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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太谷白燕遺址第一地點發掘簡報

作者:考古快遞

選自《文物》1989年03期,晉中考古隊

太谷縣位于山西省中部太原盆地東緣,其東南部為太行山地,西北部為平川,境内嶑峪河、烏馬河均源于太行山地,西流入汾河。白燕村坐落在太行西麓的山前緩坡地帶,西南距太谷縣城約15公裡,北距嶑峪河3.75公裡,南臨烏馬河,西南與陽邑隔河相望,兩村相距約4公裡(圖一)。遺址主要分布在白燕村西北的河濱階地上,現存範圍東西長約830、南北寬約430米,面積在35萬平方米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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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遺址是1956年山西省文物工作委員會在普查時發現的。由國家文物局、山西省考古所、吉林大學考古專業聯合組成的晉中考古隊,在太谷縣文管所協助下,于1980年春夏對此進行了複查、鑽探和試掘,并于1980年夏秋季、1981年春季和夏秋季進行了三次大規模發掘,總發掘面積近3000平方米。發掘工作結合田野考古教學進行,在此實習的有國家文物局和吉林大學舉辦的田野考古進修班、提高班學員以及吉林大學考古專業77級、78級、79級大學生近百名,山西大學考古專業78級大學生6名,國家文物局出國文展辦公室的同志2名。太谷縣文管所的2名同志也參加了發掘。發掘工作分4個地點進行,這裡簡要報道第一地點發掘的主要收獲,第二、三、四地點的發掘有另文報道①。

一、文化堆積和遺址分期

第一發掘地點在遺址西部一座當地群衆稱為“寨圪垯"的高大土台上。土台髙出周圍地表8米多,周壁陡直,頂部較平坦,平面略呈橢圓形,南北最長約90、東西最寬約70米。土台上布滿豐富的文化堆積,是發掘的重點。1980年夏季試掘開2X5米探溝1條,其後的三次發掘共開5X5米探方84個,實際揭露面積2000多平方米;清理出大批灰坑和少量房址、陶窯、墓葬等;出土大量:陶、石、骨、角、牙、蚌器和少量青銅、金質器物等。

白燕遺址4個發掘地點中,第一地點的文化堆積最豐富,一般堆積厚度3米左右,局部厚達4一5米。此處堆積顯著特點是灰坑甚多,文化層常被衆多的灰坑打破、隔斷。根據多層文化層與大量灰坑遺迹間的疊壓打破關系、典型陶器特征及陶器組合的差異,可将這裡的文化遺存分為六大期。前三期屬新石器時代,後三期為夏商周時代。

T15南壁剖面圖可反映第一、三、四、五期遺存早晚堆積的層位關系(圖二)。這個探方依土質土色分8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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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層:耕土,厚約15-30厘米。

第2層:黃土,質較硬,厚約10-25厘米。此層為近代層。

第3層:灰土,質松軟,厚約30-50厘米。

第4層;灰黑土,質疏松,厚約15—60厘米。

3、4層為第五期文化層,兩層陶片形制有一定差異。第2層下開口打破第3層的HJ6、H37、H41内涵同第3層;第4層下開口打破第5層的H93,H23内涵同第4層。

第5層:灰土,質較硬,厚約10-30厘米。

第6層:淺灰花土,質較硬,厚約10-25厘米。

5、6層為第四期文化層。第5層下開口打破第6層的H19内涵同第5、6層。

第7層:深灰土,質較軟,厚約5—25厘米。此層為第三期文化層。

第8層:黃褐土,質細軟,厚約10-45厘米。此層為第一期文化層。此層下開口打破生土的H99内涵同此層。

此外,T123中有第六期灰坑H 348打破第五期文化層T123®層的層位關系。T108中有第二期房址F14打破第一期灰坑H1149,本身又被第三期灰坑H1079打破的層位關系。

根據層位關系與内涵差異,上述六期遺存中的第一、四、五期還可進一步劃分為若幹發展階段,第二、三、六期因材料所限不能進行再分期。

二、第一期遺存

本期遺存分兩個發展階段。

1.遺迹

發現房址和灰坑。房址破壞嚴重。灰坑坑口平面有圓形、橢圓形、抹角方形和不規則形,坑體形态主要為袋狀、筒狀和鍋底狀。口徑一般為1.5—2、深0.5—1米;少數大灰坑的口徑在3米以上,有斜坡道。

H 99為第一段橢圓形鍋底狀灰坑,口徑5.9-4.55,深2.2米。西側坑壁有一條五級台階坡道,直至坑底中部。坑底較平,有0.1-0.3米厚的路土,坑壁平整光滑(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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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陶器

第一段陶器以夾砂灰陶為主,有灰色和紅褐色兩種;泥質陶次之,其中以灰陶為主,紅陶次之;另有少量細泥陶和黑陶。夾砂陶多飾繩紋和窄條有斜向抹痕的附加堆紋,此外,還有少量線紋和籃紋。大型器物上多有大雞冠形燹耳。泥質陶以素面和籃紋為主,個别的飾方格紋;宜紋多橫向或斜向,條紋短,兩端尖。粵二段陶器以泥質灰陶為主,夾砂灰陶次之,'泥質黑陶數量開始增多,還有少量泥質和夾砂紅陶。夾砂陶多飾繩紋和寬條有縱向抹痕的附加堆紋。雞冠耳明顯減少。泥質陶中以籃紋為主,素面次之。兩段陶器共有的器類,夾砂陶有罐、缸、碗,泥質陶冇壺、盆、罐、甑、甕、缽、碗等・。第二段夾砂陶中新出現釜竈和鼎,泥質陶中新出現豆、平口甕和器蓋等。

夾砂陶

罐 數量很多,為主要炊器。第一段特征為尖唇,寬折沿,腹外鼓,最大腹徑靠上,在最大腹徑處常有一對雞冠形禁耳。大多數罐飾繩紋和數周附加堆紋。如标本H282:3(圖四:9)。值得注意的是本段另有少量不飾繩紋和附加堆紋的,這種罐均為夾砂紅褐陶,年代略偏早。如标本H1056:3口沿以下飾線紋(圖版壹:1;圖四:11)。第二段特征以方唇為主,尖唇較少,折沿,鼓腹,腹最大徑居中,雞冠耳極少。均飾繩紋,間或有一、二周附加堆紋。如标本H359:59(圖五:6);标本H961:3尖唇,單耳(圖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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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 一段标本H99:5薄方唇,折沿,斂口,鼓腹,最大腹徑靠上,飾一對雞冠形鑒耳,夾砂灰褐陶(圖版壹:2;圖四: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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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 一段标本HU48:2斜壁内收,假圈足,圈足底邊呈花邊狀,飾細繩紋(圖四:6)0

泥質陶

壺 為數很多。小口,圓肩,斜腹,平底,肩部有一對豎橋狀耳,肩部以下多飾籃紋,極個别的飾方格紋。一段特征喇叭形口,外侈顯著。标本H1165:3肩腹部飾方格紋(圖四:7);标本H1152:7下部殘缺,喇叭口,鼓肩,肩部飾數周細線紋,其上有泥餅裝飾,下腹飾籃紋(圖四:1)。這種壺年代略偏早。二段标本H288:l口殘,泥質橙紅陶,肩部飾一周由實心棱形和網狀棱形相間構成的紅色衫帶,下腹飾籃紋(圖五:1)0

淺腹盆 一段标本H96:4壁斜直外敞,斜方唇,餅狀圈足,腹上部有一對雞冠耳,器友飾橫籃紋(圖四:3)0

大口權 一段标本H99:9尖唇,寬折沿,鼓腹,腹中部一對雞冠耳,下腹飾橫籃紋(圖四:2)。

敞口罐 二段标本H238①:1折沿,圓唇,口沿下飾一周附加堆紋,上腹近直,素面磨光,飾一周三角形錐刺紋,下腹内收,飾籃紋,腹中部一對豎橋形耳(圖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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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 十段标本H99:10尖唇,寬折沿,斂口,上腹微鼓,形體較大。口沿下飾兩周附加堆紋,上腹磨光,下腹飾籃紋(圖四:4)o

甑 一段标本H260:4泥質紅陶,含少量砂粒,尖圓唇,斜壁内收,花邊餅狀圈足,底有單圓孔(圖四:5)。二段标本H908:l深腹盆形,平底有密集圓孔。淺灰陶,器表籃紋被抹平,但仍依稀可辨(圖五:3)0

缽 斂口,斜腹,平底。二段标本H458:3灰色(圖五:5)o

細泥陶

缽 均斂口,斜腹,平底,飾紅、褐色彩,少量飾黑彩。一段标本H262:l上腹部的紅彩帶由對角實心三角形間以豎向平行線構成(圖四:8)o

三、第二期遺存

發現房屋和灰坑,其中房屋儲存較好。F2為一座袋狀地穴式雙間房屋(圖六)。平面呈“呂"字形.由南間、北間和過道組成。南間為橢圓形袋狀,東西口徑3.06、底徑3.72米;南北口徑1.9、底徑2.8米;穴壁殘高1.48米。過道呈長方形。北間是在過道北端向西掏進的一個穹廬頂窯洞。居住而呈抹角方形,邊長2米左右。從居住面到頂部為1.86-2.04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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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道東北角發現一片燒土面,南北長1.6、東西寬0.7米。燒土厚0.18米,其上覆寫着0.05-0.1米厚的草灰,可能是一個地面竈。

在南間和過道的穴壁上,發現幾個半圓形溝槽,内有成形的木炭,應是壁柱洞。

居住面平坦:堅硬。經解剖共發現四層居住面。第1層為硬黑土,厚0.03-0.05米;第2層為草泥土,厚0.04-0.15米;第3層為紅燒土,厚0.03-0.06米;第4層即最底層為淺黃土,厚0.02-0.05米。

接近居住面的填土有大量木炭、焼土塊、草泥土和少晝白灰血。填土伴有大雖碎陶片,共複原20多件彩陶,10多件素而及繩紋陶器。

除了F 2和F14出土的彩陶及部分陶器外,其他陶器的質地和紋飾與第一期第[階段基本相同。但夾砂陶中鼎、釜竈和大口紅的數量有所增加,最為突出的是出現了空足三足器釜形斝。

罐 方唇,小翻沿,沿面極窄,腹部圓弧。标本F2:44口沿外一道附加堆紋,通體飾繩紋(圖七: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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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 厚方唇,窄沿外翻,腹部微鼓。通體飾繩紋和幾道附加堆紋。标本F2:70唇緣壓印繩紋(圖七:1)O

鼎 标本F14:40口沿外折,方唇,唇緣壓花邊。腹部為平底盆形,飾繩紋和四道附加堆紋,有四個鋬手,扁方足,上有刻劃紋(圖版壹:3;圖七:5)o

斝 标本F2:30圓唇,卷沿,高領,折腹,三足豎直。上部作釜形,泥質,素面磨光,下部三空足夾砂。器表粗糙,灰色(圖版壹:4;圖七:6)o

壺 标本F2:29小口,頸部較直,旳肩,斜腹,平底。肩部磨光,殘留籃紋痕迹,飾兩個餅狀泥片,腹部飾籃紋(圖七:2)。

豆 标本H259:8上部殘缺,約呈圓盤形,細柄,喇叭口狀圈足。黑色磨光陶(圖七:8)。

器蓋 倒置圈足碗我。标本H259:7素面磨光,殘留籃紋痕迹(圖七∶3)。

在F2和F14兩座房屋中,集中出土幾十件細泥陶,其中多數為彩陶。多為橙黃色陶,飾紫紅色條帶鑲以黑邊。還有少量飾紅色彩繪的黑陶殘片。

壺 标本F2:49髙頸,寬折肩,斜腹,平底,豎橋形耳。肩都有紫紅色花紋(圖七:10)o标本F2:27高頸,鼓腹,平底,頸部一對泥突裝飾。上腹彩色紋飾為紫紅色條帶上勾三道黑彩(圖七:12)o

長頸壺 标本F2:47侈口,折肩,斜腹,平底。長于下部冇--對泥突裝飾(圖L:9)。

深腹盆 标本F14:31平折沿,尖圓唇,口微斂,深弧腹,平底。腹部彩色紋飾為紫紅色條帶上勾三道黑彩(圖七:4)o

盤口盆 标本F2:31素面磨光(圖七:7)。

四、第三期遺存

發現房址和灰坑。灰坑坑口平面以圓形為主,坑體大多數為筒狀,袋狀次之。大型灰坑仍多有階梯伏坡道。

分夾砂和泥質兩大類。夾砂陶中含有-•些較大的砂杖.陶質堅硬、在整個陶器中約占1/2強。泥質陶以灰陶為主,紅陶次之。不見細泥陶。這時期最有特點的是胎為紅褐色的黑皮陶,見于尊、豆、器座等器類。夾砂陶多飾繩紋,泥質陶紋飾以斜、豎籃紋為主,排列整齊,寬窄相同。陶器種類和形制與前期相比有很大不同,夾砂陶器有肆式鬲、聲、釜竈、罐、甕等,泥質陶器有壺、盆、尊、甕、甑、豆、器座、器蓋等。本期器物的口沿和底座外側多加厚或呈一凸棱,泥質陶器流行折腹,棱角明顯。

罐 标本T22⑨:3矮領,折沿,圓唇。領外磨光,腹飾繩紋(圖八:10)。标本H1059:10卷沿,尖圓唇,殘口沿内側有一道凹槽,口下飾繩紋(圖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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釜竈 标本H219:l為釜竈束腰處殘片,束腰之上有一對雞冠形耳。釜和竈在束腰處分叉,釜内壁有一承算的環形腰隔,竈上有圓形火眼。器表飾繩紋,有火燒痕(圖八:9)。

斝 标本H108:38單把罐形腹,三個垂直分立的空足接在罐底的最外側,足與罐腹間無分界。.下腹飾縱繩紋,足部飾橫繩紋(圖八:2)。

斝式鬲 标本H147:4為裆部殘片,上方有雞冠形翳手,三袋足分立,夾砂粗灰陶,繩紋粗而深(圖八:6)。

壺 數量比以前大為減少。标本H219:14敞口,厚圓唇,矮領,下部殘缺。肩腹部飾籃紋(圖八:3)o

尊 标本H219:15領、肩、腹三部分交界處折棱明顯,領、肩交界處及腹上部各飾一周楔形錐剌紋,其下飾籃紋(圖八:1)o标本H219:3長頸部有兩道楔形錐刺紋,下腹部飾籃紋(圖版壹:5;圖八:13)。

斂口甕 标本H1112:28,為殘口沿,口部外側敷一條堆泥,飾豎籃紋(圖八:4)。

豆 标本«227:12大淺盤,盤沿底部加厚,盤内壁有一道折棱,豆柄較細,下部殘缺。盤内黑色磨光,盤外飾豎籃紋和兩道附加堆紋(也八:7)。

器座 數最較多。均為黑皮磨光陶。标本«79:4束腰,上口外侈,下口外撇,底座下部折為垂直,器身有镂孔(圖版貳:5;圖八:5)。

甑 數量少。标本H1006:4敞口,口沿外加厚,斜腹,上腹堆飾一對齒狀泥耳。器表飾豎籃紋(圖八:8)。

器蓋 倒置圈足碗式。标本HH53:1通體飾豎籃紋(圖八:12)。

五、第四期遺存

發現房址、陶窯和灰坑。

房址儲存較好。F4系第一段穹廬頂窯洞式房屋(圖九)。平面略呈橢圓形,西北至東南3.1米,西南至東北2.3米。洞頂西南部塌陷,窯洞殘存最高處距居住面1.64米。居住面較平整,為5—10厘米厚的草拌泥紅燒土硬面。自居住而以上20厘米左右處的窯洞周壁也被焙燒成紅色,長約1厘米。室内西轉角處有一穹廬1貝'世龛,其底部與居而平,口寬50、高50、進深20厘米。龛底及龛内大部分壁面因長期被火燒烤,呈黑褐色燒土面,十分堅硬。此處應為地面竈址。室内東北部設一宜廬頂大壁龛,龛底與居住而平,口寬1、高0.76、最大進深1米。黃土面龛底上有大小兩個圓形直壁平底坑。龛頂局部被燒烤為淡紅色。居住面上有3個BAI形壁平底坑和2個長條形圜底坑,其中3号坑坑底和坑壁均為紅燒土而,直徑20、深12厘米。門道朝西南.斜坡狀,被H98打破,殘長0.6、寬0.66-0.8米。門道處路土屍/約10-20M米。近門洞處有一圓形園底坑,坑壁向西南傾斜,口徑20、斜深24厘米。此坑旁有-•塊圓形石塊,其下墊有10厘米丿7:的草拌泥,象是特意放置于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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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灰陶為主,有部分灰褐、棕褐及紅褐陶,少量褐胎黑皮陶僅見于第一段。夾砂陶多摻細如針尖的均勻的砂粒,泥質陶幾乎都是粗泥陶,故夾砂陶與泥質陶十分接近,不易區分。粗砂陶和質地純淨的泥質陶都很少見。紋飾中繩紋為大宗,第•段以細繩紋為主,第二段以中粗繩紋為主,并有少量特粗繩紋。此外,還有一種若花生皮紋理狀的繩紋與一般繩紋風格迥然不同,這種繩紋在第一段中有極細如線紋的,更為矚目。其他常見紋飾還有弦紋和附加堆紋,另有少員楔形點紋,圓形坑點紋,圓圈紋和三角劃紋等(圖一O)-素面陶為數很少。就器類言,炊器以鬲為主,獻、鋒次之,另冇極少最的甑、緩足深腹罐和鼎;盛貯器有盆、爲、罐、豆、斂口三足甕、小盆形缽、斂口缽、四足方杯等;酒器有筒流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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鬲形态較多。一般特征(包括下述第五期遺存的大部分鬲)為分裆,有尖錐狀實足跟。弧裆鬲為數較少,柱狀實足跟平足鬲和無實足跟袋足鬲罕見。本期上要流行大型高領鬲和侈沿或矮領小鬲。

髙領鬲并存兩種類型:一種是敞口、尖底袋足高領鬲(圖版貳:1、2;圖一-一:1、4);另一種是卷沿、個底袋足高領鬲(圖——-:2、5)。第一段特征以高領袋足鬲(圖一一:1、2)為代表。這種鬲領下對接三個肥碩發達的袋足,鬲的容積主要在三袋足内。因袋足肥碩,故領與袋足、袋足與實足跟之間分界顯著,領足間夾角較小,頸化②較短。部分鬲的實足跟上飾繩紋或有三道上寬下窄的縱向溝槽和數周橫向擁紮痕?器表繩紋有一定規則,裆溝兩側多為不對稱形繩紋,通常是右側(依觀察拝方前)繩紋朝裆溝圓弧,左側繩紋朝斜下方直展。領外曾拍印繩紋、但多被抹平,殘留隐約的繩紋痕迹,少數鬲為素口繩紋領或唇部壓印繩紋的繩切紋n。第二段特征以高領深腹鬲為代表,這種鬲中敞口、尖底袋足型多為弧腹(圖-,-:4),卷沿、圏底袋足型多為斜腹(圖-•-・:5)。鬲的高領與三袋足之間套接一段圓腹腔,領與腹、袋足與實足跟之間的曲線分界已不象前段那樣顯著,領腹間夾角變大,頸徑増長。這種鬲由前段袋足發達的高領鬲演進而來,開始具有腹腔發達的特點,但仍保留故冇的高領特征。在實足跟上飾繩紋或有溝槽的已很少見,裆溝兩側飾不對稱繩紋的明顯減少,而以向斜下方直展的對稱形繩紋為飾的開始增多。。領外繩紋的抹平程度較前段-差,常殘留斷斷續續的繩紋。素口繩紋領(圖一一:5)和繩切紋口鬲增多,出現少量全繩紋領口的高領鬲(圖一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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侈沿小鬲,第一段标本H948:l(圖一一:3)侈沿圓唇,頸部收斂,裆較高,袋足與實足跟間分界明顯。灰色,飾細繩紋。第二段标本H157:3(圖版貳:3;圖一•~:6),口部呈斜平緣,緣面上有數周清晰的輪修紋。頸微斂,袋足與實足跟間的分界不顯著。黑灰色,飾松散粗繩紋。

除上述鬲以外,本期第二段另有一種大型直腹鬲,其特點是腹腔十分發達,弧裆(圖一二:5)o

甗 複原器多為上部敞口甑盆,盆底内壁均有環狀算架。本期多細腰型,窄侈沿,斜深腹,有的腹上部微鼓,略顯肩部。第-段标本H98:8(圖一二:10)門部按壓成波浪式花邊狀,腹飾細繩紋及數周弦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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斝 有附加堆紋斂口罪和單把鬲式聲兩類。前者有深腹與淺腹,後者有敞口與斂口之分。本期堆紋斂口穽較多,腰内壁均無算架。第一段标本Fl:23(圖版貳:4;圖一二:4)深腹,下半部與同期圜底袋足高領鬲特征相同,灰色,飾淺細繩紋,腹壁貼附網狀堆紋。

甑 數量很少,飽底皆為圓形孔,孔大而疏。

鼎 為數極少,僅見扁三角形殘鼎足,灰色,飾細繩紋。

矮足深腹罐 這種炊器始見于本期第二段,延續到第五期,但為數不多。縦為侈沿深腹圜底,體形瘦長,通體飾繩紋,罐底貼附三個極矮小的錐狀實足。底部常有濃黑的煙灰,有的粘附紅燒土,或被燒成暗褐色。

盆 以平底繩紋盆為主,圜底盆.素而盆極少。主要有圓肩斜腹盆、斜直腹盆和弧腹盆三種。第-段圓肩斜腹盆标本H392:39(圖版貳:6;圖一二:8)侈沿圓唇,略顯肩部,灰色,飾中繩紋。第二段斜直腹盆标本H1119:1(圖一二:1)是斜腹盆中很少見的一種,制作規整,底殘缺,寬侈沿,方'唇,唇面下凹,沿與腹之間外凸,灰色,飾花生皮狀細繩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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簋 僅見少量圈足殘片。小口繩發罐是罐類器物中的主要關型,第一段尚少,第二段開始增多。小口,廣肩,斜腹,平底,肩腹部均飾繩紋。第二段标本H1062:28(圖一二:13)殘器,鼓肩,灰色,飾中繩紋。

小罐 第一段标本H392:15(圖一二:9)大口,平沿,矮領,鼓腹,底殘缺。領下部器壁甚厚,外凸。棕褐色,素面,器表粗糙。

豆 本期主要流行細把碗形豆。第二段标本H1062:55(圖一二:7)豆把殘斷,碗形豆盤為卷沿圓唇,束頸,斜腹較深,圜底。灰褐色,口沿内外磨光,器表粗糙,有未被抹平的殘繩紋。此外,第一段集中發現一些細把淺盤形豆,标本Fl:6(圖一二,6)豆盤與豆把間殘缺,豆盤敞口,斜腹,内壁有尖凸棱一周,豆把細長,中部飾兩周弦紋,下部圈足呈喇叭口狀。淺灰色,器表磨光,制作規整。

斂口三足甕 數量很多,為主要的大型盛貯器,多錐狀實足,也有少量錐狀半實足、翹尖靴形實足及扁實足等。第一段标本H98:181(圖一二:2)平口微斂,弧腹,錐狀實足十分組矮,灰色,通體飾松散淺細繩紋。

小盆形缽 數量較多,有大敞口斜腹、侈沿斜腹和翻沿圓肩斜腹三種類型,皆平底,腹飾繩紋。第一段标本H392:4(圖一二:11)侈沿斜腹型,灰色,飾細繩紋。

斂口缽 數量少于盆形缽。有大口與小門、深腹與淺腹之分,有的口外有一對橫标狀耳,皆平底,腹飾繩紋。第一段标本H392:8(圖一二:12)大口深腹型,深灰色,飾細繩紋。

四足方杯 第一段标本M14:l(圖一二:3)内圓外方,斜腹,四個方形矮足。灰褐色,素面。

爵 多有筒狀流,腹部常飾斜線刻劃紋。

六、第五期遺存

本期遺存分四個發展階段。

與前期房址極少、灰坑甚多的情況一樣。

灰坑形制與第四期基本相同。坑口平面以橢圓形和圓形為主,另有少量方形和不規則形等。坑體形态主要為斜壁平底、斜壁鍋底和直壁平底狀,也有-定數置的坡底狀和袋狀灰坑。形制較為特殊的兩線成狀灰坑不見于第四期。灰坑的最初挖造多有特定用途,廢棄後填充了垃圾之類的灰土。對大批灰坑實際用途的認定還需深入研究。

H23為第一段橢圓形坡底狀灰坑(圖一三)。口徑4.6—2.55米,坑壁豎直,坑底呈斜坡狀,殘深0—1.4米。此類灰坑中有的在坑底最深處挨近坑壁的地方發現燒土、灰燼、炭渣等,故推測可能與炊事活動有關。若在坑底最深處挨近坑壁的地方設地面竈,順斜坡狀坑底至豎直坑壁可形成自然向上的風流,有利于炊器下柴火的充分燃燒并增強火頭向上的力度,這同在房屋内設“箕形竈坑"的道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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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23為第一段上下兩級袋狀灰坑(圖一四) 。上面的第一級坑,坑口為抹角長方形,南北長2.4、東西寬1.85、殘深1.14米,底徑長3.14、寬2.26米。東、西、南三壁外斜度較小,隻有北壁外斜度較大。在第~級坑坑底北端,沿北壁下挖第二級坑。第二級坑為橢圓形,其長徑與第一級坑的長徑方向相反,為東西向。口徑1.8—1.2、底徑2.36-1.56,深1.5米。在第一級坑底、第二級坑口的南緣,等距離排列4個長方形凹槽,與凹槽水準相對的北壁上有4個壁洞。從凹槽與壁洞南北水準對應的關系推測,它們可能是為承架橫木而挖設的,在這裡鋪架4根橫木,可作為第二級坑口木構頂部的骨架。兩級坑的坑壁和坑底皆平整光滑,第二級坑底部沒有發現其他同類型灰坑底部所有的紅燒土硬面、灰燼及炭渣等,故此坑不象是穴居房屋性質,有可能為儲藏物品的窖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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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47為第二段近圓形袋狀灰坑。口徑2—2.3、底徑2.3—2.8、殘深3.55米。坑壁及坑底均平整光滑。坑内填灰黃土,質較硬。在距坑口以下2米深處發現完整的陶甑1件。在坑底西南部緊挨坑壁處發現上下錯置疊壓的3具完整的中青年男性骨架,經鑒定3具骨架上均有被砍殺的痕迹,推測此坑為專門埋葬人牲的祭祀坑。

以灰陶為主,灰褐、棕褐及紅褐陶數量不少于前期。陶質特點與前期相同,隻是發現于本期第一段的極少量摻陶渣和大砂粒的殘鬲片,陶質特殊,不見于前期。紋飾以中粗繩紋為主,另有少量特粗繩紋,第一、二段粗繩紋偏多,第三、四段中繩紋有所增加。那種若花生皮紋理狀的繩紋數量明顯增多。弦紋仍很常見,附加堆紋有減少趨勢。三角劃紋增多,且富于變化。圓圏紋、I®形坑點紋仍有發現,但楔形點紋銳減,幾近絕'迹。新出現饕餮獸面紋、雲雷紋等(圖一。)。陶器種類與前期基本相同,隻是某些器類如鬲、豆等形态變異較大,也有一些器物如單把瞰口罐、中口折肩鑼、夾砂粗紅陶缸等為前期所不見。

鬲 本期主要流行大型侈沿深腹鬲和商式翻緣小鬲①。

侈沿深腹鬲并存弧腹(圖一五:1、4、7、10)和斜腹(圖一五:2、5、8,11)兩種類型。這種鬲由第四期第二段的高領深腹鬲轉化而來。發生這種轉化的内因主要是前段高領深腹鬲有繼續擴大自身腹腔部位容積的需要。實作這種需要,高領深腹鬲的頸徑就需繼續加長,其堵果便是高領轉化為圓腹腔,高領消失,侈沿深腹鬲形成。值得注意的是在這一轉化過程中,四期二段那種腹腔發達的大型直腹鬲(圖一二:5〉可能起有重要的模式作用。随着鬲的容積部位由袋足發達向腹腔發達的轉化,鬲的制法也相應發生重大變革,即由“三足對接法"向“筒改鬲制法"轉變,本期正是上述兩種制法同時并存、“筒改鬲制法"不斷增多的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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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侈沿深腹鬲的演變規律主要是弧腹型鬲由弧腹向圓鼓腹發展,同時頸徑由大漸小(圖一五:1、4、7、10);斜腹鬲的腹壁斜度不斷增大,頸徑亦由大到小(圖-五:?、5/7!)。此外,袋足與實足跟之間的曲線分界逐漸消失,第一、二段仍有少數鬲裆溝兩側為不對稱形繩紋,第三、四段開始均為對稱斜繩紋。特别需要指出的是,第一、二段侈沿深腹鬲與斜腹鬲以全繩紋口居多(圖版壹:6;圖一五:1、2、4),但也有部分鬲的口部繩紋被抹掉,并參照商式翻緣小鬲(如圖一五:6)修整加工口部,形成一種介于繩紋口侈沿深腹鬲與商式翻緣小鬲之間的“中間型”鬲(圖一五:5,一七)o這種雜交産生的“中間型"鬲的數量由少到多,不斷發展為第三、四段大型鬲的主體(圖一五:7、8、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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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式翻緣小鬲的主要特征是口部掄制成翻緣。斜腹多,圓弧腹少。裆溝兩側皆為對稱制繩紋,有的腹上部飾一周弦紋。四期二段的斜平緣小鬲(圖一〜:6)可能是這種鬲的較早形态。第一段标本H92:33(圖一五:3)為殘器,平緣方唇,緣面平翻向上,與口部處同一橫向平面,側視為方唇。侈沿,緣面與沿内壁之間有尖折棱,緣面上飾弦紋兩周,灰色,飾花生皮狀粗繩紋。第二段标本H4I0:5(圖一五:6)緣面翻向外側,下折為豎直寬方唇,唇折處棱角尖銳,折沿,足跟矮小。深灰色,飾花生皮狀粗繩紋,腹上部.飾弦紋一周。第三段标本«140:21(圖一五:9、一九)口部特征大緻同前段标本,唯唇折處圓鈍成齊方唇,唇面較窄,折沿,實足跟矮小。深灰色,飾深而緊密的細繩紋,口沿内壁和腹上部各飾弦紋一周。第四段标本H17:12(圖一五:12)同前三段标本的主要差别是其整體直線形狀由長方形發展為近方形,折沿,齊方唇,圓弧腹,足跟矮小。灰色,飾中繩紋。

本期第四段還有一種整體直線形狀為扁方形的侈沿分裆小鬲(圖一六∶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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甗 複原器上部多為散口甑盆。本期粗腰型較多,寬折沿多于窄侈沿,皆圓肩,斜腹,通體飾繩紋的不斷增多。第 二 段 标 本 H134∶5(圖一六;4)黑灰色,通體 飾 中 繩紋。

斝 同前期相比,堆紋斂口臀減少,單把鬲式肆較多,第二段标本H498:l(圖一六:14)口折斂,方唇内斜,把手殘斷,灰色,飾淺粗繩紋。

瓿 底皆為圓形孔,孔小而密。

鼎 僅有少量深腹盆形雙耳小鼎,足為三棱求四棱形雉狀。

盆 種類與前期相同。第二段标本H 184:22(圖一六:11)為圓肩盆,寬沿外翻,緣面寬而斜平,圓肩顯著,底殘。深灰色,飾中繩紋,緣面、沿腹間内壁及頸、肩部飾弦紋。

簋 有深腹盆形篡和淺腹盤形簋兩種。前者又有平折沿直腹和寬侈沿鼓腹簋之分。第一段标本H413:4(圖一六:12)為盤形器,口殘,寬沿,弧腹.平底,髙圈足,深灰色、器表可見未被抹平的殘繩紋。

小口繩紋罐 同前期一樣,是罐類器物中的主要類型,為數很多。第三段标本H 930:10(圖一六:1)為殘器,溜肩,棕褐色.飾粗繩紋,肩部飾5組弦紋。

中口折肩罐 為數極少。第二段标本H8H51(圖一六:10)為殘器,寬沿外翻,圓唇.厚胎,淺灰色,器表有未被抹平的殘繩紋。

單把囁口罐 這種罐特色鮮明,小囁口,口旁斜立--柱狀把手,把手頂端握手有蘑菇頭狀、圓餅狀和長條狀等多種形态。第二段标本H134145(圖一六:9)口旁把手為丁字形,溜肩,下部殘缺,灰色,飾中繩紋。這種罐雖無複原的完整器,但從同一個體的殘片可知,其整體形态為深斜腹、平底。

豆 與前期不同,本期主要流行粗柄盤形豆,并存真腹與假腹兩種類型。第一段标本H365:6(圖一六:2)為假腹豆,豆柄殘缺,豆盤寬平沿下折,尖圓唇.盤下假腹部分較深,周壁陰刻三組饕餐紋,皆圓目,尾上卷。黑灰色,沿面磨光。第二段标本H208:7(圖一六:8)亦為假腹豆,器殘,豆盤平折沿,尖圓唇,盤下假腹部分較淺,深灰色,素面。第二段标本Fll:2(圖一六:3、一八)為真腹豆,豆盤平折沿,淺腹,圜底近平,豆柄作筒狀,上有兩個大十字形镂孔,灰色,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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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口三足甕 同前期一樣,為主要的大型血貯器。多瘦長尖錐狀實足,也有少量翹尖靴形實足和扁實足等。第二段标本H!60:2(圖一六:13、二O)卵形腹,瘦長尖錐狀實足,棕褐色,口及腹上部磨光,其下飾一組弦紋和粗繩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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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砂粗紅陶缸 發現為數很少的殘片,皆厚胎,器表飾繩紋、方格紋和雷紋筈。-件殘器下部為厚餅狀圈足。

小盆形缽 類型同前期。第,二片标本H410M0(圖一六為翻沿圓肩斜腹型,底殘損,灰色,飾細繩紋。

斂口缽 類型特征同前期。第三段标本H930:12(圖一六:6)為小口深版型,灰色,飾中繩紋。

七、第六期遺存

本期遺存極少,僅在遺址東南部發現幾個灰坑。其中H348為橢圓形鍋底狀灰層,口徑2.35-1.6、糅0.6米,坑内堆枳松炊辰黃±o坑底偏東部東西方向橫置1鬲1甕%鬲卩與甕底相對接,甕口朝東。鬲H318:2(圖一六:5)圓唇,寬折沿,沿而邊液處飾•篇弦紋。腹壁圓弧下收,:.足極小如乳突,間裆面微内凹,裆化近平淫収色,底部暗褐色,為花生皮狀中繩汶,甕H34号1(圖一六:16)緩領,小口.LI"&,沿而微鼓,方唇.圓肩,深弧腹.同時底"深灰色,飾中繩紋,肩部饷•周波浪人時加堆紋,下凹處壓橫繩紋,凸起處壓縱繩紋,腹部有三周抹斷弦紋。

八、結語

上述六期遺存中,前三期遺存在第二、三、四地點也有發現.第二.三、四地點的發掘簡報一并對其進行了分析⑤,此處不贅述。這裡,我們着重談談對後三期遺存的初步認識。

白燕第四、五期遺存的年代為夏商時期。四期一段侈沿鬲(H948:l)與二裡頭文化第三期如偃師二裡頭DI T22③:1、洛陽吉利東楊村T1H1:1兩鬲⑥形制相近,年代大約相當。四期二段侈沿鬲(H157:3)與眼師二裡頭鬲VH53:13。類似,直腹鬲(T127㉚:1)與山西襄汾大柴直筒鬲十分接近,根據二裡頭、大柴鬲的年代,本段約相當于二裡頭文化第四期,至晚不過夏商之際。第五期第一、二、三段的翻緣鬲(H92:33、H410:5,H140:21)與早商文化第二段第IV組、第三段、第四段第懼組翻緣鬲形制相近,應分别相當于二裡崗文化上層早段、二裡崗文化上層晚段和殷墟文化第一期。第五期第四段年代依翻緣鬲(H17:12)和扁方體侈沿鬲(H36:42)的形制特點大約相當殷墟文化第二期。是以,白燕第五期遺存的年代大緻為商代早.期至晚期前段,其下限約在武丁時期或略晚⑨。此外,四期二段H93K五期一段1124和五期四段H36的碰十四測定資料經樹輪校正為距今3670±125、3525±145、3235+145年⑩,它們分别與二裡頭文化第四期、二裡崗期商文化、殷墟二期商文化相關機關的機十四測定資料⑪十分接近,為上述陶器斷代提供了佐證。

白燕第四、五期遺存間既有差異又有密切聯系,當屬同一考古學文化的兩大發展階段。兩期陶器炊器都以鬲為主,還有甗、斝等;主要盛貯器有盆、小口繩紋罐、飲口三足甕、缽等,它們都有一脈相承的演進美系。隻是兩期鬲的具體形态群組合有所不同,U的差異較大。四期以高領鬲和侈沿成矮領小鬲為主,五期則以侈沿深腹鬲和商式翻緣小鬲為主。但如前所述,五期腹腔發達的侈沿深腹鬲是由四期袋足發達的高領鬲轉化而來的,兩者轉化的序列與承襲關系是清楚的。商式翻緣小鬲的大量存在是五期遺存的顯著特點,它與四期侈沿或矮領小鬲是否有直接承襲關系,目前還不清楚,但認為五期的翻織小鬲-部分來自商文化本土豫北冀南地區,而另一部分是被“商化"了的侈沿或矮領小鬲,當無太大疑問。四期以細把碗形豆為主,五期則以粗柄真、假腹盤形豆為主,兩者不存在演變關系,而是不同譜系同類器物間的取代關系。後者為商式豆,是伴随其他商文化因素如翻緣鬲等一同進入晉中地區的。

白燕第五期遺存與商文化的關系大體有三種情況:一是吸收商文化的某些因素。如商式粗柄盤形豆取代細把碗形豆後被第五期遺存吸收,并成為其重要的文化成分。二是與商文化某些因素高度融合。如第五期的“中間型"鬲,是其自身固有的繩紋口侈沿深腹鬲與商式翻緣鬲融合的産物。三是排斥商文化的某些因素。如商文化的大口尊,這種器物雖然随着商文化在本土以外的發展,曾到達過晉西南⑫、冀西北妙等不少地區,但在白燕第五期遺存中卻無發現。如果認為大口尊是一種大型盛貯器的話,那麼,白燕五期的相應器物應是歛口三足甕。很顯然,在白燕乃至在晉中大部分地區,歛口三足甕是排斥大口尊的。同時,在豫北冀南地區極少發現歛口三足甕,說明在那裡大口尊又是排斥晉中歛口三足甕的。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源于第四期遺存的白燕第五期遺存既同商文化有着不同尋常的密切聯系,又始終保持着濃厚的自身特征,顯然是一種獨特的考古學文化遺存。

這一文化的早期階段即白燕四期遺存,所含二裡頭夏文化因素不多,僅發現為數較少的扁三角形鼎足、四足方杯和筒流爵等。後來的第五期遺存同商文化的關系則十分密切。這一文化與二裡頭夏文化關系疏遠,與商文化關系親近的特性,十分明顯。

根據我們的調查,這一文化遺存以太原盆地汾河中遊為中心,在晉中地區有着廣泛的分布。它與周鄰地區如晉西南以夏縣東下馮為代表的夏商遺存⑭、豫北冀南的先商一商文化®'、冀西北的蔚縣夏商遺存崎、内蒙古中南部的“朱開溝文化"⑰等,雖有某些相近的文化因素,但從陶器的主體成分群組合結構看,仍有很大的不同。即使是在晉中地區,這一文化遺存與漳沱河上遊的遊邀®、呂梁山區黃河沿岸的柳林高紅(H1)⑲、太原光社⑳、許坦㉑等地的相關遺存也有程度不同的差異。如遊邀晚期遺存系白燕四期的前身,但含有“朱開溝文化"成分;高紅(H1)的年代與白燕五期偏晚階段相當或略晚,但兩者文化性質根本不同;光社、許坦的部分遺存與白燕四、五期年代相當,但文化面貌不盡相同。上述情況顯示出晉中地區夏商時期文化關系的相對複雜性。

白燕第六期遺存與第四、五期遺存年代距離很大,文化性質截然不同。其小口圜底甕與津西張家坡西周晚期居址出土的同類器㉒形制相似,年代應與其相近。目前這種遺存僅在白燕遺址中有極少量發現,對它的認識将是晉中考古的另一研究課題。

本文經我隊負責人黃景略、張忠培、王克林審閱。

執筆:許 偉 楊建華

攝影:李 言

繪圖:李夏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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