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空下起小雨。著名電影表演藝術家、作家黃宗英追悼會在上海龍華殡儀館舉行。家屬親朋、業界同行、影迷們，手持紅玫瑰，前來送别永遠的“甜姐兒”。
12月14日淩晨3點28分，黃宗英在華東醫院去世，享年95歲。18日一早，不少影迷冒着小雨，相攜前來，送她最後一程。追悼大廳遺像兩側，懸挂挽聯“驚濤時代一女性，寬廣銀河一顆星”。兩側螢幕循環播放“甜姐兒”的劇照，時而是《家》中的梅表姐，時而是《烏鴉與麻雀》裡的官僚太太。照片從黑白過渡到彩色，皺紋也悄悄爬上了“甜姐兒”的臉龐。
“我媽媽是幸運的。将近一個世紀以來，有德高望重的師長的指導，兄長的提攜，有親如兄弟姐妹的同僚的幫助，一生經曆了幾代人才有可能經曆的人與事，過程中，有失敗，有成就，始終面向光明。”追悼廳中，黃宗英與趙丹之子趙佐宣讀了親屬們的悼詞。在他心中，“甜姐兒”的一生是幸運的，“将近一個世紀以來，有廣大的讀者與觀衆，藝術作品橫跨了時代，橫跨了領域，有傳承，有創新，有批評，有贊譽，始終面向光明。”
鞠躬畢，上影演員劇團團長佟瑞欣将一封中國電影表演藝術學會的唁電交到了趙佐手中。“宗英老師是劇團的老前輩，大家知道上影演員劇團，是因為他們這一代人創造的輝煌。老前輩就像一個個圖騰，他們一個個走了，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擔任劇團團長後，佟瑞欣與黃宗英有過多次接觸。最早一次是幾年前上影演員劇團回遷武康路395号，佟瑞欣去華東醫院探望黃宗英，并留下了她的手印。如今，這些手印被鑲嵌在挨着武康路的青石闆小道上，作為電影史的“痕迹”而留存。那時，劇團也籌劃與巴金故居合作辦了一場朗誦會，而黃宗英在據巴金作品改編的電影《家》中，留下了梅表姐這一經典角色，“我去醫院看她，說你演的梅很漂亮，她咯咯笑，她平時是個比較嚴肅的人”。去年底，趙丹銅像在上影演員劇團落成，佟瑞欣也專門去醫院征求了黃宗英的意見。
“回想起第一次探望宗英老師，記得她的房間陽光很好，房間裡有很多書，還放了她的筆記，裡面有趙丹的話。對她目前的狀态，她很淡定。”佟瑞欣說，自己還獲贈了宗英老師的八字墨寶，寫的是“贈人玫瑰，手有餘香”，落款為“贈賢弟”，這被他視為一份激勵。“從她的作品到人生軌迹，她是蠻能放得下的一個人。做演員很優秀，但她放下了，去做作家。她是一個很自立的人。”
現場也聚集了不少影迷，許多人都上了年紀。73歲的顧強弟與好友許建國一同前來，兩人都是黃宗英的老影迷。“十七八歲的時候就喜歡上影廠的電影，黃宗英的《烏鴉與麻雀》《幸福狂想曲》《追》都很熟。”顧強弟帶來了10年前與黃宗英的一張合影，上面還有她的簽名，“上影廠的演員都是全國佼佼者，我們特别敬重這一輩老演員。”許建國則帶來了中國電影一百年的紀念信封，這是黃宗英于2005年所贈。
“媽媽，我最後再叫您一聲。您面向光明，一路走好！”面向母親，趙佐深深鞠了一躬。永遠的“甜姐兒”，今天，我們一同送别她。
欄目主編：施晨露 文字編輯：張熠
來源：作者：張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