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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家族:當我們決定告别現在的不堪

作者:九月曰
小偷家族:當我們決定告别現在的不堪

是枝裕和的電影透着烏托邦的感覺,卻講着一個真實存在的故事。比如《誰也不知道》(又譯:《無人知曉》)中,單親家庭的四個兄弟姐妹,被母親抛棄後相依而活,故事的靈感來自于1988年東京的“西巢鴨棄嬰事件”,《小偷家族》的靈感來自一則報道小偷家族的社會新聞。

以偷為生的柴田一家可謂生活得千瘡百孔。包括洗發精在内的日用品、衣服、零食等全靠偷而得,最穩定的收入則是老奶奶初枝冒領已故前夫的養老金,和去前夫兒子家定期走訪騙的“同情費”。

但就是日常生活已足夠落魄不堪的五口之家,依然不會忘記享受生活的惬意。就算是日常用品都“偷不應求”的時候,父親治也不會忘記帶着兒子祥太去釣魚和偷漁具;就算剛剛丢了工作,媽媽信代也不會虛度和治難得的二人時光。

靠偷平靜生活的一家,因玲的加入而改變。如果說祥太喚醒了治身為人父的心,那麼飽受親生父母虐待的玲則激起了信代欲為人母的幻想,甚至不惜為了玲能與自己一起一直生活下去,丢掉工作、恐吓知道秘密的同僚。

弱小的玲就像光,透過千瘡百孔照進柴田家,既照見了柴田一家不是家人勝過家人的溫馨,也讓藏在溫情、惬意下的落魄不堪原形畢現。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去海邊度假,透過狹窄閉塞的院子上空欣賞花火大會的煙花,買新衣服也不再是被打的前奏……所有與“家人”在一起的暖,治愈了玲對家庭的恐懼,也順其自然地學着成為小偷。

妹妹玲的出現,讓祥太不再是被家人全力呵護的老幺,成為了哥哥。身份的轉變讓他對生活有了重新思考的契機。

和玲去小賣店偷東西被抓,善良的店主并沒有責罰他們,還拿出零食給祥太,并嚴肅地說:“不要再讓她做這個(小偷)了。”從小就學着做的事,被一種很溫暖的方式否定,觸動到祥太;店主的不幸離世,讓他有了改變現有一切的念頭。

因為祥太的一次“失誤”,讓柴田一家從“暗”走到“明”。曾經給彼此溫暖的一家人成為被社會輿論痛斥的對象,“失蹤的玲”在警方的護送下回到了親生父母身邊,信代則為了這一切被判刑入獄。

當信代不再迷信“能生下孩子就能成為母親?”的質疑,與過去那個執着做母親的自己和解,把選擇“家”的自由給了祥太;雖然祥太主動放棄了在柴田家的生活,但在他心中治就是父親;重回父母身邊的玲,也有了不再靠近母親、自己成長的勇氣……

初看《小偷家族》時,給我更多的是關于“家”的感悟。到底什麼才算是真的一家人?和“家”對我們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久不回家的亞紀和玲,被柴田一家視若掌上明珠,對親生父母而言卻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為了從醫院“救出被困的”祥太,小偷家族才被昭告天下;即使讓一家人分離,治也不怪祥太故意被抓……

柴田一家的親密和幸福,在成年的亞紀面前,經女警官的口中成為不堪的一家,但在未成年的祥太面前,男警官給了這個不堪的家留了最後的體面。面對祥太“隻有不能在家學習的孩子才去學校”的質疑,男警官沒有揭露謊言,而是告訴他有很多東西在家學不到。

看到最後,從一家人的成長中,看到了應對不堪人生最好的方式。不去在意别人認為自己的不堪,但有勇氣直視自己認清的不堪,并且果斷做出改變與它告别。

(本文原創,如非授權,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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