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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師雪恥方形山,為了這一天,他們整整苦捱了2年

在抗美援朝的第五次戰役第二階段,對于180師全體指戰員來說,永遠是心中揮之不去的痛。戰後,圍繞180師,是撤番号,還是重建,當時志司上司對此意見分歧很大。

最終,盛怒之下的彭總還是很快的冷靜了下來,決定重建180師,以振軍威。為此志司委派15軍主力44師副師長李鐘玄、60軍政治部處長袁本慧兩人,到已經撤到後方整頓的180師分别擔任代師長和政治部主任,與該師上司中唯一留任的參謀長王振邦一起,組成新的師上司班子。同時軍委從四川抽調3個基幹團補充到已戰損大半的180師中去,并要求新上司班子要全力抓“整頓、整改”工作,務必使部隊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

李鐘玄,這位曾經被陳赓譽為“渡江第一功臣團”的團長,在第五次戰役第一階段,擔任15軍44師副師長的他與師長向守志并肩指揮44師,先後痛殲美第3師一個團大部,首戰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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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戰役中,鼻子被敵人打中,仍堅持指揮作戰的“第一功臣團”團長李鐘玄

此番志司點名讓他到180師主持全面工作,李鐘玄深知自己的責任重大。為此他和王振邦、袁本慧2位軍政助手團結一心,一邊大力整頓全師指戰員的思想和作風,一邊全面訓練提升指戰員的戰鬥技能和戰術素養。經過一年多的不懈努力,180師全體指戰員精神面貌煥然一新,“為180師雪恥”“為180打好翻身仗”的思想深入到全師每一名指戰員的心底。

1952年秋,經過師上司向志司多次請求,在全師廣大指戰員雪片似的請戰書感動下,志司上司最終同意了180師重返戰鬥第一線的請求。

可惜此時正處停戰談判期間,談談打打,打打談談的局面交織在一起,讓接防北韓東線文登裡至北江一線防禦任務的60軍,始終處于一種小型反擊戰的戰争态勢。在此期間,180師雖然小勝不斷,但全師渴望打大仗,打翻身仗的迫切願望始終無法得以實作。

轉年5月,面對李承晚政府千方百計破壞北韓停戰談判的事實,志司下達了主要針對南北韓軍的夏季反擊戰指令。

180師雪恥方形山,為了這一天,他們整整苦捱了2年

△1953年,志願軍夏季反擊作戰中,正在研究作戰的60軍指戰員

在方形山方向,60軍的179師和181師潛伏部隊先後奪取了南北韓軍第5師重兵堅守的902.8、973、883.7高地,首創志願軍防禦作戰以來對堅固陣地作戰殲敵1個團大部的最大戰績,并獲得了志司通報嘉獎。

看到兄弟部隊的接連勝利,180師全體指戰員是心急如焚。此時北韓停戰談判已達成初步協定,戰争随時可能停止下來。而180師防禦陣地對面949.2高地是敵人的主防禦陣地,工事堅固火力強大,可此處敵人因為此時其外圍陣地已被60軍179師和181師奪取,已處于暫時孤立無援的境地。

但是志司考慮到此處敵人憑險拒守,工事堅固等諸多不利因素,因而此時尚在打與不打的考量當中。

眼見戰機将要失去,180師全體指戰員此時真是急了,壓抑了整2年的郁悶情緒終于爆發。基層幹部戰士的請戰書、決心書,甚至以血明志的“血書”,成雪片似的從班排連,一級一級的往上報。營團幹部更是走馬燈似的往師部跑,要求火速攻打949.2高地,為180師雪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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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美援朝戰場上的李鐘玄

此時,師參謀長王振邦也終于忍不住了。這位180師唯一留任的師上司,也對着師長李鐘玄直嚷嚷:“要是此仗再不打,我可是無臉再見180師的兄弟們了,今後我們師在北韓戰場,就永遠沒有機會翻身了。”說到這裡,這位鋼強的漢子,居然當着李鐘玄等衆人的面,放聲痛哭起來。

看到王振邦參謀長痛苦的情景,李鐘玄也是急火攻心。自己何嘗不想打,當初自己被志司欽點到180師來工作,是懷着多麼大的精神壓力和思想包袱而來的。為此自己離開了衷情多年的老部隊144師,離開了對自己提攜有加的秦基偉、谷景生、向守志等諸位老上司,離開了相熟的戰友,不就是擔負着重振180師軍威的重任而來的嗎?在180師近2年的工作中,李鐘玄深知全師幹部戰士心中的委屈和不服。

在此之前,自己已多次向60軍新任軍長張祖諒請戰,表達了180師全體指戰員渴望戰鬥翻身的急切心情,但因為志司指令60軍再等等,是以戰鬥指令一直未能下達。

現在眼望戰機将要失去,李鐘玄于是和王振邦一道,再一次到軍部找軍長張祖諒請戰。戎馬半生的張祖諒,望着匆匆趕來,急的滿頭大汗的李鐘玄和王振邦,十分了解他倆此時此刻的心情,于是他抄起電話專門向20兵團司令員鄭維山說明180師全體指戰員,對于打好此戰的決心以及針對敵堅固工事的具體部署。

180師雪恥方形山,為了這一天,他們整整苦捱了2年

圖中手拿電話,正在和19兵團司令員楊得志研究作戰部署的鄭維山

鄭維山,從他來到北韓就任19兵團副司令員起,自第四次戰役進攻戰打到現在的陣地防禦戰,以奇謀善打而聞名全軍。在20兵團司令員楊成武因病回國休養後,鄭維山這位曾在抗戰時期被徐向前十分看好,并向聶榮臻大力推薦的虎将,此番又因在北韓戰場的出色發揮,又被彭總親點轉任為20兵團代司令員。

雖然此時鄭維山剛到20兵團就任不久,60也是暫時劃歸20兵團防禦東線陣地,但面對60軍的請戰報告,面對180師迫不及待的複仇心裡,鄭維山在感動之餘,對北韓戰場地形地貌了然于胸的他,還是冷靜的指令180師針對當面之敵,制定出切實可行的作戰方案,切務打硬拼仗、急躁戰。

張祖諒從鄭維山帶有指令意味的口氣中,判定出,這場可打可不打的仗還是有的打,于是他叮囑李鐘玄、王振邦趕快回到師裡,告誡全師克服急躁情緒,迅速根據敵人的防禦部署,本着避免傷亡過大的原則,制定出周密詳實的作戰計劃報上來,以便軍裡和兵團上報志司,以實際行動促成志司下達戰鬥指令。

△正在指揮作戰的60軍軍長張祖諒

李鐘玄和王振邦一聽軍長如此吩咐,高興的趕回師裡。他們根據自己所處陣地位置與敵人防守陣地之間有深溝和開闊地等不便兵力運動的缺陷,集中力量改造地形。為縮短接敵距離,保持體力,減少傷亡,180師搶修出了一條長達125米的前進坑道,通向方形山。并在敵前沿構築了3條臨時屯兵坑道。為達成戰鬥發起的突然性,專門計劃在敵人陣地的側翼布署3個連,在進攻發起的前一天進入949.2高地西面的松林内潛伏,以配合主攻部隊發起突擊。

當180師将這份切實可行的作戰計劃報到軍裡時,軍長張祖諒對他們的計劃表示贊同。于是軍裡将180師的作戰計劃分别上報到兵團和志司。經過半天焦急的等待,60軍接到了兵團轉發下來的志司戰鬥指令,同意他們立即發起此次作戰。

180師雪恥方形山,為了這一天,他們整整苦捱了2年

當張祖諒将這一喜迅在電話裡告知李鐘玄時,180師指揮部一片歡呼。在電話裡,李鐘玄得知軍長張祖諒為了支援他們打好此次翻身仗,決定在180師戰鬥打響後,由181師派出2個連直插敵後,炸毀三幕谷附近北漢江上的橋梁,斷敵退路;而179師也派出4個連向敵586.1高地、706高地擴大戰果;同時33師以3個連攻擊1089.6高地,以此來接應180師。

聽着軍長在電話中為180師打好此戰,專門調動兄弟師配合他們作戰的詳細部署,電話這頭的李鐘玄禁不住熱淚盈眶,他哽咽着在電話中向張祖諒保證:“

決不辜負軍長的厚望,180師一定打好這一仗!”

放下電話,李鐘玄按照事先部署,師上司分别下到各團組織戰鬥。

1953年6月14日,180師潛伏部隊進入潛伏區,前方攻擊部隊也準時進入事先挖好的前進坑道。當晚8時許,一顆信号彈騰空而起,180師火炮及配屬火炮108門一齊轟鳴。經過15分鐘的火力準備後,方形山敵人的陣地已被摧毀60%。此時180師分9路同時向敵人的9個點發起進攻,并将南北韓軍第5師防禦部隊分割成數段,使其首尾不能相顧。

經過一夜的激戰,180師在兄弟部隊的配合下,殲滅敵人一個半營,并在随後的追擊戰中又俘虜敵人250餘人,繳獲各種火炮50餘門,槍700餘支 ,汽車60輛,緻使南逃之敵因泅水溺斃無數。

180師雪恥方形山,為了這一天,他們整整苦捱了2年

180師在方形山戰鬥中俘虜的南北韓軍

當180師勝利的消息傳到60軍時,軍長張祖諒和軍裡其他上司聯名發來賀電:

第180師全體指揮員,祝賀你們的勝利。你們以英勇頑強的戰鬥作風與機智靈活的指揮,一舉攻占敵軍另一主陣地——942.2高地,并乘勝追擊,将戰線推至水洞裡、孫佑目一線,捷報傳來,全軍振奮。你們打的英勇頑強,完成了任務,這是你們的光榮,也是全軍的光榮。

對于180師的勝利,20兵團給180師發來了嘉獎電,鼓勵他們再接再厲。3兵團在得知180師勝利的消息後,快人快語的許世友司令員專門向他們發來賀電,稱“

180師打的好,打了一場及時雨似的翻身仗。”

面對上級上司的嘉許和贊譽,180師全體指戰員是痛哭流涕。整整2年了,方形山一戰,讓他們為犧牲和被俘的戰友報了仇,為180師雪了恥,現在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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