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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慧珠如何攀登梅派藝術高峰(1)

作者:早安平劇
言慧珠如何攀登梅派藝術高峰(1)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本帝國主義宣布無條件投降,梅蘭芳重登舞台。在一九四六年春陸續上演了《汾河灣》、《宇宙鋒》、《鳳還巢》、《打漁殺家》、《四郎探母》、《法門寺》、《武家坡》、《大登殿》、《寶蓮燈》、《禦碑亭》、《抗金兵》、《霸王别姬》、《貴妃醉酒》等一系列梅派名劇。這期間,言慧珠恰巧也在上海演出,梅蘭芳每天都給言慧珠留票。并說,“你多看我的戲,就等于我給你上課。”這一時期,是言慧珠學習和實踐相接合的最好時機。言慧珠開始了學梅的第三階段,攀登梅派藝術的高峰。以下将連續摘編《絕代風華:言慧珠》一書中的相關内容。

說到言慧珠看戲,是出了名的不安分。不是“遲到”,就是“早退”。但是,凡是看梅蘭芳的戲,言慧珠便一改常态,變得比誰都安分。看戲的座位也起了變化。看其他角兒的戲,她必定坐在樓下前三排,那是奪人眼球的最佳位置。看梅蘭芳的戲,二樓一排一座是她的專座。因為這裡居高臨下,目光便于駕馭整個舞台。即使仍然坐在樓下前座,但這時候的言慧珠目“空”一切。她的心裡除了梅先生還是梅先生。誰也休想分散她專注的目光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

梅蘭芳的戲從來都是大軸。言慧珠看梅蘭芳的戲,時間拿捏得比秒表還精确,通常在梅蘭芳上場前三五分鐘,她才匆匆趕到。有時候是在“皇後”劇場演完自己的戲,顧不上洗盡鉛華就趕來看戲。和她結伴而來的,不是任穎華女士,就是許美玲女士,更多的是三人結伴而來。任穎華也是梅蘭芳的弟子。許美玲專工梅派,和言慧珠私交甚厚。

她們三人看戲都有分工,每人一支筆一個本子,梅蘭芳哪裡走幾步,哪裡投袖,哪個身段對應哪句唱詞,哪個舞蹈動作合着哪個節拍,她們都有詳細記錄。包括梅蘭芳的化妝服飾,無一遺漏。有一次,梅蘭芳演出《汾河灣》,當唱到“今日等來明日也等,等你回來我做夫人”時,梅蘭芳情之所至,做了一個與以往大不相同的幅度較大的身段;這個身段是從昆曲借鑒來的,以表現柳迎春與薛仁貴久别重逢,苦盡甘來的喜悅心情。這個即興創作一下亂了言慧珠她們的“陣腳”。演出完畢,三人一對筆記,結果誰也沒有把梅蘭芳的身段記錄下來。

第二天,言慧珠直奔梅家,央求先生把昨天的身段重複一遍。可梅蘭芳一時竟想不起來了。他使了好幾個身段,言慧珠都搖頭說不是。梅蘭芳是位修養極好的藝術家,何況面對的又是這樣一個一絲不苟的學生。于是一個一個身段示範給言慧珠看。突然,言慧珠大叫一聲:“就是這個。”趕緊拿出筆和本子記錄下來,同是還向梅蘭芳求教了這個身段的出典和要領。梅蘭芳告訴言慧珠,《武家坡》和《汾河灣》,這兩出戲的戲路極其相近,在扮相上沒有什麼大的差別,但一位是相府千金的做派,一位是普通民間婦女。演到夫妻團聚的時候,很人情地流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悅和婦人的風情,應該是有差別的。

後來,言慧珠在《學梅十年》中寫道:

我簡直就像一個貪心的孩子一樣,恨不得把自己所沒有的東西一下子拿過來;眼睛要像照相機,耳朵要像收音機,我是希望成為老師表演的“複制品”

言慧珠嗜“梅”如命,迷醉其中,用它自己的話來說:“梅派藝術就是廢寝忘餐、夜以繼日,恐怕也難得其真谛的”;“學未必可及,若不再抱着唯恐不及的态度去學,那就更所剩無幾了。” 據《風華絕代 言慧珠》 原作 費三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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