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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貴福:太平天國的幼天王充滿悲劇的一生最是倉皇辭廟日“太子”本是田舍郎天京城裡最尊貴的“囚犯”可憐生在帝王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1">最是倉皇辭廟日</h1>

北宋開寶八年(公元975),名将曹彬率水陸十萬大軍兵臨南唐首都金陵城下。

在低沉婉轉的悲怆樂曲聲中,後主李煜從他雕欄玉砌的皇宮中緩緩走出,最後一次淚眼婆娑地凝望着曾經的錦繡河山,無比深情又沉痛地喃喃自語道:“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别離歌,垂淚對宮娥。”

八百多年以後,似曾相識的金陵宮阙之内,别無二緻的國破家亡之時,流淚無語的李後主無疑要比懵懂無知的幼天王幸運得多。

洪天貴福:太平天國的幼天王充滿悲劇的一生最是倉皇辭廟日“太子”本是田舍郎天京城裡最尊貴的“囚犯”可憐生在帝王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耳畔沒有如泣如訴的悲歌,隻有湘軍震耳欲聾的炮火,太平天國的君臣也沒有李煜的詩意與從容,他們既寫不出傷感的離别詩,更沒有閑情逸緻與國都告别,狼狽逃命時甚至都來不及回頭看一眼金陵的城阙。

1864年7月19日,湘軍曾國荃部經過27個月的圍困,終于攻陷太平天國國都天京,城破次日,忠王李秀成趁亂護送剛剛登基一個月的幼天王洪天貴福由太平門遁出,向孝陵衛方向南逃。

山河依舊,隻是已國破家亡,天京城外漆黑的夜色中,16歲的太平天國繼承人,開始了真正“最是倉皇”的逃命歲月……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10">“太子”本是田舍郎</h1>

1849年11月,初冬的寒風之中,廣東花縣洪姓的普通人家,一個男嬰呱呱墜地,根據後來的記載,此子降生時“萬鳥來朝,飛鳴盤旋數日不散”又或曰“屋頂聚集紅光,遠觀似火焰升騰,經久​不熄​”。

凡此種種祥瑞之兆,都昭示着新生兒的貴不可言,其實曆朝曆代,類似的套路數不勝數,不過是用天地異象為封建帝王的君權神授打上注腳。

後來太平天國的官方文獻中,對當日之事也是言之鑿鑿,因為這個剛剛降臨人世的男嬰,他的父親就是後來席卷大半個中國的太平天國運動的締造者——洪秀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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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1849年,長子出生之際,洪秀全正在外地為“拜上帝教”的大業而奔波,是以家中事務隻有​委于​族弟,也就是後來的幹王洪仁玕來照拂。

是以,給新生兒起名的重任,自然也落到了幹王的頭上,洪仁玕預備寫有名字的紙條數張,置于竹筒之内,以火鉗抽簽,得“天貴”二字,于是,洪天貴成為了男嬰的姓名。

現在看來,這個叫洪天貴、後來被賜名為洪天貴福的幼兒,是多麼地幸運而又不幸,父親在不久之後将成為天王,母親是正宮娘娘,身為長子的他,将名正言順地成為龐大帝國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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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幸的是,他原是山野田舍郎,本該娶妻生子,在田間地頭度過平凡人的一生,正因為他是太平天國的“太子”,注定其短暫的一生,都會被這個充滿宗教色彩的政權禁锢和裹挾。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22">天京城裡最尊貴的“囚犯”</h1>

按照時間推算,太平天國金田團營時,洪天貴正處于襁褓之中,永安建制時,其不過牙牙學語的稚兒。

即使1853年太平軍問鼎金陵,洪天貴也僅僅是三、四歲的幼童,他的生命和所有記憶,應該都開始于這座龐大、繁華、森嚴而又冷漠的都城。

由于對“拜上帝教”的狂熱迷戀,洪秀全的人格變得偏執而神經質,他開始為自己的接班人制定一系列匪夷所思、令人發指的宗教教條。

洪天貴不能與母親、兄弟、姐妹相見,年幼的孩子最難割舍母親,是以常常整日啼哭不止。

6歲時,洪天貴福到了學習的年齡,因為洪秀全的後宮不允許男人出現,是以他的啟蒙老師并不是博學鴻儒,而是比他大10歲的同父異母姐姐洪天嬌。

而“儲君”所學内容,也并非傳統的經史子集,盡是些遭篡改的三字經、千字诏,或者帶有太平天國特色的天朝十全大吉詩、醒世文、救世诏等。

由于拜上帝教的宗教排他性,以及自己早年屢試不第的慘痛經曆,是以洪秀全對孔孟之道嗤之以鼻,對四書五經等傳統典籍尤為痛恨。是以他更加不允許兒子去接觸和閱讀這些“妖書”。

除此之外,洪天貴還必須每日早晚數次​的​​具​​折​向父親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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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難以想象,這種隔斷親情人倫、有悖天理綱常的生活方式,以及呆闆到近乎僵化的教育機制,這樣的童年成長和外部環境之中,即使太平天國國祚綿長,洪天貴又怎麼可能成為心智健全、人格正常的一代君王。

天京城是洪秀全的人間小天堂,而對于洪天貴​福​而言,雕梁畫棟的宮殿,不過是華麗而毫無生氣的監牢。而洪天貴​福​,不過是這個碩大的牢籠之中,身份無比尊貴卻又完全失去自由的“囚徒”。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35">可憐生在帝王家</h1>

時間來到1862年5月,湘軍曾國荃率吉字營2萬人馬進抵天京城近郊雨花台,并由此開始了對太平天國都城長達兩年的圍困。

1864年6月1日,天京城眼看朝不保夕之際,憂心忡忡又疾病纏身的洪秀全,帶着對帝國的無限眷戀,終于到天堂與他的天父“爺火華”團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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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這諾大的爛攤子,總得有人收拾。

五日之後,年僅16歲的“太子”洪天貴福在群臣的擁戴之下登基繼位。

但此時太平天國已是山河日暮,大廈将傾,一個常年與世隔絕,毫無軍事常識和政治經驗,甚至都不知道湘軍為何物的“新君”,又怎麼可能扛起帝國興衰的重任。

更何況當時的天京城,軍事上有忠王李秀成統率,朝廷内部​由​兩位王叔信王洪仁發、勇王洪仁達把持,政令皆出自幹王洪仁玕之手,幼天王洪天福貴形同虛設,僅僅隻是名義上的君主而已。

7月19日,最後的時刻終于來到,太平門東側城牆被炸開數十丈的缺口,湘軍蜂擁而入,疲乏饑餓的太平軍将士再也無力阻止敵人的入侵,一時之間,天京城内殺聲四起,槍炮刀兵之聲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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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的“幼天王”洪天福貴,在宮殿樓台之上目睹湘軍入城,自知大勢已去,求生的本能讓他不顧後妃的勸阻,離開皇宮,直奔忠王李秀成府邸而去。

而湘軍圍城日久,又風聞天京城中藏有太平天國十數年所得的巨額财富,城破之際,全軍上下都忙于在城内搜刮劫掠,而放松了對殘餘太平天國人員的追剿。

湘軍的貪婪給了洪天福貴等人最後的機會,城破次日淩晨,忠王李秀成收集殘部千餘人,将幼主洪天福貴置于庇護之中,在夜色掩映之中,喬裝改扮成湘軍,由太平門逃逸而出。

出城之後,李秀成将戰馬交于洪天福貴騎乘,自己率數百士兵殿後掩護幼主突圍,随即不久,忠王便被湘軍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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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洪天福貴在幹王洪仁玕等人的護送之下,繼續狼狽南逃。意圖逃​亡​浙江與侍王李世賢​部​彙合。

隻是當洪天福貴一行人曆盡艱辛攢轉來到湖州,李世賢早已南下福建——太平天國都已名存實亡,帶着幼天王隻會成為清軍的重點圍剿對象,侍王對洪秀全,可沒有忠王李秀成的忠心耿耿,對洪天福貴,就更沒有君臣之情可言。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55">覆巢之下,焉有完卵</h1>

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似漏網之魚,幼天王洪天貴福麾下,雖仍擁兵十數萬之衆,但在清軍的圍追堵截之下,一路損傷慘重,軍隊将領叛變投敵的事情也陸續發生。

10月9日夜,已不足萬人、疲憊不堪的太平軍殘部行至石城境内,不想遭遇清軍突襲,慌亂之間,洪天貴福與幹王洪仁玕走散,驚慌之中跌入一個深坑,暫時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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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過清軍搜尋之後,驚魂未定的洪天貴福在荒郊野外漫無目的地遊蕩,據說其間有白衣仙人賜餅給他充饑,隻是不知這種“奇遇”是不是因為驚吓和饑餓的雙重刺激,而産生的幻覺。

四日之後,洪天福貴下山來到一戶唐姓人家,在其家中幫工割禾,但幼天王從小養尊處優,哪裡幹得慣農活,勉強挨了幾日便被掃地出門。

再次孤身上路的洪天福貴,無依無靠前路渺茫,既不知該去往何處,又不具備起碼的生存技能,就這樣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終于,幼天王的好運耗盡,10月25日被清兵所獲,身份暴露,結束了自己近百日的逃亡曆程。

作為一國之君,被俘後的幼天王,卻展現了與其身份極為不符的懦弱無知和卑躬屈膝,不僅将太平天國之事推卸得一幹二淨,而且對清政府極盡谄媚地歌功頌德。

其實想想倒也正常,一個長于深宮不谙世事的16歲孩子,既不懂人心叵測又缺乏社會閱曆,搖尾乞憐不過為求活命而已,隻是根本沒有人教過他,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

洪天貴福:太平天國的幼天王充滿悲劇的一生最是倉皇辭廟日“太子”本是田舍郎天京城裡最尊貴的“囚犯”可憐生在帝王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1864年11月18日,太平天國的末代天王,還單純夢想着回湖南老家讀書考秀才的洪天福貴,被綁赴市​曹寸​磔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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