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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自忠率隊伍與3萬日軍死戰,血染沙場後,日軍都對其肅然起敬

張自忠率隊伍與3萬日軍死戰,血染沙場後,日軍都對其肅然起敬

1940年5月7日,張自忠率部參加棗宜會戰,帶着總部手槍營和74師的兩個團,從宜城東渡襄河,給敵人以極大威脅後。立即遭到日軍主力的反撲。經過七、八天的苦戰,部隊減員甚重,糧彈兩缺。

5月16日,張自忠和剩下的人被日軍困在南瓜店的杏兒山。從早晨到中午,他奮勇督戰,不肯退避。在戰鬥中,肩部中彈,仍指揮若定。

張自忠是位善于用兵的将軍,他愛兵,但從不溺愛,放縱,他深受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對《孫子兵法》等中國古代将官的用兵之道頗有研究。他對總屬要求很嚴,将“愛”寄于“嚴”之中。1932年,他在和順縣麻衣山組織軍事夏令集訓幹部時,冬訓三九,夏練三伏,嚴厲得甚至使人受不了。但經過兩個寒暑的訓練,他在太行山練就出了一支抗日勁旅。1938年,他在組織漢水防線,保衛宜昌、沙市,駐節荊門時,由于軍紀肅然,群眾刻碑于龍泉書院陸九淵祠旁,以志紀念,在用兵上,他舍得下本錢,不怕犧牲部屬。他認為當兵扛槍,本身就是一種與魔鬼與死神打交道的職業,本身就意味着犧牲。還在他在北平忍辱負重的期滿,回到原59軍時,在59軍舉行的歡迎他歸來的大會上,張自忠慷慨激昂地說:“這次回來,我不是帶弟兄們去發财,而是率弟兄們去死!

他覺得,一個軍人,死在了抗日戰場上,哪怕馬革裹屍,其骨也留香。渡河以來,他率領的兩團一營在日軍的夾擊下,死傷慘重。他每聽到一個犧牲軍官的名字,就俯首向他默哀片刻。然後擡起頭來,少不得咬牙切齒地罵一句什麼……

張自忠率隊伍與3萬日軍死戰,血染沙場後,日軍都對其肅然起敬

手槍營不多的隊伍正在山沖内向南布防,敵人已經占領大部分陣地,而且正向總司令部逼近。手槍營長許文慶趕到工兵營長跟前:“打,敵人沖上來了!”

工兵營傷亡很大,敵人足有三四個中隊集體沖鋒,機槍和炮火交織着,打得工兵營擡不起頭來。許文慶一看工兵營有些動搖的模樣,忙着:“趙營長,你要好好頂着,總司令就在後面。“

趙營長扭頭說:“您放心……”話未說完,就中彈陣亡了。

敵人沖上來了,工兵營傷亡殆盡,許文慶參謀主任隻好帶着一個衛兵向西撤退……

16日上午,日軍沖上杏兒山。張自忠身邊的将士已不足200人,他們猶在苦戰。

當警衛連張連長陣亡的消息傳進張自忠耳朵裡時,他愣了下大聲道:“馬孝堂,把隊伍組織一下!”

少校副官馬孝堂從戰壕中躍上來:“總司令,您必須現在走,離開戰場,這裡有我們!”

“你要我當逃兵?”張自忠氣憤道地,“我沒看見沒有骨氣的軍人!”

蝗蟲一般密集的日軍已經攻到了他們的最後一道防線。為了拔掉這根刺,日軍是下足了本錢的,以3萬之衆對付不滿3000人的隊伍。

“總司令,”少尉警衛員賈玉彬沖過來,雙手架住張自忠左胳膊,扭頭大呼另一個衛士,“谷瑞雪,把總司令拉下去,拉下去!”

“打敵人去,抓住我幹什麼!”張自忠咆哮着。

然而在緊急情況下,衛士們有權力使用強制手段使他們的首長轉移到安全地段。

“你們是怕死鬼!我不走!”張自忠與衛士們在戰壕裡互相拉扯着。

“總司令!”

張自忠循聲去,是手槍營的王連長趕來了。

“王連長,你還有多少兵力?”

“總司令,我還有十幾條血性好漢!”

“你跑到這裡幹什麼,快去打敵人,為張連長報仇去!”

“總司令,我是趕來勸你馬上離開,馬上走!”王連長跪在張自忠面前,“請總司令先走一步,我們不打退當面之敵,死在這裡也不下火線!”

“王連長,你……你……”

“快,你們把總司令拖下去,快快快!”王連長說完揮槍向敵人沖過去。

望着王連長指揮部隊沖向敵群,張自忠哈哈大笑:“好樣的,不愧是我的部下!”

“哒哒……”一陣日軍機槍子彈掃過來,掩蓋住張自忠的聲音。

“馬副官受傷啦!”有人大聲喊。

兩發機槍子彈中了馬孝堂的腿部,馬孝堂栽倒在地站不起來。張自忠大聲吼:“賈玉彬、崔永祥,快把馬副官送走!”兩個衛士奔到馬副官跟前架着他就走,馬孝堂推開他們:“别管我,快把總司令救走。”

而這時,有小股日軍已經沖到他們面前不足30米處,三八大蓋上的刺刀閃着攝人的寒光。

“哒哒……”日軍重機槍掃射過來,馬孝堂和兩個衛士同時中彈陣亡。那小股日軍好像發現了張自忠這個大官,嗷嗷地叫着向他沖上來,而張自忠身邊就隻剩下幾個衛士。就在這緊急時刻,王連長帶着一隊人沖了過來,一場刺刀對刺刀的肉搏戰下來,終于将那小股日軍殲滅。

日軍在張自忠的最後一道防線面前倒下了成百上千具屍體,他們的攻勢更猛更兇了,炮彈傾注在前面的中國軍隊陣地上,如同滾雷般的炮聲在顫動,塵土攪拌着硝煙在陣地上空彌漫,中午在太陽都變成了昏黃色,整個山頭全部籠罩在鐵血火海之中。

張自忠率隊伍與3萬日軍死戰,血染沙場後,日軍都對其肅然起敬

這時,張自忠從高地上走過來了,幾個衛士想靠近他,他堅決不同意。衛士谷瑞雪指着他鮮血滲透的呢子制服說:“總司令,你左肩的傷口又溢血啦!”

大家向總司令圍過來。

張自忠大聲問:“參謀處有人嗎?”

“有!”中校參謀長李憲漠跑過來回答。張自忠一手按住傷口望了望李憲漠說:“你一個人怕不行吧。程參謀,你倆分在兩邊各架一隻胳膊,吳處長也要忍點痛。你們往東北方向翻過長山走吧,快!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

“總司令走,快把總司令架走!”吳光遼處長大聲道。

在這生死關頭張自忠不顧個人安危,還對其部下如此關心體貼,在場的官兵都流下了熱淚,隻得一步兩回頭地架着吳光遼處長離去。李憲漠中校這時掃了眼手表,正是中午12點整。(戰後李中校著有《臨危不懼》一文悼念張自忠将軍。)

張自忠目送走吳光遼走後,四周槍炮聲大作。在互相厮殺聲中,中國軍隊的最後一道防線被日軍突破。總部官兵隻好向東北長山方向撤退。步槍和手榴彈的爆炸聲響成一片。日軍大炮開始伸延火力了,顯然是步兵攻到目标了。總部官兵幾乎無一人幸存了。這時張自忠身邊隻有衛士谷瑞雪了。谷瑞雪拖住張自忠一隻胳膊:“總司令,官兵死亡殆盡了,敵人馬上沖過來了,快走!”

“不能走,拼了!”

“總司令,快下這條溝,快!”谷瑞雪拉住他未負傷的右胳膊。

“不,我不能當逃兵!”他的話聲剛落,一發重機槍子彈擊中了他的左胸部,子彈從背後又飛出來。

“總司令!”谷瑞雪抱住張自忠大哭。

張自忠摸着衛士的頭笑了:“你這小子,哭什麼,戰死沙場是軍人的本分。我覺得這樣做對國家、對人民、對長官都問心無愧。”

“哒哒……”又一串日軍的重機槍掃射過來,“啊……”張自忠發出一聲低吼,谷瑞雪擡頭一看,總司令左眉梢上部和太陽穴各中一發機槍子彈……

張自忠将軍為國殉職了,谷瑞雪放下将軍的遺體,他哭着将軍大衣蓋在将軍的身上。日軍像瘋狗一樣撲上來了,他一抹眼淚向蜂擁的敵人打響了手中的那支20響槍……

與張總司令同時遇難的還有團長洪進田,李世昌,衛士,手槍隊官兵300餘人……

張自忠将軍殉難的這一天,是1940年5月16日,張自忠的死,在全國引起了強烈的震動,極大地鼓舞了全體将士的士氣和複仇的決心。他們高唱着《複仇歌》:“海有枯,石有爛,死也忘不了南瓜店,”,殺向敵人。

32集團軍的士兵手冊上寫道:“是誰殺了總司令?此仇不報不見人!”

就連日本侵略軍,也十分敬仰,十分敬佩他的氣節與勇敢。

當日軍在血淋淋的戰場上發現張自忠将軍的遺體後,對昔日沙場上這位硬邦邦的拼殺對手肅然起敬。他們把張将軍的遺體搬運到30裡外的陳家祠堂南邊,又用陳家集上一位叫魏華山的木匠的棺材入殓。并且在棺材的背面寫上“張自忠将軍之靈”一行字。可見,戰場上的英雄,不僅自己人愛,人民愛,連敵人也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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