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讨論一下一個有趣的問題,看《漢武帝和他的時代》發現的
首先我們先想一下,漢武帝在我們腦子裡面的印象如何呢?
雄才大略,開疆拓土…還是
那麼我們一起來看看權威人士的看法吧
首先是和漢武帝同一時代的司馬遷,史記中隻記錄其封禅活動和與一些方士的故事,并未作評判,但整體來說,還是有芥蒂的,最開始兩人相處融洽,彼此欣賞,漢武帝稱其:辨知閡達,溢于文辭
後因李陵事件,下獄,此時四十八歲,判其死罪,兩種方式可免死,一是入錢五十萬可贖死 二是前景帝法令:死罪欲腐者許之

也就在年半百之際,面臨如此打擊和艱難抉擇,錢肯定沒有的,求活之路不得已選了“腐型”,這是遭多大的罪呀,心中有比遭受屈辱更重的東西,是以求生
具體感受和陳述在其《報任安書》中,他本人認為天下所有刑罰中-最下腐刑極矣
關于同時代的漢武帝司馬遷着墨甚少
我們接着看班固,漢書中評:“如武帝之雄才大略,不改文景之恭儉以濟斯民,雖《詩》《書》所稱何有加焉”
也就是最閃耀的是其雄才大略,從秦始皇開始的中央集權,在他五十多年的經營裡面,進一步得到發揚和實踐,貨币鑄造收歸中央,鹽鐵收歸國有,官制,曆法,人才制度都有改變
外征伐四方,開疆拓土
不足就是用酷吏,加稅收,好揮霍等
這裡多褒獎,也是今天曆史書上的主要依據
這裡我們再增加一些作者本人的背景資訊,友善了解其立場和觀點
班固作漢書,有一點子承父業的意思,其父班彪發起了這個項目
他們做這事,有兩個先發時機,其一,班家除了是文化世家之外,還與皇家關系親近,班固的姑奶奶是漢成帝的婕妤
之後班家獲得一套宮廷藏書副本,就如把皇家圖書館搬了一部分出去,那時這樣的待遇是極其高的,對文人尤其珍貴,這成為其編寫整理《漢書》的重要且權威的素材
與此同時,書的立場和傾向是支援劉家的~
其即是漢賦四大家,又是史學家,是以這裡作品更多傾向于學術類作品
接着是一千多年後的司馬光《資治通鑒》書評“孝武窮奢極欲,繁刑胸斂,内移宮室,信惑神怪,巡遊無度,使百姓疲敝,起為盜賊,其是以異于秦始皇者無幾矣”
這裡主講了其負面和不足之處,和班固互為補充
實際上呢,這裡為什麼會有如異同的評議
《資治通鑒》主要于宋神宗時編修,司馬光曾為宋神宗講解過一段時間的曆史
也就是說這在當時是皇家重要曆史教材之一,宋神宗畢生所願,拓展疆域,是以這裡更多含着警示的教義
同時,宋還有一個傳統,重文,于是文明高度發展,那麼漢武帝的故事多取其訓
還有就是司馬光自己的一些堅持,除了勸誡,始終關心民生,減輕民負。
是以,這裡更多傾向于民生是根本
我們把三位大家的評論放在一邊,有這樣異同的看法才是值得稱道的
其實,思想,書籍,或者技術,制度的産生,都因用而生,因運而生
就如我看到同一人中三個不同的論斷感覺有趣,于是就梳理一下,論斷不在我心中,而在每個讀者的認知裡面
我感興趣者,更多是事實和真相,而前人的經驗和看法,又是我們探究的參考和線索
觀其行,聽其言,思其想,考其境,據其時,研其制,索其文,一琢一磨,皆成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