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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士标的詩書畫追求散淡,在他眼中,一室内外皆是山水查士标的詩書畫追求散淡,在他眼中,一室内外皆是山水

作者:醫療空間

《畫人傳》~第282篇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2">查士标的詩書畫追求散淡,在他眼中,一室内外皆是山水</h1>

文/盧秀輝

查士标(1615年—1698年),字二瞻,号梅壑散人、懶老,新安(今安徽歙縣、休甯)人,流寓江蘇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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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士标是“海陽四家”之一。又與孫逸、汪之瑞、弘仁被稱為“新安四家”。查士标一生,專事書畫創作,從他祖上開始,就注重收藏,是以家藏甚富,鼎彜及宋、元真迹皆有,查士标自己精于鑒賞。

查士标是明末的秀才,入清後便不再應舉業了,專心書畫。養就了他閑散情懷,他的書畫氣質就是這種閑散情懷的表現。他的創作風神懶散、氣韻高逸。情懷不是東西,說有就有,他需要“養”。養也不僅僅是讀書,也不僅僅是遊山玩水,當然靠不着邊際的吹水也養不出來,需要用心。心是土壤,愛它是種子,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僅是組成光合作用的一個條件。

安徽南部新安地區的休甯,是個好地方,自古出人才,皆是以地重文。從宋至清,休甯共出過十九位狀元,是中國第一狀元縣。僅明代,就出了一百六十五位畫家。至晚清時,出的畫家就有八百四十七位。查家生活于此氛圍中,為查士标打下了堅定的書畫發展基礎。

查士标的祖輩,也是文風熾熱,舉業鼎盛,僅明一代的進士榜中,幾乎每科都有查家的身影。到他的曾祖父查億時,為加例太醫院吏目。查士标的父親查維寅則為太學生,也是博覽群書,擅長書畫,廣交天下賢士,長于古物書畫鑒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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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士标家境優渥,查家官運不斷,而且經商也很成功。父輩們的打拼,使查士标年少時有良好的經濟條件做後盾,為他的讀書學習提供了良好的環境。他家中藏有大量書畫名作,父親閑暇,就向他傳授有關古人的名器書畫方面的鑒定知識。查士标從小的耳濡目染,促使他青少年時期,廣泛涉獵,喜愛書畫并古器物。

查士标年輕時也想走上舉業,進而踏入仕途。由于他的勤奮,他又掌握了高超的書畫及文才。可是這一切,在他三十歲時,國破了,夢碎了。甲申之變,改變了國家的命運,改變了人民的命運。

1644年,既是查士标的生活轉折點,也是與國家休戚與共的人民的轉折點。清軍一舉南下,于順治二年滅了弘光政權,清軍逼近徽州地區時,查士标家也參加到全國大逃難的難民中。查士标舉家退往新安山中,颠沛流離,振轉多地。他沒有參與到抗清的隊伍中,也沒有遁入宗教以期保全,更沒有投降清軍,以獲新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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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十二年,碎國十七年後,天下逐漸安定,揚州成了清朝的經濟文化中心。查士标年近半百,來到了揚州,開始了他以書畫自給的藝術人生。從此,揚州成了查士标的第二故鄉,他餘生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揚州度過。白日的揚州有山明水秀之良景,而夜晚的紅橋則另有一番燈盛火燦的繁麗風情。查士标曾在《甲戌閏五望後三日紅橋看燈船》一詩中寫道:

買個燈船晚出城,紛紛畫向暮天橫。

十年燈火今宵盛,不負繁華舊有名。

月上三更箫鼓催,萬枝火樹一齊開。

橋邊逐隊人如織,争望彩雲飛處來。

載月歸來夜已沉,遊人猶自惜分陰。

不知此夕紅橋會,值得腰纏十萬金。

他居揚州後,與漸江關系最善,查士标敬重漸江的人品,互引為知己,漸江對他的影響也最大。查士标早年即服膺漸江,由漸江而上溯倪雲林。倪雲林也是有閑散情懷的人,他的閑散達到了極緻,磨人而且變态。漸江作畫,從不請人題跋,唯獨會請查士标在他的畫上題跋詩文。也因為漸江,查士标開始叩問倪雲林。又參用了吳鎮、董其昌法,便畫面筆墨疏簡,空曠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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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風景宜人,集南境之秀、北景之雄于一體,客居邗上的查士标怎能不為之心動而随興可至。大明寺内的平山堂及附近的紅橋、法海寺、觀音山等,都是文人雅士休閑活動最喜之地。《種書堂遺稿》中的不少詩篇都是查士标在這些地方遊樂時所作,他在友人的招同下泛舟平山,一起為另一個朋友送别,他作詩道:

平湖宜泛棹,初夏氣猶清。

衆樹争新綠,群山放遠晴。

攜尊逢好友,惜别共難兄。

共指雷塘近,凫鷗沉況輕。

辣放惟吾輩,臨流即泛家。

嫩荷沖水出,乳燕受風斜。

沉約吟還健,嵇康懶更加。

随聲因送遠,不止詠蒹葭。

查士标與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石濤也很友善,兩個人引為忘年交。他們來往密切,經常互贈詩畫。他還與王翚、恽南田、笪重光、孔尚任等當時畫壇和文壇名流結交,互相切磋詩文書畫,轉益多師,取長補短。是以,查士标畫風呈現出多樣性,面貌不一,不再單調地死守一家。查士标對晚輩們關懷備至,在他的詩歌中,有一首勸侄子書雲不要執意醉心官場,他在詩裡說道:

頻年道路事征鞍,行李蕭蕭春未闌。

楊柳漸舒浮綠霧,夭桃初綻簇輕寒。

人間歲月明朝是,世上繁華轉眼寬。

寄語勞勞名利客,前村酒熟且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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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士标是懶散的人,他白天睡覺,晚上作畫,他自号“懶标”,一是尊倪雲林,從倪雲林的“懶瓒”中化出;二是自況。他不求聞達,以散人自号自居,在他眼中,一室之外,皆是山水;一室之内,也唯有山水。他作畫草草幾筆,僅一河兩岸,士子攜琴而已。推及到他的詩作,更見散漫的名士氣質。他在書畫、生活中皆推重老莊之道,生活中他尚平淡,尚博雅。書畫創作中,他的筆墨中可以品味出老莊意趣。他喜歡安逸、逍遙的生活,把與友人吟詩作畫于山林,看作一大樂事。他還喜歡與朋友談禅論藝,感悟人生。

随着時間的推移,滿清政府的統治也日漸鞏固,為了徹底地馴服漢族儒生,清廷大開博學鴻詞科的同時,還開推薦之路。當時,有官員推薦查士标入仕,被他拒絕了。一是他無意仕途;二是老寡婦不願失身的心态;三是年齡大了,何必自找苦吃?但是,他對入仕清廷沒有了強烈的反感。他的兩個女婿出仕時,他沒有反對的态度說明了一切。查士标在給他女婿呂磷秩的詩中,對他為官一方的政績做了肯定,詩雲:

千裡遙傳善政聲,果來水署喜米清。

殘念自抱虛生愧,廉吏偏深親串情。

無計買山徒自寫,正思焚硯學躬耕。

一椽數畝能粗足,涵泳餘波閱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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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嚴峻的生活面前,笪重光是查元标的知己和重要的贊助人。笪重光自己也是個書畫家,書法學董其昌,和查元标的書法路子基本走的差不多,但是,他更覺得查元标入董、出董,深得三昧。他非常欣賞查士标的畫作,經常攜帶查元标的的繪畫找恽壽平和王石谷品評。查士标的教養、經曆、個性是不會讓自己做一個唯利是圖的畫匠,他不會自降格調,為迎合一些人的庸俗品味,

而忘卻自我。

查士标與笪重光密切,笪重光攜畫頻繁往返于好友間,其對藝術的熱情和執着可見一斑。笪重光泛舟金山,邀查氏相陪。查士标有《陪笪江上兄弟自焦岩放舟金山》詩一首,詩中所言,此二人相交至老年,已經猶如一杯濃茶,來得深刻,流得清雅。詩雲:

舊山舊寺舊遊人,十四年來事又新。

舉眼江山成帶砺,驚心草木盡煙塵。

尚留二老情猶在,得奉群賢信有神。

十裡金焦一帆路,乘流來往莫辭頻。

查士标書學董其昌并熱愛、尊崇董其昌。他和董其昌的關門弟子程正揆,經常在一起切磋書藝。他對程正揆主張的“以意馭筆”、“以氣貫脈”,也是大為推崇。從此可以看出查士标對書法的體會與領悟,他中歲之前,沉迷于董其昌的書法,把董其昌作為他進入書法堂奧的武器。

查士标的書法保留了董其昌清秀、淡雅之氣,又多了一些雄健豪放,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書法風貌。查士标居揚州時,他的書作“水墨未幹,則為人持去,一出手便可易銀數兩。”前來求字的人絡繹不絕,查士标當時在揚州書法受歡迎的程度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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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士标認為“作書需由晉入”,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學書于董其昌,但是他沒有隻停留在董其昌身上,他主張師法古人,臨習古人,而且認為這是書家的必經之路,他主張上溯到魏晉。

查士标專事書畫,畫初學倪雲林,後又學習春梅華道人吳鎮、董文敏其昌筆法。用筆不多,惜墨如金,風神飄散,氣韻荒寒。與同裡孫逸、汪之瑞、僧弘仁合稱四大家。晚年畫益超邁,直窺元人之奧。朱漫堂不輕易稱許他人,但是,以得到查士标獅子林畫冊為快興之事。他特别敬服董其昌,他主要有兩種畫法。一種筆墨縱橫、粗放豪逸一路,多以水墨雲山為題材,師法米氏父子的雲山煙樹,筆法荒率,渲染兼用枯淡墨色,融合了董其昌秀潤高華的墨法,粗豪中顯出爽朗之緻。一種筆墨尖峭,風格枯寂生澀,以仿倪瓒山水為主。

盧秀輝有《贊查懶老詩》一首,詩雲:

師承不逮壽過從,

耳目聰明鬓霜投。

子孫自适賦閑雲,

書畫于汝難獨留。

客有來時貧賤交,

野逸蕭閑醉揚州。

夜月佳趣舊時訴,

夢中風度笑歸求。

年華此處花開歡,

赢得香篆琴絲遊。

風神飄散氣韻适,

筆墨縱橫困非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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