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網訊(記者 萬龍雲 通訊員 丁彙宇)秭歸縣出土的“太陽人”石刻,為什麼腰挂星辰,頭頂太陽?
青銅器楚季寶鐘,楚季是誰?早期楚文化的中心在哪裡?
春秋黑皮陶罐,放射狀紋飾隐藏着什麼?為何曆經兩千年仍熠熠發光?
距今約8000年,一種新石器時代文化就在宜昌這片土地上興起發展,那就是城背溪文化。文明的曙光從曆史深處發端,照亮未來。
歲月砸掉了石斧的角
在長江與清江的夾角處,宜都市三江墓群的考古工地上,宜昌博物館考古隊員阮勝勝向記者展示了一塊小石頭。
這塊石頭兩面加工,形制規整;根部較厚,圓鈍;遠端呈扁平狀,較薄,有明顯打磨過的痕迹,還缺了一個角。
阮勝勝說:“初步判斷,這應該是新石器時代晚期的石斧。”古人用它砍伐樹木,或分割動物的肉,用途多樣。缺掉的那個角,可能是在某一次擊打中缺損的,也可能是在歲月的長河中“隕落”的。
目前工地上有幾座磚室墓已經暴露,可見菱形花紋的墓磚,紋飾凹凸有緻。初步推斷為東漢時期墓葬。
阮勝勝說,宜昌地區考古發掘的漢墓較多,其中在國内學界影響較大的有宜昌前坪漢墓群、秭歸東門頭遺址、當陽岱家山漢墓群等。
3月27日,三江墓群啟動發掘。宜昌博物館副館長吳義兵将考古發掘比喻為看書:隻有看完了,才知道其中的精彩。
那些燦爛熱鬧的過往
沉睡的三江墓群并不孤單。周邊5公裡内,分布着茶店子、雞腦河、石闆巷子遺址。在某一個時間點,它們一定有彼此的“朋友圈”。
它們旁邊還躺着一個“大明星”。城背溪文化遺址離此7公裡。那裡是新石器時代中期城背溪文化的命名地,出土的陶片中夾雜着人工種植的稻殼和稻谷,為中國稻作農業起源增添了實物資料。
江南城背溪的稻香,點燃了長江流域文明的火把。江北萬福垴的鐘聲,則推開了探索早期楚文化的大門。
2012年6月,枝江市萬福垴遺址出土了12件西周至春秋的青銅器。其中一件編鐘刻有17字銘文,被命名為“楚季寶鐘”。
吳義兵說,雖然這17字的含義,直到今天還沒有定論,但其文物價值和學術價值“石破天驚”。它也是宜昌博物館鎮館之寶。
2019年夏,在當陽出土了一件雙唇四系的唐代青瓷,器型圓和清雅,和諧中還帶着幾分鋒芒。時光變遷,唐朝已經遠去,但上善若水,中庸緻和的品質,一直在延續。
依然散發着蓬勃朝氣
考古的忙碌,超出外界的想象。
大項目建設,考古先行。2020年,宜昌博物館考古隊完成了秭歸、長陽、枝江、點軍、伍家崗等7個工業園區的文物勘探,還有白洋港、宜昌至鄭萬鐵路聯絡線等項目的考古勘探和發掘。今年,将完成當陽市、夷陵區等地開發區文物勘探、東豔路過江通道考古勘探,配合省考古所完成沿江高鐵、襄宜高速等項目前期的考古勘探、發掘。
有人說,考古正在迎來黃金時代。從事考古工作三十餘年的吳義兵認為,應該辯證地看待這個觀點。
吳義兵說,1996年冬天,考古隊員赤着腳發掘當陽趙巷古墓;2001年,宜昌考古隊員參與三峽淹沒區考古發掘,住的是豬欄屋。如今,研究水準、保護能力、隊伍建設、後勤保障都有了長足的進步。時代賦予考古工作新的使命,要完成這個使命,還需更大的努力。
讓人欣慰的是,“90後”考古人已經登場。在三江墓群的考古工地上,挑大梁的就有3個“90後”。
記者手記
宜昌,曆史文化豐富,淵源久遠。做好宜昌考古工作,對中華文明辨別體系的建立、早期巴楚文化探索等,具有重要的支撐作用。
将曆史場景活化,是考古工作的神奇和偉大之處。吳義兵說,考古的目的不隻是為了獲得轟動效應的文物,更是要借助現有的文物、遺址和掌握的資訊形成閉環,還原曆史,傳承文化。
讓今人在曆史的沉澱中感受發展的偉力,從璀璨的文化、燦爛的曆史中汲取前進力量,這是考古工作的應有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