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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溜书院 |孙会昌:童年的记忆——煤油灯

文 |孙会昌

滑溜书院 |孙会昌:童年的记忆——煤油灯

  这世界在日新月异的变化着,很多老旧的东西已逐渐淡出了我的视线和应用,它们的身影在我内心深处越来越模糊。直到今天,我忽然想起来,它们又像阔别已久的老朋友一样,在我记忆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来。于是乎,七十年代的往事也亲切地感动着我,眼睛也在这些老物件的回忆中再次潮湿了。

   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黄河北岸不到十公里远的这个平原村庄--前范集,煤油灯是个不可或缺的物件。在这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电灯还没有走进乡村。

  入夜,村庄里一片漆黑,这时,家家户户逐渐地划洋火(方言:火柴)点亮了煤油灯,每个昏黄的光晕里,时常会有纳鞋底的妇女、吸旱烟的劳力、顽皮的孩童和少言寡语的老人。没有戏匣子(方言:收音机),更没有电视机,庄户人家的说话声在暗夜里会传出很远。我家老实的大黄狗忽然叫了起来,随着大门“吱呀”一声响,不大会,邻居二哥端着一盏煤油灯来到北屋门前,站在昏黄的光晕里说:“奶奶,俺家没洋火了,俺娘叫我来对着灯里”。奶奶接过话来道:“你先对着,路上好照亮。我再给你盒洋火,在路上万一吹灭了,好回家再点”。二哥高兴地说:“行,奶奶真好!等俺娘明天买了就还您”。

滑溜书院 |孙会昌:童年的记忆——煤油灯

   煤油灯,就是用煤油做燃料的灯盏。记忆中的煤油灯相当简陋,每家的大同小异,不过是在一个空瓶子内,盛上柴油,瓶口插一根在集市上买来的带圆铁片的薄细铁管,管里纫上棉捻的组合。瓶囗须比圆铁片直径小,不然,灯头会漏进盛柴油的瓶子里去。灯捻吸上煤油来,用火柴点着,灯焰如豆般摇晃,朦胧晕黄。大都在煤油灯瓶口拧一细铁丝,土墙上砸一铁钉,可提可挂,挂灯的墙面被煤油烟熏的一片漆黑。“一个枣,三间屋里装不了”,这个谜语不用我说答案,您一定早就知道了。

   我家有五盏这样的煤油灯,三盏分别挂在三个卧室的墙上,一盏挂在厨房的灶壁上,一盏放在八仙桌后的条山几上。煤油灯是明火,怕风吹。天长日久,墙壁挂灯的地方早都被熏得发黑了。奶奶夜间做针线活以及纺棉花时可真离不开它。

  让我记忆犹深的是,在寒冬腊月的漫漫长夜里,我经常半夜醒来,仍看见奶奶还在屋当门(方言:屋内空地)坐在蒲团上咿咿呀呀地摇着纺车,煤油灯在暗夜里摇摆闪烁,灯捻结出了长长的灯花,红红的,煞是好看,奶奶的影子在闪烁的灯影里晃动,这情景,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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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客厅里添了一盏罩子灯,这盏煤油灯高级一些,它有底座、薄玻璃灯罩,还可手拧调火头大小。不畏小风,光焰比普通煤油灯亮多了,它算是煤油灯中的贵族。罩子灯的造型很好看,它的玻璃灯座是圆形的,玻璃灯体是S形的,灯罩是中间大肚子,下囗比上囗稍粗……,总之,用晶莹剔透、曲线玲珑来形容它,一点也不为过,它绝对是煤油灯中的高富帅、白富美。

   因为罩子灯的灯捻很宽扁,特费油,所以只把它请在餐桌上,每天只在晚餐时工作半小时;平常也只有在晚上来客或过年过节时,才让它闪亮登场。

   我上三年级时有夜校,班里同学每人一盏自造的煤油灯。在钢笔水瓶盖上用刀子挖一圆洞,找自行车或地排车的破内胎,把气门嘴子取下来,拧下气门箍和紧丝,用光杆气门嘴子从挖了洞的钢笔水瓶盖的下方插进去,这样气门嘴的底部圆挡正好卡在瓶盖内侧,再用紧丝从伸出盖外的气门嘴拧下去,把瓶盖夹在中间拧紧,再在气门嘴子里窜上棉线制作的灯捻,稍露一点头,后拧上气门箍,瓶里倒入煤油,拧上自制的灯头,哈哈,一会灯捻把煤油吸上来了,一盏漂亮的小煤油灯制作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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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班三十多个学生,三十多盏小煤油灯,两节课下来,教室里烟雾缭绕啊!最可笑的是第二天早上,个个向外擤黑鼻涕。

还有的同学用大演草上的纸,卷个长罩,长罩上挖个圆洞,罩在煤油灯上,从圆洞处向外透光照亮,仿罩子灯上的灯罩。不一会,纸灯罩黑了,紧接着“忽”的一下着火了,差点把课本和前桌女生的长发烧了……。老师发现后,气愤地批评道:“这那里是上夜校来学习啊,简直是吃了干粮,烂咸菜。纯粹是来熬年纪的”。

   今天,什么吊灯、吸顶灯、筒灯、落地灯、射灯、霓虹灯、声控灯等,种类繁多,功能齐全,样式新奇,用料讲究,既亮,又美观、豪华。而煤油灯早已成为古董,但只有在煤油灯烟熏火燎的光焰下生活过的人们,才会更明白眼下的世界有多么的美好。

作者介绍:孙会昌,男,1970年出生,原籍聊城东阿县。现居济南市平阴县。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齐鲁书画家协会会员、山东省百姓学习之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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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制作:滑溜,本名刘健,高级教师,憨派文学创始人。在其《滑溜》一书的扉页上赫然写着:

憨则精,

精则憨。/

憨者因为憨走向了死亡,

/

精者因为精走到了尽头。

人生不同,

人死相通。

活着,曾经为一根鸡毛面红耳赤,

可以为一个女生舍身忘死;

死了,不骄傲广厦千万美女满城,

不沮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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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点号中国憨派文学滑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