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Stellantis集團以超過240億歐元的營業利潤和186億歐元的淨利潤，在所有歐洲汽車制造商中排名第一。這一創紀錄的财務業績背後，離不開精明的掌門人唐唯實所奉行的利益至上主義，其近期與意大利政府的拉鋸戰也展現了這一點。
當地時間4月10日，在意大利都靈舉行的阿爾法•羅密歐首款純電動車Milano首發亮相活動上，唐唯實威脅稱，中國車企在意大利生産汽車，可能會導緻該公司做出一些艱難的決定，包括關閉工廠。矛頭直指意大利政府近期有意引入中國車企的舉動。
與此同時，針對意大利工業部長阿道夫•烏爾索批評Stellantis在波蘭生産阿爾法•羅密歐Milano的做法，唐唯實當日回應稱，如果在意大利而不是波蘭生産，每輛Milano将多花費1萬歐元。可以看出，唐唯實的賬算得相當明白。
（圖檔來自：歐洲汽車新聞）
01
排斥中國車企進入意大利
意大利可以說是Stellantis的一個重要的大學營。該集團于2021年初由菲亞特克萊斯勒（FCA）與法國标緻雪鐵龍（PSA）合并而成，而合并前的FCA是意大利傳統汽車制造業的巨頭，在意大利營運着菲亞特、瑪莎拉蒂、阿爾法•羅密歐等知名品牌，也是意大利惟一的大型汽車制造商。
意大利汽車業對于Stellantis的依賴度非常高，這也導緻該公司在與政府的談判中态度相當強硬。最近幾個月，Stellantis與政府就在意大利的生産問題産生了摩擦。烏爾索此前坦言：“我們意識到，僅依靠Stellantis一家公司無法達成在意大利生産100萬輛汽車的目标。”由此，意大利政府希望引入第二家大型汽車制造商在該國生産汽車。
此前受疫情等因素影響，意大利國内汽車産量出現下滑。意大利政府希望将該國汽車産量從2023年的不足80萬輛提高到130萬輛。其中100萬輛希望來自Stellantis。意大利政府正在與Stellantis談判，希望2030年前該集團在意大利的年産量能提高到100萬輛。據悉，Stellantis上次在意大利年産百萬輛可以追溯至2017年，而2023年其在意大利生産了約75萬輛汽車。
另外30萬輛則計劃來自其他車企。烏爾索此外表示：“我們希望第二家汽車制造商為國内汽車年産量增加約30萬輛。”今年2月，烏爾索在意大利議會的一次聽證會上透露，意大利正與特斯拉及三家中國汽車制造商進行談判，目的是吸引至少一家車企在意大利建廠，以幫助該國實作每年生産130萬輛汽車的目标。知情人士透露，意大利接洽的中國車企包括比亞迪、奇瑞等，這些車企代表去年曾到訪意大利，并評估潛在的投資機會，其中奇瑞被視為意大利“押注最多”的選項。
目前，多家中國車企瞄準了歐洲市場，而歐盟對中國産電動汽車啟動反補貼調查，也促使中國車企加快考慮在歐洲的本土化生産。比亞迪乘用車工廠已經落地匈牙利，上汽集團、奇瑞也有歐洲建廠計劃。近日有西班牙政府相關知情人士透露，奇瑞在歐洲的第一個生産基地有望落地西班牙。可以看出，不止一個歐洲國家在争取中國車企的建廠投資，其中也包括意大利。
對此，長期獨霸意大利汽車業的Stellantis自然很不高興。唐唯實曾于2月公開表示：“假如我們邀請更多的中國制造商在歐洲生産，你認為這會對我們有幫助嗎？”在4月10日的活動上，唐唯實再次強調：“如果有人想要在意大利引入來自中國的競争，我們可能不得不做出一些不受歡迎的決定，而這些人需要為此負責。如果我們面臨壓力，我們惟一能做的就是加快努力，提高生産效率，進而提升競争力。”
唐唯實聲稱，引入其他車企很可能導緻Stellantis失去市場佔有率，并且銷量也将受到影響。“屆時，我們可能将不再需要這麼多的工廠。我們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但是戰鬥會造成傷亡。”他說。可以看出，唐唯實并不希望中國車企來歐洲，尤其是在其大學營意大利“分一杯羹”，為此不惜以關廠威脅意大利政府。
02
“成本殺手”精準控本
再看意大利政府，之是以這麼迫切地想引入中國車企，一定程度上也要歸結于Stellantis無法滿足其要求。從經濟、就業等角度考慮，意大利政府希望Stellantis提升在該國的汽車産能。不過，現實是，為了降本增效，在素有“成本殺手”之稱的唐唯實的上司下，Stellantis正在将部分車型的生産由成本較高的法國、意大利等地，轉移至低成本的摩洛哥、塞爾維亞等地區，為此在意大利大肆裁員。
（圖檔來自：Newsday網站）
2021年初Stellantis剛合并誕生時，該集團的意大利員工總數約為5.5萬人，而今已經降至4.3萬人，其中約1.5萬人在意大利西北部的都靈地區。成立于1899年的菲亞特總部就位于都靈。3月下旬，Stellantis接連與意大利工會達成自願裁員協定，計劃在意大利繼續裁員逾3500人。當然，Stellantis的裁員也不局限于意大利，而是在全球。截至2023年底，Stellantis在全球擁有約25.1萬名員工，較FCA與PSA合并前的30萬名員工減少了近5萬人。
今年年初，意大利總理梅洛尼批評了Stellantis将汽車生産轉移到低成本國家的做法。對此，唐唯實回應道，該集團的長期目标是成為全球盈利能力最好的制造商之一，是以隻考慮在法國和意大利等國家生産高端汽車，而将更便宜、利潤率較低的車型生産轉移到其他地區。
雙方最新的沖突點在于阿爾法•羅密歐4月10日首發亮相的全新小型SUV Milano。這一超豪華品牌于1910年在意大利北部标志性城市米蘭（意大利語Milano，英語Milan）誕生。或許是為了緻敬品牌起源地，Stellantis直接将新車命名為Milano，并推出純電版及混動版，但其卻是在另一個國家波蘭生産。Milano也是第一款完全在意大利以外地區生産的阿爾法•羅密歐車型。
（圖檔來自：歐洲汽車新聞）
烏爾索批評了這種做法，稱Stellantis此舉違反了意大利法律。“一輛名為米蘭的汽車是不可能在波蘭生産的。這是意大利法律所禁止的。”烏爾索指出。他說的是2003年一項針對“聽起來像意大利”的産品的立法，根據規定，将外國制造的産品冒充來自意大利是違法的，此前這項立法主要用于食品領域。
“這項法律規定，你不能給出誤導消費者的提示。是以，一輛名為米蘭的汽車必須在意大利生産。否則，它會給出一個誤導性的暗示，這是意大利法律所不允許的。”烏爾索強調。
對此，唐唯實在4月10日的活動上給出的解釋是，在波蘭而不是意大利生産這款小型SUV，可使其零售價降低1萬歐元，尤其是價格較低的混動版起售價将不到3萬歐元。另外，或許是為了安撫意大利政府，唐唯實承諾，計劃2025年推出的下一代Stelvio中型SUV，以及2026年推出的Giulia中型轎車将繼續在意大利生産。
此外，考慮到作為其主要市場的歐美電動汽車需求放緩，唐唯實表示，Stellantis将把暢銷車型菲亞特熊貓（Panda）燃油車的生産延長到2030年。據了解，燃油版菲亞特Panda原計劃2027年逐漸淘汰，而電動版本預計今年晚些時候推出。
可以看出，唐唯實的每一個動作和調整，都是從企業利益的角度考慮。對于員工來說，遭遇裁員自然是痛苦且殘酷的事情；對于意大利政府來說，産能外流會帶來經濟、就業等方面的困擾；對于同行來說，其幹預及阻撓之舉有些過于利己。不過，對于投資者及股東而言，蒸蒸日上的财務業績，無疑證明了唐唯實是一位合格的上司者，從其2023年總薪酬3650萬歐元，穩坐歐洲汽車高管薪酬榜第一，就可以看出股東對他的認可。
文：張冬梅 編輯：黃霞 版式：王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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