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孟子·告子上》有言：“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人人都希望把自己裝扮得美麗，但是美麗也需要适度。若是在滿足自身關于美麗的要求時，卻對其他生靈造成傷害，那麼這份美麗的心意也就充滿了罪惡。象牙，這種古老的藝術和裝飾品，就是因為人類太過貪婪以至于影響到了象群繁衍，是以被逐漸退出市場。
象牙是我們很熟悉的一種裝飾品，早在先秦時期就作為一種商品流通于市面。《詩經》中就有“元龜象齒，大賂南金”之語。根據《左傳》記載，周朝時象牙雕刻技藝就已經很成熟了，位列手工業“八材”之一。根據周朝規定隻有地方諸侯以上的貴族才有資格使用象牙笏，到唐朝時五品以下的官員也被允許手持有象牙笏，遼代以後曆朝曆代則都将象牙作為重要的皇家貢品。
▲象牙工藝品
需要指出的是，象牙雕刻是我國古老的傳統藝術之一，有着近萬年曆史。2006年，象牙雕刻被列入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産名錄中，在幾個古代象牙集中生産地還有象牙雕刻技術的傳承人，江蘇省象牙淺刻技術更是有“甲天下”的美譽。此外，在考古發掘中專家也發現，新石器時代周口店山頂洞人就有象牙雕刻的裝飾品，且部分象牙飾品已經成為當時貴族的随葬品。
▲金沙遺址
據資料顯示，我國曆代考古發掘都曾發掘出大量象牙飾品，例如位于四川省成都市的金沙遺址，它是長江上遊的古代文明中心——古蜀國的都城。根據專家判斷這段文明存在的時間約為商代晚期至西周時期，是我國先秦時期重要的遺址之一，在四川古蜀國遺址中有着承上啟下的重要作用。自2001年發現以來，金沙遺址中陸續出土了大量玉器、銅器、金器等，其中玉器尤其精美，表面雕刻有細如發絲的微刻花紋，有些紋飾上還裝飾有朱砂。
▲考古專家勘探現場
在金沙遺址發掘過程中，人們發現其中一個深坑内埋有上千根象牙，最長的長度接近兩米，這一發現震驚了在場所有人。經過仔細勘探後，專家們挖掘出了重約1噸的象牙，其中有一部分象牙已經被制成了成型的柱狀器皿，有一些則被切成了塊狀或者片狀，可以了解為“半成品”。金沙遺址中出土的這些象牙證明了我國象牙雕刻的發展曆史，佐證了當時的文獻記載。經過對出土部分象牙的分析，專家們認定這些象牙應該是用于祭祀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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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在隻挖到一半沒挖完時，考古專家卻叫停了發掘，要求将這些象牙埋起來。這一舉動一時之間引起了許多人不解，對此專家解釋為：這些象牙已經在地底埋藏了很久，如果再挖就要出大事，這些象牙很有可能被大量湧入的氧氣毀了，化為細碎粉末，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我們一定會後悔的。是以不如先就已經出土這部分進行研究，待到有足夠技術能力時，再将剩下的挖出仔細研究。
▲金沙遺址現場
專家這一做法是考古學精神的展現。在新中國考古曆史上也有多次因儲存不當造成文物損壞的例子，例如明代第十三代帝王萬曆帝陵墓的考古就是一次徹頭徹尾的失敗。萬曆帝和兩位皇後的屍骨都在“文革”中被焚毀，曆經百年而不朽的棺椁也被扔到山溝中，定陵中出土的大量絲織品迅速風化，壁畫也因氧化作用失色大半。正是因為這次考古事件使我國決定從此不再發掘帝王墳墓，明定陵也成為明十三陵中唯一一座被發掘了的陵墓。
▲金沙遺址出土的象牙器
一方面從考古的意義上來說應該保護這些象牙，另一方面從現實意義上來說也應當保護象牙制品。由于人們對象牙的掠取，大量成年雄象被獵殺。根據統計，1979年時非洲大陸尚有130萬頭大象，如今僅存41.5萬頭，同時每年還有平均2萬頭大象慘遭非法盜獵。這與消費者對象牙的過度需求，以及象牙價格的居高不下有關。
▲非洲大象
為此，中國和美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兩個象牙市場，于2015年共同發出承諾禁止象牙出口和貿易，這對于世界象群保護有着重要意義。2018年12月29日，中國正式禁止商業性加工銷售象牙制品活動。此後兩年間，中國海關部門偵辦了不下十起特别大象牙走私案，銷毀象牙超過20噸。各國政府也陸續頒布指令禁止象牙貿易，并嚴厲打擊象牙走私犯罪。
結語
《呂氏春秋·義賞》有言：“竭澤而漁，豈不獲得，而明年無魚。”象牙正是因為人們過于貪婪的擷取，才淪為“明年無魚”的境地。象牙也好，捕魚也好，世間萬物都講究“度”。是以《左傳》中要求人們“量力而行”，若力不能及則退。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我們都要一方面衡量好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衡量好周邊環境的承受力再行動。
參考資料：
《孟子·告子上》
《詩經》
《呂氏春秋·義賞》
《左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