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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曲大師俞振飛:一生5段婚姻無子無女,與言慧珠的感情令人歎息

作者:燈籠裡洋姑娘
昆曲大師俞振飛:一生5段婚姻無子無女,與言慧珠的感情令人歎息

(小生俞振飛)

一代昆曲大師俞振飛先生,橫跨京昆兩個劇種,塑造了無與倫比的儒雅、秀逸、書卷氣的小生風格,令無數戲迷為之心醉神迷。舞台上的他,上演了一個個才子佳人的愛情戲碼,生活中的他于愛情、婚姻卻是經曆蹉跎,直到晚年,才真正尋到愛的歸宿。

俞振飛1902年出生于蘇州義巷,父親俞粟廬當時本是清朝的一名武官,後來看官場腐敗,便辭官歸了故裡,粟廬先生精書畫,善昆曲。尤其是他自成一派的昆曲“俞派唱法”,出字厚重,行腔婉約,運氣自然、節奏流暢,被人稱“江南曲聖”,在昆曲界影響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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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曲聖俞粟廬)

俞振飛三歲喪母,從小在父親的唱曲聲中長大。他6歲開始便接受嚴格的訓練,8歲就能上台演出,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俞振飛自然得到了父親的真傳,加上他天資聰慧,并有與生俱來的藝術天賦,深得父親的厚愛與贊賞。

與俞振飛同時學習昆曲的父親的另一位門生叫謝繩祖,也被于父倍加欣賞并贊譽“諸人之冠”。謝祖繩有個妹妹叫謝佩貞,因在家排行第五,大家都稱她謝五小姐。五小姐在兄長的影響下,也十分喜愛昆曲,經常過來和他們在一起聽戲,并拜在還小她五歲的俞振飛門下專門學戲。

佩貞小姐不僅長相清逸脫俗,更是多才多藝,善吹笛度曲。又能善書作畫,後來,俞振飛又和她一起共同拜在名畫家馮超然的門下研習丹青,寫詩作畫,日久天長,共同的愛好與彼此的欣賞讓兩個人互生愛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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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振飛飾李白)

然而兩個人的愛情卻遭到了謝母的反對,謝母因門第觀念深厚,絕不允許佩貞嫁給“唱戲的”俞振飛,并将此事告知他們的師傅馮超然,請馮超然出面阻斷此事。馮超然恰好有一位年齡相當的表妹,馮超然便做了順水人情,将表妹範品珍介紹給了俞振飛。

俞振飛初嘗戀愛的美好,卻被生生阻斷,萬念俱灰之時,便任由父親與恩師的安排,回到蘇州娶了馮超然的表妹範品珍。

俞振飛的第一段婚姻。帶給他的隻有無奈與痛苦,雖然範品珍曾為他生下了兩個兒子,但都沒有長大成人。此後俞振飛再沒有生育。無子無女到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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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振飛和梅蘭芳)

最初結婚後進入家庭生活的俞振飛,本想人生就此無波無瀾地将就下去,卻由于範品珍文化不高,對昆曲毫無興趣、整日流連在麻将桌前,讓俞振飛實在無法忍受下去。無奈之下他斷然離開了蘇州的家,回到上海,并将所有的精力投身于昆曲藝術事業中。

命運的安排有時候真的很奇特,來到上海三年後,俞振飛在朋友家裡遇到了一位和初戀同名的“”佩貞”姑娘,雖然這位佩貞姑娘不是姓謝而是姓陸,但是同樣冰雪聰明,同樣喜愛昆曲,并寫得一手好字,讓俞振飛對這位姑娘一見鐘情。

愛情再次降臨,這次俞振飛決心一定不能再錯過,他決定娶這位陸姑娘為妻,隻是此時原配範品珍已為他生下一個男孩,愛孫若珍寶的俞父不允許俞振飛與範品珍離婚。不敢違抗父命的俞振飛隻得将陸姑娘納為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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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振飛和程硯秋

俞振飛與陸佩貞最初在一起生活的前幾個月,也是過了一段神仙夫妻的日子,郎情妾意,恩愛纏綿。隻是俞振飛從來不顧及範品珍的感受,絲毫不掩飾對路佩貞的寵愛。引起了範品珍的極大不滿。

範品珍終歸咽不下這口氣,她常常借故鬧事,甚至與路佩貞大打出手,正趕上那段時間俞振飛又逢失業,生活陷入困境,路佩貞不堪忍受精神與清貧日子的雙重折磨,最後一次與俞振飛演出完後竟不辭而别,另嫁他人。

在愛情上,俞振飛又遭緻命一擊,幸好有昆曲藝術為他做精神支撐,此後他更加全身心投入戲曲事業,漸漸從感情的創傷中走了出來。

為了更好地繼承和創新昆曲藝術,俞振飛相繼和梅蘭芳和程硯秋等平劇名家開始合作,名氣開始橫跨京昆兩個藝術劇種,尤其是與程硯秋的合作的平劇《遊園驚夢》等劇目,更讓他名聲大振,那段時間的俞振飛真可謂春風得意,演藝生涯也到了他的第一個高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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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需要插入一段插曲,那就是關于俞振飛的初戀謝五小姐,當年由于母親阻擾她與俞振飛的婚事,便自暴自棄下嫁了一位有錢的紳士,但她性格剛烈,心心相念的還是俞振飛,是以婚後始終不與丈夫同房,這段婚事最終還是以離婚收場。

此後謝小姐發誓終身不嫁,也不回謝家,自己獨身生活。平日就是随她和俞振飛的師傅馮超然潛心學畫,是以俞振飛的生活狀況她都了解,在他最困難和最需要照顧的時候也曾伸手相助,給了俞振飛在困境生活中無限的溫暖,隻是,她隻是選擇了默默關注,終究未能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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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振飛程硯秋《遊園驚夢》)

再說回俞振飛,有一天俞振飛演出結束後,突然看見已分居多年的範品珍帶着兒子闖到背景正撒潑哭鬧,俞振飛這一次下定決定一定要與範品珍離婚,為此他不惜背上沉重的債務,給了範品珍一大筆錢,終于結束了這場錯誤的婚姻。

離婚後的範品珍日子過得也并不如意,沒有了感情寄托,失去了經濟來源,再加上他們唯一的兒子也在15歲時候死于一場肺炎,範品珍每天過着行屍走肉的生活,蓬頭垢面形同乞丐,再後來沒有人見過她,不知道是死是活,從此杳無音信。

俞振飛的前兩段婚姻,就這樣以兩種不同的悲劇方式結束,徹底成了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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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為俞振飛和黃蔓耘)

時間轉眼到了1936年,這一年的春天,34歲的俞振飛在北平遇到了一位名叫黃曼耘的票友,黃曼耘也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兩人一見如故。每日吟詩唱曲,情愫滋生。

黃曼耘本來也有家室,她的丈夫也是出身官宦,而且家境殷實,但因兩人感情不和,早已分居多年。并且給黃曼耘在北平留下了大量房産。

恰好俞振飛剛到北京時,居無定所,黃曼耘非常大方地将家中閑置的房子借給俞振飛居住,為他設計戲服,這些戲服都是她親自用彩筆繪畫,高雅脫俗。同時飲食起居也有她來照顧,朝夕相處中,兩人感情逐漸深厚起來,公開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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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曼耘性格開朗,熱情大方,對内無微不至照顧俞振飛的生活,對外社交能力很強,幫他聯系演出,洽談包銀。俞振飛的藝術生涯更加如魚得水,藝術造詣更加深厚了。這一次,俞振飛也真正享受到了美好的愛情和家庭的溫暖,他已經離不開黃曼耘了。

分居多年的黃曼耘與丈夫正式離婚,并且他的丈夫離婚另娶遠離北京到台灣居住,從此,黃蔓耘與俞振飛夫唱婦随,舉案齊眉,從北京到上海,兩個人共同生活了20多年。

可惜天妒良緣,紅顔薄命,黃曼耘56歲時被查出肺癌,醫治無效,不幸早早去世。黃曼耘的去世,給了俞振飛巨大的打擊,為寄托哀思,俞振飛還曾親自撰寫了悼念愛妻的挽聯,用情之深,每每讀來令人心碎。

黃曼耘去世不久,後來成為俞振飛第四任妻子的言慧珠走入了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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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慧珠和梅蘭芳)

言慧珠也是出生于梨園世家,她的父親言菊朋是晚清至民國時期的平劇名角。言慧珠從小也是深得梅蘭芳等平劇名家的喜愛并得到了梅派真傳。除了唱戲,言慧珠還參加電影和話劇的演出,她的扮相十分漂亮,身材高挑,處處被人追捧,走到哪都是一道惹眼的風景線。

言慧珠除了外形非常靓麗,性格也非常張揚,鋒芒外露,潑辣剛烈。然而也正是這種桀骜不羁的性格特點為她多舛的命運,慘痛的人生結局埋下了伏筆。

言慧珠在結識俞振飛之前,已經有過兩段婚姻,第一位丈夫是是一位影星,言慧珠當時被他英俊的外貌吸引,展開了瘋狂的追求,卻隻在一起生活了50天又迅速離婚。第二任丈夫小她八歲,但這段婚姻也僅維持了6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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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振飛與言慧珠

她的第三段婚姻便是和俞振飛的結合。

當時俞振飛和言慧珠同時任上海戲劇學校的正副校長,兩個人共同排練了是十幾場昆曲,舞台上的表演配合默契,可謂珠聯璧合,被人們認為是最佳搭檔,在排練與演出的過程中,兩個人朝夕相處,事業上的共同進步讓他們産生了感情。

當時言慧珠所在的上海平劇院有兩位頭牌當紅花旦,言慧珠很少有上台的機會,這令視戲如命的言慧珠心裡苦惱萬分。走近俞振飛後,她突然感覺到機會來了,她想若以後能常與俞振飛配戲,便能她的開啟新的舞台人生。

有了這樣的想法,言慧珠的主動熱烈去追求俞振飛,而此時俞振飛也正處在失去黃曼耘的悲痛之中,言慧珠的愛慕與柔情更是給了他莫大的情感慰藉。

1961年,也就是俞振飛59歲,言慧珠41歲,兩個人加起來正好100歲時結為秦晉之好,一時間兩個人的婚姻在社會上傳為佳話,著名的詞作家田漢還曾專門為兩人賦詩一首:“牆頭馬上姻緣好,再霸舞台二十春”。

兩個人結婚後,有一段時間也是恩愛和諧,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年齡和性格的差異,以及生活經曆與文化修養的不同讓他們的愛情開始出現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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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慧珠劇照)

生活中因為心理與為人處世的觀點不同,兩個人的沖突與吵架在所難免。曾經相愛恩愛夫妻漸行漸遠,雖然生活同一個屋檐下,心靈卻無法相通,那種痛苦也是非常折磨人的。

所幸的是兩個人都能正确對待兩個人之間的差異,也能心平氣和坐下來談一談,如果不是一場“十年動亂時期”的到來,他們兩個肯定是和平分手分道揚镳的結局。

有人說,一個人的道路,是和本人的性格息息相關的,這話有一定的道理。

言慧珠雖然藝術本領高超,但她之前高調孤傲的個性暗中得罪了不少人,動亂期間她整個家被抄,家中的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革命小将”們盡數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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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的言慧珠)

感情上的不如意,事業和生活遭受劫難,讓言慧珠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她拿出自己演出時所用的白绫,在家中懸梁自盡... ...,死時年僅47歲。

俞振飛的第四段婚姻,就是以這樣的悲劇收場了。

十年動亂結束後,俞振飛此時已是一位76歲的老人了。形單影隻,倍覺孤單。由于身邊沒有人照顧,一向風流倜傥的英俊小生也變得邋遢得不堪。他的同僚、朋友和學生們看到他這個樣子都為他難過,大家開始四處尋覓,都希望俞振飛能再結良緣,至少身邊能有人陪伴與照顧。

俞振飛有一名叫薛正康的學生,薛正康與武漢平劇團的名旦李薔華接觸較多。得知李薔華剛剛離異,薛正康就開始撮合兩個人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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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振飛與李薔之前在舞台上也有過合作,曾經合演名戲《鐵弓緣》,但那時候俞振飛已經是名聲在外的“大明星”而她當時不過是才剛剛17歲的小演員,差距太大,兩個人接觸并不多。是以李薔華對于将來和俞振飛生活在一起也是心有猶豫的。最初她隻是答應先試着見個面,了解一下。

兩個人約在廣州見面,彼此都真誠相待,吐露的都是肺腑之言,李薔華被俞振飛純淨的人格和藝品打動,她欣然答應了俞振飛的求婚。

雖然兩個人相差了27歲,但是真情真愛面前,年齡不是問題,一生坎坷的俞振飛終于尋到了自己的真愛,走進了第五段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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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薔華)

這一年,俞振飛已經七十七歲高齡了,但他在溫柔美麗的李薔華面前,像一個情窦初開的少年,羞澀地一笑再笑。

他認定了有李薔華的家才是他溫暖的港灣。在這個溫馨的港灣中,李薔華生活上對他無微不至地照顧,更和藝術上的知音,他們在一起合作開發了新的劇目,一招一式,一字一句都顯露出無限的愛意。

“但得夕陽無限好,何須惆怅到黃昏,”俞振飛曆經坎坷,經曆五段婚姻,無子無女,将一生貢獻給了藝術,卻在晚年開出的浪漫的愛情之花,為他九十二年的藝術人生,畫上了完美的句号。

俞振飛一生投身昆曲事業,晚年更因為有了愛的滋潤,更讓俞派藝術大放光彩,薪火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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