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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女子曹誠英:當伴娘時與新郎一見鐘情,兩人一生愛而不得

一、緣起

她叫曹誠英,1902年出生于一個富商之家。父親在武漢做筆墨、字畫、茶葉等方面的生意,家境殷實。

父親的原配妻子生了三個女兒,後來又娶了她的母親,生下了她和哥哥兄妹倆。

再後來,她同父異母的二姐,嫁給了民國時期的風雲人物——胡适的同父異母的三哥,是以,在胡适面前,她的身份是:其三嫂的妹妹。

民國女子曹誠英:當伴娘時與新郎一見鐘情,兩人一生愛而不得

少女時代的曹誠英

15歲的曹誠英,作為伴娘之一,參加了胡适的婚禮。

彼時,26歲的胡适剛從美國留學回來,拿到博士學位的他成為了北京大學最年輕的教授,文質彬彬,溫文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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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胡适

婚禮上,在4位伴娘中最出衆的曹誠英,與新郎胡适,兩人居然一見鐘情,都對對方動了心。曹誠英親熱地按胡适的乳名稱他為穈哥,胡适則稱她為表妹。

盡管郎有情妾有意,但是,胡适正在娶的是别人!

胡适娶的是在他13歲時,母親就已為他訂婚的鄰村的村姑——江冬秀。江冬秀的母親雖然也出身于仕宦之家,但到了江冬秀這裡,她卻識不得幾個字。

胡适早在美國留學期間就很不滿意這份包辦婚姻,但又不忍心違逆母親的意思,而且他家和江冬秀家還有親戚關系——胡适的姑婆是江的舅母。

就這麼着,胡适還是回來和江冬秀結婚了。

民國女子曹誠英:當伴娘時與新郎一見鐘情,兩人一生愛而不得

胡适和江冬秀

誰能料到,他居然在婚禮上對伴娘動了情!

内心起了漣漪後,他們按捺不住内心的情愫。婚後的胡适有一次去了曹誠英所在的村子,給她帶了一條繡有梅花的手帕,因為他知道曹喜歡梅花;而曹誠英,則将自己親手做的布鞋送給了她的穈哥——兩人就這樣以物傳情。

再然後,胡适休完了寒假,傳回了北大。

而曹誠英,其實也背負着包辦婚姻的壓力——她早在娘胎時,家裡就給她和鄰村的一個大戶人家的兒子訂了婚。

這一年,在胡适離開後,曹誠英不得不如期嫁給了未婚夫胡冠英——盡管她在美國留學的哥哥曹誠克極力反對這樁舊式包辦婚姻,但他阻止不了這樁婚姻。

二、攤牌

婚後,曹誠英在哥哥的安排下,去了杭州的女子師範就讀。那裡,有朱自清、葉聖陶等著名新文學家任教。

她還曾參加汪靜之、馮雪峰、潘漠華等人組織的文學團體“晨光社”(“湖畔詩社”的前身)。她寫得一手好詩詞,是一位才華橫溢的詩人。

民國女子曹誠英:當伴娘時與新郎一見鐘情,兩人一生愛而不得

“晨光社”部分成員(右起:汪靜之、曹誠英、胡冠英、朱自清、葉聖陶、程仰之)

由于曹誠英結婚三年了還沒有身孕,婆婆便給自己兒子安排娶了一個小妾,曹誠英就與夫家解除了婚約。

她借公事給胡适寫信,請胡适為《安徽旅杭學會報》寫一篇序言,胡适當然是二話不說就欣然同意了。就這樣,他們開始了書信聯系。

再後來,他們迎來了一段熱戀般的幸福日子。

那是在1923年的春天,胡适因為舊病複發,從北京跑到杭州療養(曹誠英剛好在杭州上學,他們的老家卻都是在安徽),兩人見了面,一起同遊西湖。

那一年的6月到10月,胡适在杭州西湖南山的煙霞洞(那裡可以鳥瞰西湖全景)附近,租了金複三居士住宅中的三間房,住在那裡療養,而曹誠英則長期陪伴在身旁。

他們一起下棋、喝茶、觀潮、看桂花、遊花塢、遊李莊......度過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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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别時分,胡适在自己的日記中這樣寫道:

睡醒時,殘月在天,正照在我的頭上,時已三點了。這是在煙霞洞看月的末一次了。

下弦的殘月,光色本慘慘,何況我這三個月中在月光之下過了我一生最快活的日子!

今當離别,月又來照我,自此一别,不知何日再繼續這三個月的煙霞洞山月‘神仙生活’了!枕上看月徐徐移過屋角,不禁黯然神傷。

曹誠英這時已有身孕,胡适想和江冬秀離婚,然後同曹結婚,可是剽悍的江冬秀大吵大鬧,以母子之死相逼,最終沒有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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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的遠房表弟石原臯回憶說:

江冬秀為此事經常同胡适吵鬧,有一次大吵大鬧,她拿起裁紙刀向胡适的臉上擲去,幸未擲中,我把他倆拉開,一場風波,始告平息。

胡适的外侄孫程法德在緻胡适研究專家沈衛威的信中說:

家父知此事甚詳,他曾告訴我,1923年春,胡适去杭州煙霞洞養病,曹誠英随侍在側,發生關系。

胡适當時是想同冬秀離異後同她結婚,因冬秀以母子同亡威脅而作罷。結果誠英堕胎後由胡适保送到美國留學,一場風波平息(堕胎一事胡适僅告訴家父一人)。

最終的結果是,曹誠英堕胎,他們的婚姻之路被掐斷。

三、一生單身

1925年曹誠英從杭州女師畢業後,為了完成胡适未竟之志(胡适早年立志“以農報國”),又去了南京東南大學農藝系學習,畢業後留校任教。

1934年在胡适的推薦下,曹誠英自費去了胡适的母校——美國康奈爾大學農學院就讀,1937年獲得了遺傳育種學碩士學位後回國,先後在安徽大學和複旦大學任教,成為了我國農學界的第一位女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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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曹誠英

1939年,曹誠英結識了一位姓曾的歸國留學生,兩人産生了戀情,新生活的曙光在向她招手。

可是,在準備結婚時,一個偶然的機會,江冬秀向曾的親戚洩露了曹誠英過去的戀情,在男方親戚面前敗壞曹的名聲。曾得知後,單方面宣布取消了婚約。

曹誠英再一次受到沉重打擊,對于人生心灰意冷,動了去峨眉山出家做尼姑的念頭。

此時的胡适在美國擔任中國駐美大使。他在1940年2月25日的日記中有提到:

友人傳來消息,佩聲(曹誠英,字佩聲)到峨眉山去做尼姑了,這話使人傷感。

後來曹誠英的哥哥曹誠克親自去勸她下山,終于勸服了她下山還俗,繼續回去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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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曹誠英

再後來,新中國成立了。胡适不聽曹誠英的規勸流亡到美國,1952年去了台灣。

曹誠英後來終身未嫁,但她卻是複旦學子們心中的慈母。比如,令一位學生終生難忘的是,在他生病時,收到過曹誠英教授送來的克甯全脂奶粉和橙子,裡面附有一張紙條:“你在病中定會想念母親。你有什麼要母親做的事,就讓我來給你做吧……”

後來,在複旦百年校慶之時,不少農學院老校友提到曹誠英先生時,都情不自禁地潸然淚下。

曹誠英的研究方向是植物遺傳育種,後來主攻馬鈴薯品種改良。1952年9月,因高校院系調整,複旦農學院遷往沈陽農學院。曹誠英體弱多病,本來可以不去北方,但她不忍心放棄心愛的農學,還是毅然去了沈陽。

在沈陽農學院,她研究出了一種高産的馬鈴薯,至今仍在東北廣泛種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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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曹誠英

1958年曹誠英退休了,1969年時她回到了老家安徽績溪,把一生的積蓄都捐給了故鄉修橋鋪路,購置農業機械。

1973年,71歲的曹誠英患肺癌在上海去世,親友遵她遺囑,将她葬在安徽績溪縣旺川公路旁——因為她認為胡适如果魂歸故裡,一定會經過這裡跟她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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