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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用一生治愈自己童年,他卻用自己的童年給大家講……恐怖故事

作者:浪否

不是誰都能以自己成為一個時代的精神象征,但希區柯克可以。

别人用一生治愈自己童年,他卻用自己的童年給大家講……恐怖故事

希區柯克與象征“希區柯克精神”的圖騰

提到他,盡管“恐怖片!”“《蝴蝶夢》”能讓人即刻打開話匣子,但事實上,刻在他身上的标簽不隻這些。比如說“懸念”。我們對近年放映的國産電影《誤殺》給予不低的口碑,原因在于它先把“謎底”抛給觀衆,但把“懸念”留給電影中的人物,人物的命運繼續因為“懸念”而變得不确定性,而觀衆在知道“謎底”的情況下卻無法幫助片中人物走出“懸念”,是以而産生緊張的情緒,片裡片外,不管是誰都被“懸念”帶動起來。可知道,這種表現手法,可以說是希區柯克玩剩下的——那是五六十年代時的他慣用的手法與風格。

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就能拍出我們今天仍啧啧稱奇的電影手法,對于這樣的人,他的真實面目與他的經曆,包括他對電影的真實看法,難道不好奇嗎?彼得·阿克羅伊德(Peter Ackroyd)曾為希區柯克寫傳,并于2015年出版Alfred Hitchcock,而這本《希區柯克傳》正是其中譯本。

别人用一生治愈自己童年,他卻用自己的童年給大家講……恐怖故事

彼得從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Alfred Hitchcock)的出生(1899)開始說起,到1980年他逝世結束,故事性叙事與史實結合是這本書的特點,翻譯成中文也用了通俗表達,讀者在翻閱的時候不會覺得難以入口,甚至可以很快看完——它的趣味性和易讀性能讓讀者短時間無法放下這本書,當然,最終還是有賴于希區柯克精彩且頗富戲劇性的一生,為這本傳記提供重要的素材。

《希區柯克傳》似乎再一次證明三個我們常說俗話:人因他獨特的經曆而成為獨特的人;“三歲定八十”;“藝術源于生活”。追溯希區柯克不願提及的童年經曆,再回想他的作品中呈現的某些場景與情節,會發現他帶給我們的恐怖,很大程度源于他本身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而這些恐懼源于他童年時的經曆,這些經曆變成回憶的片段後,被希區柯克用他所了解的角度融入他的作品中,再重制于公衆面前。以此看,我們觀看到他的恐怖作品時,很大程度與他一同感受他真實的内心。這一點,似乎在過往評論希區柯克的作品時,被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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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區柯克成功的一點或許很早就已有所鋪墊。當他涉足電影行業不久,憑借他對外界的觀察,他對電影,對自己要制作出來的電影,已有十厘清晰的定位——沒必要太執着于将藝術電影與商業電影區分開來。反而宣傳才是關鍵。他的觀點是,電影不是為了大衆拍的,導演隻需要通過媒體和影評人兩關,他的名氣就有了,有了名氣,他就可以随心所欲,等電影放映的時候,大衆看到什麼其實已經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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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話舉一反三的話,放置今天仍十分有效。它甚至能解釋,為何我們一直批評某些流水線生産的作品,但它們并沒有是以而停止它們的生産線,甚至有時所謂口碑高于電影本身。當大衆批評電影和演員、導演時,這些聲音甚至與票房毫無關聯,票房不會因為被口水淹沒而降低幾分。他們(媒體與影評人)說的好,就一定是好的嗎?這是一個問題。

不過,說歸說,希區柯克雖然有這般洞見,但實際上他也沒一開始就讓自己走在一條順風順水的大道上。為人熟知的《房客》曾因為“看不懂”,差點被束之高閣,差點埋葬希區柯克的電影生涯。重新剪輯《房客》時,可以看作希區柯克對他人的觀感作出某些妥協與讓步。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電影圈作為娛樂圈的一部分,聚光燈下多少人參與多少肮髒八卦事,恰恰希區柯克并不是其中一份子。他“着迷于探聽那些被隐藏的事物和那些可以被稱為隐秘生活的東西……他以為每扇門後每一個人都在做污穢下流的事,除了他自己。”這是希區柯克的編劇阿瑟·勞倫茨對他的評價。妻子的評價或許更有力一些。希區柯克的《香槟》即将殺青之時,亦是他妻子阿爾瑪分娩之時。當時希區柯克無法及時陪伴在側,他在倫敦漫步很長一段時間,還在邦德街買下一隻鑲了藍寶石的金手镯,打算以此彌補他缺席的過錯。而在他的想象中,“他承擔了這個女人的分娩之痛。”阿爾瑪也認為,他與她互換了位置。

大概正因為他擁有這種感受他人感受的敏感,他能更敏銳地捕捉日常生活的意外帶給人們的真實感受,這些感受顯然是複雜的,而他将這些轉化為自己“高于生活”的想象,然後再以幽默+驚悚的手法表現出來。這麼說,觀看希區柯克的電影,會給人現實與戲劇交織的雙重感受。

有意思的是,這麼精彩的電影,以被認為希區柯克最佳之一的《貴婦失蹤記》為例,它隻花了不到五周的時間,在伊斯靈頓一個狹小擁擠攝影棚裡就完成了。太讓投資方省心省力了吧!不僅如此,這麼高效的完成,反而說明了希區柯克在進入導演狀态時的完全自我的形象。他在開拍前就想好一切,哪裡擺放攝影機,哪一部分的情緒應該如何,演員們一到片場,“事情都可以快速地、毫無痛苦地完成”,“他信奉嚴格的紀律,但他從來不強調紀律,他本人就是紀律”。非常實用主義。

希區柯克也不完全是一個片場獨裁者,他也有基本不怎麼給指導,甚至不怎麼看取景器的時候,這說明他對現場的演員十分信任。

這本書還有一些描述希區柯克的幽默詞句,比如說他“極其專業地選擇向不可避免的事情低頭”“他會在一些不合時宜的時候閉上眼睛養神或幹脆打個瞌睡”,這與他“本人就是紀律”的形象極不相稱,他身上的沖突性也展現在他和他的電影之中,比如他“天生膽小”,但我們都知道他是“恐怖片大師”,他有眩暈症,拍出來的電影不少令人暈眩的跌下深淵的場景。彼得對此的解釋是,正因為希區柯克深刻感受到這些,明白這些,他才能本能地把這些感受傳達給觀衆,激起大衆們的焦慮以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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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暮年迎來“失敗”,是希區柯克人生的痕迹。《豔賊》票房慘淡,遭到媒體與影評人的批評,這事打擊了希區柯克,也影響了他後來的發揮。他的才華也因好萊塢諸多限制而備受束縛。人生的不如意才能看到真實的如同孩子般的希區柯克,他柔弱的一面在妻子二次中風後暴露無遺。他本想堅持,也一直尋找适合的項目,然後自我突破。但健康問題終究要面對,這無法避免的事實也一度影響着希區柯克的心情,包括他對電影的判斷。

晚年的他與意氣風發之時的他已全然不同。他對這個世界再也提不起興趣,孤獨感吞噬着他,年紀病讓他與妻子兩人都無法清晰察覺對方的存在——希區柯克忘了阿爾瑪也在房子裡,阿爾瑪忘了希區柯克已離她而去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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