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經有一個人承載了我全部的寄托和依賴,我從沒想過,這個人不會再充滿溫情的撫摸我的頭。在他不在我身邊的日子裡,我常常想,如果一個愛自己的人離開了,就像一件精美的瓷器,永遠找不回原來的完美了。回頭想一想,真覺得有太多的回憶。
爺爺在我的印象裡一直是高高瘦瘦的,笑起來像彌勒佛一樣,雖沒有彌勒佛的體态但卻有彌勒佛一樣感染力強的笑容。
爺爺對花草情有獨鐘。院子裡,屋子裡,卧室的窗台上……随處可見花草的身影。為此,爺爺還特地在卧室窗前留出一塊小空地,周圍圍上栅欄,裡面種着各種花草,每當夏天,那小花鋪才叫漂亮,各種顔色交輝相映,宛如一條彩虹。每當這時,我總會纏着爺爺問“爺爺,這個是什麼花”“啊,那個也好漂亮,叫什麼名字呀!”這大概也是爺爺家的院子一直是磚鋪的原因吧。爺爺家的院子不大,卻充滿了生機。不起眼的地方都能長出毛絨絨的小草。是以我特别愛在爺爺的院子裡玩,說不定會發現“小驚喜”。
不僅爺爺家有許多花草,我家也有許多,大多都來自爺爺家。每當我目不轉睛地盯着一株花時,爺爺總能猜到我的小心思:“喜歡嗎,喜歡就帶回家吧。”每當爺爺去我家時,定要去看一下那些花草,如果看到我在寫作業,會輕輕地走過來,小心地翻看我擺在一旁的作業。
可是,就在那一天,一切都變了。
聽到家裡有事要回家的消息一種預感像電流般擊穿了我混沱的心境,慘慘的,白亮亮的。在回家的路上,我大腦一片空白,我默默告訴自己:“别烏鴉嘴,怎麼會,不可能的。”
可到家時,竟真是那樣,爺爺去世了。我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看到奶奶時,奶奶哽咽着說:“你爺爺在那邊不會再受苦了。”我雙手捂住眼睛,哭得更厲害了,心如刀絞,淚水怎麼也擦不幹。
我呆呆地望着小院,怎麼往日充滿生機的小院,此刻變得這麼荒涼。突然,我看到了小時候最喜歡的銀杏樹,昔日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爺爺,你看!”我拿着一片銀杏葉,“它像小扇子一樣呢!”我拿着扇了兩下,爺爺笑着看着我,樂呵呵地說:“是啊,是啊!”可……我多想在看一看您那慈祥的笑容,多想在陪您坐在院子裡,吹着晚風聊天……可,這一切,被時間小偷盜走了,無情的盜走了我與您之間的所有。銀杏樹好像在我之前就知道有事要發生,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傷,沒了精神,枯萎了。我再也見不到昔日旺盛的銀杏樹了,再也見不到爺爺了……淚水又順着臉頰無聲地落下。
一聲雷撕裂天空,漂泊大雨從天空落下,來的又急又猛。屋裡沒有人言語,有的隻是雨敲打窗戶的聲音,緊皺的眉頭,濕潤的眼角,未幹的淚痕,說不盡的思念,道不盡的悲傷,此刻全化成了窗外肆無忌憚的雨。
晚風依舊很溫柔,輕輕撫摸我的臉頰。我會永遠記得那些美好的時光,因為這是我與爺爺之間唯一的留戀,唯一的回憶,我望着夜空中的繁星:“爺爺,您一定在遠方守護着我,對嗎?”
壹點号 濟南李亞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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