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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菊朋引導言慧珠棄“程”學“梅”

作者:早安平劇
言菊朋引導言慧珠棄“程”學“梅”

言慧珠學平劇最初模仿的是程派。後來為什麼改學梅派了呢?《絕代風華:言慧珠》一書做了詳細介紹。現把有關内容摘編如下:

言慧珠生于一九一九年八月十二日,她的父親就是前四大須生之一的言菊朋。受家庭熏陶,言慧珠在五六歲時就整天咿咿呀呀,開口不離皮黃。言菊朋可不想讓女兒将來當一個在社會上讓人看不起的坤伶,不讓她學戲,把她送到了學校念書。他哪知道隻要自己不在跟前,女兒就偷着學京戲。青衣、花旦、老生、小生,無一不唱。小慧珠最迷的是程硯秋的唱腔,經常憋細了嗓音去模仿幽咽婉轉的“程腔”。

言慧珠長到十五六歲,已經出落得身長玉立,婀娜娉婷。最癡迷的仍是京戲。打着父親的旗号,四下裡尋師訪友。每天一放學,書包一扔,就糾集一幫同學,到戲院裡坐在包的固定座位上,專捧自己心儀的青春偶像。拼命鼓掌,高聲吆喝,旁若無人。前台看完戲,還要到背景看演員。一時間,北平的小報上不斷出現“言二小姐如癡如狂”之類的新聞,鬧得京城裡都知道言菊朋有個“言二小姐”,如花似玉,大膽潑辣,頗有男風。對于外界的議論,言慧珠一笑置之,滿不在乎:“言慧珠就是言慧珠,誰吃飽了撐着,就讓他們嚼舌頭吧!”

“芙蓉草”趙桐珊對言慧珠唱戲的天賦贊不絕口,勸言菊朋,與其這樣看着慧珠在外面胡鬧,不如就此讓她靜下心來學戲,說不定日後能闖出一條路來。言菊朋經過再三思考,終于決定讓女兒學戲。禁令一解,言慧珠在家裡幹脆穿上水袖,載歌載舞。時而《賀後罵殿》,時而《春閨夢》。憋着嗓子刻意模仿程硯秋。言菊朋聽着聽着,再也忍耐不住,推門而出,朝着院子裡呵斥道:“别唱啦!不知輕重的東西。你那腔調像程老闆嗎?這都是跟誰學的?言慧珠從未見父親動過這麼大火氣。發過火之後,言菊朋轉為心平氣和地說:“慧兒,你知道‘四大名旦’是怎麼紅的?

“是唱紅的呗”言慧珠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錯,是唱紅的。可你知道四大名旦是怎麼唱紅的,他們各自的特點在哪裡?”言菊朋侃侃而談:唱戲講究個“唱”,聽戲講究個聽。大凡一個角兒開宗立派,聲腔是第一位的,其他表演手段都是從這個根上衍生出來的。而一個角兒要形成自己的聲腔特色,首要的是應當明白自己的嗓音條件,懂得揚長避短。音,是原材料,字和腔就是産品。所謂“味兒”,既來自演員戲曲化的發聲和用嗓,也來自戲曲化的咬字和行腔,演唱者的技巧貫穿其中。

對父親的言論,言慧珠似懂非懂,卻又像在心靈上打開了一扇窗戶,雖然這扇窗僅開啟了一道縫隙,但已經使她接受到了父親的第一縷藝術陽光。

言菊朋繼續說道:程老闆“倒倉”(青少年變聲期)時敗嗓,後來的嗓音不如年輕時寬亮,卻有了一種“鬼音”他把這種鬼音給予藝術加工,成為一種别具特色的“腦後音”。外顯柔和,内斂鋒芒。他的嗓音決定了他的聲腔特點:深沉剛毅,幽怨婉轉,以聲傳神,以情定音。慧兒天賦佳喉,清脆亮堂,卻故意憋細了嗓音學程,這不是“岐路亡羊”嗎?慧兒屬羊,也正在找路,可千萬别出岐路亡羊的錯喲!

“岐路亡羊”的典故源于《列子說符》:楊子的鄰居走失一隻羊,沒有找到。楊子問他為何未找到?鄰居說,岔道很多,岔道又有岔道,不知往哪裡去了。後來以“岐路亡羊”比喻事理複雜多遍,迷失方向,就會誤入岐途。

言慧珠心靈上的窗戶被父親打開了,她搖着言菊朋的肩膀連聲問道:“爸,你快說呀,慧兒該學誰,該唱哪一派?”

“你要宗梅,學梅先生。日後不唱便罷,一唱準能走紅。”

言慧珠拍手笑道:“爸,你真神!慧兒要當‘女梅蘭芳’!”

從此,言慧珠走上了學梅的成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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