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譚峰
11月2日上午10點,陶陶居三裡屯西區(原雅秀)北京首店門前食客寥寥,店裡卻張燈結彩,蓄勢待發。這是廣東傳統茶餐廳第一次“正兒八經”地進駐北京,他們顯得格外重視,全班人馬紛紛北上,現場幾乎所有的從業人員都操着一口流利的粵語。

10點半的時候,一些人問服務員,陶陶早茶店什麼時候開門。女服務員輕聲細語地回複道,“今天我們會有個開業儀式,說不好什麼時候開門”。“說不好?總有個确切的時間吧。”在食客們的催促之下,男服務員給我們這批提前到店的食客一些誘人的“pass通關卡”——卡上面寫有号碼,我們拿着号碼就可直接進店落座,不用在乎之後排隊的人流。
我看了一眼這位男服務員,他來自廣東總店,1米8身高的既視感,穿着一身非常合身的西服,西褲皮鞋更顯其健碩的身材。他的黑色眼鏡框的尾巴處有雕花般的裝飾,整個人散發出精緻講究的氣場。但是定睛一瞧,他的皮鞋滿是泥濘。因為他要不停地搬東西,不停地送東西,辛勤地出賣着體力。
拿到座位号“通關票”,我就跑到三裡屯西區的其他店四處閑逛。這個時候,很多店鋪都在緊鑼密鼓地裝飾潤色,以期不久後的盛大開業。雅秀舊址一改往昔親民随和的容顔,在一樓敲鑼打鼓開業慶典的氛圍中,變得高冷,令人陌生。
被太古裡地産“吞并”之後的雅秀,整體上呈現出現代簡約的風格,說不上不好,卻又顯得千篇一律,和其他城市的地标建築無甚差別。“新雅秀”的一樓又建了一個優衣庫,迪桑特DESCENTE全球旗艦店也在其中;四樓則開業了一家總店在重慶的泰式料理,我上到四樓之後,正好趕上他們的開業剪彩儀式,壯觀至極。但我心裡總是嘀咕着,一家開在重慶的泰式料理,其賣點究竟會是什麼呢。
11點半,我扶電梯再次來到五樓,來到陶陶居門口,還是不能進店就餐。此時,慕名而來的遊客已開始層層将其包裹起來,密不透風。專門從廣東請來的舞獅隊從一樓跑到五樓,人聲鼎沸,耀武揚威,嶺南風情再次被搬上台面。
快12點的時候,這家被期待的粵式料理店總算決定開門迎客。一位男服務員和聲細氣地和我說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南方國語,仿佛一陣從南方亞熱帶地區刮來的暖煦海風。他指引我坐在店家的觀景位,從落地窗向外看,三裡屯周遭的都市風情一覽無餘——這個區域也是陶陶居店除包廂之外的最佳觀賞位置。
屁股還沒坐熱,我就第一時間地把事先在菜單上勾畫好的點菜單交給服務員,生怕一會兒人多了起來,我點的菜就會被無限地拖延。然而,現場實際的上菜速度竟比想象中的快出許多。當菜都上得差不多的時候,舞獅隊又舞到了客人的座位前,和人們熱切地互動着。
另一位穿着考究的西裝小哥走到我的旁邊,給了我一個紅彤彤的紅包,他是店長。他讓我把紅包送到一會兒經過的“獅子”嘴裡。我看了一下紅包裡放着一塊錢,像是一塊兒時的糖果,便宜、甜蜜,令人愉悅。
“獅子”在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聲勢的烘托下,晃晃悠悠地挪步至我的桌旁。我伸手給這隻“獅子”送上紅包,以為它會對我轉轉眼珠子——像影視作品裡呈現的畫面那樣。沒想到,人家在“吃下”紅包之後,就大搖大擺地轉向别的餐桌了。别說轉眼珠子,連頭都懶得回。
不管怎樣,就菜肴本身而言,陶陶居北京首店是沒得挑剔的。燒鵝、燒乳鴿,肉質鮮嫩爽口;煲湯則是進補十足,讓人意猶未盡;被灼燒着的“功夫茶”更是好喝便宜,一壺才8元,這在北京實屬難得。
吃完飯,我閉上眼睛,耳邊響起雜七雜八的人聲。很多人在談工作上的事情,有的是一家老小特意地來此店嘗鮮。有的食客大聲向廣東服務員催促上得慢的飯菜,卻依舊得到店家“慢吞吞”的回複。一些美食部落客,自架上錄影機,為了對得起他們那幾萬的粉絲,正在激情似火地傳授着他們“私家”的美食秘籍。那種原本可以悠然自得的粵式茶文化,在這個地界、這個現場似乎失去了它的市場。
陶陶居在北京的火爆無疑會持續一段時間。但時間一長,熱度退卻,這種廣式慢條斯理般的“早茶文化”,是否會被北京這一市場所接納和認同呢?或者換句話來說,當代北京人的骨子裡是否還有“柔情”,是否仍帶有些許“慢”的基因?
現場正在緊張調試裝置的技術人員
去前台結賬,消費得恰到好處。同時,我們這批“幸運的”食客還可享受8.8折的優惠待遇。服務員忙得一塌糊塗,每個賬單都要折騰相當長的時間。店家贈送了我一款楊枝甘露,把它放在印有“陶陶居”三個字Logo的手提袋中。我走出店門,一個正在排隊的年輕小夥看了眼我拎着的“logo袋”。
他問我:“怎麼樣,哥們,好吃嗎?”周圍是嘈雜不甯的候餐環境,伴着一些顧客對店家滿是嫌棄的催促聲。
我笑了笑,什麼也沒說。一步并作兩步地,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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