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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小芳,今年26歲,是老北京人。去年,我嫁給了鄭州彭家的兒子彭小強,可以說是門當戶對的好婚姻。婚後我便跟随老公到了他在鄭州的家中生活。
剛到公公家時,我還以為這裡會是一個溫馨的大家庭,沒想到這個“家”對我來說充滿了不友好。
“小芳,這是你和小強的房間。” 婆婆毫無表情地指着門口一個不起眼的小房間說。
我探頭一看,房間不過十幾平方米,裡面隻放了一張雙人床,牆壁斑駁,地面也很陳舊。
“是陪嫁房。”婆婆淡淡地說,“你們年輕人該有節制,我和你公公還需要大房間。”
我很驚訝,剛想說什麼,公公已經在一旁插話:“小芳啊,你剛到我們家,要知道規矩,不要那麼拘謹,我們一定會像親生女兒一樣疼你的。”
面對公公的明知故問,我也不好直接質疑什麼,隻能暫時忍耐,搬進了這個又小又破的房間。
晚上,我和小強躺在硬邦邦的床闆上,輾轉反側。
“老公,咱們就住這房間嗎?空間太小了,我回老家時的房間都比這個大。”我小心翼翼地問。
“我了解你,但目前也沒辦法。”小強說,“我爸媽一直這樣,兒媳婦就應該住小房間,你也别太計較了。”
我很苦惱,憑什麼我就必須住這種陪嫁房?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啊。這種安排讓我感覺自己就像個保姆,而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中午吃飯時,我鼓起勇氣對婆婆說:“婆婆,我能不能搬出那個小房間?它實在太簡陋了,我晚上睡不好覺。”
“有房睡就不錯了,我們過去連房都沒有!”婆婆不耐煩地說,“你怎麼那麼矯情?當兒媳的就應該住小點的房間,知足吧。”
“沒有但是!”婆婆怒了,“我們供你吃住,你就應該感恩才是。别沒住上幾天就抱怨這個抱怨那個的!”
我隻感到莫名委屈和羞辱,但又不敢當着公公的面與婆婆争論。小強在一旁也不敢出聲,隻是安慰我:“乖,聽媽的話吧,我們再忍忍。”
吃過晚飯,小強便出去和朋友打球消遣去了。我一個人呆在陪嫁房,四周的牆仿佛都在壓迫我,讓我喘不過氣來。
又過了幾天,我仍然被安排着做着家務活,而且工作量似乎在不斷增加。婆婆總是挑剔我做得不夠好,我的情緒也越來越低落。
晚上,我再次提出想要搬出這個房間,但依然遭到婆婆的強硬拒絕。
“我就是不能了解,一個房間有什麼不滿足的!”婆婆煩躁地說,“我們家條件有限,又不是什麼豪宅,憑什麼非要給你換房間?”
“買賣不成仁義在!”婆婆怒道,“我們已經供你吃住了,你不知好歹還提要求,真是忘恩負義!作為兒媳婦,你就應該知足!”
“沒有什麼我!”婆婆打斷我,“如果你不滿意,大可以走人!沒人會要一個不知感恩的兒媳婦!”
我隻感到十分委屈,但面對婆婆的逼迫,我又不敢真的離開,隻能強忍着眼淚回到房間。小強一言不發,我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在拉遠。
過了幾天,我又提議或許可以在儲物間搭一個簡易房間,花費不會很高。婆婆聽了依舊大發雷霆。
“我養你吃住都不容易,哪有錢給你另建房間!”婆婆怒視我,“我看你是真的忘恩負義了,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婆婆,我已經很努力做家務了,也不是不懂感恩,隻是真的覺得現在的環境對我來說太艱難了。”我還想再解釋。
“行了,我懶得聽你說了!”婆婆揮手道,“我就告訴你,如果你敢搬出那個房間,我立刻趕你出去!還想找理由,你簡直太沒道理了!”
我再也忍不住,哭着跑回房間。小強來安慰我,但我已經感覺我們之間的感情出現裂痕。我開始思考,也許離婚是唯一的出路。
過了兩天,我冷靜下來,決定與婆婆好好談一次。我想給這個家庭一次機會,因為我也并不想就此放棄。
“婆婆,讓我們好好談談這個問題。”我盡量平和地說,“我了解你為這個家作出的努力和付出,也很感激你讓我成為這個家的一份子。但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我也需要一點私人空間和尊嚴。我不是要求住主卧,但希望有一個普通的房間。這關乎我的基本需要,也是對我人格的一種尊重。我願意付出勞動來幫助這個家,但同時也需要被關心和了解。請你設身處地為我着想,給我們之間一次重新溝通的機會好嗎?”
婆婆臉色很難看:“我當年嫁過來時連個破房都沒有!你已經比我當年好太多了,還來跟我講條件,真是自私自利!”
我繼續溫和地說:“時代不同了,我也不是要與你相比,而是希望你能了解作為一個獨立女性的需要。我真誠地想與你們和睦相處,這不僅對我自己,也對兒子的幸福很重要。我願意改變所有的不好,隻要你給我一個機會。”
“改變什麼?”婆婆冷笑,“我看你就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别人給你吃住你都不知道感激,非要找茬,你這樣的女人根本沒資格當我兒媳!”
我還想再解釋,婆婆已經站起來大聲訓斥我,我隻感覺心如刀割。
“你聽好了!”婆婆怒目而視,“如果你今天再敢提房間的事,立刻就收拾東西滾出去!沒用的東西!”
“婆婆!”我終于忍不住哭喊出聲,“我為什麼要受這個罪?我嫁給你們家又不是來受氣的!我隻要一個基本的居住環境而已,這有什麼過分的?”
“住手!”我用力掙脫婆婆,在一旁目睹此情此景的小強也終于忍不住了。
“媽,住手吧!”小強上前拉住婆婆,“我們好好說,别這樣!”
婆婆甩開小強,繼續痛斥我:“她這種女人就是欠修理!快給我滾!”
我抹了一把眼淚,鎮定地說:“婆婆,我給你一個最後的機會,還我們一個和睦的家庭,行嗎?”
“和睦?我才不稀罕和你這個賤人和睦!”婆婆完全暴怒,“還不給我滾!”
我深吸一口氣,沉痛地說:“既然這樣,那我們隻能離婚了。婆婆,我尊重你,但不能接受如此對待。感謝你們一家,再見。”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離開這個我曾經滿懷希望卻迎接冷酷對待的家。
我獨自一人來到鄭州的街頭,淚水終于洶湧而出。我不敢相信我和小強的婚姻就這樣走到了盡頭。我們本可以擁有幸福美滿的生活,卻被家庭的不公對待毀掉了一切。
我給父母打了個電話,說我們離婚了,我想回北京老家。父母很驚訝,但立刻同意讓我回去。我決定坐今晚的火車離開這個我哭過太多次的城市。
就在我站在火車站台等待時,小強突然跑了過來,始終冷漠的他這時終于流下了眼淚。
“小芳,我們别離婚,好不好?”小強哽咽着請求我。
我的心久久無法平複,默默地看着他。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小強自責道,“我該早點給媽一個教訓,不該任由她傷你的心。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可以嗎?”
我還是沒有說話。許久,我才輕輕問他:“如果今天我沒有離開,你會繼續讓我住那個房間,繼續受你媽的氣是嗎?”
小強沉默了,但終于堅定地說:“不會了。我決定和我爸媽攤牌,我們會搬出去住。我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
這時,小強的父母也趕了過來。一向強勢的婆婆此時卻滿臉淚水。
“兒媳婦,對不起,是我錯了。”婆婆楚楚可憐地望着我,“我們一定重新給你布置房間,我再也不會苛待你。求你給我們家一次機會,别離婚好嗎?”
公公也走上前,誠懇地說:“我們老兩口确實有很多不對。離婚對大家都不好,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我們改過的機會。”
“婆婆,我知道您為這個家作出的貢獻。”我終于開口,“我也願意給大家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我可以留下來,但請您也要學會尊重我、了解我的感受。我會以真心待您,隻要您也能以真心待我。”
“好兒媳,我保證!”婆婆激動地說,“你就像我親生的女兒,我會好好疼你的。”
當晚,他們開車送我回了家。我得到了一個溫暖寬敞的房間,以及公婆真誠的歉意。小強牽着我的手,再次承諾會永遠支援我、尊重我。
也許,希望終将到來。我相信我們會慢慢修複這個曾經滿是裂痕的家。
時間飛逝,轉眼我在公公家已經住了一年多。發生過的不愉快早已化為過往雲煙,我和公婆的關系日益和睦。
我的新房間寬敞明亮,布置得溫馨舒适。每天清晨,婆婆總是笑呵呵地叫我起床,然後親自為我做美味的早餐。我也不再被安排做所有家務,而是和婆婆一起分擔。晚上,公婆經常把我和小強叫到客廳聊天、看電視,讓我真正感受到自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我也學會了主動幫助公婆做一些辛苦的活。有一天,公公身體不适,我立刻送他去醫院。當醫生贊揚我是個孝順的兒媳時,公公笑着握住我的手說:“不僅是孝順,我現在真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了。”我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又一天,婆婆準備去市場采買,我自告奮勇地要去幫忙提東西。婆婆開心地笑了:“我這個老身闆兒你就别扛了,隻要你幫我挑選新鮮的蔬菜水果就行。”我點點頭,心裡暖暖的。
晚上,小強看我整理衣服,主動過來幫我一起疊。
“辛苦了一天,我來弄吧。”小強溫柔地說。
我笑着拍他的手:“你已經改變了很多,我現在過得很幸福。”
小強抱住我:“還好你給了我們家一次改過的機會。我會永遠支援你,讓你幸福。”
我也用力回抱住他。我們都濕潤了眼眶,感受着這來之不易的家的溫暖。
也會有些小吵小鬧,但我已學會主動退一步。我開始珍惜這裡的一草一木,就像它們也在溫柔地呵護着我。
我會煮公婆喜歡吃的家鄉菜,和他們一起看那些老電影,聆聽他們年輕時的點點滴滴。
偶爾我也會同學聚會,公婆總是笑着叮囑我玩得開心些。
“我們的好兒媳要多去走動走動,别老想着家裡。” 公公如是說。
我覺得,他們已經真正把我當成家人在關愛。我也終于找到了歸屬感。
人生不可能一帆風順,但有愛在心裡,就能渡過所有風雨。我很慶幸,我們重新選擇了了解和寬容。
因為沒有誰是完美的,重要的是學會寬容。這也是我想對過去那個傷心迷茫的自己說的話。
曾幾何時,我也是一個不解風情、隻想着自己的小女人。可命運之神安排我嫁到這個略有冷漠的家庭,經曆了那麼多苦難和折磨,才終于打開了我的心扉。
我開始學會設身處地為别人着想,主動付出,而不隻是單方面要求。婆婆其實也是一個勞碌命,她那樣對我嚴厲,也是希望我早點成熟獨當一面吧。
如今,每每看到婆婆疲憊的眼神,我就主動坐到她身旁,輕輕為她按摩酸痛的肩頸。
“兒媳婦,辛苦你了。我這個老太婆,你就别搭理了。” 婆婆有時還是這樣說。
“您辛苦了一輩子,該讓我服侍您享福了。” 我總是這樣溫言相勸。婆婆也會感動得紅了眼圈,像以前那樣牽着我的手,說些慈愛的話語。
公公的胃病也時常犯,我做各種養胃的菜湯。每每看到他吃得津津有味,我自己也會感到開心。
小強每晚也會輕手輕腳地幫我按摩酸脹的雙腿和肚子。
“辛苦了,還有不舒服嗎?”他總是這樣細心地問。
“有你在,我很幸福。” 我會擁着他說。
婆婆也開始教我各種懷孕知識,我們一起為小生命的降臨做準備。
“要記得孕婦多吃紅棗、番茄這些補血的。孩子才會壯實。” 婆婆說。
“遵命,婆婆。我每天都會好好吃飯的。” 我笑着應下。
平淡的日子裡,我和這個曾經的家越來越融為一體。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充滿了生命的意義。
當我終于抱着嬰兒,躺在鋪好的月子床上時,我看到婆婆和公公臉上欣慰的笑容,以及小強眼中驕傲的淚花。這一刻,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圓滿。
人世間最深沉的幸福,就是人心的相通。
“謝謝你們。” 我對着這三個我最親愛的人說。
他們也都紅着眼圈,輕聲說:“謝謝你,給了我們重新做人的機會。”
我知道,我們的心,已然藕斷絲連。
時光荏苒,轉眼之間,我在這個新的家已經渡過了五年。
曾經的我,是一個驕傲自負,缺乏同理心的女子。總是一味地要求,卻不去了解别人的苦衷。那時候的我,還無法體會生活中最基本的人情味道。
直到踏入這個看似冷漠的家,經曆了種種磨難和誤會,我才終于打開了心扉。學會設身處地為别人着想,用包容了解代替刻薄指責。
經曆過傷痛,才能懂得珍惜。當我真正看到公婆和睦相處的背後,是暗藏多少辛勞和妥協。這才是支撐一個家的基石。
鬥轉星移,昔日的不快已成雲煙。取而代之的是五年來一點一滴的感動與眷戀。
公婆笑着逗弄孫子,眼裡透着的慈愛與欣慰。
每一場壽宴,都牽動着我的心。燭光下,我許下屬于這個家的諾言。
這五年,我學會了用心去經營。主動包辦家務,了解代替怨言。
一次次地讓步,換來的是深深的感動。我懂了家的意義,它是互相扶持的港灣。
人生不會一帆風順,但有家人在心裡。風雨都可擋,夕陽都可賞。
也會有心生嫌隙,卻更多的是手牽手。
我們一起迎接喜悅,共同渡過難關。然後看天空更加湛藍,陽光更加溫暖。
過去我曾無數次想逃離這個家,到頭來,它卻成了我生命中最堅實的支柱。
它給我智慧,給我歸屬,給我成長。
它讓我懂得愛,懂得寬容,懂得生命的意義。
我曾認定它不配擁有我,到頭來我卻離不開它給我的一切。
我終于明白,家不是豪宅,而是人心。我終于擁有了,一個真正的家。
人世間,最幸福的就是心與心的相知。這五年的點滴,我會銘記一生。
再也沒有離棄,再也沒有背叛。
這裡,就是我此生的歸屬。