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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曲波的妻子承認 小說《林海雪原》中小白鴿确實有她的影子

作者:掌心春秋

問世六十多年的長篇小說《林海雪原》,真真切切影響了幾代人。

不僅神秘的東北林海雪原、驚心動魄的剿匪戰鬥、偵察英雄楊子榮令人難忘,書中的塑造的美麗的随軍女衛生員小白鴿,也一直是讀者和觀衆津津樂道的話題。

小說作者、即憑借此書成為著名作家的曲波,生前曾談過“小白鴿”(白茹)藝術形象的創作過程。

曲波說,當年在茫茫林海中,我們面對的是極其兇殘的敵人,惡劣的環境根本不允許小分隊帶女兵作戰。為什麼要寫一個女衛生員呢?當時的想法是:我們的戰争是為了和平,在森林裡除了大雪就是野獸和土匪,單純地記叙這些太冷酷、太單調了。是以,我有意識地塑造了一個點綴戰鬥生活的“小白鴿”。

曲波說:“如果要問‘小白鴿’是參照何人塑造的?我可以告訴你們,是我的夫妻。她活潑伶俐、聰明能幹,14歲參加抗戰,15歲就成了膠東軍區後方醫院的護土長、醫院黨委委員。我就以她的性格特征,創作了白茹這位‘萬馬軍中一小丫’,以此烘托和平的氣氛。”

曲波說,書中“小白鴿”為傷員擦身子的專業細節,融進了抗戰時期我了解的一些護士的故事···。是以,小說《林海雪原》中的人物有生活的真實,也有藝術創作。

作家曲波的妻子承認 小說《林海雪原》中小白鴿确實有她的影子

(曲波與妻子劉波)

曲波的妻子劉波則堅持認為,《林海雪原》小說中的“小白鴿”确實有她的影子,但隻是有百分之三十是她的原型故事。

劉波認為,丈夫曲波在創作《林海雪原》時,很大程度上是基于他在戰争年代的親身經曆。他在部隊中結識了許多戰友,其中包括一些從事戰地救護工作的女性。這些女戰士在艱苦的戰争環境中,不僅承擔着繁重的醫療救治任務,還積極參與戰鬥,展現出了非凡的勇氣和智慧。

曲波十分敬佩部隊中這些勇敢的女性,是以在創作《林海雪原》時,将這些女衛生員的形象和事迹進行了藝術加工和提煉,最終融入到了書中角色“小白鴿”身上。

作家曲波的妻子承認 小說《林海雪原》中小白鴿确實有她的影子

(老電影《林海雪原》中演員師偉扮演的白茹)

曲波的妻子劉波和曲波是山東黃縣老鄉,但參加革命前彼此并不認識。

劉波晚年回憶:“七七”事變後,全國掀起了抗日高潮。我倆受抗日思潮的影響,先後于1938年參加了八路軍。曲波16歲就在膠東軍區十三團當文化幹事,17歲當指導員。我15歲在膠東軍區後方醫院當護士長,同年入黨并任醫院黨委委員。1942年,曲波帶領工作檢查團到醫院檢查工作,是我們倆第一次相識。”

1946年,曲波由于腸道疾病住院治療,有機會與劉波有了更多接觸。共同的戰鬥經曆、特殊的醫護環境,使兩個年輕人彼此走進了對方心裡。這一年,經組織準許和安排,他們舉行了簡樸的婚禮。婚後第二天,曲波就趕赴剿匪前線了。

剿匪鬥争非常艱苦。曲波帶着部隊連續幾個月在深山密林裡追逐搜尋、戰鬥,他們夫妻很少有時間住在一起。

劉波回憶:當時我擔任部隊政治部秘書,曲波回來了就住在我們辦公室裡,往往是住一晚就走。每次回來人都顯得非常疲倦,有時鞋襪破了都來不及補,腳趾都快露出來了。1946年冬天他回來時,身上長了疥瘡,兩腿都是,我從醫院找來藥膏,讓他烘爐子,使勁地給他全身擦抹了好幾遍。

從相關史料介紹中了解,抗戰勝利後,曲波所在的八路軍部隊從山東奔赴東北,沿着遼東一路打到黑龍江五常縣。随即又奉上級指令開赴牡丹江一帶剿匪。

部隊一路上加大革命宣傳鼓動,沿途很多年輕人參軍入伍。到牡丹江時發展成兩個團規模。曲波擔任二團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當時22歲。

1947年剿匪戰鬥基本結束,曲波所在團被編入東北民主聯軍一縱(38軍前身)。

曲波在戰火中表現突出,受到上級矚目。1948年2月在參加沈北大連屯戰鬥時,胳膊負傷,在哈爾濱野戰醫院取出炮彈片,傷未養好就急着回到了部隊。同年11月,他在遼沈戰役中身負重傷,造成右腿殘疾。

作家曲波的妻子承認 小說《林海雪原》中小白鴿确實有她的影子

新中國成立後的1949年10月,曲波出任解放軍安東海軍學校二大隊政委。之後離開部隊,先後擔任鐵道部沈陽機車車輛廠黨委書記兼副廠長,鐵道部齊齊哈爾機車車輛廠黨委書記兼副廠長。1962年7月,曲波重回部隊,擔任解放軍總政治部文化部專職創作員。

長篇小說《林海雪原》中,少劍波的形象有百分之八十取自曲波自己的經曆。

曲波愛說,自己身上有一股革命的英雄主義精神萦繞。在小說中,更可以找到他們那一代軍人犧牲奉獻的高尚精神和英勇頑強的時代内涵。

開國少将劉居英,抗戰期間的1943年,曾擔任山東民主政府秘書長兼山東省公安總局局長,他在膠東平反冤案時,表揚過曲波和妻子劉波在肅托運動中表現很好,說真話,不亂咬别人。建國初,劉居英擔任中長鐵路管理局局長、東北軍區運輸司令部司令員。因為熟悉曲波,看到他腿受傷緻殘,就勸他轉業到鐵路部門搞工業。

1950年12月,曲波依依不舍脫下軍裝,被任命為沈陽機車車輛廠黨委書記、副廠長,後來又轉赴到齊齊哈爾車輛廠,任黨委書記、副廠長。

曲波是二等甲級殘廢軍人,當時堅持拄着雙拐奔波在工作一線。

1955年初,中央決定所有機械車輛廠歸一機部管理,曲波又被調到北京,擔任一機部第一設計院副院長,配置設定住在百萬莊辰區一機部宿舍。

粉碎“四人幫”後的1977年,他出任鐵道部工業總局副局長。1981年,曾前往黑龍江牡丹江海林縣瞻仰戰友楊子榮烈士墓。

1983年2月,曲波離休。2002年6月在北京病逝。

2019年9月,曲波生前創作的長篇小說《林海雪原》,入選“新中國七十年70部長篇小說典藏”。

曲波的妻子劉波,1924年出生,長期在部隊和地方從事醫護工作,建國後曾任北京醫學院黨委書記、婦産醫院上司,離休前擔任北京醫科大學黨委副書記。

作家曲波的妻子承認 小說《林海雪原》中小白鴿确實有她的影子

劉波回憶,1955年還在東北時,丈夫曲波因反對在工廠推行蘇聯式的“一長制””而挨批。在委屈情緒中,他不由想起了槍林彈雨中的生死戰友。

一天下班後,他在寫檢讨的稿紙上列出一串戰友的名字:楊子榮、高波等。萌生了了創作長篇小說的想法。

到北京工作後,曲波開始秘密創作,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寫小說。每天一下班就躲藏在屋子裡埋頭寫作。

劉波回憶,那時家中寫字桌中間的抽屜一直是半開着,一聽見一機部同僚或鄰居來找,曲波就立即把草稿塞進抽屜。他這個人愛面子,自尊心強,怕寫不好鬧得滿城風雨。

因為曲波親身經曆了林海雪原剿匪作戰,驚險激烈的戰鬥生活使他積累了大量素材。

當小說初稿寫完前三章、15萬字時,他感到自己的文字水準不能充分表達内心的情感。一氣之下,竟然把原稿付之一炬。

可犧牲的戰友的英勇事迹一直激勵着他,于是又鼓起勇氣重新寫起,并決心堅持寫下去。一天夜裡,當曲波寫到戰友楊子榮犧牲的情節時,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一時淚流滿面。

他把妻子劉波叫醒說,他寫到楊子榮犧牲,心裡難受,寫不下去了······

是以也有了後來在《林海雪原》小說開篇的:“以最深的敬意,獻給我英雄的戰友楊子榮、高波等同志,以表達對戰友的深切懷念!”

妻子劉波支援丈夫寫作,也是他作品的第一讀者和抄稿員。

劉波說,參軍前我是國小四年級水準,他是國小五年級半。他小時候看了《三國》、《水浒》、《說嶽》等名著,影響不小。參加革命後,又讀了《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蘇聯作家奧斯特洛夫斯基的經曆,使他受到很大的教育和鼓舞。

那時候,曲波有時一天寫1萬字書稿,劉波再用兩三天抄出來。遇到稿中空着的詞彙和錯别字,由劉波再去查字典補上。

家中房間少,放不下兩張桌子,劉波就在縫紉機上抄稿。每抄完一個章節,還要用毛線和布條裝訂起來。

為了支援曲波搞創作,家務事劉波全包下來。有時到了星期天,她特意帶4個孩子到公園去玩,讓曲波在家安心寫作。

劉波回憶,有一次,一機部辦公廳召開傳達上級檔案大會,曲波因為事先已看過檔案,就坐在會場裡專心寫出了“小分隊駕臨百雞宴”一章。

經過一年半業餘時間的艱苦創作,約40多萬字的《林海雪原》小說初稿終于完成。

劉波買布剪了兩個包袱皮,将文稿裝了兩大包,夫妻倆一人拎着一包,來到他家住所斜對過的外文局大樓的《中國文學》編輯部。結果發現裡面多是外國專家,從業人員建議他們去東總布胡同《作家出版社》去投稿。

作家曲波的妻子承認 小說《林海雪原》中小白鴿确實有她的影子
作家曲波的妻子承認 小說《林海雪原》中小白鴿确實有她的影子

(劇照)

夫妻倆坐公共汽車去了《作家出版社》。曲波對接待的同志說:“我不是作家,你們看看寫的行不行?如不用,你們打個電話我來取。”

曲波還再三叮囑對方,打電話一定要打到家裡,生怕機關知道走漏了風聲。

很快,《作家出版社》的龍世輝等編輯看了書稿,打電話到他們家通知說:“你來吧。”

曲波心裡沒抱希望,去了便說:“我取稿子來了。”

沒想到,龍世輝編輯告訴他說:“我們确定要出你的稿子,但需要做一部分修改···。”随後與曲波進行了具體溝通。

這期間,《人民文學》副主編秦兆陽知道了曲波這部書稿,提出可以先在《人民文學》選發《奇襲虎狼窩》章節,并在“編者按”中明确:“作者是一位解放軍的軍官,現在工業部門工作···,這本書将是大陸文學創作上的一個可喜的收獲。”

果然,《林海雪原》1957年由《作家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後,立即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此後的歲月裡,小說《林海雪原》先後被改編成電影、電視劇、戲劇上映上演,其中電影《林海雪原》和根據小說改編的現代平劇《智取威虎山》,以及近年來出品的同名影視劇。都産生了非常廣泛深遠的影響。

《林海雪原》小說出版後,無數讀者都猜測書中的小白鴿,應該就是作家曲波的妻子劉波,連賀龍元帥也如此。

據說有一次賀龍元帥在醫院遇見曲波,與其交時,贊揚他書寫得好,很傳奇、很有感染力。賀老總幽默又很認真地問:“白茹呢?白茹怎麼沒陪你來?”

曲波連忙解釋說:“賀老總,我夫妻叫劉波,不叫白茹。”

賀龍元帥笑道:“叫什麼名字無所謂,反正你就是少劍波,白茹就是你的夫妻。”

曲波老老實實回答說:“賀老總,我确實有所參照,但也有不少虛構的東西。”

賀龍元帥爽朗大笑說“那不重要,少劍波和小白茹都是好兵,我喜歡!”

多少年之後,曲波還記得賀老總當時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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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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