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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張淑芬,今年52歲了。從小就家境貧寒,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我和妹妹隻能靠親戚接濟度日。16歲那年,我辍學在一家工廠打工,想幫補家用。誰知不久父母雙亡,我這個家中老大不得不早早肩負起贍養妹妹的重擔。
"苦啊,人生怎麼這麼苦?為什麼老天總是這麼不公平?"我常常這樣痛苦地想。工廠的微薄收入根本不夠我們姐妹兩個人的開銷。那段日子,我時常在夜深人靜時痛哭流涕,祈求上天能給我一條出路。
雖然我也曾幻想過能嫁入豪門翻身,但現實往往很骨感。我知道除了繼續拼命工作外,我别無他法。是啊,我還年輕,隻要努力就一定能改變現狀,讓妹妹也能過上好日子。滿懷這樣的希望,我硬是熬過了那段最黑暗的歲月。
1998年,我26歲那年,命運就這樣把我推向了風塵的深淵。一個偶然的機會,在賣場門口,一個打扮豔麗的中年女人主動勾搭上我。
"嘿,小妹妹,想不想賺大錢啊?跟着阿姨,什麼苦都不用吃了。"她一臉狡黠的笑容。
我當時确實正糾結于收入太低的困擾,對那個女人的話半信半疑。她見我沒反對,便拉着我來到一家旅店,推門而入。
"這就是我們的營生,你懂嗎?隻要能賣個好價錢,日子就會好過多了。"那女人對我解釋道,并拿出一疊鈔票在我面前晃了晃,誘惑力十足。
我看着那錢,心中果然起了貪欲。想到妹妹的生活費,我咬了咬牙,答應下來。那一刻,我的人生就此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别怕,老子給錢了,你就是我的人了。"他粗鄙的語氣令我作嘔。
我狠狠心,閉上眼,開始為他服務。盡管身體很抗拒,但我一直告誡自己,這是為了妹妹。就這樣,我從此踏上了漫漫賣淫之路,承受着常人難以想象的屈辱和痛苦。
就這樣,我在風塵中漸漸淪陷。日日夜夜,我接待各種各樣的客人,被當成價更低賤的物品對待。有時候實在過意不去,我會偷偷在暗處掉淚。但更多時候,我隻能強裝麻木,努力擷取報酬。
直到2005年,一個意外的懷孕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迹。那年我34歲,本以為自己這條老路将就這麼走下去。誰知在一次營生時,不知是否粗心大意,我懷孕了。
當初産前的日子實在是太艱辛了。由于職業的特殊性,我不敢告訴任何人,隻能一個人獨自撐着。懷胎10月的過程中,我常常下體流血,腹部絞痛,好像肚子被生生撕裂一般。但我卻不得不地繼續接客,因為還要養活自己。
終于,在一個2006年的夜裡,我在巷子裡臨盆。前胸後背都是冷汗,痛得我幾乎失去知覺。好在最終,在路人相助下,一個男嬰順利降生。看着那小生命,我熱淚盈眶,内心五味陸陸雜雜:喜,是因為有了兒子;悲,是因為無法給他一個完整家庭;愧,是因為親生的孩子都看不起我這行吧。
但不管怎樣,兒子的到來給了我全新的活下去的理由。我決心要為他改過自新,?路投身,在這個世界上為他找一條出路。
生産後的幾個月裡,我硬是從風塵中暫時抽身。我住進一間小出租屋,開始了艱苦的育兒生活。白天,我在家裡拼命做點小手工活補貼生活費;夜晚,我就拿着兒子東挪西挪讨飯維生。
就這樣,兒子漸漸長大。看着他那天真無邪的笑臉,我的内心常常充滿了暖意與希望。是啊,我一定要讓他離開這片肮髒的環境,将來過上體面的生活。于是,我開始拼命賺錢,靠着勤儉節約,終于為兒子在一家國小附近租了間略大的房子,給他 了一個清淨的成長環境。
從那以後,我就把全部的希望都投放在了兒子的身上。他也是個好孩子,品學兼優,深得老師和同學的喜愛。
到了高三那一年,兒子為了上重點大學,幾乎把自己擲進了書海。我看在眼裡,痛在心坎裡。每每夜深人靜,我都會偷偷溜進他的房間,看着他汗流浃背的身影,慚愧地掉下眼淚。
而兒子對此一無所知,他隻當我是在暗中為他加油鼓勁。其實,我也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兒子的複習之中。我不僅要拼命接客賺錢付他的學費,還要24小時待命,為他端水、做飯、打掃衛生,給他一個安穩的環境。
終于,在我的全力付出下,兒子如願以償地考上了北京大學。那天,當看到錄取通知書時,我幾乎癫狂般狂喜。是啊,兒子終于可以徹底擺脫我這肮髒門第,走向體面的社會了!
"兒子,你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你是北大人了,将來會是有學問、有地位的人!媽媽為你感到驕傲!"我激動地擁抱着兒子,淚水滾滾而下。
兒子顯然也很高興:"媽,是您的精心培育才換來了今天!我以後一定要讓您過上優渥的生活,報答您的養育之恩!"
就在兒子考上北大的那個夏天,一個令人心碎的意外發生了。那天是個周末,我在家裡料理家務,兒子突然回來了。
"媽,我回來了。"他高興地叫着,推門而入。
我當時正坐在客廳看電視,身旁的茶幾上淩亂地擺放着幾個用過的避孕套和一疊現金。我當時頓時手足無措,慌亂地想要把那些東西收拾掉,卻被兒子看去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子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全身在發抖。我知道,兒子終于要知道我這些年的肮髒秘密了。
"你竟然是個淫婦!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媽!"兒子終于爆發出來,用力踢翻了旁邊的茶幾,"你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麼勾當?騙了我多少年了?我太可笑了,一直以為你是勤勉做小勞工,沒想到你竟然是個賣淫的!"
"解釋什麼?你根本就是個下賤的婊子!我甯可沒有媽,也不要有你這樣的媽!"兒子怒吼着,掀翻了屋子裡的桌椅,狠狠地打了我兩記耳光。
"滾!你這個賤人給我滾!從今天開始,你就不是我媽了!"兒子瘋狂地驅趕我,拽着我就要将我趕出家門。
最終,兒子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我蹲在地上,淚水浸濕了一地,心如刀割。我知道,我和兒子的關系,從今天開始就已經徹底破裂了。
離家出走後,兒子在朋友那裡暫作落腳。他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好幾天沒有出來,處在前所未有的精神創傷中。
于是,兒子下定決心,要回家向母親認錯道歉。可當他回到家中時,卻發現家裡早已物歸原主、萬馬齊喑。
兒子徹底絕望了,他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魯莽行為。如果不是自己一時糊塗,怎會讓媽媽遭受這樣的打擊和傷害?他開始痛恨自己,痛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還有自己的偏執。
整整一個星期,兒子都沉浸在自責和悔恨中。他開始懷疑人生,看不到任何希望和出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朋友來看望他,半開玩笑說:"兄弟,你也太悲觀了。你媽做這一行,心裡也沒有别的出路吧?你不也是北大的高材生嗎,将來就可以為人師表,過上人人羨慕的好日子了。"
"你說得對!"兒子突然恍然大悟,腦海中頓時出現了一個光明的希望。是啊,我不應該就這麼放棄,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要設法尋找到媽媽的下落,好好向她賠罪,進而彌補我的過錯!
下定決心後,兒子開始了艱難的尋母之路。他從家裡所存的線索着手,到處追查媽媽的下落。
"你媽可有當年的手藝啦,雖然老了點但還是挺受歡迎的。不過最近好幾年沒見她的人影了,估計是改行或是搬家了吧。"老闆娘絮叨着說。
兒子隻得繼續追查下去。他根據老闆娘的線索,在當年媽媽經常出沒的幾家旅店打聽,終于從一個老妓女那裡獲知了一些新線索。
"哦,你說的是芬姐啊,我和她還是老相識了。她後來是租了間出租房,專門接那些對年輕妓女不感冒的老客人。不過最近的确是音信全無,有人說她可能是被新開的進階會所給挖走了。"那老妓女對兒子解釋道。
兒子又連忙趕到市中心的進階會所打聽,結果無功而返。就在他彷徨無助之際,一個意外的機會讓他獲知了媽媽可能的下落。
有一天,兒子恰好在路邊的小旅店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去了。他追了進去,仔細一看,竟然是當年媽媽在風塵中的一個老相好!
"阿姨,您可曾聽過我媽張淑芬的下落?"兒子上前摁住那人。
"你媽啊,好像是在順義區的一家小旅店落腳了。"那人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新線索。
拿着這個線索,兒子趕往順義區。一路上,他的内心久旱逢甘霖般翻湧起了激蕩的思緒。
媽啊,這些年您到底吃了多少苦頭啊?您為了我,不遠千裡,放棄了所有人生前途,最終淪落到了風塵肮髒的泥潭。可我卻狠心地将您趕出家門,把您逼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媽,您一定要原諒我的狹隘和愚蠢。從今以後,我定會用自己的全部努力來補償您,讓您過上安康和體面的生活。等我畢業後就立即就業,供您無憂無慮地頤養天年。我們母子兩個就此重新開始,共同為了一個美好的未來而奮鬥吧!
懷揣着這樣的決心,兒子來到了順義區。他拿着位址,在一家家小旅店裡窮追猛打,終于,在一家名不經傳的小店裡,他找到了失蹤已久的母親。
推開那家小旅店的門時,兒子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隻見媽媽瘦骨嶙峋、面黃肌瘦,簡直判若兩人。她正獨自坐在床邊,神情黯淡無光。
"媽!"兒子撲上去緊緊抱住了她,淚水奪眶而出,"對不起媽,是兒子太不懂事了,您千萬原諒兒子吧!"
"不,媽,是兒子太狹隘了!您為了養育兒子,已經操碎了心肝,可兒子卻對您的艱辛毫無體會,令您龍子沉淪至此。都是兒子的錯,您千萬别怪自己!"
媽媽點點頭,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就這樣,母子倆開始了新的生活。兒子如數家珍,伺候媽媽吃喝起居。媽媽也打起精神,開始為兒子操持家務。
兩人之間,重建立立起了親密無間的關系。隻是有時,媽媽會自慚形穢,認為自己給兒子抛下了太大的陰影。而每每這時,兒子都會寬慰她:"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您為了我做出那樣的犧牲,我永遠佩服您。從今往後,我們就一起為了幸福的未來而努力奮鬥吧!"
是啊,人生的道路并不拘一格。每個人都會迷失方向,徘徊彷徨。但隻要保有一顆純善的心,隻要有親人的關愛與支援,就一定能重新找到光明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