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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泊桑:一個梅毒攜帶者,一個文學天才,一個渴望被愛的瘋子

作者:桃染墨痕
莫泊桑:一個梅毒攜帶者,一個文學天才,一個渴望被愛的瘋子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麼好,但也不會像你想象的那麼糟。”——莫泊桑。

都說作家的一生比普通人都要長,同樣的時光裡,卻能經曆好幾種不同的人生。對于短篇小說巨匠莫泊桑而言,他的一生有好幾種身份。既端坐于雲端,又掙紮于泥潭,既無盡張揚,又備受折磨。

1850年,莫泊桑出生于法國一個沒落的貴族家庭。母親出生于書香世家,知書達理,氣質出衆,愛好文學,可以說是莫泊桑走上文學道路的第一個老師。

而作為一個沒落貴族的父親則是一個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他的父親

小的時候,莫泊桑就目睹父親出軌家中的女仆,也親眼見過光着身子的女人落荒而逃。1860年,莫泊桑十歲,他的父母終于維持不下這段破碎的婚姻,協定離婚。

母親帶着他和弟弟搬到了埃特爾塔一座海邊别墅裡居住。莫泊桑和弟弟從此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父親這個人物從此在他們的生命裡缺席。

莫泊桑:一個梅毒攜帶者,一個文學天才,一個渴望被愛的瘋子

父母婚姻的不幸對莫泊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他打從心裡缺乏安全感,甚至懼怕婚姻。少年時期的莫泊桑很叛逆,他被送到神學校讀書,喝酒、裝病、打架,最後因寫了一首諷刺教會的詩而被勒令退學,在母親的輔導下才學完了高中課程,得以通過考試進入大學。

18歲時,莫泊桑在大學裡遇到了一個叫法妮的女子,法妮來自大城市巴黎,摩登、漂亮、優雅,莫泊桑對她念念不忘。他寫了一封自認為最優美,最真摯的情書給她,她接過情書後隻淡淡一笑。

他轉頭卻碰到她把情書念給一群青年聽,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對莫泊桑的打擊很大,他人生觀的橋梁從此崩塌,不再相信愛情,更不要說是婚姻。他認為女人都是虛僞的、輕浮的,從他的作品裡都可以看到他對女人的厭惡。

莫泊桑從此和他的父親一樣,流連于形形色色的女人之間。他一生未娶,有的隻是接連不斷的一夜情和露水姻緣,女伴總是以新面孔出現。

名媛、仆人、妓女,他統統來者不拒,把女人當作發洩欲望的工具。混亂的私生活讓莫泊桑在27歲那年染上了梅毒,他卻沒有是以焦慮擔憂,而是欣喜若狂。

他說他再也不怕被傳染了。

莫泊桑:一個梅毒攜帶者,一個文學天才,一個渴望被愛的瘋子

莫泊桑更加肆無忌憚地跟各種女人尋歡作樂,對于性這種東西瘋狂上瘾,交往的對象更多是妓女。他在以小說《羊脂球》轟動文壇,成為富豪作家之後,開始購買房産和遊艇,頻繁出入上流場所,有更多的女人因為他的名利對他投懷送抱。

莫泊桑的文學造詣無可挑剔,但他的生活實際上荒淫放蕩,一生交往過三百多名女子,縱情聲色,流連風月。

在染上梅毒時,莫泊桑也就成為了一個瘋子。他在明知自己攜帶梅毒後,仍病态性地與不同的女人交合,這本身就是瘋子的行為。

梅毒不僅僅讓人受到生理上的痛苦折磨,還會侵入人的神經系統,使人發瘋。這種瘋狂是精神分裂,亢奮、語無倫次、想象力和創造力爆棚。莫泊桑正是用這種瘋子的内心,寫出了《羊脂球》、《一生》、《項鍊》、《漂亮朋友》等著名小說。

莫泊桑:一個梅毒攜帶者,一個文學天才,一個渴望被愛的瘋子

到後來,他已經到雙目失明的地步,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用堅強的意志力寫了《如死一般堅強》。1889年左右,莫泊桑的病情快速惡化,身體每況愈下,出現嚴重的幻覺和幻聽,常常不自覺地呓語。

他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症,常常發脾氣,有時還有暴力傾向。1890年,他在巴黎與新居的房主打官司,理由是對方太吵鬧。

1892年,莫泊桑在深夜試圖割喉自殺,被仆人及時察覺,送往醫院,幾天後,家人将他送往精神病院進行治療。次年,他因嚴重的精神病發作死亡,年僅43歲。

如前文所說,我們不能否認莫泊桑的文學造詣。他是個瘋子,也是個天才。

莫泊桑:一個梅毒攜帶者,一個文學天才,一個渴望被愛的瘋子

大文豪福樓拜是莫泊桑人生道路上不得不提的老師,他一直引領着莫泊桑在文學創作的道路上行走。福樓拜對莫泊桑說過:“天才,無非是長久的忍耐”。

福樓拜告訴莫泊桑,在下筆之前,要先到路口觀察行人。莫泊桑每星期到福樓拜家中時,福樓拜總會讓他坐在窗前觀察街景。福樓拜不多說什麼,但這對莫泊桑一生裡小說創作的影響是巨大的。

莫泊桑一生創作了350多部小說,這在19世紀時的文壇是絕無僅有的。他的小說極具現實主義色彩,又避免了實錄小說帶來的拖沓。

細節性是莫泊桑小說的最大特點,他在人物的刻畫上細緻入微,用毫不誇張的語言描繪人物的情态、心理、形象等,沒有把人物神化和惡化,筆下的人物仿佛就活在世間。

天才之處在于他的描寫不僅揭發事物,更讓人看到事物原本的樣子。如果說細節精彩是莫泊桑具有觀察的天賦,那麼在小說創作上,他也有着爐火純青的技巧。他能在瑣碎的生活中提取典型的片段,以小見大。他一般是以簡潔的白描手法描寫,以寥寥幾筆勾勒出包含大量資訊的圖景。這是需要極高的創作水準的。

莫泊桑:一個梅毒攜帶者,一個文學天才,一個渴望被愛的瘋子

在叙述上,他不遵守某種既定的規則,而是寫得自由自在,但不管是主觀叙述還是客觀叙述,不管是順序、倒叙還是插叙,他都能把握得很到位,不會給人一種既想炫技,又差些火候,顯得無力的感覺。可以說,莫泊桑是屬于那種老天賞飯吃的作家,他的小說創作對後世的影響也是有目共睹的。

一個偉大作家,一個浪子,一個瘋子,一個天才……莫泊桑43年的生命,交錯過着幾種人生。

他終究背負着不可逃脫的不幸——原生家庭帶來的痛苦是最大的悲哀。和與父母相似的人結婚這并不奇怪,因父母的婚姻破裂從此心裡埋下一顆恐懼的種子,這也不奇怪。

沒有誰不渴望愛,但是原生家庭給莫泊桑帶來的痛苦,是伴随他一輩子的陰影。不然他不會恐懼結婚,不會用叛逆來掩蓋悲傷,不會因為一次戀愛的失敗就不斷沉淪,麻木地遊戲人間。

莫泊桑:一個梅毒攜帶者,一個文學天才,一個渴望被愛的瘋子

父親的缺席在莫泊桑心中始終是一種缺憾,他内心大概也害怕負起父親的責任,連做一名父親的勇氣都沒有。他有三個私生子,卻隻供養不承認。在原生家庭裡所遇到的黑暗是一輩子的陰影,隻能期望這片陰影不要影響下一代,但往往很難不影響。

瘋子和天才,也許都是莫泊桑的宿命。他太複雜,正如芥川龍之介所說:“莫泊桑像冰,也像冰糖。”他的文字既那麼尖銳地揭露現實,又那麼甜蜜地贊美真情。也可以說,他既渴望真摯的感情,又不敢讓别人走進他的心裡。

“貪戀一切,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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