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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柳青,來自山西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小時候家境貧寒,我這個獨生女從小就明白要好好讀書改變命運。雖然我們一家三口住在隻有十幾平米的土房子裡,但爸爸媽媽總是節衣縮食,省吃儉用,就為了能供我上學。我非常感激他們,并且知道自己肩上擔着改變這個家的重任。
“青青,我會給你一個幸福美滿的生活。跟我在一起吧。”張力當時是這麼說的。
一個害羞的笑容綻放在我的臉上,而後我聽見自己輕輕地說:“好啊。”
就這樣,20歲的我嫁給了張力,從此開始了新的生活。婚後我辍學專心相夫教子,張力工作很穩定,我們住進了省城的高層住宅區。張力的母親也漸漸接受了我這個山西來的媳婦兒。
“兒媳,你辛苦了,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就行。”婆婆時常這樣叮囑我。
婆婆是個和藹的老人家,我也盡心盡力侍奉她。張力對我也很好,除了工作時忙得腳不沾地,下班回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幫我洗菜做飯,經常買花送給我。
“老婆,我回來啦,今天怎麼樣?”張力放下公文包,打趣地逗我。
“還行吧,我做了香噴噴的魚湯,你先去洗把手。”我笑着回應。
我們也常常出去看電影散步什麼的,過得很甜蜜。婚後我給張力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取名張天明。天明長得聰明伶俐,是我們的心頭寶。那時候,我覺得我活得快樂滿足,就是想要的生活。
婆婆80大壽那年卻突然中風去世,我們夫妻倆都很難過。張力這才想起還有一位遠在老家的父親,已經過了花甲之年。
“青青,我想你還是回老家照顧我父親吧。”張力對我說。
“天明還小,正是需要媽媽的時節。你一個人帶他也辛苦。” 我苦笑着說。
“我可以找人幫忙照看他。你就回去陪伴老人家吧,等他病好些了,或者等天明上了國中,你再回來就行。”張力開始勸我。
我還是遲疑了。心裡雖然明白公公已經過了花甲之年,需要人照顧,但我擔心兒子的學習生活。
“天明,媽媽可能要回老家一段時間,你一個人沒問題吧?”我忐忑地問兒子。
“沒問題的媽,我已經是大孩子了!”天明擦了擦鼻子,強裝樂觀。
我看着他小小的身闆,心裡五味雜陳。這幾日我反複打量着張力,也許是年紀大了,他臉上漸漸有了皺紋,不再是當年那個精神抖擻的小夥子。我知道,我們都變了。
最終在張力的再三保證下,我還是決定先回老家。
來到老家,一下火車就看到臉色黝黑瘦削的公公。心疼之餘,我不禁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們可好。誰知公公一開口,就讓我如墜冰窖。
“媳婦啊,你可算回來了。趕緊收拾收拾,我們去民政局登記結婚!”公公笑着說。
我驚呆了,張力怎麼沒和我提起這事?我 張力,他表示父親年事已高,身體欠佳,想找個人陪伴照顧,是以提出這樣的要求。他讓我别太為難公公。
我很生氣,覺得張力居心叵測。我們争執許久,最後還是他軟磨硬泡,我勉強答應回老家先幫公公看病,至于結婚一事再商量。
來到老家才發現,公公的存款竟有好幾十萬,雖然身體不好,但過得并不窮困。我意識到張力是想讓公公把積蓄留給自己,是以才使詐要我陪公公度過晚年。我對張力很失望。
我在老家待了半年有餘,公公的身體好轉了些,但我堅決拒絕和他登記結婚。張力隔三岔五就打電話來催我,我也推托要照顧公公沒空回去。其實我在老家的日子很苦悶,想念天明,又對張力的所作所為很反感。
那天我起早去集市買菜,準備晚上給公公做幾個好吃的。走在熟悉的鄉間小道上,看着周圍變化不大的景色,我突然很想念天明。不知道我走後,他一個人在省城生活得好不好。
就在這時,我看見一個背影!那人穿着打扮很像張力,正在和一個長發女子說笑。我定睛一看,居然真是張力!
他們看起來關系甚好,那女子還親昵地挽着張力的手。我震驚極了,想上前理論,卻突然意識到,我并沒有立場這麼做。因為我已經半年未回省城了,對張力來說,我就跟離婚了一樣。
我忍着淚水和心碎,轉身就逃離了那裡。張力居然那麼快就找了新歡,我在他心中就這麼一文不值嗎?
我給張力打了電話,說有要事要面談。張力欣然同意,還熱情地表示已經給我和天明準備好了慶祝早餐。可我知道,那隻是他的虛僞。
見到張力的那一刻,我紅着眼睛質問他:“你到底跟那個女人什麼關系?”
張力臉色大變,支支吾吾不知所措。過了半晌,他才低聲回答:“就是個朋友而已,你想多了。”
“朋友?昨天你們逛集市的時候看起來簡直像一對兒戀人!”我激動地吼道。
我這才發現,原來婚姻中的信任一旦破裂,就難以挽回了。我再也無法相信張力的任何言語。我們大吵一場,我當場向他提出離婚。
“青青,你冷靜點,我們可以 。”張力急得滿頭大汗。
天明聽見動靜跑了出來。看到我們争吵的樣子,他害怕地問:“媽媽,你和爸爸怎麼了?”
我心如刀割,但還是柔聲對天明說:“媽媽和爸爸可能要分開了,以後你要和爸爸一起生活。”
“不要,我要和媽媽在一起!”天明哭着抱住我。
我輕輕推開天明,堅定地對他說:“聽話,你需要爸爸。媽媽會照顧自己的。”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曾經的家。
離婚後,我一個人租了省城的一間小房子生活。白天打零工賺錢,晚上輾轉難眠。我時時刻刻擔心天明的學習生活,但張力不讓我接近天明,我的心被揪得粉碎。
有一天,我受不了思念的折磨,終于鼓起勇氣去天明的學校找他。可是保安說張力已經給學校打了攔截電話,我無論如何不能見到天明。
“你已經不是他媽媽了,不要再騷擾孩子。”保安不耐煩地趕我離開。
我呆若木雞地站在學校門外,淚水盈眶。原來,我在天明心中,已經完全被張力取代了。
就這樣過了兩年,我依然過着魂不守舍的生活。偶爾路過高檔商場,看見張力和新女友逛街買東西,他們面帶微笑,看起來很恩愛。我明白一切已成定局,但内心還是酸楚難平。
這個好消息終于破開了久違的陽光。我的天明長大了,沒有辜負我年輕時的期待。也許,他過得很好也說不定。這成為我重新振作的動力。
我開始學習裁縫手藝,白天在裁縫店幫忙,一有空就磨練技藝。過了段時間,我終于可以單飛了。有了手藝可以自食其力,我重新找回了自信。
終于,在天明聯考那年,我湊足了勇氣,去他的高中門口等他放學。保安依然攔我,但我态度堅決。
“你們不能剝奪我作為母親的權利!我隻想在他畢業前看他一眼!”我激動地對保安吼道。
就在這時,天明朝我跑來:“媽!”他撲到我懷裡,抱着我痛哭。
我也淚流滿面:“天明,你考上好大學了嗎?”
“我考上北大了,媽!”他激動地回答。
我欣慰地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兒子,我知道,他會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這就夠了。
從那時起,我開始積極社交,和裁縫店的姐妹們一起浪迹書店咖啡廳。有時候我也會參加相親,雖然目前還沒有遇到合适的人選,但我沒放棄希望。
我不再是從前那個單純順從的女孩,經曆了婚姻的痛苦折磨,我變得内斂堅強。人生沒有完美無缺,我要學會接受生活的喜怒哀樂,舍去過去,活在當下。
未來的日子還長,我要像一隻自由的鳥兒,飛向新的天空。
就這樣,又過了兩年。天明如願進了北大,和異地的女友談起了戀愛。看着兒子離我越來越遠,我的心裡百感交集。
有一天,突然接到天明的電話,他興奮地告訴我,他的女友艾小藝考取了在我們城市的一個國企公務員。我聽罷,開心又忐忑。
“媽,我準備過段時間考公務員,到時候就可以和艾小藝在一個城市工作生活了。你說可行嗎?”天明羞澀地問我。
我笑着說:“隻要你們倆感情好,其它都會水到渠成的。媽媽會全力支援你!”
挂掉電話,我百感交集。我也曾幻想過和張力一起生活工作,結果卻以痛苦收場。我不知道天明會不會重蹈我的覆轍,但作為母親,我隻能盡力祝福。
過了一段時間,天明高高興興地告訴我,他也通過了省重點事業機關的考試,可以和艾小藝一起工作了。我由衷為他感到高興。
就在天明準備告訴張力這個好消息時,一個突然的電話打亂了所有計劃。
“喂,請問你是柳青嗎?我是張力的同僚李師傅。張力他出事了,你趕緊來醫院吧!”電話那頭一個焦急的聲音說。
我手足無措地趕到醫院,才知道張力突發腦溢血,已經經過搶救,但生命垂危。
“他的遺願是想見你和孩子最後一面。”李師傅跟我說。
我猶豫再三,還是打電話叫天明趕過來。進到病房裡,已經奄奄一息的張力看到我們,眼中透出欣慰的笑容。
天明傷心欲絕,跪在床前痛哭。我也淚流滿面。怎麼想到有一天,我們母子會在這樣的情形下重聚。
就這樣,張力輕輕地阖上了眼睛,那個曾讓我愛恨交加的男人,就此離開了人世。
張力的葬禮上,我見到了那個新歡,她帶着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原來,他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葬禮結束後,我請求天明讓我單獨靜靜。在張力的墓前,我輕輕放下了一朵白色康乃馨。
天明默默地走到我身旁,握住了我的手。面對新的人生,我們母子倆将攜手前行。
張力的葬禮過後,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與悲傷。面對天明關切的詢問,我不得不告訴他,我和張力的感情早在多年前就破裂了。
“媽媽對不起你,讓你失去了完整的家。”我哽咽着對天明說。
天明沉默了,過了好久,他才開口道:“媽,我能了解,你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也會有自己的選擇。隻是我還是會想念爸爸的。”
我抱住天明痛哭,兒子的諒解讓我既欣慰又羞愧。我決定要開始新的生活,不再沉湎過去的錯誤。
天明勸我多出去走走,增廣見聞。有一天,我鼓起勇氣一個人來到了海邊。陽光與海風拂面,我久違地感到平靜安甯。也許我真的應該放下一切,去尋找生命的新意義。
我開始積極參加一些志願者活動,認識了許多有趣的人。其中一個叫李建華的男士格外照顧我,我也漸漸對他産生了好感。
“柳青,我想和你細水長流地走下去。”有一天李建華鄭重地對我說。
我猶豫了,不知道自己是否準備好重新開啟一段感情。李建華沒有催促我,隻是時常陪伴關心我。在這份真誠的情誼中,我打開了久閉的心扉。
我同意和李建華交往後,我們常常一起爬山徒步,欣賞大自然的美景。他也會帶我一起做義工,幫助孤寡老人。我感到人生從未如此精彩充實。
天明對我這位新朋友也很歡迎。“媽,我沒看你這麼開心過,希望你能握住現在的幸福。”天明由衷地對我說。
我感激天明的成熟諒解,也深知他的話提醒了我珍惜現在。經曆過往悲傷,我明白幸福的可貴。我會抓住現在,和李建華一起生活,繼續尋找人生的意義。
當我再次來到海邊,吹拂着鹹鹹的海風,看着波光粼粼的大海,我知道我的心已經得到了治愈。遺憾與傷痛都會被時間沖淡,而生命永遠在路上。我将用積極樂觀的心态,繼續欣賞人生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