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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平原發現規模最大春秋時期墓地

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對外釋出,在成都市郫都區犀浦街道發現一處周代遺址-犀園村遺址,該遺址是成都平原少有的從西周中晚期至春秋時期連續發展的遺址,主要可分為西周聚落和春秋墓地兩個發展階段,其春秋時期的墓地是目前成都平原發現的同時期規模最大的墓地。

該遺址的發現對于成都平原周代文化細化時間次元、複原曆史文化面貌、重制社會組織形式、揭示喪葬習俗等方面具有重要意義,是研究古蜀文化不可多得的材料。

成都平原發現規模最大春秋時期墓地

發現東周大型公共墓地

現存春秋墓葬80餘座

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犀園村遺址發掘現場負責人熊谯喬介紹,2020年10月,為配合犀方路國小建設項目的建設,成都市文物考古工作隊(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會同郫都區文物保護所對該項目地塊進行了文物勘探,在項目紅線範圍内發現一處先秦時期的聚落遺址。

成都平原發現規模最大春秋時期墓地
成都平原發現規模最大春秋時期墓地

青銅敦

經國家文物局和四川省文物局準許,2021年3月至今,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對該遺址進行了詳勘和搶救性發掘,确認項目地塊内遺址面積約3000平方米,證明為西周中晚期至春秋時期的遺址。本次發掘嚴格按照國家文物局制定田野考古操作規程進行,發掘工作中積極開展了植物考古、動物考古、環境考古等多項科技考古工作,擷取大量的動、植物遺存,另外,利用RTK測繪、多旋翼無人機航拍等技術全面采集考古資訊。

據悉,此次發掘發現了豐富的遺迹現象并出土了大量的遺物。共清理出西周和春秋時期的墓葬80餘座、房址10餘座、灰坑60餘個、灰溝3條、窯1座、竈1座等,出土了大量的青銅器、玉石器、陶器等遺物,青銅器主要有劍、鐁、帶鈎、印章、敦等,其中柳葉形劍、印章等都是典型的蜀文化器物。

熊谯喬認為,從遺迹和遺物來看,該遺址可以分為兩個大的階段。第一階段是西周中晚期,該階段的遺迹為大量的房址、灰坑、窯址、竈等生活類遺迹以及少量的墓葬,遺物主要為罐、甕、盆等生活類陶器,說明該遺址在這一階段是作為居住址使用。第二階段為春秋時期,該階段的遺迹為大量的墓葬以及少量的灰坑、灰溝等,遺物主要是随葬用的青銅劍、磨石以及陶罐等,說明該階段主要是作為墓地使用。

發掘西周建築基址15座

柱洞内埋藏鑽孔蔔甲

犀園村遺址發現了大量西周時期的建築遺存,主要分為基槽式建築和柱洞式建築兩種。在發掘區内發現可合圍建築多達15座,同時還發現一些柱洞内埋藏了鑽孔的蔔甲,基槽内放置了完整的陶罐。大規模的建築群和特殊的奠基行為表明該聚落等級應該不低,應該是一處中心性聚落址。根據遺留下來的殘垣斷壁,我們可以想見當時該聚落鱗次栉比、人聲鼎沸的盛況。

成都平原發現規模最大春秋時期墓地
成都平原發現規模最大春秋時期墓地

柳葉劍

到了春秋時期時期,該遺址主要作為公共墓地使用。墓葬中出土了大量柳葉形劍,展現了古蜀亦農亦兵的社會組織形式。柳葉形劍器形小巧、造型古樸,是最具蜀地特色的武器。而敦一般認為是楚文化的典型器物,此次在成都平原的東周墓葬中也有發現,展現了蜀國與楚國之間的文化交流。

此次出土了大量春秋時期的陶器。陶器是考古發掘中最常見的遺物,具有數量大、演變快、文化間差異大的特征,對于考古學分期斷代和文化間比較具有重要意義。在以往成都平原的先秦遺址中,春秋時期的遺址發現的比較少,出土陶器也不甚豐富。此次發掘出土了大量的可複原的陶器,有罐、盞、豆、器蓋等,具有鮮明的區域特質和時代特征,填補了成都平原春秋時期考古學文化的空白。

這批東周墓葬還有一大特色便是普遍存在随葬鹿骨的現象。犀園村各墓無論大小都有随葬鹿骨的葬俗,随葬部位主要是肢骨,另有少量的下颌骨和脊椎骨。各墓随葬鹿骨數量多寡不一,多者十餘件,寡者僅一件。鹿在古蜀社會中顯然具有财富象征和祭祀的意義,在成都平原,将鹿用于祭祀的現象早有淵源,在金沙遺址祭祀區就發現過大量鹿角。随葬動物與經濟生活緊密相關,大量鹿骨的發現反映了當時狩獵業的發達,表現出狩獵在古蜀人的生産和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

非常重要!

可以作為成都平原春秋墓葬的标尺

“該遺址的主體年代為周代,曆時性長,是成都平原少有跨越西周、東周的先秦遺址。”熊谯喬說,“從目前搶救性發掘的成果看,該遺址是郫縣地區乃至成都平原一處非常重要的先秦時期遺址。”

“此前成都平原發掘過上千座東周墓葬,但絕大多數都是戰國墓葬,而可以明确斷定為春秋墓葬的屈指可數。該遺址此次發現了八十餘座春秋時期墓葬,層位關系清楚,出土遺物豐富,可以作為成都平原春秋墓葬的标尺,對于研究春秋時期的考古學文化具有重要意義。同時該墓地排列有序,朝向統一,顯然經過精心規劃,表明該區域是一處重要的公共墓地,對于深入研究成都平原古蜀先民的喪葬習俗、禮儀制度等方面都有重要意義。”熊谯喬說。

成都平原發現規模最大春秋時期墓地

青銅戈

成都平原發現規模最大春秋時期墓地

青銅斤

熊谯喬認為,該聚落在西周時期為居住址,東周時期為墓地,這種曆時性的變化正是探讨聚落變遷及其背後動因的絕佳材料,對于分析和研究古蜀聚落的社會結構和文化變遷提供了重要的範本。

由于文獻記載的匮乏,考古工作對于成都乃至四川曆史的建構具有非比尋常的意義。20世紀80年代以來,伴随着成都現代化城市發展程序,一次次偶然而又必然的考古發現,将古蜀文明從起源走向繁榮的過程清晰地呈現出來。以成都平原史前城址群為代表的寶墩文化,以三星堆遺址為代表的三星堆文化,以十二橋遺址、金沙遺址為代表的十二橋文化,以商業街船棺葬、新都馬家木椁墓、雙元村墓地等為代表的晚期蜀文化考古發現勾勒出古蜀文明長達2000年的發展脈絡。

從目前考古材料看,古蜀人的發展經曆了寶墩文化、三星堆文化、十二橋文化、晚期蜀文化四個階段後秦并巴蜀,蜀地逐漸融入了漢文化的之中。

熊谯喬介紹,該遺址正好處在以寶墩遺址、三星堆遺址和金沙遺址等為代表的早期蜀文化向以商業街船棺葬、新都馬家木椁墓、雙元村墓地等為代表的晚期蜀文化過渡的關鍵節點上,西周、春秋二疊層的發現意義重大,為建構和完善成都平原先秦考古學文化的時空架構提供了重要材料,有助于深入探讨十二橋文化、新一村文化互相間的演變關系。“由于目前整理工作仍然在緊張進行中,目前的認識僅是初步的,随着後續發掘與整理的進行,我們相信将會有不斷地新發現與深入的認識,我們會及時将後續研究與認識作進一步通報。”

記者丨戴璐嶺(圖檔由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提供)

來源:四川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