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說紅樓夢：鴛鴦就是多渾蟲的老婆燈姑娘

《石頭記》鴛鴦，沒有落入賈赦的魔爪，而是嫁給了貧困書生多渾蟲，七年之後病死。多渾蟲的老婆燈姑娘就是鴛鴦。

鴛鴦

金鴛鴦是紅樓人物之一，四大烈婢之一，她在《石頭記》一書中，是賈母的大丫頭。甚受信任，因為這個緣故，她在賈府的丫頭中有很高的地位。賈母平日倚之若左右手。賈母玩牌，她坐在旁邊出主意；賈母擺宴，她入座充當令官。

董小雙

鴛鴦原型是董小雙。

董小雙（1604-1628），又名董少雙。生于1604年，萬曆甲辰六月十八日，死于1628年，崇祯戊辰十月十九日，年二十五歲。江西省九江市都昌縣芗溪人。初名添。名妓，和曹學佺、徐興公等人關系密切。十八歲嫁給林叔學，字懋禮。婚後七年死。曹學佺作有《董氏小雙志銘》。

董小雙堕落風塵，但是并不愛好這個職業，一心想從良。

董小雙和林叔學兩人“氣類相引”。林叔學“初悅其色，終好其德”。

1621年，天啟元年辛酉。董小雙嫁給林叔學。

曹學佺《董氏小雙志銘》：餘年家子林懋禮之妾董氏，江右之芗溪人。初名添，問字于餘。餘曰，董雙成之流亞也，以小雙字之。頗與士族往來，大非其好。年十八，歸于懋禮。又七年，遘疾而卒。懋禮不能自禁其悲悼，乃述短狀于馀，乞銘其墓。馀無俟閱狀，而知小雙者，其容之麗也，如所雲皙之清揚也，其性之文也，如所雲彤管女史也。乃其一段澹泊堅忍之操，有非婦人女子所能及者。平昔信向三寶，臨終合掌而逝，知無有以雜擾其衷者也。姬生于萬曆甲辰年六月十八日亥時，卒于崇祯戊辰年十月十九日亥時，享年二十有五，葬以十一月二十七日。穴于西郊柳橋之茶園山，坐西向卯，為居士陳惟秦所蔔。一時會葬皆騷雅名流，與其夫懋禮以氣類相引，而姬之才操亦自有可稱焉。餘為之銘曰：生也貌，死也道。得歸名士，旋向三寶。西方之藏，如其所好。斯固善解脫于情緣之中，而何害其為寂寞枯槁也與。

周之夔《棄草集》林懋禮姬董少雙像贊有序：吾人一念相應，離垢得淨。如出山泉，無泥土氣。如出火金，無鉛汞色。如蝕後月，其光倍出。如既窹身，所夢不存。情緣系縛，從愛生想。從想着色，喜生悲滅。此生滅心，與垢淨相。皆如虛空，颠倒橫計。我觀董姬，乍堕泥塗，旋返清淨。獲事君子，回向大乘。捐舍故習，是其布施。服枲茹素，是其持戒。柔事嚴嫡，是其忍辱。朝夕禮誦，是其精進。八年一心，是其禅定。臨終十念，是其解脫。可謂應以女身，而得度者矣。懋禮初悅其色，終好其德。色是愛根，德是正念。以法觀之。皆無是處。能始先生銘其墓，興公先生題其碣，居士今複贊其像。名碣像贊，但名文字。文字性空，以法觀之，皆無是處。贊曰：何碩人之颀颀兮，翩姗姗其來遲。挽雲【】兮【】天衣，仰星月兮見容輝。入維摩室，使寶花飛。世無罔明，孰出定機。而【】者猶以為洛神與湘妃。噫。

崇祯元年戊辰（1628），賈迎春原型商梅《為林懋禮題小雙遺照》：仿佛春風去複還，豈徒魂夢偶相關。思深芳草那能盡，怨逐落花俱未閑。帶得郎情歸地下，尚留妾貌在人間。重登粧閣褰簾望，一片朝雲遮遠山。

賈母

賈母史太君，人物原型為曹學佺（1574-1646）。

曹學佺《浮山堂》（癸醜）（1613）：七夕荔閣上聽施長卿彈琴，文娟、王翰、小雙三姬度曲

萬曆四十三年乙卯（1615）。九月九日，曹學佺首舉石倉社，共十二人，論詩；此外還有喬姬玉翰、董姬小雙。

丁巳（1617）攜小雙觀泉。

曹學佺《夜光堂》 （辛酉）（1621）洪汝含招集半岑園看梅，女郎長君、喬蘭、小雙同遊。

曹學佺《淼軒詩稿》 （辛酉）（1621）端午後一日同王君衡侍禦陳叔度鄭孟麐諸友小雙女郎集鄭爾調少尹樓居分得尋字。

曹學佺《林亭詩稿》（壬戌）（1622）端陽後二日泛舟洪江登小金山觀競渡風雨大作各賦排律用七陽韻客為吳元翰陳惟秦陳叔度林懋禮林異卿龔克廣陳子行鄭孟麐李子山康仙客包一甫小雙宛秋文娟三姬。

曹學佺《賜環篇》（庚午）（1630）詠小雙團扇内風鸢一絕。

曹學佺《石倉三稿》文部：董氏小雙志銘。

賈赦強娶鴛鴦

賈赦原型是佘翔（1535-1610）。賈赦強娶鴛鴦，時間上不可能發生。佘翔死的時候，董小雙才六歲。徐興公可能是把佘翔和别人的故事嫁接到董小雙身上。

多渾蟲

《石頭記》弟二十一回：不想榮國府内有一極不成器破爛酒頭廚子，名喚多官，人見他懦弱無能，都喚他作“多渾蟲”。因他自小父母替他在外娶了一個媳婦，今年方二十來往年紀，生得有幾分人才，見者無不羨愛。他生性輕浮，最喜拈花惹草，多渾蟲又不理論，隻是有酒有肉有錢，便諸事不管了，是以榮甯二府之人都得入手。因這個媳婦美貌異常，輕浮無比，衆人都呼他作“多姑娘兒”。

多渾蟲原型是林叔學。

林叔學字懋禮。懋、多，同義詞。

多渾蟲是酒頭廚子，林叔學家有好酒。

林叔學

董小雙嫁林叔學，是一個貧困的書生。

林叔學（？-1637），字懋禮。福清人，諸生。著有《蒹葭集》。周之夔作序。

生于八月二十一日。娶董小雙。家有半塔軒。

林叔學家有好酒。柴一德說，“懋禮家中有良醞”。崇祯四年（1631）辛未。八月四日，林叔學帶酒和陳衎到林雪住處，和來訪的茅元儀喝酒。陳衎是紫鵑原型。林雪是脂硯齋、齡官原型。

林叔學有藏書，柴一德說“書目繁多過五車”。曹學佺《石倉十二代詩選》其中宋元詩選，即合徐興公、謝肇淛、林懋禮三家所藏之書而選編。

天啟七年（1627）丁卯。夏秋間，徐興公、曹學佺、馬歘、林懋禮、林異卿、黃三卿諸子謀興複福州西禅寺。

崇祯四年（1631）辛未。八月四日，林叔學帶酒和陳衎到林雪住處，和茅元儀喝酒。九月十六日，陳一進制開社，演《彩毫記》。鳳姐點戲，脂硯執筆。徐興公、茅元儀等觀劇。徐興公值社。

崇祯十年（1637）丁醜。七月，徐興公與曹學佺等集雍伯輿揮使北樓。客為甬東周爰粲、清漳廖又菁，清流伍化臣、修臣、霍童陳倚玉、長溪劉薦叔，予社徐火勃、倪柯古、高景倩、陳叔度、鄭爾調、陳盤生、安荩卿、林懋禮，主人則伯輿氏及曹學佺。

周之夔《棄草集》林懋禮蒹葭集序：予讀《詩》至小宛谷風兄弟朋友相戒之際而悲焉。其曰：“明發不寐，有懷二人。”曰：“如集于木，如臨于谷，如履薄冰。”語孝思也。曰：“将恐将懼，維予與女。将安将樂，女轉棄予。”曰：“無草不死，無木不萎，忘我大德，思我小怨。”語交态也。古之為詩非苟也。盛則矢鳳鳴雝喈、孔碩肆好之音，衰則效蟲飛弋獲、職涼善背之警。其于道德功名憂樂禍福，惓惓三緻意焉。不如是甯不作可耳。詩道微，交誼薄。唱和僅在宴遊贈送，比于筐箧，歡娛未畢，譏讪随之。遇賄食小利害，轉盻下石，而猶号文壇，稱詩社，不宜羞乎？友人林懋禮為鄉先正湛玄公之賢子。公清介貧甚，諸子莫能自給。懋禮以筆硯所入，事長兄如父，友諸弟有加，撫亡弟之子鮮生如己子。其姊嫁于薛，夫亡目瞽。僅一甥，又為豪所殺。懋禮迎姊養于家。大節如此，人罕知之。而才實可用世，尚困諸生。酒酣牢落，放言觸忌。予既愧乏山甫明哲，猶望懋禮以南容白圭。惜其太丘道廣，為妄交所累，與吾少時同病。懋禮曰：“丈夫當以身許人。”予曰：“世無嚴遂、燕丹，安可輕作荊轲、聶政乎？”懋禮詩文才名借甚，身日困窮，鬻書鬻屋，二吟傳者凄怆，而交遊遊莫能為之地。懋禮方悔壯心，思為挫銳守雌之學。蒹葭伊人，果在何方？意惟少伯友計然，子房師黃石耳。吾輩不足當之也。或譏予曰：“與斯人遊，咎将及子。”予曰：“稽阮并狂放，取禍輕重。即以詩論，元白同調知己也。微之與裴晉公異意，而樂天優遊其間，兩不相得焉。今晉公雅量，元白碩交，千載如見，未聞有軒轾也。懋禮于予，颠踬疾病，既有同患之誼矣。至予有過失，未嘗不正色相規。又況孝友忠信皆我師表，使旦夕策名清時，必以敢言敢為報國生死不二其心者。異日視懋禮，又将以為蒹葭伊人，而予竊比于小宛谷風相戒，庶幾可幸無罪也。

《雪關禅師語錄》與文學林懋禮：東林原不慕高名，為有群賢結社盟。然我未能弘法化，笑公無乃枉相迎。千燈祖焰憑何續，一雨人花好自生。也欲與君赓雪曲，吾家三昧本非聲。

和徐興公的交往

徐興公《鳌峰集》仲春五日同陳泰始曹能始林守易陳叔度林懋禮随喜神光寺竟日而返、九日景倩異卿懋禮昌基社集神光寺時陳元者自吳門至林茂之自白門歸同用歸字、答林懋禮題宛羽樓韻。

崇祯八年乙亥（1635）。徐興公淹留建州，十二月還家，周轉困難，“乃托懋禮以糊口”。

徐興公《紅雨樓文集》答劉魚公：及弟還家，始接尊劄，會能始、懋禮諸君方稔，遊道甚廣，資斧甚裕，喜可知也。弟薄遊垂橐，至除夕索債者盈門。乃托懋禮以糊口，污邪賣與與陳磐生二百金，乃能卒歲。

徐興公《紅雨樓文集》答茅止生：近又從林懋禮處得新刻甲戌西峰野航南樞諸撰。

徐興公《紅雨樓文集》與周章甫：及期則懋禮分派扣除，外果付賓槐袖去。

徐興公《紅雨樓文集》答高君鼎：近高景倩、林懋禮相繼淪沒，芝焚蕙歎，不勝驚怆，奈何奈何。

徐興公《紅雨樓文集》答張烴叔：春還，林懋禮領一冊，今遊岱矣，奈何奈何。

徐興公《紅雨樓文集》答茅止生：社中商孟和、高景倩、林懋禮相繼淪沒，芝焚蕙歎，寔切驚懼耳。

交往記錄

賈母原型，曹學佺。

曹學佺《林亭詩稿》（壬戌）（1622）：端陽後二日泛舟洪江登小金山觀競渡風雨大作各賦排律用七陽韻客為吳元翰陳惟秦陳叔度林懋禮林異卿龔克廣陳子行鄭孟麐李子山康仙客包一甫小雙宛秋文娟三姬、送陳叔度林懋禮同遊燕四首。

曹學佺《更生篇》（丁卯）（1627）：七夕諸子過集水閣各賦四律即景客為鄭長白王龍光程晉孺曾波臣翁壽如黃鳴卿莊和君林懋禮陳叔度凡九人、林懋禮陳仲謀招遊西湖觀文昌閣、西禅寺創自唐鹹通八年沩山大安禅師主之頃者續乘上人亦自楚别山來号别山長老覩其荒廢因謀興複餘與馬季聲徐興公林懋禮林異卿黃三卿諸子力賛其事因作此以記之。

曹學佺《賜環篇》（庚午）（1630）：仝徐興公倪柯古龔克廣林懋禮林異卿登于山避暑。

曹學佺《西峰集》辛未（1631）林懋禮新居作、徐興公林懋禮陳昌期攜樽過訪茅止生仝賦古風一首、鼓山上院法堂台前登高仝興公汝交懋禮器之履征上人、洪可遠修菊社因試小優時興公懋禮俱病不赴、邵園仝徐興公高景倩陳叔度林懋禮葉君節餞别茅止生得十一尤、鄭汝交南園新居落成餘攜具至仝集者會稽趙孟遷同安楊能玄霍童崔玉生社中徐興公陳叔度林懋禮陳有美諸子分得八庚韻。

壬申（1632）初二日新亭邀郭暗生林懋禮鄭爾調、林懋禮招飲野意亭

曹學佺《六一草》（甲戌）（1634）：送陳叔度林懋禮之吳訪周章甫、再送叔度懋禮古風一首、喜沈朗倩至自吳門邀仝興公懋禮集君節園館

曹學佺《六二草》（乙亥）（1635）：亭午過徐興公草堂邵肇複林異卿懋禮陳昌基共坐、十六日能證舍弟招茅止生叔度茂之懋禮遊西湖遲雲仙麗人不至。

曹學佺《六四詩》（丁醜）（1637）：抵囦關林懋禮見訪因拉過酌、雍伯輿指揮使修葺北樓告成孟秋七月攜酒落之賦得萬壑松風夜觀牛女渡河客為甬東周爰粲清漳廖又菁清流伍化臣霍童陳倚玉長溪劉薦叔予社徐興公倪柯古高景倩陳叔度鄭爾調陳磐生安荩卿林懋禮主人則伯輿氏及予能始也分得平聲轉韻七言歌行一首。

紫鵑原型，陳衎作有：林懋禮攜具天素内史齋頭同茅止生小酌次日止生誕辰緻贈

雪雁原型，周之夔作有：夏日同倪柯古林懋禮陳昌基集徐興公綠玉齋。

柴一德《芝山集》同徐興公陳叔度集林懋禮半塔齋、過徐興公約登平遠台被留飲綠玉齋令郎存永令孫器之皆佳士也懋禮異卿亦至遂成社集不複登平遠矣分得文字、林茂見過小飲仍步月同興公叔度尋懋禮作霜月歌。

燈姑娘

燈姑娘是多渾蟲的老婆。就是董小雙。

燈、董，音近。

《石頭記》弟七十七回：賴家的見晴雯雖到賈母跟前，千伶百俐，嘴尖性大，卻倒還不忘舊，故又将他姑舅哥哥收買進來，把家裡一個女孩子配了他。成了房後，誰知他姑舅哥哥一朝身安泰，就忘卻當年流落時，任意吃死酒，家小也不顧。偏又娶了個多情美色之妻，見他不顧身命，不知風月，一味死吃酒，便不免有蒹葭倚玉之歎，紅顔寂寞之悲。又見他器量寬宏，并無嫉衾妒枕之意；這媳婦遂恣情縱欲，滿宅内便延攬英雄，收納材俊，上上下下，竟有一半是他考試過的。若問他夫妻姓甚名誰，上回賈琏所接見的多渾蟲燈姑娘兒的便是了。目今晴雯隻有這一門親戚，是以出來就在他家。

蒹葭倚玉，指美醜不般配。《世說新語·容止》：“魏明帝使後弟毛曾與夏侯元并坐，時人謂蒹葭倚玉樹。”

林叔學著有《蒹葭集》。

晴雯原型是徐興公的鄰居吳雨（1573-1612），和林叔學沒有關系。

吳雨死在1612年。董小雙嫁給林叔學是在1621年。

晴雯病死在多渾蟲家、燈姑娘調戲賈寶玉，是小說的安排。時間上不可能發生。

把悲劇和喜劇安排在一起，加強戲劇張力，是小說常見的寫法。

徐興公和董小雙即使有豔遇也應該是發生在董小雙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