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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冰糖葫蘆”』

作者:大槐樹下講故事

冰糖葫蘆,又叫“糖堆兒”是北方的一種特色小吃。小時候,京津冀的冬天很冷,滴水成冰。鄉下人,沒啥事,都在家裡“窩冬”。天太冷了,寂靜的大街被風吹得光溜溜的。一眼望去,大街上沒有一個人,就連狗都蜷在院子角落的草窩裡打盹。街口的那棵老槐樹光秃秃的,沒有一片葉子。在北風的吹拂下,老槐樹發出陣陣低沉的嗚咽聲……

『北方的“冰糖葫蘆”』

這時,遠處走來一人,六十多歲,頭上戴着一頂灰不溜秋色的破狗皮帽子,脖子上圍着一條油膩膩的灰色圍巾。他雙手帶着厚厚的棉手套,推着一輛破舊的自行車,車座子上插着一根用麥稭紮成的草把子,三尺長短。

『北方的“冰糖葫蘆”』

草把子上插滿了殷紅色的冰糖葫蘆,在枯黃色的風沙中,顯得格外惹眼……“糖堆兒,糖堆兒,糖堆兒——”在凜冽的北風中,極有穿透力的吆喝聲音忽大忽小。就這樣,他一邊吆喝着,一邊蹒跚地朝大街走來。

『北方的“冰糖葫蘆”』

沒多久,婦女孩子都從家裡探出腦袋。“賣糖堆兒的來啦!”小孩子們興奮地喊叫着。于是,大家都圍攏過來。“多少錢一根?”“五分錢一根!”“能不能便宜一分錢?”“五分錢,不還價!”“給俺挑支大的!”年輕的媽媽們在不能砍價的情況下,總會在糖葫蘆的大小上計較一番。“掌櫃的,能不能抽簽?”有時,閑來無事的男人們也來湊熱鬧。

『北方的“冰糖葫蘆”』

所謂“抽簽”就是一種刻有點數的“竹簽子”,大約一百支,是一種變相的“博彩”。平時,賣糖葫蘆的老人會把這些竹簽子放在一支竹筒裡。抽簽時,老人把竹筒拿出來,放在男人們的面前,上下搖晃幾下。一毛錢抽一次,每次抽取三支竹簽,根據“點數”判斷輸赢。赢了,糖葫蘆就白吃。輸了,就要給老人一毛錢。當時,大舅特别喜歡這種遊戲。

『北方的“冰糖葫蘆”』

每次,大街上來了賣糖葫蘆的,他都會領着我去“抽簽”賭輸赢。有時,赢了,我會抱着一大堆糖葫蘆跑回家,好幾天都吃不完,那高興勁兒就甭提了。有時,運氣不好,大舅花了幾塊錢都赢不了一支糖葫蘆。這時,我隻好可憐巴巴的望着老人車上的糖葫蘆流口水。這時,大舅會說:“大伯,今天手氣差,幾塊錢都輸了,看在小外甥的份上,給幾支糖葫蘆呗!”這時,老人會說:“自古,賭場無父子。但是,糖葫蘆還是讓吃的!”說着,老人會從草把子上抽出幾支糖葫蘆塞到我手裡。

『北方的“冰糖葫蘆”』

記得,除了紅糖山楂熬制的糖葫蘆,還有一種用“麻山藥”制成的糖葫蘆,叫在嘴裡,又香又甜。那時候,我認為冰糖葫蘆是天下最好吃的東西。“等我掙了錢!我要買一大竹筐的冰糖葫蘆……”我一邊吃,一邊和大舅唠叨着。“看你那點出息!”說着,大舅會從糖葫蘆上拽下一枚山楂,扔進嘴裡大嚼起來。

『北方的“冰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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