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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民國謝道韫,楊度之妹,和丈夫離婚卻被公公收作唯一女弟子

才女謝道韫和丈夫王凝之的故事想必大家都聽說過,兩人本是本當戶對,但是婚後性格并不合。謝道韫回娘家,謝安問她為什麼不高興,謝道韫說自己的丈夫求實務,看起來琴棋書畫都不錯,但和她實在沒有共同語言。其實王凝之無論是出身也好,才情也罷,并沒有謝道韫說的那麼不堪,隻是謝道韫太過才氣逼人,這世上能配得上她的男人少之又少。而在民國時期,也有這麼一位才女,她和謝道韫幾乎是同樣的命運,她就是楊度的妹妹楊莊。

她是民國謝道韫,楊度之妹,和丈夫離婚卻被公公收作唯一女弟子

楊莊,字少姬,号兆仙,是一個名字、相貌、才情都十分完美的奇女子他和自己的。她自小就顯露出過人的智商,跟着自己的兄長楊度一起拜了“鐵匠詩人”張登壽為師。晚清國學大師王闿運很早就聽說過她的文才,早早就托人為自己第四個兒子王文育說了媒。楊度是王闿運的學生,因父親早逝,就由兄長做主為妹妹楊莊定下了這門親事,楊莊和王文育兩人長大成人之後就順其自然結婚了。

王闿運臨終之前為自己寫了一副挽聯,道:

“春秋表僅成,賴有佳兒習詩禮;縱橫計不就,空留高詠滿江山。”

意思是《春秋年表》尚且沒有完成,還好有兒孫佳徒傳承詩禮,縱橫之策尚未成功,隻能賦閑在家高唱《滿江紅》,感慨自己壯志未酬。

她是民國謝道韫,楊度之妹,和丈夫離婚卻被公公收作唯一女弟子

王闿運曾是當年袁世凱政府的國史館館長,一身才氣,可謂是生不逢時,心中肯定遺憾萬千。但唯一能讓他欣慰的“佳兒”必定沒有他這小兒子王文育,但肯定有楊莊。都說虎父無犬子,但大才子父親不一定能生出大才子兒子,王文育并沒有遺傳父親的大文豪基因,卻是個魯莽沖動的武官。楊莊少女時期已經将學習當作自己的生活習慣,她十分自律,有着文人的浪漫情懷和當時愛國之士憂國憂民的心境,是以當她她和平庸魯莽的丈夫生活在一起的時候,自然無法忍受。

兩人在1897年二月初六結婚,婚後幾日,楊莊就開始感慨夫妻二人不同道。不過楊莊深得公婆歡心,并沒有完全放棄這段婚姻,甚至還在寬慰自己,認為“不朽在己”。

她是民國謝道韫,楊度之妹,和丈夫離婚卻被公公收作唯一女弟子

王文育可能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偏偏王闿運看不慣他的自由散漫,對他念書要求非常嚴格,即便王文育成家了,王闿運還是會檢查他的功課。有一天,王闿運問楊莊王文育最近有沒有什麼長進。楊莊如實回道:“一篇《恨賦》,他讀了一個晚上,還讀得結結巴巴的。”王闿運氣急敗壞地将兒子喊過來臭罵一頓。

王文育非常憤怒。其實站在王文育的角度上面看,有個光芒太盛的老爹就算了,還娶了個才晃橫溢的老婆。老爹說自己沒用學不好,老婆還看自己看不起,明明結了婚,應該是一條心的小兩口,楊莊竟然還私下裡向公公告狀。王文育其實也挺可憐的,但可憐歸可憐,王文育也不應該一氣之下出手打人,給了楊莊一巴掌。楊莊被哥哥放在手心疼着,多少有些恃才傲物,被丈夫打了當然氣不過,立刻給哥哥楊度寫了一封信。楊度這個妹控立刻回信道:“

夫婦之情就像君臣之義一樣,合則留,不合則去。

她是民國謝道韫,楊度之妹,和丈夫離婚卻被公公收作唯一女弟子

楊度可不管什麼封建禮教,他就這麼一個妹妹,妹妹被打了還有得了,直接要求妹妹離婚。楊莊氣歸氣,但已經沒有了父親的她在王家被王闿運夫婦當作親生女兒對待,她也不會和公婆置氣。王闿運是很精明的,對兒媳婦說:“我那小兒的确配不上你,不過你還是不要走了,就留下來做我的學生吧。”

王闿運這樣的鴻儒從不收女弟子,能做他的弟子聽候教導,對于楊莊來說,比做他的兒媳婦更有吸引力。當然外人都看出來這是王闿運的緩兵之計,他當然不希望兒媳婦真的和兒子離婚,與其看着這個小家被拆散,還不如找個理由将兒媳婦留下來,最起碼兒媳婦不會改嫁。楊莊就這樣留了下來,一直和老爺子學習詩文,寫五言詩寫得特别漂亮,甚至有青出于藍的氣勢。楊莊一直住在王家,撫養和王文育生下的女兒。

而對于兄長楊度來說,為妹妹定下了這樣一門親事讓他十分懊悔。在妹妹剛剛結婚的幾年,不僅僅是楊莊自己在備受煎熬,楊度的日記之中也數次提到妹妹的婚事。在1900年,楊度寫了一首詩《哀江南》——“

醜婦常美婿,奇女多庸夫。世人雖自媚,安足配彼殊。”

從前楊度的詩文之中出現的妹妹都是極有才華且出衆的,而嫁人之後的妹妹卻讓他無比擔憂,楊度是兄長,卻更似一位老父親。

1904年,楊莊和丈夫、兄長一起前往日本留學,研究日本紡織技術。在日本,他們認識了梁啟超,他們對維新變法顯示出高度的熱情,并且以文字為武器為梁啟超等人的維新運動開路。

她是民國謝道韫,楊度之妹,和丈夫離婚卻被公公收作唯一女弟子

1915年,袁世凱妄圖複辟帝制之時,楊度是支援并且為之宣傳的。但楊莊卻十分擔憂,她寫信規勸兄長:

“夫大道不稱,大辯不言。登蘇門者,或未聞其餘論;涉穎瀕者,猶概想其玉音。以此方之,良為辭費。既欽聞高義,隻獻愚誠。仁義樊然,敢宣管見。”

然而楊度正執迷不悟之中,根本聽不進楊莊的勸阻,後楊度成為“籌安六君子”之首,隻得隐姓埋名,在天津和上海躲藏起來。

兄長音信難求,楊莊又開始生病,正值軍閥混戰時期,處處民不聊生,楊莊救國無力,偏偏自己的女兒王悟荪又在這個時候夭折了,這對于楊莊來說無疑是一場驚天的打擊。此後的楊莊開始潛心修佛,從積極救國的少女變成一個想要借宗教達到人生理想狀态的女人,這是楊莊的悲哀,也是那個時代的悲哀。不過後來她的丈夫王文育也醉心于研究密宗,兩人經過了歲月的沉澱,反而在這個時候試圖了解對方,也算是在晚年有了依靠。

楊莊是那個時代女子之中少有的幸運兒,她有才情卓越的兄長,又嫁入名門,深受公婆喜愛。但就因為女子的身份,門當戶對的包辦婚姻,讓她在生命最精彩的時刻充滿沖突和憂郁,文學創作中斷,可能一生都沒有嘗試過愛情的真正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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