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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電影《郵差》——仰望星空的小人物,也将得到星空的照耀

作者:魯愚李

意大利電影《郵差》,講述的是智利詩人聶魯達在1952年逃亡西西裡海島的一段經曆。在這個經曆中,一位平凡的郵差在他的熏陶下漸漸懂得用詩歌文學發現生活中的美。

首先介紹一下聶魯達,他是1971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詩人之一。

影片開頭講述一個青年男子和他父親的對白,一個木納的說話,一個不怎麼說話,男青年就是主人公馬裡奧,他不适應漁民的生活,也沒有其他事情可做。他向往走出去又難以行動。隻好應聘了一個郵差的工作,此時聶魯達夫婦流放在西西裡島的一個房子裡,馬裡奧開始負責給他送信。

對聶魯達這麼知名的詩人當地人是非常崇敬的,馬裡奧也不例外,每次送信時他會偷窺聶魯達的生活,并且試圖接近他。

在這部影片中,西西裡島的海岸,沙灘、藍天、高山、鄉間小路多次出現,影片在悠揚的音樂聲中慢慢展開。

看完一遍之後,發現我有好多沒想到。

他們的反差是大樹與小草的差别,在聶魯達強大氣場的對比下,馬裡奧像空氣中的一粒微塵。

馬裡奧特别拘謹,甚至話都講不順暢,他送信是為了掙工資,當聶魯達第一次給他小費時他欣然接受。

開始,聶魯達對馬裡奧并不感冒,一個負責送信的郵差,隻是在大門外遞給他信件,再進行簽字的程式而已。

随着時間的推移,馬裡奧從院子外走到院子裡,再進到屋子裡,能夠與詩人并肩坐在一起,表現了聶魯達對馬裡奧的包容與接受。

馬裡奧觀察聶魯達的生活,對詩人的生活感到新奇,他買了一本聶魯達的詩集,他想通過詩了解詩人。

看到這裡,我想,雖然影片開始時馬裡奧說自己隻會一般的讀讀寫寫,但是,從買書的行為中發現他的内心是渴望知識的,對人生有自己的思考,他想通過書籍去發現,與“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不謀而合。

馬裡奧試圖了解聶魯達的詩。

他問“理發店的氣味使我哀号”,為什麼哀号?,之是以問,想必馬裡奧一定也有過這種感受吧!他喜歡“我厭倦做人”這句詩,他感覺與聶魯達有了共鳴,隻是他表達不出來。

聶魯達告訴他直白的意思會使詩失去靈魂,他告訴馬裡奧什麼是暗喻。

當馬裡奧說出那句:“你的詩像小船一樣在文字中搖曳”時,他就像一個極具潛力的等待開發的詩人。連聶魯達都感到驚奇。

這時候我開始想像馬裡奧會不會也成為一個偉大的詩人呢?

按照這個思路,他很努力,他接近了一個偉大的向導,而向導又那麼熱心的引導,他的結局會不會很燦爛?

影片中有好幾次馬裡奧趴在窗台前看聶魯達詩集的鏡頭,以前,他在這個窗戶旁隻能看漁夫們出海或者歸來,現在,他的頭腦中有了表達的渴望,有了一個詩人的夢。

馬裡奧看起來既卑微又窮困,用碧翠絲姑媽的話說:馬裡奧窮困的隻剩下腳趾頭之間的泥。

但是他用他的詩竟然捕獲了姑娘的心。碧翠絲漂亮,純潔,和姑媽經營一個小酒館,馬裡奧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

于是他想請聶魯達幫忙給碧翠絲寫詩,因為他認為是聶魯達給了自己書和見識,他才墜入情網。是以聶魯達富有責任。

馬裡奧沒有訛人,在此之前,他渾渾噩噩,雖然和碧翠絲同時生活在一個小村子,但是他心中沒有愛的感受,是聶魯達和夫人之間的親密關系影響了他,原來可以這樣愛。

碧翠絲欣賞馬裡奧為她寫的美妙的詩句,她一直認為馬裡奧無愧詩人的稱号。

你的微笑像蝴蝶展翅略過臉龐
你的微笑是一朵妩媚的玫瑰
一把鋒利的寶劍,飛花四濺的瀑布
你的微笑是突如其來的銀色浪花
喜歡你的沉默,仿佛你不存在

……

赤裸的你像小島的夜晚那樣精緻
乳房像燃燒的火

碧翠絲沉浸在美妙的詩句中,接受了馬裡奧的愛。

碧翠絲姑媽找聶魯達狀告馬裡奧,她把那些詩句當成魔鬼嘴裡吐出的咒語,她把“你的微笑像蝴蝶展翅”說成“你的笑像蝴蝶飛”…

讓我想起了流傳中會寫詩和不會寫詩的段子,“山随平野盡,江入大荒流”,被通俗為一句話:江水真多。“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被說成:哇,月亮真大。

顯示庸俗與高雅的對白。讓人忍俊不禁。

聶魯達為馬裡奧證婚,在婚禮上宣布了自己将要回國的消息,這無疑對馬裡奧是一個打擊,這意味着他的理想的破滅和工作的終止,但是馬裡奧壓抑住内心的痛苦為聶魯達祝福。

他拒絕聶魯達的小費,他認為他已經得到了很多,當聶魯達讓他幫忙照看物品時,馬裡奧說:也許将來我會親自把這些東西給您送到智利去。

在馬裡奧的心裡,一直渴望能夠走出去,就像影片開頭那樣,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他的夢想。

聶魯達走後,馬裡奧特别懷念以前的日子,他渴望能夠收到聶魯達的信,他關注所有有關聶魯達的消息,但是那些消息中始終沒有提起過他。

馬裡奧一點兒不怨恨聶魯達,雖然他的渴望一次次落空,他依然反對别人說“鳥吃飽了會飛走。”“因為有人要利用你才對你好”。他認為聶魯達沒有什麼地方需要自己,反而是自己一次次的打擾聶魯達。

當初聶魯達讓他跟朋友們介紹西西裡島的美好時,他不知道怎麼說,現在,他終于知道了。

他錄制了生活中的各種聲音,在最微小的地方發現生活的美,他做到了。

馬裡奧和朋友記錄了西西裡島上美好的事物。

第一,海水流淌聲,輕輕的
第二,海浪聲,大聲的
第三,掠過懸崖的風聲
第四,滑過灌木叢的風聲
第五,爸爸憂愁的漁網聲
第六,教堂的神父,悲傷的鐘聲
第七,島上布滿星星的天空
第八,我兒子的心跳聲

影片演到這裡,我以為馬裡奧會這樣平靜的過着自己的生活,再把它們用詩表達出來。

當馬裡奧因為沒有聶魯達的消息一次次失望時,我也悄悄的埋怨聶魯達,難道他忘了馬裡奧嗎?

兩個背景不同的人成為朋友不容易,一旦成了朋友,也因為特殊的背景嗎?時間過了,緣就斷了?

友情的無奈,隻是讓馬裡奧碰到罷了。

暗自為馬裡奧傷心。尤其看到馬裡奧那因為聶魯達沒有提起過他的那種尴尬和失落的表情,讓别人的心都會痛。

是以碧翠絲心裡滿是怨恨,她拒絕他們的孩子用聶魯達的名字命名。

但是,聶魯達沒有忘記。

當碧翠絲播放馬裡奧說給聶魯達的錄音時,電影達到了高潮,在錄音中,馬裡奧說:我希望你沒有忘記我……

馬裡奧是不自信的,他在一次次失望後,再一次辯解那句“鳥吃飽了會飛走”,“你沒有利用價值了人家為什麼對你好”。

他說:我為他做了什麼?他為什麼要記得我?我不是詩人,也不是共産主義者,我隻是他在意大利的一名郵差,很自然的,他…

馬裡奧沒有說下去。

言外之意,忘記也是自然的。

在錄音裡,馬裡奧說:

我最敬愛的聶魯達先生
我是馬裡奧
我希望你還沒有忘記我
不管怎樣
你還記得你曾經
要我說我們島上最美好的事物
我什麼也說不上來
現在
我知道了
是以我想寄給你這盤錄音帶
如果你喜歡
你可以給你的朋友們聽
不然,你可以自己聽
那麼,你就會記起我
和意大利
當你離開時
我原以為你将帶走一切美麗的事物
但現在
我明白
你留下不少東西給我
還想告訴你
我曾經寫過詩
但我不能念給你聽
因為我會害羞
它叫 “詩贈聶魯達先生”
即使說的是海
但卻是獻給你的
如果你不曾走進我的生命
我絕對寫不出來
我被邀請公開朗讀
我知道我的聲音會發抖
但我也很高興
你将會聽到
人們聽見你的名字就會鼓掌

境頭的最後,聶魯達走在海邊,心潮像大海一樣澎湃,想象着馬裡奧給自己寫的詩,還沒有來的及念。

值得一提的是,碧翠絲尊重了馬裡奧的遺願,用聶魯達的名字給孩子取名。碧翠絲一直愛着馬裡奧,可見,金錢,外貌不是愛情的标準,愛就要愛一個人的靈魂。這樣才能持久。

我很喜歡馬裡奧的這段獨白,這是一個謙卑的人的心聲,我們可以把聶魯達換成我們心目中的那個人,不管他是否忘記我,但是我不會忘記他。

這是一部有關遇見、改變和堅持的電影。

我們經常會遇見某些人,枰然心動,讓自己改變,與遇見接踵而來的是思念,思念讓人痛苦又不想改變。

想起徐志摩那句話:我将與茫茫人海中遇見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意大利電影《郵差》——仰望星空的小人物,也将得到星空的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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