意孩子的培養,她自己就是北大實體系的高材生,平常沒事便給他們講授實體知識,
什麼是核聚變、連鎖反應等等。
有父母的幫助,鄧樸方學習進步很快。鄧小平一家人搬到北京後,鄧樸方也考上了北京大學實體系。
那時候,他想繼承卓琳在北大時的夢想,成為一個科技人才,以科技事業回報祖國。
可時局沒有給鄧樸方這個機會。
1968年,他從北大實體系教學大樓3樓摔下,沒有得到及時救治,
隻是做了一個“保命”的手術,落下雙腿殘疾,隻能躺在床上。
還是1年以後,在江西下放的鄧小平夫婦才得知鄧樸方的情況,給毛主席寫信将鄧樸方接到身邊。
看着兒子從北大高材生變成殘障人士,學業也無法完成,60多歲的鄧小平深感痛心。但他也知道:
越是這個時候,就越不能輕言放棄。
鄧樸方的态度也很積極,對鄧小平表示:
不僅要争取康複,還要“做出貢獻”!
從此鄧小平還承擔起照顧長子的工作,他每天固定地為鄧樸方翻身、擦身、打痱子粉。
為了鄧樸方,極少求人的鄧小平向許多老朋友,包括時任中辦主任的汪東興寫過許多“求助信”。
他終于找到加拿大的著名脊椎外科專家,
通過加拿大總理特批,來到中國幫鄧樸方治療。
但他們想盡了辦法,也就隻能幫鄧樸方順利坐上輪椅,不可能重新走路。
對劫後餘生的鄧樸方來說,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他選擇從自己的身體狀況出發,緻力于中國的殘障人士事業,創辦了中國殘障人士聯合會,幫無數殘障人士獲得正常生活。
退休前,鄧樸方任全國政協副主席,這是副國級的職務,
也是他多年奮鬥于幫助殘障人士事業的結果。
鄧樸方繼承了鄧小平的精氣神,即使身體被輪椅“困住”,依然要作出一番事業,對其他人有幫助。
三、次女鄧楠:繼承母親和兄長志向,為科學做貢獻
鄧楠出生于1945年,也是抗戰勝利的一年。可接下來的解放戰争,劉鄧大軍作為戰略反攻的核心,千裡躍進大别山。
鄧小平前線戰情緊急,平時全靠卓琳一個人照顧和引導孩子,而鄧楠在幾個孩子中,是比較像卓琳的,即使身處戰亂,
也從小熱情可愛,喜歡學習。
解放後,鄧小平帶着全家老小到北京,鄧楠很高興地問父親:
“爸爸,平常時候,人家叫你首長,那到了北京以後你是什麼呀?”
鄧小平笑着回答:
“腳掌。”
在鄧小平這種低調務實的作風下,
鄧楠在很長一段時間内,并不知道父親的地位,也不知道他的官位有多大。
上學的時候,鄧楠都跟着哥哥姐姐們,乘坐公共汽車到學校寄宿,沉浸在學習中,在家裡呆的時間都不長。
鄧小平對孩子實行“啟發式”教育,
他從不說教,
而是把每個孩子的情況了解好,性格、特長、優缺點都了然于胸。
他經常看着孩子們的記分冊,
根據分數和老師的評語,跟孩子們分析問題,怎麼改進學習。
鄧小平負責“指方向”,卓琳負責“教學”。1969年,鄧楠就在這樣的條件下考上北大實體系。
可惜她也被時局所影響,下放到陝西插隊。
一個未來的科學家,無奈到黃土高坡成為一個農民。
她知道這與父親有關系,但從未抱怨過,反倒更加努力。旁人孤立她,她就利用農閑時間學習,找任何能找到的書來讀。
她還給遠在江西的鄧小平寫信:
“我一切都好,隻盼望有時間去探望!”
因為她深深知道,父親此刻的困難遠比自己要大,比自己更需要支援。
後來回到北京,鄧楠一直在科技領域工作,擔任中科院、科技部的多個職務,為祖國的科技事業作出貢獻。
可以說,她是
繼承了母親卓琳,和兄長鄧樸方的志向,認真在科技領域做貢獻。
四、小女兒鄧榕:在父母身邊的時間最長,繼承鄧小平遺願
鄧榕出生在1950年,鄧小平的5個子女中,鄧榕最得鄧小平的疼愛。
那個時候國家已經解放,生活也漸趨穩定,
鄧榕從小活潑機靈,為人踏實,可以說是和平、安定與發展的見證者。
鄧小平在忙碌工作之餘,最喜歡逗逗這個小女兒,有時候将她高高抱起,玩鬧一番,給心靈放松,然後回到緊張的工作中。
鄧榕(右一)和父母
在鄧榕心中,鄧小平更多以一個“慈父”的形象出現,
她在父母身邊的時間也最久,感觸也很深。
1975年,鄧榕從北京醫學院畢業,先後在中國駐美國大使館、人大辦公廳工作。
尤其在卓琳身體不好之後,就是鄧榕經常陪伴在鄧小平左右,
擔任保姆和秘書,一邊負責老爺子的健康,一邊支援他工作。
1992年,鄧小平南巡,就是鄧榕在路上照顧他的起居,記錄鄧小平的言行,這些内容後來都成為重要的訓示精神。
晚年鄧小平身體不好,
也是鄧榕始終陪伴在父親左右,保證他的身體健康。
細膩的鄧榕将跟随父親的經曆寫成了書籍,即著名的《我的父親鄧小平》,這本書情感真摯,廣受好評。
在書裡,鄧榕引出了鄧小平的經典語錄:
我是中國人民的兒子,我深深地愛着我的祖國和人民。
盡管她的仕途前景很好,但她最終沒有從政。她曾說:
“我家出了“2個主席2個部長”,我就不湊熱鬧了,我做實在事罷!”
“2個主席”指父親鄧小平和哥哥鄧樸方,“2個部長”指姐姐鄧楠和姑姑鄧先群。
是以鄧榕也被稱為鄧小平的“史官”,為我們緬懷、學習、紀念偉人提供了很大幫助。
五、小兒子鄧質方:低調卻頗有争議的孩子,第一代“下海”人
鄧質方生于1952年,受母親影響,他也考上了北京大學實體系,并且趕上了改革開放的“留學潮”,攜妻子劉小元到美國紐約的羅徹斯特大學,攻讀量子實體學博士。
1985年,鄧質方與妻子在美國生下兒子鄧卓棣。按照美國的法律:
鄧卓棣也應該是美國公民。
這件事在國内引起一些議論:
鄧小平作為一代偉人,開創了諸多偉大事業,唯一的孫子卻是美國國籍,似乎有些不妥。
鄧小平聽到這些議論,明确表示:
“誰說我孫子是美國公民,他回中國就是中國公民。”
後來事實證明,
鄧卓棣的确在美國出生,但并沒有拿美國護照,而是在第一時間,通過中國大使館申請中國護照。
在他出生後,鄧質方和劉小元很快将他帶回了國内。
對鄧家人來說,為國家貢獻是最基本的。
鄧質方回國後,加入了中信集團擔任工程師,後來又成了分公司的董事長,是改革開放後的“弄潮兒”。
而鄧小平的孫子鄧卓棣學習也很努力,後來考上北大法學院,畢業後到美國進修。
回國之後,
鄧卓棣到了廣西基層工作。
這裡是鄧小平當年上司武裝鬥争,建立革命根據地的地方,鄧卓棣還擔任過平果縣縣長,沿着先輩的足迹給老百姓幹實事。
總得來說,
鄧小平的5個子女在他和卓琳的引導下,個個都成長成才。
他們不僅在各自的領域有所建樹,而且都盡力維持鄧家的傳統,為國家做貢獻。
鄧小平雖然身居高位,但從未用權力為孩子們謀私利,反而對他們嚴格要求,善加引導。
孩子們受到他的牽連,人生軌迹被改變,他們也從不抱怨,互相之間更加有愛。
晚年鄧小平時常感慨:
“是我連累了這個家,連累了孩子們,以後一定要對他們更好一點!”
子女們都深知鄧小平的苦心,就像他自己說的:
首先是中國人民的兒子,再是孩子們的父親。
而這些孩子們在鄧小平和卓琳的言傳身教下,自然而然實作自己的事業家庭,人生各有精彩。
他們會将鄧小平的精神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