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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飛将,不用争論,就是衛青

龍城飛将,不用争論,就是衛青

文:流蘇(讀史專欄作者)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裡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将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這是唐代著名邊塞詩人王昌齡所著的《出塞二首》其一。一千多年來,每當神州大地遭遇外敵入侵,無數中華兒女便會借這首詩表達對忠臣良将的渴望,以及對驅逐外敵保衛家國的信心。人民日報将其列為傳世經典,中國小國文課本也将其作為背誦詩詞收納其中。

可是,其中引用典故的一句“但使龍城飛将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中的“龍城飛将”到底指的誰,一直存在争議。

是百步穿楊的漢飛将軍李廣?還是位列“韓白衛霍”四大名将之一的漢大将軍衛青?

國文課本中,将“龍城飛将”解釋為衛青和李廣,實在是和稀泥的做法。

我的意見是,不用争論,就是衛青。

龍城飛将,不用争論,就是衛青

漢武帝元光二年(公元前123年),初登帝位的漢武帝劉徹,急于扭轉大漢王朝對匈奴長期以來被動挨打的局面,在馬邑城設下埋伏,企圖利用城中的财物伏擊匈奴。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正當匈奴軍臣單于率領大部隊即将進入伏擊圈之時,守衛烽火台的亭尉将漢武帝設伏的消息透露給了匈奴。匈奴掉頭撤退,緻使漢武的計劃落空,史稱馬邑之謀。

為了穩定朝局,漢武帝不得不處死了策劃誘敵的王恢。而匈奴為報複馬邑之謀,連續數年出兵襲擾漢朝邊境。

此刻的漢廷,主張和親政策的大臣因為馬邑之謀的落空而占據上風,漢武帝的威信受到嚴峻的挑戰,他急迫的需要一場對匈奴的勝利!

終于,在元光六年,雄心壯志的漢武大帝等來了他的“利劍”——奴隸出身的衛青。

龍城飛将,不用争論,就是衛青

衛青,字仲卿,是平陽侯曹壽府中的一個小吏和一個衛姓婢女私通所産之子。因為其私生子的身份,衛青年幼時便被人冷眼相待,甚至被同父異母的兄弟視作奴畜。

不甘屈服于命運的衛青投奔了母親所在的平陽侯府,但由于母親低賤的身份,他還是隻能給平陽侯之妻、漢武帝的胞姐——平陽公主當騎奴。

可是天才的光輝怎會被身份所掩蓋,衛青将在這裡迎來改變他命運的一次重大機遇。

建元二年,漢武帝祭拜先祖祈福消災之後,順路來探望平陽公主,一眼便看上了衛青的姐姐衛子夫。

随姐姐入朝的衛青本以為人生迎來了轉機,沒想到接踵而至的卻是殺身之禍。

衛子夫入宮,寵幸日盛,陳皇後卻被武帝日漸冷落。皇後的母親為了替女兒出氣,一怒之下綁架了衛青。在朋友的幫助下,衛青才得以死裡逃生。

漢武帝聞知此事,幹脆将衛青招入内朝,提拔為建章監。就這樣,衛青陰差陽錯的開始了他的仕途。

幾年間,因為衛子夫受寵,衛青被提拔到了大中大夫。對于一個奴隸出身的人來說,這已經算是身居高位衣食無憂了。可是衛青卻惶恐不已,他深知自己未立寸功,全靠姐姐的恩寵才得以升遷。

此刻的衛青,急需一場戰争的勝利證明自己,而武帝也急需一場勝利樹立威信,實力與機遇就這樣走到了一起。

龍城飛将,不用争論,就是衛青

衛青霍去病曆次攻擊匈奴戰略簡圖,點選圖檔可放大檢視

元光六年,匈奴再次大舉南下襲擾邊境,漢武帝派出公孫賀、公孫敖、李廣、衛青四名将領各領一萬騎兵分四路出擊,主動找匈奴決戰。

此一戰,公孫賀沒有找到匈奴的蹤迹,無功而返;公孫敖損兵七千,铩羽而歸;而李廣全軍覆沒,自己也兵敗被俘,趁匈奴不備,翻身躍馬而逃。

唯獨初次出戰的衛青,不尊古法、不循舊例,長途奔襲八百餘裡,直搗龍城斬首七百餘人,得勝而歸。

龍城乃是匈奴祭拜天天地祖先的聖地,此一戰,衛青打破了匈奴不可戰勝的神話,保全了漢武帝的顔面,為大漢王朝的反攻揭開了序幕。

龍城大捷之後,十餘年間,衛青相繼收複河朔、奇襲高阙、兩出定襄,并在漠北大戰中以偏師大勝匈奴主力,助其外甥霍去病立下“飲馬瀚海,封狼居胥”的不世之功。

龍城飛将,不用争論,就是衛青

衛青霍去病這一對帝國雙壁,憑借着自身天賦異禀的軍事才能共同鑄就了大漢王朝的輝煌。

可是長期以來,文人們卻将“龍城飛将”解釋為李廣。

李廣,長期以來以飛将軍的威名為百姓所推崇,然而他終其一生也并未在漢匈戰争中有過高光表現。他本是景帝朝的武将,為人勇猛,但是其傳統守舊的戰術面對匈奴的騎兵戰法已經明顯過時。

匈奴崇拜勇士,個人勇猛無謂的李廣受到了匈奴的尊重,這也導緻了在漢武帝命四路大軍出擊匈奴時,被匈奴針對。

《漢書·李廣傳》記載,李廣兵敗,死裡逃生回來之後,被武帝削職。在削職期間,一日李廣騎馬外出,和朋友喝醉後,路過霸陵亭,駐守的霸陵亭尉依法令阻止李廣通行,安排李廣在霸陵住下,天亮後才放行。

不久,匈奴再次南侵,李廣被任命為右北平太守抗擊匈奴,李廣剛剛複官,便殺害了霸陵尉。

李廣如此公報私仇、殺害良善,可見其不僅在軍事上毫無建樹,人品也實在堪憂。

如果“龍城飛将”指的是李廣,那可以說是天大的諷刺了。

龍城飛将,不用争論,就是衛青

李廣從未到過龍城,也從未有“不教胡馬度陰山”的壯舉。相反,“不教胡馬度陰山”正是衛青收複河朔一戰的戰果。衛青死後,漢武帝也将他的墓修築成陰山的形狀,與霍去病祁連山形狀的陵墓遙相呼應,同時谥号“烈”,取《谥法》“以武立功,秉德尊業曰烈”之意。

然而,千年以來,凡是落魄的仕途中人,皆以李廣自比,表達對自己命途多舛、難以封侯的唏噓嗟歎,“馮唐易老,李廣難封”也成了傳世名句。

相反,曆代帝王皆以衛霍稱贊自己得意的将領,将領們卻無人敢以衛霍自比,衛青霍去病的軍功之盛,可見一斑。

更無奈的是,曆代文人,包括太史公司馬遷在内,皆以外戚的身份貶低衛霍,令人不平。唐詩盛行的朝代,又是李氏王朝,是以“尊李貶衛”更成政治正确,李廣成神,不在話下。

可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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