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網際網路新聞資訊服務許可證編輯:慕瑜

作者:文化藝術報
網際網路新聞資訊服務許可證編輯:慕瑜

山丹軍馬場

我從良州開始了解中國和世界。我十八歲的時候,第一次出門的時候,我向西走,沿着古絲綢之路,去看飛馬座,去看古路的車轍。無邊無際的悲傷吹進了我的胸膛。那一年我寫了很多詩。然後向東走,看看現代性統治下的當代中國。後來,我繼續向東和向南,然後向東和向南看,并環顧中國。

我不斷地向着中國邊緣的中心徘徊,就像卡夫卡的《城堡》中的主角一樣,我終究無法進入中心。但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由于對絲綢之路旅遊的研究,我開始向西轉頭。在廢棄的中國古代最大的馬場,在被風雨侵蝕的漢長城旁邊,在凝固的飛馬座面前,在像一個世界之外的彩陶面前,我不知所措。他們的聲音微弱,甚至沉默。有那麼一瞬間,我天真地想叫醒他們。

飛馬座是作為中國旅遊的象征而建立的,是在離我家幾公裡的地方挖掘出來的,它發生在我出生的第二年,但我直到十五歲時才知道它。很長一段時間,它對我的家鄉沒有太大的影響。即使在今天,它也從未真正在精神上啟迪那裡的人們。它在中國古代飛行,但在今天的西北地區凝固。在這個勢利的時代,一切都以經濟來衡量,落後的涼州能帶領中國飛起來嗎?多麼尴尬的問題。

我在山丹軍馬場廢棄的營房裡坐了很久,試圖在精神上遇到一些奇迹,但還是失望了。後來,我躺在無邊無際的荒涼中,想看到老鷹像小時候一樣再次翺翔,我失望了。汗血馬早已是傳奇,就連小時候曾經追過的那隻老鷹,也突然藏在了天空深處?我在那裡寫了一首頹廢的詩,然後回到了蘭州。

蘭州聲稱自己是中國地理地圖的中心,但誰認為你是中心呢?它仍然是北京眼中的邊疆,是上海人心中的荒地,還是廣州人心中的沙漠。直到2010年,我仍然在上海遇到有人問我:你有電嗎?我壓抑了一點憤怒,說,不,我們還在點煤油燈。他問:"你還騎駱駝去上班上學嗎?"我隻是笑着說,不,我們騎豬,我們騎豹子。他問得更奇怪了,真的嗎?我沒有回答。他說,你還有幾個人穿一條褲子嗎?我無言以對。

白岩松在美國一所大學發表講話時說,中國人用放大鏡看美國,但美國人看中國時卻把放大鏡倒過來。世界的真相是一樣的。在同一個中國,在同樣的政治語境下,在媒體的影響下,西方人用放大鏡看東方,而東方人則相反地看西方。

世界一直都是這樣,這就是潛力。抱怨和憤怒是無效的。你必須找到一個新的支點來建立自己的世界觀。你不能被别人的世界觀所掩蓋。是以我明白了張成志為什麼這麼生氣,為什麼他想讓西海谷成為他世界的中心,而不是北京、上海、紐約或巴黎。

在河西走廊的中部,在祁連山脈北麓的草原上,有一個少數民族,玉固族。這個隻有14000多人的少數民族,就像一朵在幹涸的河西走廊上綻放的花朵,過着與河西原住民完全不同的遊牧生活。随着教育的同質化和旅遊的全球化,這個國家充滿了表演色彩,但其内部卻在消散。散文作家帖木兒是那個民族的文化旗手。在他的文章中,我看到一個渺小而弱小的民族在全球化的惡性循環中消亡的無助、痛苦甚至悲傷。最近我們再次相遇并生活在一起,他給我寫了一本在台灣出版的裕固人當代生活的口述曆史。我還沒有來得及讀這本書,但我對他最近的作品非常感興趣,他走出河西走廊,尋找尤古爾的故鄉阿勒泰,在那裡他發現了一個更廣闊的祖先空間:阿爾泰語和歐亞草原。他向我介紹了很多這樣的情況。

這一次,我清楚地知道,在我們北方,其實有一條自古以來就存在的文明運河,從古至今一直與中國有過各種接觸,但我們卻鮮為人知。在幾次新疆考察中,我隐約察覺到它的巨大存在,但是因為近代以來,世界的中心一直在歐美,而且是從海上到達那裡的,是以我們總是會不自覺地匆匆忙忙地收回眼睛,漂洋過海,望向彼岸。

去年春天,我邀請文化學者朱大可先生帶着他新出版的《中國古代諸神》來到西北,并就他的新作與甘肅的學者進行了對話。在朱大克先生看來,整個人類的神話,就像人類一樣,也來自非洲。它分為第一神系和第二神系。第一神系在走向世界的過程中腐朽,并與當地文化相結合,形成了第二神系。在亞洲,屬于亞洲的第二個神系誕生了。他認為,中國人的神話是從河西走廊的港口到中國的。

他驚訝于研究前秦文學和文化的甘肅學者的這種觀點相當驚訝,我個人也頗為受啟發。我想我們不一定完全同意大克先生的觀點,但他将中國文化引入世界文化的想法啟發了我。

我後來和他聊了一遍,我覺得我們需要打破過去關于中華古文明的許多思想問題,找出中華文明在重制世界文明史中的作用,參與世界文明的創造,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把中國融入世界。

長期以來,中國學者有兩種觀點深刻地影響着每個中國人:一是我們的中華文明是自給自足的,它是自由誕生的,當它存在的時候,它也自由地融合了各種文化,像大海一樣延伸,不幹涸,是以當四古文明中的其他文明消失或中斷時, 隻有我們的文明在繼續;隻有我們的文明在繼續。另一種觀點認為,我們在地理上與世界隔絕,是以我們總是拒絕西方的文明。但從來沒有人說過,除了東亞、南亞和中亞,我們的文明影響了世界。這與我們保守的、以發展為導向的弱勢文化心态和與西方對抗的意識形态有關,這阻礙了中國人的文化想象力,進而阻礙了中國文化的創造。有趣的是,斯塔夫裡亞諾斯被認為擁有最全球化的視角,他在他的巨著《全球通史》中表示同意。

<h1 toutiao-origin="h4" > 編輯:穆宇</h1>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